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左冷禪狠狠一拍椅子扶手,臉色鐵青。


    “又是王希堯!”左冷禪向丁勉和樂厚,問道,“那王希堯真的會妖法?”


    妖法,仙術,神通,都是江湖術士騙人的玩意兒。用一些變戲法,欺騙一下無知的普通百姓還行。


    可是左冷禪是什麽人?


    他是嵩山派掌門人,是五嶽劍派盟主,是老江湖,見多識廣。


    不管丁勉和樂厚怎麽解釋,左冷禪就是不信。


    王希堯的心靈之力,不是常規的武功劍術,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範圍。


    別說左冷禪,就算丁勉和樂厚是事件的親身經曆者,現在迴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像是做夢一樣。


    丁勉說道:“掌門師兄,王希堯那小子的確有些邪門。我都打聽了,就連嶽不群都承認了王希堯有妖術。”


    左冷禪嗤笑道:“妖術?我不相信這世上有妖術。不過,劉正風的女兒竟然有著如此高深的劍法,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丁勉和樂厚的武功不如左冷禪,可是放在江湖武林中,那也是一派掌門的實力。青城派的餘滄海,單打獨鬥,肯定就不是丁勉樂厚的對手。


    一個小女娃,沒有內力,力氣又小,隻憑借劍術技藝,就可以擊敗丁勉和樂厚。如此劍術……左冷禪想到了江湖傳說中的辟邪劍法!


    左冷禪發現,隻要有王希堯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好像就沒有順利過。


    當年在華山是這樣,現在要滅了劉家,也是這樣。


    樂厚說道:“掌門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左冷禪說道:“既然滅劉家的行動失敗,那麽就先不管劉正風一家。我們全力以赴,去會一會王希堯這個妖人。”


    ……


    王希堯盤膝坐在床上,經過調息,精力恢複了一些。施展心靈之力是很辛苦,但比起全力出劍,還是要輕鬆不少。


    若是用心靈之力更累,王希堯肯定會選擇拔劍。


    劉正風和曲洋站在王希堯跟前,畢恭畢敬。


    王希堯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很怕我?”


    開玩笑,那鬼神一般的靈異手段,誰不怕啊。


    劉正風臉上的表情一僵,笑著說道:“王師弟說笑了,我們怎麽會怕您呢。劉家能逃過一劫,全靠王師弟搭救。王師弟,您對我劉家有大恩。”


    曲洋說道:“王公子的救命之恩,曲洋沒齒難忘。”


    王希堯說道:“我到衡山城之前,東方教主來華山找過我,要我給你曲洋一條生路。要不是看在東方教主的麵子,我是不會出手。以後,曲洋長老你就迴黑木崖呆著,專心研究你的音律吧。你和劉師兄一樣,都不適合行走江湖。”


    二人一聽,果真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啊。王希堯和東方不敗有交情。


    曲洋說道:“老朽正有此打算。我已經和劉賢弟商議過,我們一起去黑木崖隱居。”


    事到如今,劉正風也看開了,什麽魔教,什麽正道,都是一丘之貉。跟著曲洋去黑木崖隱居,不會有一點心理負擔,還不怕左冷禪報複。


    王希堯說道:“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們就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劉正風和曲洋退出了廂房。


    ………


    嶽靈珊跑來跟王希堯說道:“小師叔,我爹娘他們已經離開衡山城,迴華山去了。”


    王希堯眉頭一皺,說道:“珊兒,你沒跟嶽師兄和寧師姐說,我打算和他們一起迴華山嗎?”


    嶽靈珊說道:“我說了啊。可是我爹說,小師叔你喜歡安靜,可能更想一個人迴華山。畢竟來衡山城的時候,小師叔你也沒有和我爹娘一起趕路啊。”


    來衡山城,和迴華山,那能一樣嗎?


    衡山城外,怕是已經設下了十麵埋伏,正等著自己呢。嶽不群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可真是溜啊。


    王希堯冷笑了一下,眼中閃爍著淩厲的目光,暗道,想要對付我王希堯,可沒那麽容易。沒有了華山弟子們的照應,自己就迴不到華山了嗎?


    修行了這麽多年,比這一次更兇險的情況,王希堯又不是沒有遇到過。


    最後還不是都化險為夷了。


    嶽靈珊問道:“小師叔,我們什麽時候迴華山?要不,我們在外麵玩兒一陣子?”


