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寒渾身散發著戾氣,那種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神情讓寧暖有些錯愕。


    來的時候,他的心情還很平靜,聽到蔣月提及她轉移了他的財產,他也很平靜,甚至都沒有放在心上。


    在霍家練出來的技能,察言觀色。


    但是從她提及對他的感情一分沒有,都是做戲之後,他的態度大變。


    寧暖意識到了他生氣的原因,大概是覺得她耍弄了他三年,或者覺得她心機深沉,為了算計霍家的財產,假裝愛了他十年。


    那又如何,在他的眼裏,她早已經是一個為達目的,手段用盡的女人。


    差他這點愚蠢的認知嗎?


    寧暖根本不在意。


    “十年前的相遇是不是有意而為之?”霍庭寒最後給她一次機會。


    十年前的相遇的確是有意為之,她為了偶遇霍庭寒,向無數的人打聽他的生活習慣,必經的路程,然後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她沒有否認,霍庭寒已經知道了答案。


    但是,她憑什麽這麽理直氣壯,半點愧疚都沒有。


    “寧暖,你真敢。”霍庭寒一直覺得寧暖愛他,不折手段嫁給他,他慢慢地接受了她的存在,對她不折手段嫁給他的行為已經潛移默化地接受。


    但是想不到還有更深層次的陰謀等著他。


    十年,她一直把他玩弄在鼓掌間,這期間他還可笑地煩死過,對她是否太過冷漠。


    這些在她看來,就是笑話。


    隨他怎麽誤會,寧暖都沒有解釋。


    本就沒有了關係的兩人,他的想法在寧暖這裏已經不重要了。


    誤會也好,恨也罷,就算是他感覺到被玩弄的不甘,又如何?


    她不在乎。


    她不好過,也不會讓霍庭寒好過。


    霍家的所有人都欠她一條人命。


    “計算你衝著算計霍家來的,那就做好一無所有的準備。”


    霍庭寒的心再次冷硬下來,對她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被他收起來。


    不過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他早就該看穿了她的真麵目。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霍總,好像是你一直沒有做好準備。”寧暖輕笑。


    很快她就接到了亞宏給她的電話,是雪林資產的韓總。


    “寧小姐,麻煩你到公司來開一下會。”


    寧暖知道風暴即將來臨,霍庭寒已經動了把她踢出亞宏的心思。


    既然敢進亞宏,她早已經做好了迎接勁敵的準備。


    霍庭寒看著她的臉,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變化,甚至連半點恐懼都沒有。


    他心中冷笑,大概是他最近對她太溫和了,所以讓她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亞宏股東內部會議——


    “寧小姐,所有人都是憑自己拿到的股份,寧小姐憑什麽呢?”


    “對,我不同意寧小姐入亞宏。”


    “她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配成為亞宏的股東。”


    那些股東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對寧暖身為女人的歧視。


    霍庭寒坐在主為上,冷漠地看著那些人為難她,好像在看戲。


    寧暖把合同丟出來,“憑我已經拿到了霍總轉讓的百分之三的股份,你們與其反對我,不如反對你們霍總,他才是把股份轉讓出來的罪魁禍首。”


    其他人的嘴巴終於閉上了。


    寧暖繼續說:“我的訴求很簡單,我需要雪林資產副總的位置。”


    聽到寧暖的話,在場的人都震驚了,特別是雪林資產的韓總,他死死地盯著寧暖。


    現在搶副總的位置,以後豈不是會直接搶他的位置。


    “霍總,您的意思呢?”韓林問霍庭寒。


    “可以,你在職期間,收益必須增加百分五個點,做不到就滾,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既然她這麽喜歡出風頭,霍庭寒就讓她試試木秀於林峰比比摧之的命運。


    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付出的代價就越沉重。


    其他股東不敢說一句話,霍庭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其實就是在讓她滾蛋。


    雪林資產現在的收益已經是最高峰值,往後隻會繼續往下跌。


    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霍庭寒在故意為難她。


    看到她不發一語,霍庭寒淡淡地問:“怎麽,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要獅子大開口,寧暖,請你認清自己幾斤幾兩。”


    這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霍庭寒很清楚寧暖做不到。


    憑借她那點三腳貓的丟人功夫,隻會到處碰壁,變得灰頭土臉。


    想要毀掉一個人,可以從毀掉她的意誌開始。


    “當然能,我既然敢開口,我就能做到。”寧暖很清楚雪林資產需要投資的項目,也很清楚哪些項目會賠錢,哪些項目能賺錢。


    她真該慶幸上一世的自己為了靠近霍庭寒,不斷地了解這些知識,隻為了能夠跟他有共同話題。


    寧暖做了保證,其他股東也不好再說什麽,她要是成了,她就有能力做雪林資產的副總,她要是失敗了,她就要滾出亞宏。


    這是她跟霍庭寒之間的交易。


    寧暖今天正式入職雪林資產。


    “你們手上正在做的項目,給我看一下。”


    其他同事就跟沒有聽到一樣,跟韓林說話:“韓總,天娛傳奇的項目還要繼續跟進嗎?”


