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拔出之後,紀帆也恢複了自由,此人沒有任何猶豫,伸手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來一個鐵箱,將之交給了對方。


    “六指遺骨?”馬慶德挑眉問道。


    “不錯!”紀帆連忙點了點頭。


    “好,做得很好!我早就覺得你小子是個大才,不僅心狠手辣,連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都幹得出來!哈哈哈!”


    馬慶德大笑聲中,忽然抬起一手,直接拍在了紀帆的天靈蓋上。


    砰!


    ..............


    這一下變化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隻看到前一刻還在諂媚而笑的紀帆,下一刻,腦袋就像個西瓜一樣被人拍得稀爛!


    可憐這位無雙城的叛徒,到死之前都還保持著諂媚的笑容。


    在場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之色,而那馬慶德卻是麵不改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嗬嗬笑道:


    “馬某生平最討厭的,便是欺師滅祖之輩!此人雖然是替我天河城辦事,但卻犯了馬某的忌諱,說不得要將其殺之而後快了。”


    “哼!馬慶德,你當我們是傻的嗎?這分明就是殺人滅口!”宋茹冷哼了一聲道。


    “嘿嘿,隨你們怎麽想,反正此人我看不順眼,也就順手殺了!”


    馬慶德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馬慶德,你們天河城與我們無雙城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為何要暗中挑唆叛亂,指使紀帆盜取我無雙城前輩的遺骨?”


    “宋道友此言差矣!”馬慶德搖了搖頭道:“六指神算馮玉蘭大名鼎鼎,據說他生前有一件法寶名為天機匣,可以算天測地,引得無數人心生向往。隻不過這件法寶在馮玉蘭死後便也跟著消失,直到最近才有此物即將現世的消息傳出.........”


    他說到這裏,又拿眼瞧了瞧對麵的宋茹,見對方眉頭緊皺,不由得嗬嗬笑道:“馬某不才,最近僥幸聽到一個傳聞,說是要得‘天機匣’,就必須先湊齊馮玉蘭的六根指骨,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宋茹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聞言冷冷喝道:“馬慶德,且不論此事真假,天機匣既是馮玉蘭前輩生前的法寶,自然也就是我們無雙城的東西,此番如果真要出世,那也應該物歸原主,豈是你一個外人能夠窺伺的?”


    “非也!非也!”


    馬慶德搖了搖頭道:“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天機匣雖是馮前輩生前的法寶,但自從他死之後就成了無主之物,既是無主之物,我等皆可取之。”


    “馬慶德!你好歹也是堂堂天河城的通玄真君,竟連臉皮都不要了嗎?”宋茹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大聲喝道。


    “哈哈哈!”


    馬慶德大笑起來,忽的把臉一板,厲聲喝道:“宋茹!你別給臉不要臉,這裏是我天河城的地盤,並非你們無雙城!閣下在這私自鬥法,已然壞了天河城的規矩,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去城中刑堂請罪!”


    “什麽?你還要抓我去刑堂?!”


    宋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身為無雙城的通玄真君,雖然是在天河城中私鬥,但也隻是在河中的一座孤島之上,並沒有旁人看見。


    況且此事還涉及七星城的人,一般這種情況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頂多就是交些靈石作為賠償罷了。


    但眼前此人,卻說要將他們押往刑堂,刑堂是什麽地方?那是天河城的修士犯了大罪,被押去受審的地方,自己一個無雙城的通玄真君,怎麽可能會跟他去?


    “馬慶德,你瘋了嗎?天河城的刑堂,有何資格審我無雙城的修士?”宋茹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然而馬慶德卻是臉色平淡,此時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道:“宋道友說得不全對,馬某向來是一視同仁的,今日受審的並非隻有你一人,還有那邊七星城的修士!”


    他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啞然失色。


    片刻之後,忽聽李元基冷笑道:“馬慶德,你好大的口氣!且不說你能不能留下我們,就算我們都跟你去了刑堂,難道天河城就要同時與我們兩城為敵?”


