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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節大盜血犬i


    盜賊團的頭目血犬此時來到了倉庫旁邊,他的身旁站著蜥蜴人蛇曦和二十餘個氣勢明顯於普通嘍囉不同的盜賊。


    聽到另一處關押俘虜的大屋倒塌的聲音,血犬皺了皺眉眉頭。


    血犬本身是個英俊的男子,但這個皺眉的表情卻讓他看起來異常冷酷兇殘,因為他的臉上有一道自右額起劃過眼瞼的可怕疤痕。受到那道疤痕的影響,左克的整隻右眼無法完全張開,這使得他看上去無時無刻不保持著陰沉的神色。


    “情況有些不妙,嘶嘶”站在左克身旁的蜥蜴人道。雖然它的視力比一般人更好,但是視線受到營地之中散布的房屋影響,即使是它看不到關押俘虜的大屋處的確切情況。


    “我知道,哼,不知道是哪路人馬。”血犬嘴上這麽說,但神情上卻一絲緊張之感都沒有。實際上,無論麵臨多麽危險的場麵,他都始終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為什麽事情著急或者震驚。


    這其實和他的經曆有關。在入山為盜之前,血犬曾經是一名正牌的長矛手隊長,效命於埃拉西亞東北方的精銳軍團“冬衛軍”。冬衛軍駐守於埃拉西亞東北側的七級雄關“虎門關”,常年與關口對麵的混沌陣營的地下城領主們作戰。


    血犬在還是冬衛軍的戰士時就以冷靜機智著稱。在冬衛軍的下層士兵之後名聲相當不錯,因為每次由他率領士兵出關作戰的時候,他總是能夠準確的判斷戰場形勢,取得最大的戰功。


    原本血犬在冬衛軍中可謂是前途無量。他以二十五歲的年紀進入白階,二十七歲就積功當上了隊長。本來如果沒出什麽問題的話,他很有可能在三十歲以前升任大隊長,如果他的實力再有所提升的話,甚至還有可能被神殿看中調迴王都受訓。如果真的如此的話,現在的他可能已經拜托了平民的身份,正式成為一個騎士了。


    然而好運並沒有眷顧於他。由於他的為人不善言辭且性格過於耿直剛烈,在冬衛軍之中著實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最痛恨於他的莫過於他的直屬上司,長矛隊大隊長——一個四十多歲,陰險狡詐的男人。


    長矛隊大隊長幾乎是看著血犬一步步走來的,他嫉妒血犬的好運氣。他在軍隊中混了近二十年,才堪堪混到了大隊長的位置,可血犬那家夥這才進入軍隊幾年,就已經可以威脅到他的位置了。


    更加令他沮喪的是,血犬的天賦和實力也相當強悍。他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不過才剛剛進入白階初段。可血犬那家夥,才二十五歲就已經達到和他相同的實力了。甚至在平時訓練的比鬥之中,如果不是血犬每次都看在他是上司的份上給他留點麵子讓著他,他甚至不是血犬的對手。但是他從未因此感激過血犬,反而更加痛恨於他,他深深的嫉妒著血犬的天賦和才華。


    而這份嫉妒在他看到了血犬的妻子之後達到了頂點。


    一次血犬所在的長矛兵大隊在執行完任務後受命調迴城內休整。血犬的妻子帶著食物和酒來到駐地看望血犬。血犬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妻子了,開心之下拿出妻子帶來的食物和酒招待袍澤分享同飲。而血犬的妻子乖巧的特意備了一份食物送給了長矛隊大隊長——血犬的直屬上司。


    長矛隊大隊長幾乎是第一眼看到血犬的妻子就被她迷住了。血犬的妻子是和血犬青梅竹馬的村婦,但是卻有一種小家碧玉的美。


    血犬的妻子將食物遞給長矛隊大隊長時,禮節性的對了笑了一笑,結果卻為自己惹來了禍事。長矛隊大隊長被這一個笑容迷的神魂顛倒,在他的眼中,仿佛那是自己的女神對自己露出了微笑。


    那之後長矛兵大隊長心裏越發的不平衡,憑什麽血犬可以有這樣的天賦可以在二十多歲就少年得誌,而他辛辛苦苦幾十年才混到一個大隊長的職務;憑什麽血犬可以有那樣貌美如花的妻子,而自己卻要天天對著家裏那個黃臉婆?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看到別人成功時,永遠看不到別人為之付出的努力,永遠不明白沒有付出就沒有迴報的道理。而當他們看向自己的際遇時總為自己不平,卻總看不多自己走到現在這一步實在是平時的惰性得來的必然結果。


    長矛兵大隊長從那之後幾乎是茶不思飯不想,滿腦子裏麵都是血犬那個溫柔賢淑的妻子的身影,連和自己家的老婆歡好時心裏想的也是別人老婆的臉。


    在之後的作戰任務中,他明顯將這種憤懣的情緒帶入了指揮中,不斷地給血犬找麻煩。甚至有幾次故意陷害血犬的小隊,命令他們去執行明顯錯誤而且危險的任務。


    可是血犬卻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幾次強行違抗了那些明顯錯誤的指揮後,他和長矛兵大隊長的矛盾激化到幾乎要決鬥的程度。


