一個月後,花灼有孕的事還是被秀女房管事的嬤嬤發現了,秀女有孕這乃是大事,嬤嬤不敢擅自做主,便將此事稟報給了安水公公。


    安水公公聽聞大喜,這可是喜事啊立馬稟報給了千葉,隻是千葉知道此事後的表情冷的讓人發毛。


    看來陛下是不喜歡花灼姑娘肚子裏的孩子。


    “安水,你去將她帶來。”半晌,千葉淡淡出聲。


    “是,陛下。”安水在心中替花灼惋惜,她肚子裏的孩子估計是保不住了。


    不一會花灼就被安水派人接到了皇極殿,花灼跪在千葉麵前低著頭不敢說話,千葉的目光落在花灼的肚子上,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花灼聽聞千葉的話,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淚水奪眶而出。


    “陛下這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啊!是與你有血脈關係的人啊,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他,不要傷害他……”


    花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淚水弄花了她臉上的妝容,哭的就像已經失去孩子的母親。


    有血脈關係的人,這話讓千葉心頭一震,他現在身邊確實是沒有什麽親近的人了,如是真有一個孩子可以陪在他身邊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隻是……他早已認定,他的孩子隻能是由那個人來孕育,若是不行,那他寧願這輩子不要孩子。“安水。”


    “是,來人啊,為花灼姑娘喂藥。”安水收到千葉的旨意,朝早已等候在一邊的兩個宮女一招手。


    兩個宮女來到花灼麵前,想要將湯藥灌入花灼的嘴裏,可哪知花灼的力氣大的驚人,兩個宮女都沒按住她,還將湯藥打碎在地。


    千葉有些不耐煩的出聲“再去取一碗湯藥來!”


    “是。”兩個丫鬟又去重新取了一碗墮胎藥來,就在花灼以為自己將要失去這個孩紙的時候,拿碗宮女的手忽然被什麽東西,吃痛的一下子鬆了手,藥碗再次摔碎在地上。


    向外望去,夭夭一身素白色的長錦衣,不顧侍衛攔截,硬是闖了進來。


    她在這宮中已經待了一月有餘,便想今日來問問千葉到底何時能送她迴仲凰國,卻不成想在殿外聽到有女子苦苦求饒的聲音。


    這宮裏宮外主子因為一點事就想要了奴才的命的比比皆是,如今這個男人也要這般,她實在氣不過,便也顧不上什麽他爹爹說的要謹言慎行,直接衝了進去。


    “你們在幹什麽!”看著地上摔碎的藥碗,是毒藥?要是她晚來有一步是不是這個女子就會沒了性命。


    千葉看著一臉怒氣的夭夭,她還是那麽的愛管閑事,就像在青丘竹林,她明明可以明哲保身,在偷完藥後偷偷的溜走,可她還是選折了留下來救他,縱使她知道她根本打不過那些人。


    “你怎麽來了!”他以為她不會再主動的來找他,沒想到卻讓她看到眼前這副場景。


    “我怎麽來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壞了你的好事啦!她隻是一個秀女,到底犯了什麽錯你要將她毒死!”夭夭義憤填膺的指著地上摔碎的藥碗質問千葉。


    “夜姑娘你怎麽可以這麽和陛下說話。”安水公公從來沒見過有誰敢這樣和帝王說話的。


    千葉手一抬,示意安水公公無妨。


    花灼本原以為已經沒了希望,現在看見夭夭為她說話,挪著跪在地上的膝蓋就朝夭夭乞求道“夜姑娘,求求你救救我肚子裏的孩子吧!求求你!”


    孩子!夭夭心頭一驚,這個秀女懷了孩子,千葉卻要殺她,難道是她與別有染了?“這孩子?”


    “花灼有幸承蒙陛下厚愛,能夠侍奉陛下,如今花灼別無所求,隻求能為陛下將孩子生下來。”花灼死死的拽住夭夭的衣衫,夭夭原本平滑的錦衣被她拽的皺在了一起,還沾上了她手上的湯藥顯的異常難看。


    原來是他的孩子,夭夭望向眼前的男人,未曾想過,他會忽然有了個孩子。


    看來這地上的湯藥不是想要這個女子的命,而是想要 她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孩子的命。


    夭夭將跪在地上的花灼扶起來。“她既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為何還要打掉這個孩子!”


