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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節斥候任務


    迴過神來,傑克撲向愣在一邊的牧師小姐,焦急的搖晃著她的的肩膀問道:“你們看到其他人了嗎?看到珍妮了嗎?看到拓安大叔他們了嗎?”


    牧師小姐也從震驚之中迴過神來,她沒有在意傑克抓住她的肩膀這個動作有多麽逾越。作為弗雷姆的悲憫的仆人,她能夠感受到麵前這個人心中的焦急和憂慮。


    她答到:“沒有其他人了,我們趕到時盜賊團已經進入了山林。我們隻是聖殿的見習騎士團,並不擅長叢林作戰。我們的教官大人命令我們在這裏紮營,等待從布蘭陵城招募來的傭兵到來後再進山搜索。”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在村子裏隻發現了你一個幸存者。我很抱歉。”


    “不,這不是真的!”難以置信的傑克痛苦一屁股坐倒在床上。悲傷和痛苦來的如此突然,一下子就將發現作弊器的喜悅心情衝了個一幹二淨:村子裏的人都死了。


    那些不久前還和他笑鬧的玩伴,和他一起參加訓練的朋友,還有那些叫他好小夥子的大叔們。他們都死了。


    他在也看不見他們了,生和死是永恆的界限,他禁不住淚如泉湧。


    牧師小姐憐憫的看著麵前那陷入痛苦的人,她無法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畢竟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災難。


    她想起了遊吟詩人們描寫上古黎明之戰的詞句:


    “上古的神加諸於世人以永恆的痛苦,


    懲罰他們違背他的意誌。


    他令他們疲憊,使他們流離失所。


    他令他們悲痛,使他們遠離所愛的人。”


    而此時傑克突然停止了抽泣,他哽咽著問她:“你們看到珍妮的屍體了嗎?她是我的未婚妻。”


    “不,我們在村子裏隻找到的女性屍體隻有老人和孩子。”牧師小姐停了停,“那些盜賊不需要她們。”


    傑克一愣,他記起來自己昏倒前聽到的女人們的慘叫。


    那些該死的盜賊擄走了她們,他意識到。那麽現在就不是哭泣的時候。


    牧師小姐看到傑克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她不忍提醒他那些被擄走的人的命運可能更加不堪。


    傑克站了起來,說:“我要去救她們!”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可你的傷還沒有好……”


    “但我必須去!”傑克打斷了她,“我是守備隊的成員,我是個戰士,我發過誓要保護他們。”


    也許是傑克眼神中的質樸和堅定打動了善良的牧師小姐,她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可以帶你去覲見我們的長官,如果你能說服他……”


    此刻,金蓮聖殿的黃金騎士、見習騎士團的教官兼指揮官霍迪?瓊斯正站在密林前臨時搭建的指揮棚內,他有一頭梳地整齊,沒有一絲淩亂的銀色的短發,顯得嚴謹而幹練。他那雙帶著堅毅的眼睛,正細細的盯著看擺在桌子上的一張布蘭陵以東山脈的地形圖。


    “教官,血犬在這個時間流竄到這裏,我想很可能他們也是衝著山裏的封魔洞去的。”霍迪一旁的見習騎士們的隊長費克斯說道,他的一雙小眼靈動的轉著,顯示出它們的主人正在思考。


    “我也這麽認為,”一旁穿著一身布滿魔紋的騎士輕甲的見習元素法師菲爾補充道,“他們劫掠這個村莊應該是為了獲得補給。”


    “斥候們怎麽說?”霍迪問。


    “我們之前沒有經曆過山地作戰。他們沒有經驗,茂密的叢林也阻礙了戰馬的行進,他們跟丟了。”費克斯迴答,“但是根據盜賊們留下的痕跡,他們可以肯定盜賊們深入了山林,應該是向東去了。”


    “繼續排出斥候,跟緊他們。”霍迪命令道,“盜賊們也需要休息,找到他們的宿營地!”


    這時一旁的一個見習騎士報告道:“派去布蘭陵的人傳迴信息說,傭兵行會的遊俠們傍晚時就能趕到,他們還帶來了一批潛行者。”。


    “很好,這次是一個很不錯的山地戰的訓練機會。盜賊們本身不堪一擊,但在這樣的地形中他們善於隱藏和埋伏。”霍迪向費克斯和他背後的幾個見習騎士說道,“和往常一樣,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會出手。這將是你們的戰爭。今晚出擊,那些遊俠會教會你們如何在叢林中作戰。聖殿將以你們為榮!”


    “絕不辜負您的期望,我的長官!”周圍的見習騎士們一同答到。


    這時指揮室外傳來了一陣騷動,一個騎士走進來向霍迪報告道:“長官,簡妮絲小姐帶著那個我們在村子裏發現的人請求見您。”


    “什麽?那個垂死的士兵?”菲爾在一旁驚奇的道,“他已經可以下地了?看來我們的簡妮絲的恢複神術又有了相當大的進步。那個士兵受的傷我看就是正式的牧師也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治好!”


    也不能怪他誤會了簡妮絲的治療能力,畢竟“作弊器”這種東西不是他能夠設想的到的。


    傑克在簡妮絲的帶領下走進了指揮室,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指揮室中央的男人。他也很難看不到他,因為那個男人一見他走進來就釋放出了他的氣勢。


    傑克仿佛看到一座大山帶著狂風暴雨向他壓來,然後他又仿佛看到了屍山血海,無數亡魂――這是一個常年征戰於戰場之上的老兵的氣勢,是一個真正見識過戰爭,並從戰爭中活著走出來的男人的氣勢。


    傑克被那氣勢壓得一瞬間想要下跪,那逼人的氣勢讓人忍不住膜拜。可他已今非昔比,現在的他擁有一半現代人的靈魂,那個靈魂告訴他:眾生平等,除了先人父母,他沒有義務向任何人跪拜!