    欲要人滅亡,必使人瘋狂。瘋狂的長矛兵大隊長終於忍受不了心中欲望的煎熬,在一個酒後的夜裏,趁著血犬要帶隊巡守城牆的空擋,他帶著酒勁潛入了血犬在城中的家裏,強暴了血犬的妻子。


    血犬的妻子表麵上雖然是個柔弱的小女人,但性格上卻著實忠貞剛烈。她雖然沒有能力抵抗長矛兵大隊長的強暴,但卻在整個過程中一聲不吭,直如死人。


    次日,長矛兵大隊長清醒過來之後對她溫言相求,不住的表達著自己心目中的傾慕和愛意,說他是因為實在太愛她才做出這樣的事的,請求她的原諒並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但血犬的妻子依然不言不語,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她看向他的眼神就想在看一件物體,看一個死人。


    無論如何軟語相求都不達目的長矛兵大隊長最後隻好放棄,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血犬的家。但他也知道血犬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他一迴到營地就開始散布血犬因為不滿他的領導想要殺死他取而代之的言論。這樣的言論還真的有許多人相信了,畢竟血犬和長矛兵大隊長的矛盾幾乎有目共睹。


    巡了一夜城身困體乏的血犬一迴到家就看到一幕讓他剖心泣血的一幕:他的妻子一身白衣,以三尺白綾將自己吊在了房梁之上。血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狂嚎著將妻子放了下來,摟住她已經冰涼僵硬的屍體嚎哭不止。


    等到他冷靜了下來,他看到了他的妻子留給他的遺書。從遺書中了解了一切的血犬取出了家中祖傳的長槍赤冥,將一縷白綾係在了頭上,毅然走向了軍營。


    等到他手持赤冥來到軍營之時,收到長矛隊大隊長消息的數名隊長前來勸說他冷靜下來。然而此時的血犬一雙眼睛已然血紅,他冷冷地看著眼前來當說客的幾人問道:“你們可是一定要來阻我?”


    有幾個人退開了,但還有兩三人仗著自己在軍中的資曆嗬斥血犬沒大沒小,前輩來勸竟然還不給麵子。而血犬的迴答就是當麵一槍,家傳的槍法之下,那個倒黴的家夥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被長槍穿喉而過!


    開了殺戒,血犬再也不掩飾心中殺機,他一言不發冷冷的看了看剩下的人幾眼,抬腳繼續前進。


    此刻血犬的行為已經形如叛變,長矛兵大隊長調集來了大隊士兵將自己團團守護在了中間。


    血犬提著帶血的長槍來到了他們麵前,看著那些以往同生共死的袍澤手足,聽著他們不解的質問。但血犬怎麽可能侮辱已經死去的妻子的名聲,他不言不語的站在了那裏,長槍提起錘擊了一下地麵。一種莫名駭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他仰頭長喝:“你們是否要阻我!!!!!”


    聲音悲憤如同狂狼悲鳴。讓站在血犬對麵的數百士兵不寒而栗,他喝完舉槍,一雙虎目已流出了血淚!


    “阻我者死!!!!”


    是役,讓冬衛軍真正明白了血犬的實力,在長槍赤冥之下,整個埃拉西亞精銳軍團冬衛軍的精銳幾乎無一合之敵。血犬殺的周身近赤,血液在軍營內匯成了河流。他已經忘了一切,忘了往日同生共死的夥伴,忘了屬下,忘了親友,他眼中隻有手上的槍和眼前那個他務必殺死的長矛兵大隊長。


    長矛兵大隊長做夢也沒有想到血犬的實力竟然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等到血犬來到麵前時,他握矛的手甚至開始了打顫。他以顫抖的聲音問道:“你瘋了嗎?你知道你這麽做有什麽後果嗎?”


    血犬卻沒有和這個人渣說話的興趣,他揮起赤冥直接撲向了長矛大隊長。長矛兵大隊長雖然也有白階的實力,但同樣是白階,兩人的實力卻不在一個層次。揮舞的赤冥仿佛知道眼前的敵人是主人必殺之人,飄舞的槍纓如同一團燃燒著的火焰。拚著額上中了一矛,血犬迴身一槍刺中了長矛兵大隊長的下體。跟著提槍一挑,將這個人渣刺了個對穿。


    大隊長的痛嚎戛然而止。這個家夥致死也不知道為何同樣是白階隊長,血犬在屠戮了百人之後怎麽還有氣力殺死自己。


    手刃了仇敵,血犬將他的屍體像塊破布一般甩到了一旁,跟著再次仰天長嘯,烏雲密布的天空應聲下起了小雨。


    他冷冷的看向剩下的士兵,他們的兵膽已寒。血犬提槍迴頭,麵前的士兵連忙讓出了一條通道。


    他就這麽在萬軍之中毫發無損地走出了軍營,身影落寞,從此踏上了被王國通緝的亡命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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