    “不用了,一幫不成氣候的剛畢業大學生,能力不大,口氣不小,踹了他們。”


    天娛傳奇的項目是一款大學生在校期間開發出來的手遊,韓林試玩過,挺有趣,所以才動了投資的心思。


    但是那幫小孩,獅子大開口,根本不值得投資,更不值得買斷。


    天娛傳奇的家國榮手遊。


    半年火得一塌糊塗,連小學生都沉迷的手遊竟然出自一群大學生!


    “他們要多少?”寧暖問天娛項目帶頭人,許從。


    投資人看了寧暖一眼,沒有說話,很冷淡,根本沒有把她當做領導。


    這女人,渾身散發著騷味,一看就是靠身體上位,別人強塞進來,不知道睡了多少男高層或者投資商,才走到了這個位置。


    不過是個空殼子而已,她拿什麽官腔。


    “好的,韓總,我現在就迴絕他們。”許從轉過身去,繼續趴在電腦前開始工作。


    寧暖平靜地走到了他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方迴過頭,一個冷眼射過來。


    “沒事就坐在你位置上瞬間,女人跟著摻和男人的事情做什麽?”


    許從不耐煩地吼她。


    寧暖抽過他手肘下的項目書,看到許從不悅的眼神,寧暖也不跟他計較,隻跟韓林說:“韓總,既然霍總讓我把雪林資產的收益拉起來,那麽也就是說給了一定的權利,那我應該有開除不配合我工作下屬的權利。”


    韓林沉默片刻,“當然。”


    寧暖的手輕輕地敲了一下許從的桌子,“把他給我開了。”


    她說得風輕雲淡。


    “你說什麽?”許從震驚地從辦公椅上起來,“你憑什麽開除我?”


    寧暖指了指自己的工牌:“雪林資產,副總。”


    許從愣住,韓林從之前的接觸就知道寧暖不好惹,忙幫許從說話:“小孩子不懂事,我讓他給你道歉。”


    說完給許從使了眼神,許從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寧暖道歉。


    “項目的具體細節,說說。”寧暖坐在了辦公椅上,雙腿交疊,往椅子上一靠,神態慵懶。


    根本不怕治不了他。


    許從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得給寧暖講解項目。


    聽完後,寧暖已經有了想法,“韓總,這個項目,我會全權負責。”


    韓林看了寧暖一眼,不過是個失敗的項目,她要就給她。


    等日後出了事情不要找他就行,而且霍庭寒把她放在雪林資產,大概也是想要打擊消磨她的意誌。


    挺好,也符合了霍總的意思。


    其他人對視一眼,在偷著笑。


    自己往死路上走,他們等著看好戲就行。


    寧暖的手機響了,是秦歡發過來的信息:寧暖,我做了很多錯事,想在出院前把我們之間的矛盾處理了,出院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再也不會傷害到你。


    她言辭懇切,寧暖都能想象到她是以何種表情打出這段文字。


    她迴:行啊,正好有份禮物要送給你,祝福你跟霍庭寒修成正果。


    從亞宏離開,寧暖去了醫院。


    秦歡的家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等著明天出院。


    看到寧暖過來,秦明警告寧暖:“寧小姐,不要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刺激我的女兒,否則不會讓你好過。”


    寧暖聳肩,還不讓她好過?


    兩年後,房地產整個垮掉,那時候她倒要看看秦家還怎麽嘚瑟。


    秦歡示意父親先離開,房間裏隻留下寧暖跟秦歡。


    秦歡拍了拍病床邊的椅子。


    “你坐。”


    寧暖坐下來,想知道她要說些什麽。


    秦歡拿起了放在水果籃裏麵的刀,朝著自己的手腕比劃著,“寧暖,你耐心挺好,竟然不問我要說些什麽。”


    看到她拿上了水果刀,寧暖就已經知道她要幹什麽了,“無非就是再演一場大戲,大概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霍庭寒都比不上我。”


    秦歡笑了幾聲,她的聲音很溫柔,明明戾氣很重,但是聽起來還是那麽軟綿綿的。


    “確實,就像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一樣。”秦歡的刀尖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手腕,“刀劃下去之前,庭寒應該能及時趕到。”


    她頓了頓,“我們之間應該有個了斷。”


    了斷了以後,她不需要再裝病,她會變成一個健康的人,但是霍庭寒跟寧暖再也不可能了。


    寧暖看向她的刀,挑眉,“了吧。”


    她這麽冷靜,秦歡感到了一絲不安,“你不怕?”


    “我怕什麽。”寧暖淡笑,拿出了在衛生間撿到的藥,又給她看了一段視頻,“有這些在手裏,該害怕的人應該是你。”


    門外響起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是霍庭寒。


    “秦歡,這些年,裝病挺辛苦的吧,還要隨時割自己的手腕玩。”


    突然,霍庭寒的腳步聲停了。


    寧暖輕描淡寫地帶過,秦歡的臉色驟變,是被人扼住了命運咽喉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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