    霍迪驚訝的看著這個鄉村守備團的不入流的民兵,很少有白階以下的存在可以在他的氣勢裏盎然而立。他是一個正牌的聖堂騎士,參加過王月之戰,以不足五十歲的年齡踏足紫階,隻差一步就能踏入玄級,領悟規則之力。


    在他的氣勢中,隻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巋然不動。


    “很好,士兵,你讓我刮目相看!”霍迪讚賞的說道,跟著收迴了氣勢。


    傑克吸了口氣,剛剛那短短數秒,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意誌力才保持住了身形。他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就是聖殿騎士的力量嗎?


    “士兵,說出你的來意!”霍迪道。


    “長官,他想要進山去,盜賊們抓走了他的未婚妻。”一旁的簡妮絲答到,跟上來對傑克釋放了一道迴複神光。


    “是的,聖殿騎士先生,”傑克感到好了一些,他抬起頭直視著霍迪的眼睛,說道:“我要去救她們!”


    霍迪好奇的看著傑克,他想不到是什麽人給了他如此的勇氣。那些盜賊剛剛在不久前屠戮了他所在的村莊,也給他留下了致命的傷痕。


    “恕我直言,士兵,你的身體和實力都不允許你這麽做。”霍迪頓了頓,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而且,你應當做好最壞的打算。我見識過被那些盜賊擄走的女人,她們的命運已經比死去更加悲催。老實說,你應當忘記你的未婚妻了。”


    “不!”傑克看著聖殿騎士的眼睛,說:“我決不能放棄,也絕不忘記!我答應過我的未婚妻,我要娶她,我要愛護她,給她幸福,與她白首到老。哪怕傾盡我的所有!”


    他緊握這雙拳,指節啪啪作響:“我決不放棄!”


    一旁的菲爾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恕我直言,先生,就算你把她救了出來,她可能也已經失去寶貴的貞潔了。”


    傑克愣了一下,簡妮絲皺了皺眉頭,費克斯憐憫的看著傑克。


    “不,我並不在意那些,我愛她,愛她的靈魂。她所遭受的一切並不是她的過錯,是我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去保護好她。如果這是恥辱,那亦不是她的恥辱。”


    傑克看著菲爾,他的眼神中沒有猶豫和彷徨。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的話在這個世界,這個國家是多麽的與眾不同和、震撼人心。


    霍迪看著傑克,如果說剛剛的他僅僅是對傑克有些好奇,那麽現在,他看向傑克的眼神則充滿了讚賞。


    在埃拉西亞的曆史長河中,很少男人不在乎他的女人的貞潔。甚至曾就有過一任國王,僅僅因為他的情婦在他開會時因為無聊和他的侍衛聊了會天,就將她下令處死。


    女性,在這個國度的地位低下。除了侍奉神殿的女性牧師和神官,或者修習元素魔法的女法師,一般的女性在腐朽的貴族眼中就像是物品或者貨物。


    簡妮絲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傑克的話像是一支箭射中了她的胸膛。


    沒有女人不向往浪漫,更加沒有女人不期盼堅貞不渝的愛情。她兩眼濕潤,並由衷的羨慕那個未曾謀麵的山村女子――她是如此的幸運。


    菲爾則感到有些羞愧,羞愧於自己的淺薄。所謂騎士,其本職就是保護他的領土和人民不受侵害,更別說保護自己的女人。將失貞的罪過歸於女人,這是一種逃避,也是背叛騎士精神的行為。


    “士兵,你擁有著騎士的品質。”霍迪打破了沉默,沉吟道:“我並不懷疑你的決心,但我仍舊不建議你貿然行事。”


    他頓了頓,迴頭走向地圖道:“血犬是一夥兇殘的盜賊,他們常年出於艾克瀚的丘陵中。王國多次派兵圍剿都未能建功。他們善於山嶺、叢林作戰,神出鬼沒。我手下的騎士是神殿的種子,我不能容許他們在我手上遭到重大損失。所以我要等到我的雇傭兵趕來,才能參與作戰。”


    傑克和簡妮絲走上前來,看著那張行軍地圖。傑克說:“聖殿騎士閣下,血犬的確擅於叢林作戰,可他們離開了他們的老巢。他們來到了我的地盤。”


    傑克指了指地圖上用深藍色標記的群山,“我在這片山裏長大,在這裏狩獵。走進了這片山裏,則他們就是我的獵物!”


    指揮室裏的人統統抬起頭看向傑克,他身上散發出的勇氣和信心感染到了他們。


    “聖殿騎士閣下,我是一名士兵,也是一個獵人。請允許我成為你的眼睛,我將發現他們,看住他們,將他們帶入陷阱,然後指引你們消滅他們!”


    體會到傑克的意誌,霍迪於是不再沉吟,他一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一手搭上傑克的肩膀。


    “那麽好,士兵。我允許你成為我們的眼睛,我命令你即刻帶上裝備和傳訊魔石進入叢林成為我麽的斥候。你的任務是找到那些可惡的盜賊,通知我們,然後我和我的騎士將摧毀他們!”


    一行隻有傑克看得到的紅字出現在了他眼前:


    “接到任務《哨兵?深入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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