    王希堯點頭說道:“好。反正不急著迴華山,咱們慢慢趕路便是。”


    事到如今,王希堯也不打算去追嶽不群和寧中則他們了。


    ……


    上午。


    王希堯帶著劉箐和嶽靈珊出城。


    不能避開嵩山派的眼線,那麽就光明正大離開。


    劉箐要跟著王希堯學劍,自然就要一同前往華山。


    街頭的幾個“小販”,見到王希堯上了馬車。為首的人立刻說道:“快,去通知掌門人,王希堯出城了。”


    出城不到十裏。


    王希堯就進了左冷禪的包圍圈。


    左冷禪這一次帶來的人不少,足足有五百多人。其中大半都是嵩山派弟子。其餘的是散修。他們每個人都蒙著麵罩。


    若五百人是青湖島的銀蛟軍,懂得戰陣配合,王希堯肯定是沒有一點活命的機會。


    可惜,他們不是軍隊,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


    真正對王希堯有著威脅的,是左冷禪和丁勉樂厚等內家高手。


    嶽靈珊站在馬車前,大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彪形大漢說道:“我們乃是魔教東方教主麾下……”


    王希堯嗤笑了一聲,打斷他的話,說道:“好啦。不要演戲了。話都不會說,真是貽笑大方。”


    彪形大漢有點尷尬。


    自己說錯話了?


    左冷禪撤下麵罩,上前就給彪形大漢一記耳光,憤怒道:“廢物。日月神教的人,不會說魔教,隻會說聖教。你一說話,就漏了底細。都把麵罩摘了吧。”


    裝不下去,那就索性不裝。


    王希堯說道:“左冷禪,你為了對付我,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想殺我,就直說,我還敬你是條漢子,敢作敢當。可是你竟然偽裝成魔教的人。這樣的事情,你沒少幹吧?不管成功與否,都可以栽贓到東方不敗的身上。真是妙計啊。”


    江湖之中的許多廝殺和血案,其實都不是魔教做的。是被人栽贓嫁禍。


    東方不敗也是硬氣,不屑解釋。可能,他不認為江湖正道有資格讓自己來解釋。


    既然大家都說是我做的,那麽就是我做的好了。


    東方不敗怕被人冤枉嗎?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嗎?隻有弱者,才會解釋,希望洗刷冤屈。


    強者,都有個性,我行我素。


    左冷禪說道:“王希堯,你這個妖人,你勾結黑木崖,和東方不敗狼狽為奸,人人得而誅之。今天,你死定了”


    王希堯說道:“冠冕堂皇的話,咱們就不要再說啦。沒什麽意思。左冷禪,你的實力和二十年前相比,精進了許多。若是我沒有猜錯,你的劍術修為已經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吧?”


    左冷禪哈哈一笑,說道:“王希堯,我還要謝謝你。你的劍譜成就了華山派弟子,可是同時也成就了我。華山弟子會的東西,我自然就會了。不錯。三年前,我就已經領悟了人劍合一。”


    有勞德偌在華山派做奸細,華山派裏的許多事情,都瞞不過左冷禪。王希堯劍譜上的劍理,當然也傳到了左冷禪的耳朵裏。


    王希堯點頭說道:“人劍合一的境界,算得上是劍術宗師了。不錯,很不錯。左冷禪,你的武功修為,有資格讓我拔劍。”


    一劍殺了左冷禪,或許就不會再有如此多的糟心事。


    不滅了左冷禪,他就會像蒼蠅一樣,不斷來打攪,讓王希堯不能安心思考和修行。


    左冷禪說道:“想要殺我?王希堯,你一個病夫,哪怕你劍術造詣再高,可是你能做到嗎?更何況,我還有這麽多人。”


    王希堯說道:“各位江湖朋友,你們真的要替左冷禪賣命嗎?你們真打算用自己的鮮血和性命,來幫助左冷禪登上武林霸主的地位?人隻有一條命!你們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除了左冷禪,每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動搖。


    江湖高手,不過是懂一些武藝,仗著血氣方剛和匹夫之勇,根本就沒有信仰,意誌不堅定。內心非常容易動搖。


    就算是丁勉、樂厚、陸柏他們,其實都有各自的小算盤,不可能真正無私地為左冷禪奉獻一切。


    就現在!


    王希堯出了馬車,向左冷禪衝了過去,速度快到了極致。


    來到左冷禪跟前。


    王希堯拔劍。


    左冷禪見到劍光,思維好像都凝固,身體站立不動,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王希堯這一劍,不止是劍術,還帶有心靈攻擊,讓左冷禪的思維受到了影響。


    一劍下去。


    左冷禪必死無疑。


    就在此時。


    王希堯眉頭一皺,拔劍的節奏被打斷。


    有人偷襲自己!


    偷襲者是劍術宗師,攻擊非常淩厲。他身穿夜行衣,戴著麵罩,隻留出一雙眼睛。


    無奈之下,王希堯隻能變招,格擋偷襲者的劍。


    叮當。


    王希堯和偷襲者都向後退去。


    王希堯退得更遠一些。顯然,王希堯的力量比起偷襲者要弱點。


    全力出了一劍,攻擊節奏又被打斷,王希堯氣血翻騰,體力消耗了大半,不好受。


    “嶽不群!”王希堯冷聲說道,“好,好,很好。我今天就算拚著讓身體崩潰,也要將你們二人斬殺。”


    王希堯一眼就看破了偷襲者的身份。


    嶽不群就比左冷禪聰明得多,就算被王希堯認出來,他也不說話,不出聲,不摘下麵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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