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和嶽不群死了,五嶽劍派會盟自然就舉辦不下去。


    來嵩山派的各路人隻能散去,各迴各家。


    林平之得知餘滄海被王希堯斬殺,高興的同時,又覺得可惜。餘滄海到底不是死在自己的劍下。不能親自報仇雪恨,總覺得有點遺憾。


    王希堯出了兩劍,斬殺四人,看似輕鬆,但其實還是遭到了點反噬。


    迴到華山。


    王希堯閉關修養一個多月,才恢複了過來。


    風清揚對王希堯說道:“劍宗氣宗之爭,還是延續到了你和嶽不群這一代。”


    王希堯說道:“師父,我殺嶽不群不是劍宗和氣宗之爭。我是被動反擊。師父覺得我向嶽不群拔劍,做錯了?”


    風清揚說道:“老夫沒有說你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必須要去做。寧女娃決定,讓梁發那孩子做華山派掌門。”


    王希堯點頭說道:“梁發性子穩重。他做掌門,挺好的。”


    風清揚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王希堯好奇道:“什麽事?”


    風清揚說道:“任我行和東方不敗同歸於盡了。”


    王希堯一愣。任我行的武功突然間就能和東方不敗匹敵了?


    不合常理啊。


    王希堯搖頭說道:“不可能。”


    風清揚說道:“老夫知道你和東方不敗是朋友。可這是事實。整個江湖都傳遍了。”


    傳遍了,就是事實嗎?


    謠言,往往比真相更容易被大眾接受。


    王希堯不認為,東方不敗會死在任我行的手裏。


    果然。


    第二天就印證了王希堯的猜測。


    東方不敗來到思過崖木屋。


    王希堯笑著說道:“東方兄,你們這些修為高深的人,是不是都喜歡玩兒假死的把戲?當年,王重陽玩過,張三豐玩過,達摩也玩過。現在你又來玩兒。”


    東方不敗說道:“希堯賢弟,你這話說得,好像你的修為不高似的。我厭倦了黑木崖的爭鬥,假死脫身,圖個清靜。不過任我行是真的死了。”


    風清揚撫摸著胡須,說道:“東方小子,你這一手玩兒得漂亮,把老夫都騙過去了。以後你是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啊。”


    聊著聊著。


    王希堯突然說道:“師父,東方兄,我要走了。”


    風清揚問道:“嶽不群活著的時候,你沒有走。怎麽想著現在要走?準備去哪裏?”


    王希堯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該迴去了。迴另外一個世界。”


    風清揚和東方不敗麵麵相覷,不懂王希堯的話。


    王希堯說道:“其實,我是轉世到這一方世界來,就是為了學劍。華山的劍術,我已經了然於心。又學到了葵花寶典中的修行思路,是意外之喜。”


    東方不敗說道:“希堯賢弟,你既然要走,那就陪我打一場吧。咱們比一次劍。”


    王希堯說道:“比劍就算了。三日之後,我會當著你們的麵,出一劍。”


    用三天的時間。


    王希堯調節心神,調理氣息,把體能和精神都恢複到了最佳狀態。


    沐浴更衣。


    王希堯提著佩劍,走出木屋。


    風清揚和東方不敗已經在外麵等著。


    王希堯說道:“師父,我給你留了點東西,就放在桌上。東方兄,稍後你可以抄錄一份帶迴去。”


    王希堯以前隻是分享了導引術、五禽戲、還有劍術技藝的五個境界。


    九鼎記世界的功法,王希堯一直沒有拿出來。


    這一次,王希堯把摩尼寺的至高功法《佛陀金身》寫了出來。希望風清揚和東方不敗能有所收獲,要是能借此功法超脫,那就更好。


    王希堯的語氣,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


    風清揚說道:“希堯……”


    王希堯說道:“師父,東方兄,我隻能出一劍。這一劍,會消耗掉我所有的精氣神。我對劍道的領悟,全部包含在這一劍當中。你們仔細看。”


    王希堯閉上眼睛,雙腿微微彎曲,右手握住劍柄。


    心跳、唿吸、思維達到了和諧統一的時候。


    王希堯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向前踏出了一步。


    拔劍!


    無聲無息。


    劍尖劃出一道美麗的灰色弧線,引起了空間波動。


    風清揚和東方不敗盯著王希堯的劍,一時間失神。


    太美麗了。


    王希堯的這一劍,劃出的好像就是“道”的運行軌跡,美麗得震撼人心。可是,要說具體美在什麽地方,又沒有言語來形容和描述。


    王希堯站穩腳步,輕聲說道:“可惜啊,這一劍,還是沒能破開虛空。”


    隨後。


    王希堯的頭發以後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雪白,皮膚迅速老化,筋骨肌肉開始萎縮。


    整個人就像是脫水了一樣。


    東方不敗大驚失色:“希堯賢弟!”


