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堯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本性不壞。看在戚家軍和戚大帥的麵子上,我就不為難你們。走吧。”


    戚繼光是王希堯敬佩的一位將軍。


    在士紳文官當道,武將地位極其低下的情況下,戚繼光還能練成戚家軍,抗倭成功,真的是不容易。


    陸文昭的武功和丁白纓不相伯仲。


    丁白纓都不是王希堯的一招之敵。陸文昭上,是一樣的結果。


    他們和王希堯的差距太大。


    用天壤之別來形容都不為過。


    陸文昭說道:“師妹。我們走。”


    他生怕走慢了。


    王希堯要是改變了主意,他們可就走不了啦。


    王希堯說道:“從正門走。”


    望著四人的背影。


    王希堯暗自搖頭,哎,都是工具人。就算搬倒了魏忠賢,又能怎樣?


    沒有了魏忠賢的牽製,東林黨得勢,上台控製了朝堂,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大明的情況,會更糟糕。


    ……


    陸文昭和丁白纓剛走不久。


    沈煉就來了。


    “淩雲楷死了。”沈煉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我殺的。”


    王希堯說道:“你不是在調查淩雲楷的罪證嗎?你殺他幹什麽?你不把事情搞大,怎麽進入大人物的眼中?”


    工具人可悲。


    但是沒有名氣,像沈煉這樣的人,連做工具人的資格都沒有。


    沈煉要是有了名氣,敢打拚,有野心。進入到了大人物的視線,不用沈煉去投靠,自認就會有人來聯係他。


    這比主動投靠,要好很多。


    主動投靠,不一定能得到重用。


    殺了淩雲楷,沈煉就算是把事情弄砸了。


    沈煉說道:“我調查淩雲楷,被發現。淩雲楷來見我,我們起了衝突。我要是不殺他,死的人就是我。”


    王希堯說道:“算啦。事已至此,你隻能改變策略。你殺淩雲楷的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沈煉搖頭說道:“沒有。我處理得很仔細。”


    王希堯說道:“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還是不要太樂觀。淩雲楷死了,魏忠賢肯定會讓人來查。”


    沈煉點頭說道:“道長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王希堯說道:“還有,你那個頂頭上司陸文昭,已經知道了你經常來我這裏。你要小心他。”


    沈煉眉頭一皺。


    陸文昭和自己有著過命的交情,難道陸文昭也不可信了嗎?


    ……


    迴到清風茶樓。


    陸文昭說道:“師妹,我們真的暴露了。我一直以為,我們的行動都是機密。沒想到早就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太可怕了。”


    丁白纓說道:“此事,我們要稟報主上。”


    陸文昭說道:“主上現在也很艱難。我們是要為主上排憂解難。有了困難,我們就去找主上,那麽主上還要我們何用?”


    丁白纓說道:“師兄,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再瞞下去,我們非但幫不到主上,反而會讓事情更糟。”


    丁泰和丁翀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他們隻是打手,這些事情他們根本就插不上嘴。


    陸文昭沉默著。


    丁白纓焦急道:“師兄,不要再死撐著。那個小道士的事情,隻憑你我二人,辦不了。除非師兄你有更好的辦法。”


    陸文昭說道:“好。明天我們一起去見主上。”


    ……


    信王府。


    朱由檢秘密接見了陸文昭和丁白纓。


    朱由檢很生氣。


    陸文昭和丁白纓算是朱由檢麾下的兩員大將,他們辦事情一直都很謹慎,沒想到這次把事情給搞砸了。


    朱由檢心中有些恐懼。


    他現在畢竟隻是個閑散王爺,無權無勢,還沒有坐上皇位。


    哪怕朱由檢得到了東林黨人的暗中資助,但要說心中不怕,也是不可能。


    丁白纓說道:“王爺,那小道士應該不是魏忠賢的人。隻要小道士不把事情捅出去,我們就是安全的。”


    朱由檢說道:“就算他不是魏忠賢的人。那他有沒有可能是皇兄的人?有沒有可能是東林黨的人?”


    陸文昭說道:“不知。”


    朱由檢說道:“不知?那就去查。還有黃立極府上被盜的案子,有眉目了嗎?”


    陸文昭額頭上冒著汗水,說道:“卑職正在查。”


    朱由檢說道:“到底是誰,能有那麽大的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黃立極的黃金白銀搬空?”


    有本事。


    神不知,鬼不覺?


    陸文昭想到了一個人。


    王希堯的本事和武功,陸文昭是見識了,堪稱恐怖。有沒有可能是王希堯盜了黃立極的府邸?


    王希堯完全有能力做到。


    沒有證據,但並不妨礙陸文昭可以大膽猜測求證。


    ……


    朱由檢身穿青衫,一副讀書人的打扮。


    他的身邊跟著陸文昭和丁白纓。


    三人站在小院的大門口。


    朱由檢是微服私訪來了。


    朱由檢說道:“就是這裏?”


    陸文昭點頭說道:“就是這兒。”


    朱由檢說道:“敲門。”


    丁白纓上前敲門,門直接被推開。


    大門沒有反鎖。


    朱由檢說道:“走。我們進去。”


    走進院子。


    三人見到王希堯正在下圍棋。


    十個棋盤擺在屋子裏,王希堯自己和自己下棋。每個棋盤上的棋局都不一樣。


    王希堯其實不喜歡下圍棋。


    下棋,不是目的。


    王希堯的目的是用棋局來訓練自己的思維運算能力。


    在棋盤上放下一枚黑子,王希堯笑著說道:“信王殿下,久仰。”


    朱由檢盯著王希堯,王希堯的確是個小道士,比自己還要年輕。


    朱由檢說道:“小道士,你到底是誰?你不用裝神弄鬼。莫不是你想要學那薑太公釣魚?”


    朱由檢心智有些不成熟,生性多疑,而且還不能很好地控製情緒。


    換句話說,就是朱由檢心理素質不過關。


    王希堯說道:“貧道想做薑太公。可是信王殿下不是西伯侯。”


    鏘。


    陸文昭拔出繡春刀,指著王希堯:“放肆。你可知道,信王殿下是皇上的親弟弟。你這道士,好大的膽子。”


    王希堯說道:“千戶大人,你心裏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你不用刻意在信王殿下麵前表忠心,那樣顯得太愚蠢。”


    朱由檢瞪了陸文昭一眼。


    陸文昭立刻把刀收了起來。


    王希堯說道:“信王殿下你有勇氣來見王某,說明還算有點膽量和擔當。殿下,請到書房談話。”


    人,隻要有勇氣,有擔當,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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