    通玄真君,在一城之中的地位已然不低,馬慶德如果真把宋茹和李元基都押去刑堂,那等於是讓無雙城和七星城顏麵掃地。


    原本這三城的位置就互相接壤,這麽一弄,勢必爆發矛盾,如果處理得不好,還可能引發修士大戰。


    所以盡管馬慶德言之鑿鑿,卻沒人相信他會開這個先河,真的把他們都抓起來。


    然而這世上之事,有時候就是令人意料不到。


    馬慶德站在原地嘿嘿一笑,忽然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半空之中,一個巨大的紅色法印憑空出現,竟是同時壓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法印之中蘊含了極其強大的威力,仿佛一座擎天巨峰從天而降,要把他們所有人都鎮壓在底下。


    這一招可謂沒有絲毫留手,場中的眾人,除了宋茹和李元基以外,其餘金丹境修士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從上方傳來,體內靈力如被禁錮,渾身骨骼也是哢哢作響。


    “馬慶德,你玩真的!”


    李元基橫眉怒喝了一聲,剛才那一下偷襲,還可以說是為了穩住局勢,但這一招使出,分明就是想要了他們的命!


    馬慶德這次卻不說話了,隻把體內靈力催動到極致,整個人飛身而起,火紅長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那巨大的紅色法印也在他腳下激蕩起層層漣漪,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朝眾人頭頂壓來。


    “跟他拚了!”


    宋茹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她雖然被馬慶德偷襲重傷,但此刻卻沒有想著如何逃命,而是奮起全身靈力,朝著半空中一掌劈出。


    “昂!”


    伴隨著一聲長鳴響起,一頭藍色巨鯨自其掌心之中迸發而出,朝著半空中的法印一頭撞去。


    與此同時,周圍土石崩裂,數百塊青色巨石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組成了一座巨大的“天石殺陣”,將馬慶德連同他腳下的法印一同困在了裏麵。


    隻見李元基雙手法訣不斷,口中默念了一個“收”字訣,那些青色巨石便立刻向內一縮,同時朝著最中心的馬慶德撞去。


    藍色巨鯨和青色“天石”同時打來,麵對兩位通玄真君的聯手一擊,馬慶德卻是臉色不變,反而哈哈笑道:


    “這就是‘霸鯨滄溟掌’和‘天石神功’嗎?馬某今日也算有幸一睹兩大神通,快哉快哉!”


    他說話的同時,腳下發力,那個法印上的紅光猛然暴漲,接著向下急沉。


    砰!


    一聲巨響傳來,卻是那紅色法印直接壓在了巨鯨的頭頂,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悲鳴,那頭氣勢雄渾的藍色巨鯨,居然被這一枚法印壓得抬不起頭來!


    僅僅隻是片刻的功夫,原本直衝向天的藍色巨鯨,就已經身不由己地向著下方栽落,縱然它拚命想要反抗,卻依然敵不過紅色法印的鎮壓。


    至於四周激射而來的數百顆青色“天石”,也被馬慶德法印中的靈光一一彈開,其中有不少甚至原地爆炸,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於半空之中。


    “不好!”


    宋茹隻覺自己體內一陣翻江倒海,驀的胸口一痛,竟是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來。


    她本就有傷在身,如今又被馬慶德神通壓製,再也抑製不住體內的傷勢了。


    “此人也不過隻是通玄境中期,為何會有此等手段?”


    宋茹心中驚訝至極,居然下意識地朝李元基那邊看了一眼,卻見自己的這位老對頭同樣口噴鮮血,也剛好轉頭看來。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和不解之色,然而此時此刻,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們過多交流,半空中的紅色法印浩浩蕩蕩,已經到了眾人頭頂。


    馬慶德腳踩法印,氣勢滔天,口中哈哈笑道:“諸位在我天河城中私鬥,渾然不把韓城主立下的規矩當迴事,今日馬某便要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就這說話的功夫,“鬼書生”、林彩衣等七星城的金丹境修士,已經被法印中的力量壓得支撐不住,一邊口噴鮮血,一邊跌倒在地,隻怕再有片刻,就要爆體而亡。


    至於方立人和不聞居士這兩人,倒是情況稍好,仗著方立人的一座紫山虛影擋在頭頂,勉強支撐住了紅色法印中的絕強力量。


    不過這也隻是暫時的,那座紫山虛影已經被壓得扭曲變形,無數碎石從山上崩落,而方立人亦是臉色蒼白,渾身濕透,顯然要不了多久,這兩人也會被法印徹底鎮壓!