    風清揚看著王希堯灰暗無神的眼睛,顫抖著說道:“希堯……他已經走了。”


    *********


    九鼎記世界。


    蠻荒深處。


    趙丹塵非常焦急。


    裴三和王希堯約定的時間,隻是還有四個月。


    四個月啊,不到半年,轉眼即逝。


    可是,王希堯還在閉關。


    嗡……


    趙丹塵身邊的佩劍發出了輕微的顫動,好像被注入了生命。


    鏘!


    佩劍出鞘。


    劍尖指向王希堯閉關的山洞。


    趙丹塵感知得到,自己的佩劍充滿了歡快的情緒。


    “是希堯。”


    趙丹塵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王希堯走出山洞。


    此刻的王希堯,頭發依舊灰白。可他的相貌,恢複了年輕。


    之前,王希堯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現在王希堯像是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


    趙丹塵笑著說道:“你終於出關了。希堯,你現在是什麽修為?”


    王希堯說道:“什麽修為?不知道。不過,應付裴三問題不大。”


    王希堯並不是洞虛大成境界。但是他的實力,有和洞虛大成強者匹敵的底氣。


    轉世的“元神”分身迴歸之後,王希堯的思維運轉更快,大腦更加清晰。


    對劍勢和“草木竹是皆可為劍”的理解,更深了一層。


    趙丹塵說道:“走。我們迴青湖島。”


    王希堯點頭說道:“我帶你一程,速度快一些。”


    王希堯提起趙丹塵,化作一道流光向青湖島方向飛去。


    ……


    王希堯帶著趙丹塵直接降落到青湖島劍刃山。


    和二十年前相比,鐵五更的氣息更加強大,也更加暮氣沉沉。


    鐵五的大限即將到來。


    感知到了二人的氣息,鐵五笑著說道:“希堯,丹塵,我總算等到你們迴來了。”


    王希堯說道:“師祖,我們迴來。這些年來,您還好嗎?”


    趙丹塵看著鐵五,不免有些傷感。


    鐵五說道:“我還好。青湖島平安無事,二十年來,又增加了六位先天長老。你們離開的第二年,古雍就達到了虛境。”


    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衝上劍刃山。


    是古雍。


    四人坐在亭子裏。


    王希堯喝了口茶,說道:“二十年來,我和丹塵一直在蠻荒深處閉關修行,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古雍,給我們介紹一下目前的局勢和情況。”


    古雍點頭,說道:“現在九州最強的兩個宗門勢力是天神宮和形意門。申公伏被滕青山殺了,射日神山覆滅,炎州被歸元宗占據。歸元宗退出揚州,江寧郡被歸形意門所有。”


    “一年前,裴三和贏氏家族的秦十七比武。裴三重傷,秦十七死了。”


    古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我和師祖去觀戰。裴三真的太強大了。他比剿滅摩尼寺的時候,更強,更霸道。”


    裴三已經是半步至強。隻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進入至強的境界。


    裴三的強大,讓古雍和鐵五心有餘悸。他們是為王希堯擔心。


    “上個月,楚郡野狼山傳迴消息。”古雍看了王希堯,“有人發現‘神跡’,一個人影散發出霧氣,可以令桂樹不斷花開花落。確認了那人就是滕青山。”


    鐵五說道:“希堯,我不是洞虛強者,可是我也知道,能做到‘生死轉換彈指間’的人,不是一般的洞虛境界。滕青山的成長速度之快,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王希堯說道:“師祖,不用擔心。裴三強大,滕青山在成長。二十年來,我也沒有歇著。我的劍術,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是不是裴三和滕青山的對手,暫時還不知道,但是自保還是可以做到。”


    鐵五鬆了口氣:“能自保。那就好。”


    古雍說道:“師祖,我現在迴去通知鐵樊,讓他準備設宴,慶祝希堯和趙長老迴來,替他們接風洗塵。”


    ………


    江寧郡。大延山,形意門。


    大弟子滕獸,二弟子楊冬,走進滕青山的宅院。


    滕青山一家人正在吃午飯。


    李珺問道:“阿獸,楊冬,你們吃午飯了沒有?沒吃,就坐下一起吃。”


    楊冬說道:“師娘,我和大師兄已經吃過了。”


    滕青山放下碗筷,說道:“咱們到書房談。”


    三人離開餐廳。


    來到書房。


    滕青山說道:“說吧,什麽事情?”


