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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朱雨深和小俞都暗暗發笑。但肖蓉不高興了,她大聲衝馮君說:“朱雨深現在已經是我的老公了呀,你怎麽還這樣開他的玩笑!你講話太不注意了!”


    馮君的小妹妹也拍著方向盤說:“朱老師好是好,但他的條件應該達不到嫂子的要求吧?哥你不能放棄嫂子!”


    小俞笑著說:“馮君,你看我怎麽樣?我也是有才華的人啊,不如交給我擺平吧!”


    馮君說:“你不行!因為你的樣子比較困難。她看了你就會皺眉頭,還怎麽糗?呆會兒啊,她來咱們家,你可以去試試看她怎麽看待你。當然,你們都可以盡情欣賞她的嫵媚,秀色可餐嘛。這樣中飯也給解決了。”


    肖蓉聽了這話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她小聲說:“有什麽了不起的!”經過這番討論,車子已經駛進了城區。


    車子穿過幾條街後,在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段停了下來。下車後,馮君指著麵前的一家百貨超市告訴朱雨深他們,這是他們家在城裏諸多店之中的一家,平時由金爺的妹妹打理。


    這家店的側邊有樓梯可以上樓。馮君說,金爺把這上麵三樓的一處房產已過繼到他的名下,他平時來城裏就住在這。金爺他們現就住在這幢靠東邊的二樓。


    肖蓉看著這邊的景色比較興奮,她嘴上誇著馮君家真有錢。這時,小俞說他今天是來城裏辦事的,他要走了。肖蓉也說他和朱雨深還得趕車與市裏轉火車,所以馬上得走。


    馮君一聽,揮了一下手說:“你們急個啥?你們來城裏哥的家裏,不上去坐會兒,喝口水那像什麽話?辦事急什麽,還早呢?去市裏急什麽?呆會兒我不是也要去市裏練車嗎?都上去玩一會兒,呆會兒咱們就下來,哥和你們一道去市裏。你們坐車能有和哥一起走快嗎?”


    馮君的小妹妹聽他這麽說。問道:“哥。那我怎麽辦?你還練車嗎?什麽時候再去?”


    馮君不耐煩地說:“你先死迴去,把車就停在這,呆會兒打你電話。”


    幾人正準備上樓時,一輛名車嘎地一聲停在了馮君的側麵。先是司機開了車門下來,他再幫坐在後麵的人開門。門一開,朱雨深他們都看清了,來者正是馮君的新歡,那個局長千金。


    馮君這時走過去,牽著這個美女的手,把她從車內引到了眾人麵前。這個高貴的女孩向朱雨深他們微微笑著。她臉上的酒窩又顯現了出來。


    這時,金家這個超市裏的營業員許曉娟和另一個丫頭也走了出來。估計她們也是前來觀看這個高貴女子的。


    朱雨深看到許曉娟時,心裏顫抖了一下。他發現她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但眼角仿佛掛了一絲憂傷。


    許曉娟朝朱雨深淡淡地一笑,繼而她目光專注地看著肖蓉。


    人在一起一相比,次一點的人馬上就相形見絀了。在場的所有女性與馮君的新女友比起來都黯然無光。因為這個貴千金具有不一般的慧質。她說話的聲音也是嬌滴滴的。在與馮君說話時,她一口一個“馮郎”地叫著,讓其他男性聽著渾身酥軟;而肖蓉她們聽起來卻是頭皮發麻。


    在馮君的要求下。朱雨深他們幾人跟著馮君和他新女友後麵上了樓。進屋後,大家發現那是一套足有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裝璜也很雅致。馮君和貴千金二人以主人的身份給大家讓座,並倒水、拿糖果等。


    肖蓉和小俞在這幢房子裏邊走邊看邊稱讚著。朱雨深感覺不怎麽舒服,他頭靠在了沙發上。他的後腦勺處比較疼,索性躺著不動。


    馮君接了個電話後說要失陪一會兒,下麵管超市的姑子叫他下去有事。肖蓉說:“我也跟你下去買點東西,我們在旅途中吃。”隨後他們二人下了樓。馮君的妹妹也跟著他們下去了。此時,房子裏就剩了朱雨深、小俞和那個貴千金。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尷尬了。


    貴千金坐在朱雨深對麵,她從隨身帶來包裏拿出了一本書來,慢慢地翻著。小俞轉了一圈後,迴來坐到朱雨深身邊。朱雨深發現他先目光貪婪地欣賞著對麵的佳人,然後眼睛珠子骨碌地轉著,他估計小俞要弄點事兒出來了。


    果然,小俞咳了兩聲後,身子向前傾著,衝貴千金說:“超級美女啊,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貴千金把書放到邊上,下巴一揚,疑惑地看著小俞,那樣子又天真又可愛。朱雨深也坐直了,想看看小俞要怎麽表演。


    小俞說:“超級美女,馮君送給你的那些詩,實際上都是我身邊的這位仁兄寫的,他才是咱們黃鎮的大才子。馮君一直是在騙你呀!”


    朱雨深一聽這話緊張了,他絕對沒想到小俞會把這事給抖出來。他連忙用手捅了一下小俞,阻止他再說下去。小俞卻朝他壞笑了一下,臉上有來快意。


    朱雨深想起來了,先前在車上馮君說到自己的女友時,曾貶低了一番小俞,說小俞在她麵前很微不足道。可能小俞心存怨氣,這會兒,找個機會調戲這個人間尤物,也為快事。


    但他沒有考慮這會帶來什麽後果。貴千金先是滿臉疑惑地看著小俞,再目光專注地盯著朱雨深看,她的眼神似乎要找朱雨深尋求答案。不過她那樣子也是超級可愛的。她繼而看了一下窗外,又看著朱雨深,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馮郎怎麽會騙我呢?”