    既然這事已經被她知道,千葉也不想再隱瞞“因為這個孩子不應該存在。”


    夭夭忽然嗤笑出聲,應該,不應該,當初她出生的時候本來是注定要死的,但是她的娘親伊蓮用她的命換取了她的命,所以在她看來,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注定的,也沒有什麽應不應該,隻要你願意去付出。


    “你若是不想看見這個孩子,不如你將她和我一起送迴仲凰國,我來照料她們母子。”


    “你要走?”千葉原本毫無波瀾的話忽然有了起伏,原來她今天是來要他放她走的。


    “沒錯,先前你說隻是接我過來住一段時間,如今我到貴國已經一月有餘,想必該送我迴去了吧!”走!她當然要走,不然留在這看他亂殺無辜嗎?


    見夭夭要走的堅決,知道他若是開口留她,她也一定會走,視線忽然轉到哭的梨花帶雨的花灼身上。


    他要賭一把。


    千葉充滿戾氣的臉忽然換了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道“可以,你當然可以走,而且我可以馬上為你安排!”


    “你說的可當真,你當真要放我走?”


    “當真,不過……”


    夭夭剛拉起瑾兒的手,想說她們終於可以迴家了,卻又聽到千葉口中的但是,夭夭知道,這但是後麵一定沒什麽好事。


    “不過什麽?”夭夭本能的提高了警覺性。


    “她肚子裏的孩子。”千葉指著夭夭身後的花灼,慢聲說道“就得死。”


    夭夭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她忽然忽然有些看不懂的男人,他竟然拿他自己的孩子來威脅她?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他竟然拿他和別人的孩子來危險她,他是覺得她實在好欺負是嗎?


    “當然,而且說道做到。”他在賭。


    “那你現在就讓人準備好馬車,我現在就要走。”


    “好,安水,喂花秀女吃藥!”


    兩人像是在進行一場博弈,看到底誰先認輸。


    賭注就是花灼肚子裏的孩子。


    花灼見端著墮胎藥的宮女在次想她走來,驚恐的拽著夭夭的胳膊,“求求你,救救我,夜姑娘你救救我!”


    夭夭能感受她此時的絕望,但是她現在還不能幫她,不然她們都走不了,她要賭。


    夭夭將花灼抓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將她從自己身上拉扯開,花灼無助的朝夭夭伸出求助的手,求她救救自己的孩子。


    夭夭垂在雙側的手看著宮女一步一步的靠近花灼,慢慢的握成了拳頭,在宮女即將要將藥灌進花灼緊閉的嘴裏時,她認輸了。


    “住手!我不走了,你放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還是沒辦法看見一個無辜的生命因為她而丟了性命。


    背對著夭夭的千葉嘴角飄過不為人知的一抹笑。


    這場博弈,他贏了。


    “從今日起,花灼就是花貴人,即刻起搬到月升苑養胎。”


    “謝主陛下!”


    夭夭看著花灼歡喜的表情實在不懂,剛剛還要她死的人,如今隻是給了她一個名分她便像得了什麽天大的賞賜一般,感恩戴德的給他磕頭,全然已經忘了剛剛經曆什麽。


    “夜姑娘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


    夭夭並不在乎花灼的感激,她隻是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這一關,看著千葉的背影說道“你不用謝我,我隻是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陛下,月升苑您已經讓夭夭姑娘住了,是否再尋其他院子給花貴人養胎。”安水以為千葉是忘卻了這事,有意的提醒了一下。


    “無妨,月升苑留給花貴妃,我再搬去別處去住。”夭夭才不行那個男人會忘了月升苑已經給她住了,畢竟那個院子可是按著她紅山的院子布置的。


    他這樣說,一定又是想要給她難堪,與其讓他開口,倒不如她自己識相點。


    “你不用搬走,花灼隻是暫時住你那。”


    “你宮裏那麽多住處,為何非要讓她住我那。”他這又是搞的哪一出。


    夭夭隻當是千葉又是想找機會讓她難堪,卻不知道他這隻是想找一個可以去看她,她又無法拒絕的理由而已。


    “你懂點醫術,有你留在她身邊我也放心些。”千葉拂開杯盞上的茶葉輕呷了一口,緩緩說道。


    “你宮裏那麽多禦醫難道不能……”


    “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都退下吧!”


    夭夭要說的話硬生生被千葉打斷,剛剛是誰要對花灼肚子裏的孩紙要殺要剮的,還不是他!如今卻關心細致起來了。


    他要是存心要她難堪就直說,還以要個懂醫的陪在身邊做借口,這宮裏那麽多禦醫不用還非要是她。


    夭夭真是有些搞不懂了,今天她明明是過來讓他放她迴仲凰國的,怎麽會變成了她為了保住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被他威脅留下來,而且還威脅成功了。


    現在還被分割了她的住處,他何時變的這般無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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