    楊冬說道:“接到情報,王希堯和趙丹塵迴青湖島了。”


    騰獸說道:“我迴大延山之前,去過江寧郡城的天心閣,閻丹辰已經趕迴青湖島。這也證明,情報不會有錯。王希堯真的迴青湖島了。”


    天心閣、形意門、萬象樓,走的都是同一個路子。設立一個總部,然後到其他州郡去開設分部。就像是商業公司擴展業務一樣。


    萬象樓是做生意,收集情報。


    形意門的“青山會館”主要是招攬內家拳的天才少年。


    天心閣,則是做教育行業,推廣王希堯創出的“天心”一脈修行方式。做教育行業,其實是非常賺錢。


    江寧郡的天心閣,就是由閻丹辰負責。


    閻丹辰已經是先天金丹強者,和騰獸切磋不下五次,每次都是不分勝負。


    滕獸的內家罡勁已經練到巔峰,是《天榜》上排名比較靠前的強者。


    閻丹辰在《天榜》中的排名,和騰獸不相上下。


    滕青山說道:“再過四個月,就是裴三和王希堯比武的日子。王希堯不得不迴來。”


    楊冬說道:“師父,王希堯的修為到了什麽境界,我們不得而知。可是,王希堯的相貌,變年輕了,和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沒什麽區別。”


    滕青山眉頭微微一皺。


    王希堯又變年輕了?


    騰獸說道:“那王希堯的‘天心’修行之術,有點詭異。竟然可以返老還童,真是太奇怪了。道家、佛門、內家拳,隻要達到先天境界,容貌就會定格,不會有大的變化。唯獨天心一脈,修為越高,越顯年輕。”


    滕青山說道:“王希堯變年輕,說明他的修為有了很大的精進。不過,我此刻的修為已經不輸裴三。隻要不是至強者,我就無懼。”


    滕青山不相信,王希堯問鼎了至強境界。


    ………


    天神宮。


    裴三剛把傷養好。


    和秦十七一戰,裴三是贏了,但是傷得很重。


    裴雪蓮走到裴三身邊,說道:“爹。王希堯迴青湖島了。”


    裴三一愣,笑著說道:“王希堯那個家夥,終於肯露麵了嗎?看來,王希堯不想錯過和我一戰。”


    裴雪蓮問道:“爹,你是說,王希堯也達到了和你一樣的修為境界?”


    裴三搖頭說道:“不知道。王希堯這個人,一直韜光養晦,低調做人。你要是不逼他,他會一直藏著。”


    裴雪蓮迴想了一下。


    王希堯那廝,果真是神秘而低調。他每一次爆發,都是被逼的。


    王希堯從來就沒有主動招惹過別人,做事做人都留有餘地,不像滕青山那樣睚眥必報。


    裴雪蓮說道:“爹,你為何要先和王希堯比武?先跟滕青山比武,不行嗎?”


    裴三說道:“王希堯,滕青山,都是千年不遇的修行奇才。滕青山創出了內家拳一脈,王希堯創出天心一脈。不過,我對滕青山的期望更高一些。滕青山和我一樣的修為境界,和滕青山的比武,我想要留到最後。”


    滕青山的修為,裴三看得懂,洞虛大成,半步至強。可是王希堯的修為,裴三有點看不懂了。


    三思之後。


    裴三還是決定先跟王希堯比武。


    ………


    四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


    裴三和王希堯的比武的日子,終於到了。


    地點,就在揚州青湖。


    三十裏青湖,非常開闊,可以容納洞虛強者全力施展。青湖島和劍刃山,就是在青湖的中央。


    來青湖觀戰的人很多。


    各大宗門的虛境強者們,幾乎都來了。


    滕青山帶著妻子兒女和三位弟子也趕到了現場。他想要見識一下,王希堯到底是什麽修為。畢竟,形意門和青湖島的恩怨,還沒有解決呢。當然要做到知己知彼。


    裴三帶著天神宮的強者們趕到青湖。


    王希堯站在天心閣的陽台上,說道:“天神宮的人到了。師祖,我要過去了。”


    鐵五說道:“希堯,你要小心啊。”


    王希堯氣定神閑地說道:“裴三和滕青山能做到的事情,其實我也可以做到。”


    王希堯飛出天心閣,懸浮在空中,身上散發出白色的劍光。


    這種劍光非常柔和,沒有一點殺傷力,反而像陽光一樣溫暖。


    凡是被劍光照耀的樹木,都開始發出嫩芽,花草開始生長。


    劍光普照,生機盎然,猶如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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