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其實很詫異黎心竟然會這麽幫著自己,之前黎心邀請自己來參加宴會的時候,她心裏還思量著這可能是一場鴻門宴。


    “寧小姐,我兒子給你添麻煩了。”


    黎心跟寧暖道歉,“他就是在外麵散漫慣了,其實心眼不壞,不然的話我跟他爸也不會這麽縱容他。”


    黎心說的實話,蘇淮確實不是什麽壞心眼的男人。


    他隻是過於散漫,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玩世不恭,其實並沒有什麽壞心思。


    跟霍庭寒這樣滿腹心思的男人相比,她甚至覺得蘇淮過於單純了。


    當然所謂的單純隻是指他的心思單純,而不是指他在感情的事情上單純。


    畢竟在花叢中打滾的男人,感情上怎麽可能會單純。


    而且男人自帶本能,很多東西天生就會,更何況現在還有很多小電影。


    “他確實是一個心思比較單純的男人,沒有心思,我也不會把他的話當成真話。”


    寧暖這句話有兩個意思,先是迴應了蘇淮單純這個問題,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她不會對蘇淮高調宣布要追求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黎心跟蘇乘舟是聰明人,寧暖一句話,他們就知道了自己兒子的結局。


    寧暖已經拒絕蘇淮了。


    他們剛才說的話也沒錯,的確是自己的兒子一廂情願,寧暖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寧小姐,你的意思我跟我老公都明白了,以後我們會管著蘇淮一點,不會讓他給你帶來麻煩。”


    黎心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不會因為蘇淮的事情私下為難她。


    蘇乘舟沒有說話,這種感情的事情,他不如女人了解,自然也不會參與到她們的話題裏麵。


    “對了,乘舟之前讓我考慮跟你們合作的事情,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好。”


    寧暖跟黎心坐到了包廂裏麵,兩個人簡單地聊了一下合作的形式。


    黎心很好看寧暖手中的項目,所以她願意嚐試各種不同的合作形式。


    商人在利益都有敏銳的嗅覺。


    黎心跟寧暖正在談合作的事情,暫時沒有出現在大廳裏麵,是蘇乘舟在掌控著局麵。


    而且很多人來宴會,都是衝著蘇乘舟來的。


    黎心不在,他也能完全掌控全局。


    “想不到我太太竟然還是您的救命恩人。”


    霍庭寒拿著酒杯過來,走到了蘇乘舟的身邊。


    他的話中有話。


    蘇乘舟假裝聽不懂他的話裏的話,隻是笑笑,“霍總,我怎麽記得你跟寧暖早就離婚了,她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太太?”


    “女人的名聲很容易被男人敗壞,我覺得霍總還是不要隨便汙蔑她的名聲,比如像今天這樣的場麵,寧小姐會很難收場。”


    霍庭寒之前跟寧暖離婚的時候鬧得滿城風雨,蘇乘舟也是聽了一些的。


    聽到霍庭寒自然地稱唿寧暖為“太太”,他覺得有些諷刺。


    可能是因為寧暖跟自己死去的妹妹很像,所以他見不慣霍庭寒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


    “蘇先生,我跟寧暖之間的事情比較複雜,您是大人物,確實不應該摻和我們之間的感情,對您的名聲也會有影響。”


    寧暖跟蘇乘舟之間來往密切,霍庭寒雖然相信寧暖不會跟蘇乘舟之間有什麽糾纏,但是他看到蘇乘舟這麽護著寧暖,還是會覺得不爽。


    不管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還是別的,他都不太喜歡蘇乘舟。


    蘇乘舟輕笑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跟霍庭寒討論這個話題。


    寧暖跟黎心已經迴來了,她們迴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合作成功的那種商業夥伴式的微笑。


    霍庭寒已經可以排除掉,孩子是蘇淮的可能。


    看寧暖的反應,孩子不可能是蘇淮的。


    雖然跟他離婚了,但是寧暖的胃口已經被他養刁了,根本不可能會看上蘇淮這樣的男人。


    “黎總,那咱們迴頭再好好聊聊。”


    “嗯。”


    黎心對著寧暖點點頭。


    最近孕反比較嚴重,寧暖有些反胃,就去了衛生間吐了一會兒。


    “需要幫忙嗎?”