    便在這危急時刻,忽聽一聲淡淡的琴音從眾人下方響起。


    這琴音恍如深山小溪,空靈而又澄澈,又似峽穀瀑布,舒暢而又悠揚。曲調亦揚亦挫,雖然聽上去舒緩輕快,但其中卻有諸多變化藏在看似普通的曲調之下,令人難以發覺。


    正在鬥法中的眾人,雖然都已經到了生死極限,可是聽到這一聲琴音之後,臉上卻又浮現出了古怪之色。


    還不等他們仔細探究,就聽琴音忽然高亢起來,肅殺琴音仿佛一柄利劍直衝雲霄!


    此劍無形無相,乃是音律之劍,音劍斬出,島上的其他聲音便同時黯淡了下去,所有人都隻能聽到這一劍的聲音。


    正以紅色法印鎮壓眾人的馬慶德,此時臉色豁然一變,他雙手法訣急掐,想要改變法印的軌跡,卻還是慢了一拍,被這柄無形音劍刺入了法印之中。


    原本氣勢雄渾的紅色法印,被音劍刺中之後,瞬間就從內部開始動搖起來,眾人隻覺得頭頂一鬆,那股山嶽般的氣勢居然開始漸漸消散。


    “好機會!”


    宋茹心中一喜,體內靈力瘋狂催動,半空中的藍色巨鯨隨之怒吼一聲,猛然向上頂去。


    與此同時,李元基亦是雙手掐訣,張嘴向“天石殺陣”中吐出一口精血,那些殘餘的“天石”得了他精血相助,立刻爆發出百丈高的青色霞光,一同朝著馬慶德撞去。


    短短一瞬的功夫,場中形勢逆轉。


    原本穩穩壓製眾人的馬慶德,居然被一首古怪的琴音給破了神通!而此時又被宋茹、李元基還有那藏在暗中之人聯手進攻,一時竟是無法招架了。


    砰!


    隻聽一聲巨響傳來,半空中的紅色法印轟然崩碎,馬慶德整個人向下跌落,身上衣衫破碎,披頭散發,看上去狼狽不堪。


    與此同時,一個女子的身影,從下方的殘破宮殿之中向外飛出,很快便來到了眾人的眼前。


    此女身材曼妙,雙眼靈動,淡黃色的碧霞羅配上一條雪白長裙,看上去典雅而又脫俗。


    “‘妙玉玄音’!你是玉竹山的人!”


    馬慶德瞪大了眼睛,此時全無風度可言,一隻手指著剛剛出現的女子,口中怒喝道:“你們玉竹山的修士怎敢在我天河城放肆?”


    “嗬嗬,你連我都不認識,還敢自稱‘馬慶德’?”


    剛剛出現的黃衣女子譏諷一笑,接著轉身向宋茹和李元基施了一禮,口中輕聲道:“小女子樂飛揚,見過無雙城與七星城的道友。”


    “樂飛揚?”


    李元基眉頭一挑,有些驚訝地說道:“你不就是那個春江閣的閣主嗎?據說你與馬慶德乃是故交,那春江閣雖然是馬慶德的產業,但其實都是由你在打理。”


    “不錯!”


    樂飛揚點了點頭道:“在下正是春江閣閣主,也與‘慶德真君’是故交好友。”


    “那你..........”


    宋茹瞪大了眼睛,明顯想說:“那你還幫我們對付馬慶德”,但後麵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嗬嗬,諸位不要誤會,眼前此人根本不是馬慶德!”


    樂飛揚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慶德真君’前幾日就被人引出城去了,此人居心叵測,設局將你們引到這裏,又假扮成馬慶德樣子,趁你們火並之時出手偷襲。這些都是為了栽贓嫁禍,好挑起七星、天河、無雙三城之間的矛盾!”


    她這一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裏麵的內容卻是駭人聽聞,宋茹、李元基等人聽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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