    朱雨深尷尬地朝她笑著,但沒作迴答。但他看見她的眼眶裏已經濕了。


    這下小俞興奮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繼續抖了些實際情況,把朱雨深和自己都誇了一番,意思是隻有正宗的知道分子才能做那些寫詩之類的雅事。這下,朱雨深覺得不好收場了。


    忽然馮君衝了上來,他喝了口水後坐到了新女友的身邊,並用手攬著她的腰。貴千金竟然依在他的膀子上哭了起來,她嘴巴瓢著對馮君說:“馮郎,你一直是在騙我嗎?”


    馮君說:“哥啥時候騙了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發生了什麽事?”


    朱雨深見狀立馬起身快速出了屋、下了樓。他覺得小俞已經惹禍了。然而。小俞卻沒走,他可能要留下來作些解釋。


    下樓後,朱雨深又覺得這事比較麻煩:因為自己不在場了,小俞很有可能要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他也很想知道馮君到底會不會承認這事。馮君一直在標榜他是個直人、是個無比率真的人。但這件事非同小可,他會說出實情嗎?想到這裏,朱雨深又想上去看個究竟。他在樓下徘徊猶豫著。


    這時,肖蓉已經拿著買好東西出來了。她對朱雨深說:“要出發了嗎?現在已經不早了,馮君下來了嗎?”


    朱雨深略作思考後,覺得今天再想搭馮君的順風車已不大可能。況且馮君此刻正在樓上安撫佳人呢,還不知道要安撫多久。所以他果斷地跟肖蓉說:“馮君不去了。我們自己乘車去吧。我們動作快點。”


    隨後,朱雨深就去攔三輪小麵的。他們先要乘這車去汽車站。還好,馬上就攔了一輛。


    上車後,肖蓉看了一下時間,撅著嘴說:“這個馮君,現在雖然有錢了,但還是那副德性,做事不靠譜。前麵我就懷疑他可能要陪他新女朋友。不去市裏練車了,他剛才卻向我們又保證說一定去。結果還是不去,還耽誤了我們時間。不然我們都上大巴車了。”


    朱雨深隻能安慰她說:“時間還來的及。”


    肖蓉又說:“像馮君這種花花公子既不靠譜,又很危險。前幾天他還是跟陳晶成雙成對地出入各種場合,現在又馬上跟這個貴千金在一塊肉肉麻麻的。將來他肯定還要把陳晶給拋棄掉,好沒良心啊!陳晶也真夠可憐的!”


    朱雨深沒有接她的話茬,他想到了一句話叫:一闊人就變。


    隨後是轉車去市裏。他們在火車站外吃了快餐後就進站了不一會兒去杭州的火車來了,他們隨著人流一道急匆匆地上了車。


    火車上的人並不多,因為小長假已經過去了。他們倆找了位子坐了下來。然後看著外麵的風景。火車很快就駛出了市區。肖蓉這時依在了朱雨深身上,她似乎想睡覺了。這也難怪,這幾天他們倆人都在超負荷運轉著,這一刻才真正能放鬆一下。


    朱雨深也感到了心力交瘁。這幾天以來,他覺得身體上的勞累還是次要的,讓他真正感覺到疲憊的是,這麽短的時間內,王擔寶和馮君兩個人在他耳邊輪番轟炸,說了那麽多話,陳述了那麽多觀點。


    王擔寶的情況充滿悲傷與無奈,讓人扼腕;馮君提到的許曉娟後麵的事也足以讓人扼腕歎息。痛苦的人終將痛苦,而很多間接施惡的始作蛹者卻像沒事一樣,繼續過著他們的日子,也許還將越過越好。


    車子在皖中腹地的丘陵地帶快速地向前駛著。這趟車就是年初朱雨深和老馬他們四人去杭州旅遊時所乘的車。朱雨深閉著眼睛,右手撫摸著肖蓉的肩膀,他想起那次在市火車站偶遇汪小芹的事,以及到杭州去參觀雷峰塔,從而激起對汪小芹這個現實版的白素貞的思考。


    還有去拜訪娥皇,結果自取其辱的事。那些事當時發生時似乎讓人有疼痛之感,而如今迴想起來卻似乎是愜意的。迴憶和窗外的風景一樣漸去漸遠,朱雨深的意識模糊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肖蓉在他的懷中動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她繼續睡著,並且發出了細小的鼾聲。


    撫摸著肖蓉的身子,朱雨深又想到了那個雨天,江南的雨或稠或稀地下著,他和許曉娟一起行走在那條山間的小公路上。他們倆撐著一把傘,靠得也比較緊,他也用手撫摸過許曉娟的肩,那種感覺和當前差不多。然而,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一刻他徹底弄清了,自己致所以沒有像吳寶那樣走極端,沒有像王擔寶那樣變得讓人感到恐懼,一切都因為有一個女人和自己溫存著,給自己以安慰。這種安慰包括了生理與心理兩方麵的需求。


    其實他的出身與家庭背景可能還不如吳寶與王擔寶他們。然而,現在的情況表明,他明顯比他們幸運。所以迴憶起那些不快的往事才有愜意的感覺,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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