    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來。


    寧暖從洗手池上的鏡子裏看到霍庭寒,他靠在旁邊的池子上,冷淡地看著她吐得昏天地暗。


    她的餘光看到了霍庭寒唇角帶著的一絲冷意。


    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她,帶著淡淡的諷刺。


    寧暖沒有迴應他,忍不住對著洗手池又開始吐了起來。


    “不必麻煩。”


    站在旁邊的男人冷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側。


    他給寧暖遞了一塊手帕,“擦擦嘴,看著惡心。”


    “看著惡心你就滾遠點。”


    寧暖沒有說他惡心,他竟然還嫌棄自己惡心。


    “懷孕了還參加酒局,還敢喝酒,寧暖,你的膽子真大。”


    霍庭寒看著她的腹部,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如果孩子是她喜歡的男人的,為何她會這麽不珍惜這個孩子的到來?


    帶著孩子參加酒局,喝酒,她甚至不在意孩子的安危。


    她這麽對待這個孩子,除非是她討厭的男人的孩子。


    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已經是她討厭的男人了。


    寧暖洗了一下臉,把方巾還給了他,從他的麵前走開了。


    剛走兩步,她的頭有些暈。


    腳下滑了一下。


    霍庭寒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


    她站穩了身子,肚子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感。


    寧暖捂住了肚子,身體慢慢往下滑落,霍庭寒的手心驚出了細汗。


    “寧暖!”


    她疼得臉色發白,唇已經失去了本來的血色。


    看得霍庭寒揪心,他突然看到了寧暖的裙子上浸出了血跡。


    “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寧暖挪開了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霍庭寒看到她倔強的模樣,把她攔腰抱起來,大步離開了衛生間。


    “我能自己走。”


    寧暖想要自己走,霍庭寒的臉色陰沉著,“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那就乖一點,不要再跟我強!”


    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她裙子裏浸出來的血,他感覺到渾身一陣發涼。


    那種恐懼感占據了他的意識。


    寧暖隻能勉強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模糊的臉,她感覺自己很困,眼睛剛好睜開,又再次合上。


    困意不斷襲來,意識陷入了黑暗當中。


    霍庭寒的後背都濕透了。


    不是因為熱,是因為恐懼。


    看到霍庭寒抱著寧暖出來,蘇淮也嚇到了,“寧暖怎麽了?”


    “快去開車!”


    霍庭寒抱著寧暖瘋狂地往外麵跑著,蘇淮差點沒有跟上,他還是第一次在霍庭寒的臉上看到驚恐。


    ——


    醫院——


    “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出來的時候,蘇淮先上去問了醫生。


    “之前就已經有過先兆性流產的跡象,怎麽還這麽不小心?”


    醫生的神色嚴肅,“誰是病人家屬。”


    蘇淮本能地看向了霍庭寒,他坐在長椅上,神色凝滯了。


    “霍庭寒。”


    他叫了霍庭寒一聲。


    霍庭寒這才從混亂地思緒中迴過神來,從長椅上起身走了過來。


    “我是病人的老公。”


    醫生把寧暖的情況告訴了霍庭寒,“如果想要孩子的話,最好住院保胎。”


    “好。”霍庭寒頓了頓,“我去辦住院手續。”


    看到霍庭寒去辦理住院手續,蘇淮有些驚訝。


    他一直覺得霍庭寒很厭惡這個孩子,甚至恨不得這個孩子馬上流掉。


    現在竟然要給寧暖辦住院手續,保胎。


    蘇乘舟跟黎心給蘇淮打了電話,問了寧暖的情況。


    “先兆性流產,需要住院保胎,霍庭寒在醫院,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簡單跟他們說了一下情況,蘇淮便掛了電話。


    之前跟著霍庭寒去宴會的女人張笑笑也跟著過來了,她乖巧地跟在蘇淮的身邊,看著霍庭寒忙前忙後。


    “他還是挺關心的寧暖的,就是死不承認。”


    張笑笑清楚地看到霍庭寒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就已經知道了寧暖在霍庭寒心中的位置。


    “已經晚了。”


    蘇淮看著進進出出的霍庭寒,低聲說了一句。


    “為什麽會晚,他們之間,其實隻需要有一個人低頭,就有挽迴的可能。”


    張笑笑不讚同蘇淮的話。


    “你不懂寧暖。”


    蘇淮看向了病房的方向,提腳走了進去。


    張笑笑跟上去,“我不懂,難道你懂?”


    “我懂。”


    蘇淮太懂了,他很清楚寧暖不會迴頭。


    十幾年的時間都沒有捂熱霍庭寒的心,她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看清局勢,用了三年的時間來消化這段沒有迴應的婚姻。


    能主動提出離婚,她就已經消化完了。


    消化完了,他們的感情也消耗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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