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把板子抬出來,周老夫人立刻便不叫了。這麽大的板子挨了,她還能活?便是再硬氣這時候也不得不服個軟。


    老老實實問什麽答什麽。不甘受辱,又無可奈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心裏咒罵田氏,沒有想到這個毒婦這麽惡毒。裝了這麽多年,自己果然是沒有看錯她,她一早就巴不得自己快點死。


    不知道,她自己怕挨打,治官也怕呀。見她一嚇就嚇服貼了,默默鬆了口氣,身上的官衣都要汗濕了。要不然眾目睽睽怎麽下台!真打死了,自己到是剛正了,也得有命呀。


    之後周老夫人說得清楚來曆,治官立刻就派人去求證。


    周家下人來了好幾個,一來一迴這才證實了周老夫人的身份。看熱鬧的議論紛紛。把官衙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周老夫人不怕,她有理她怕什麽?丟臉的又不是她。是田氏這個不孝的黑心毒婦!


    這可好,這個是真的。那田家豈不是誣告!治官往在場的田家人看。


    田家家將虎聲虎氣說“我們可不認得周老夫人。隻想著哪有誥命夫人平白咒自己兒子,還跑到大街上打滾的,便把她送官了。”


    還說“大人自己問清楚她當時都說了些什麽的。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又不是我冤枉她。”


    治官默默想,別說你沒見過這樣的誥命,我也沒見過啊。周老夫人這是開天辟地頭一份啊。


    這下周老夫人又有了底氣。怎麽也不肯走,就一屁股在大堂賴著。她活了這麽長一輩子,從兒子當了官就再沒受過委屈,今天這件事不找迴來,她哪裏還有臉,別人豈不是要笑話她?以為她好欺負王的契約皇妃!絕不能就這樣過去!


    周老夫人叫得聲音都啞了,不停地罵田氏“分明是她故意要害我。你們這些下人不認得我,那個賤婦也不認得自己婆婆嗎?你叫她來說,她分明是陷害我!”


    這下治官沒法了。可這案子審也審的,怎麽也要硬著頭皮繼續。但要把世家小娘子請到官衙哪裏能行。再說,這種也有慣例,一向是治官上門詢問。


    他先去了田家,人家門也沒讓他進,說田氏不在。他又找到徐家來。


    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倒黴的,沒想到還碰到堂堂九王正跟‘當事人’喝茶。


    治官剛說完那個真是周老夫人,田氏就篤定道“我婆婆並非如此失禮之人。我雖然沒有看見她,也敢確認,並非我婆婆。”到反詰“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反正不認就對了。


    什麽?我叫下人叉我婆婆?你說笑了。我打的絕對不可能是我婆婆。如果知道是她,怎麽會叉她呢?你這麽說我,豈不是懷疑我不善不孝?


    治官結結巴巴“這……這……”


    楚則居輕聲笑對他說道“本王卻不曾聽說周大人已亡故,早朝的時候我才與他見過,未必是我撞了邪?便是我見了鬼,皇帝與眾位大臣總不至於火候這麽差,個個都撞邪看到鬼了。再者,誥命之身怎麽會如此行事?竟到大街上打滾,便是普通人家的主母也做不出來。大人說笑了。還是找親近的人辨認得清楚些,查清楚再來。”


    治官憋屈。他真的查清楚了呀。雙手拉著袖子不停地抹汗,不知道要怎麽應對,楚則居也不再理他,跟田氏說起閑話來。


    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誰也得起,不走也得走,唯唯諾諾從徐府出來,琢磨這可怎麽好啊?


    外頭等他的客僚攏著袖子琢磨了半天,問“大人這時候,也隻能選一邊了,是站寒士,還是站世家?”


    正說著話,就看到徐家的門又開了。


    治官讓開,見是九王的馬,連忙就地跪伏下。等九王跑得不見蹤影了,才起身。


    客僚望著九王去的方向,爬起來就恭喜他“大人洪福。”


    治官還不明其所以。洪什麽福啊!官都做不成了,好容易請族叔舉薦得了個官職,被擼了迴去,豈不是要被族人恥笑。


    可客僚說得這麽篤定,治官又覺得似乎真有希望,急著想知道原由,客僚卻非要賣關子,說“大人馬上就知道了”。


    治官心裏惱火,可又不敢得罪他。隻能生生忍下來,依他說的迴去官衙跟周老夫人耗著。


    徐府田氏一肚子不解。


    周有容好好的,平白周老夫人發什麽瘋。


    一麵覺得奇怪,一麵又做好了見周老夫人的心理準備。


    可一直等到晚上,府衙的人也沒再好,到是田中姿來了,他過徐府來接妹妹外甥外甥女兒迴家,


    田氏一問才知道,果真是出了大事。


    第46章 別亂用成語


    第46章 別亂用成語


    田氏一問才知道,果真是出了大事。


    順州兵敗,徐家人生死不明,朝廷現在得往前線補人。


    可關鍵是無人可用。


    這時候,平常還相互時有摩擦的四位閣老分外團結,一致建議,讓周有容去。


    世族與寒門,水火不容眾所周知。周有容是寒門仕子中的代表性人物。不讓他去誰去?


    這些寒門仕子,平常沒少給世族添堵,有事沒事參幾本,不是要搞改革,就是要搞維新,蹦躂的挺歡。哭著喊著要為朝廷盡忠,現在好了,機會來了,你們盡忠去罷。


    人選一提出來,朝上就吵翻了天。


    寒門出身的,想保住已方大旗不倒。皇帝也想,自己捧上來的人被世族擼掉了,以後還有人向自己投效嗎?目光輪番往幾位重臣身上看,想有人幫自己說話。


    結果劉閣老扶著額頭喊暈。關閣老閉著眼睛假寐,李閣老幹脆沒來,早早告了假,說心疾複發,起不得床了。


    還有位閣老,人在,也沒病,挺精神,皇帝說話,他便跟著喊,陛下說得好。同僚說話,他便跟著喊,這位大人說得好。


    一說叫他拿主意,他就開始扯,隻恨不能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聽得一朝人都昏昏沉沉,就他自己講得津津有味。


    皇帝忍無可忍,打了幾個岔想叫他停,他都不停。好不容易他肯喝口水,皇帝再不敢去問他。問朝臣“誰願前往?”


    連周有容都垂頭不說話。幾位皇子更是默默無言。


    皇帝望著這滿朝的文武,和幾排兒子,心情複雜。這時候,太子向前一步,硬著頭皮正要說話,皇帝哪肯,掃他一眼,就將他逼迴去。


    關閣老看在眼裏,暗暗歎息。本來有些動搖的心意,更堅毅。閉上眼睛隻當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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