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杉將信將疑地走到董鏘鏘身邊,把臉轉向窗外,順著他指的方向,藍天白雲下,陸杉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棟帶著尖頂的高大歐式建築。

    “教堂?”陸杉愣住的同時,耳畔再次響起董鏘鏘篤定的聲音。

    “還記得我剛跟你說的話麽?那兒,肯定能找到你姐。”董鏘鏘也沒料到自己竟會從交叉疊放的餐具上得到啟發。

    但他的話不僅沒讓陸杉釋疑,反而讓後者更加困惑:“可這兒是德國呀!這裏遍地是教堂,咱們應該去哪家找啊?而且,你知道我姐信的是天主教還是基督教嗎?它們可都是用十字架的。”

    董鏘鏘被他問的一愣:是啊,漢諾威畢竟是下薩克森州的首府,地廣人多,大小教堂多如牛毛,再者他確實完全不知兩者的區別,他當時隻看到了十字架,卻從未細究過其中的含義。究竟哪個才是陸葦最後信的呢?

    “雖然這裏教堂多不好找,我也不知道你姐具體信的是哪個,”董鏘鏘生怕刺激到陸杉敏感的神經,小心翼翼地安撫道,“但總比完全沒線索強,至少咱們可以在求助警方的同時也能自己找,花時間的都不算難事,一個個排除唄。”

    等兩人從警局大門前後腳走出時,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半,日頭依舊高懸於頂,但溫度卻並不燥熱,偶爾還有輕柔的微風吹過,給人帶來陣陣涼意。

    望著愁眉不展的陸杉,董鏘鏘忍不住暗想:如果不是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兒,德國夏天比bj夏天來的舒服和愜意的多,bj的八月就是蒸籠一樣悶熱的桑拿天,隻是坐在那裏什麽都不做都會感覺自己已經化成了泥。

    “鏘哥!”陸杉打斷董鏘鏘的思緒,“我想現在就去附近的教堂,看他們的牧師有沒有見過我姐。”

    “現在?”董鏘鏘很詫異,他沒料到陸杉會這麽急。

    “嗯,我錢包裏有張我姐出國前的照片,或者能有幫助。”陸杉一邊翻背包一邊解釋道,“剛才我給警察也看過。”

    “如果你想,我肯定支持。”董鏘鏘帶著歉意拍了拍陸杉單薄的肩膀,“隻是下午我還有事要處理,不能陪你。抱歉!”

    “沒事兒,有事忙你的。”陸杉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臉上的失望一目了然。

    “如果今天沒收獲也別著急,問問牧師每周的禮拜時間都是什麽時間,不行到時去現場看說不定也能找到你姐。”

    想到董鏘鏘的方法確實能增加找到姐姐的概率,陸杉頓覺希望大增,整個人瞬間激動起來,忙不迭地點頭附和:“對對,我一定好好問問。”

    “那好,有事電聯,我先走了。”董鏘鏘不放心地叮囑道,“你也累一天了,晚上早點兒休息。找人是個體力活兒,別人沒找到,先把自己累趴下。”

    等董鏘鏘人過了馬路,陸杉才突然想起自己光顧著打聽陸葦,忘了跟董鏘鏘諮詢打工的事,趕忙使勁揮手,同時扯著脖子喊道:“鏘哥!鏘哥!”

    就在這時,城市輕軌由遠及近駛來,鳴笛聲蓋過了陸杉的喊聲,董鏘鏘顧著上車,全沒留意到陸杉的動作。

    陸杉心急,穿越車流奔向馬路對麵。

    一輛小轎車為了躲他硬生生地刹住,司機從車窗裏探出大半個身子大聲咒罵,陸杉顧不得道歉,緊躲慢閃地跑過了馬路。

    董鏘鏘剛坐好,就聽有人在旁邊“砰砰砰”地敲車窗,卻是陸杉。

    德國輕軌的車窗分上下兩部分,下部分是固定的,無法打開,上部分為了空氣流通以及緊急逃生而設置成活動的,可向外打開。

    “還有事?”董鏘鏘打開車窗問道。

    “鏘哥,打工的事你還沒告訴我呢。”陸杉注意到輕軌開始朝前移動,趕忙跟著輕軌快步移動。

    “那個一句兩句說不清,這樣,下午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先去市中心的勞動中介登記,中介的地址和名稱我一會兒發你手機上,其他事等我迴來再說。”

    “那學車的事……”陸杉急不可待地切入正題。

    “你沒時間同時找你姐和學車,你先找人,其他事以後再說。”董鏘鏘的語音淹沒在輕軌前進的“鐺鐺”聲中,陸杉沒聽清,還想再問時,輕軌和董鏘鏘都已遠去。

    等董鏘鏘迴家取了酒和錢趕到漢堡的金環酒店時,又到了跟昨天差不多的時間。

    他本想直接聯係安德森,讓對方幫自己交還,但安德森依舊不接他電話,董鏘鏘心想這些東西就算交給安德森恐怕也說不清,索性直接還給昨天給他東西的廚師長,也算是物歸原主。

    他這次學了乖,先墊飽了肚子才進了酒店。

    廚師長很快就找到了,董鏘鏘三言兩語說清自己的意圖,還拉著對方清點物資,但廚師長說什麽也不肯替他轉交東西。董鏘鏘疑心對方根本沒聽懂自己的訴求,隻好問他如何找到謝爾蓋拉,他親自歸還,廚師長這次倒是聽懂了,連說帶比劃讓董鏘鏘耐心等待,他去問問再來迴複董鏘鏘。

    哪知對方這一問就耗了近三個小時,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旋轉餐廳外已是一片萬家燈火的汪洋,廚師長都沒出現。

    王蜀楠中間給他來了個電話,問他聚餐的時間和地點,董鏘鏘隻能致歉,跟她重新約了時間。

    他餓的前心貼後背,有心尋廚師長問個明白,卻遍尋不著對方的蹤影,他不知對方究竟打的什麽主意,但已能猜到謝爾蓋拉十有八九是避而不見。

    董鏘鏘沒耐心繼續留下來跟對方幹耗,直截了當地給安德森發了短信,說明自己和端木的態度,讓安德森幫忙轉告對方,又給廚師長留了封說明信,最後找了個頗有些分量的餐盤把信和謝爾蓋拉的名片一同壓在酒箱最上麵,心想如果有人看到名片和信的內容,應該沒人敢亂伸手。

    自覺把一個燙手山芋扔了出去,董鏘鏘隻覺周身輕鬆(跟餓過了也有關係),邁著輕盈的步伐出了酒店。

    酒店外暮色低垂,馬路上車流如織,流動的車燈光、附近店鋪的霓虹燈以及街道兩側的各種路燈此刻匯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董鏘鏘瞬間多了一種置身於電影場景的強烈不真實感。

    就在他猶豫應該去兩條街外的漢堡王還是選十米外的土耳其肉夾饃時,就聽身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普通話:“年輕人,請問你是中國人嗎?”

    董鏘鏘聞聲迴頭,隻見身後站著一名矮個、體型瘦削、頭發花白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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