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如今能得到陛下恩賜,下官就知足了。”


    他眉角微挑,這人還真是容易知足,原以為她會向自己抱怨陛下沒有加官,也好,這朝堂上,有他在前邊為她撐著就好。


    第1章 .8|城


    阿寶躺了四五天這病還不得好,宋綺羅想著今早走之前宋夫人讓她下朝之後順道帶一個大夫迴去,於是在相府陪梁琰用完午飯之後,便要迴去。


    “家裏有事?”梁琰將人摟在懷裏,不讓她移開一步。


    她掰開他的手,“麒麟的書童阿寶病了好些天,下官得尋個好點的大夫再好好看看。”


    阿寶是誰梁琰倒也記不清了,她家的人他就記得她的爹娘,以及那個愛黏著她的小弟。


    不過,既然她上心了,那估計也是個有分量的,“一個小書童病了也得主人家惦記,本相倒是第一次見。”


    “大人,這您就不知道了,阿寶可跟普通人不一樣,他是麒麟唯一的玩伴,年紀雖小,卻行事穩重,才八歲年齡,便識得四書五經,連寫字也是好看極了,下官想將來他和麒麟一道參加科舉,他肯定能高中。”


    梁琰見她說的眉飛色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那倒是個人才,是該好好培養,行,迴去吧。”


    宋綺羅走後,梁琰便喊來管事,“事情進度如何了?”


    管事滿臉帶笑,“迴相爺,才開始不久,前期準備的有點長。”


    他點頭,“此事不可馬虎,都給本相盯緊點,最好能在今年秋季之前弄好,本相不想等的太久。”


    “相爺,您放心,前期都準備好了,請的都是江南的名家,質量效率都不會差的。”


    梁琰點點頭,又想起什麽似的,“去打聽打聽京城裏有哪些好點的媒人。”


    管事眼睛一亮,“相爺,您這是準備?”


    “下去吧。”


    “是。小人這就去。”


    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他心尖上的人,這些該有的禮,一樣都不能少,算算時間,三月十八正是她的生辰,這天倒是個不錯的日子。


    又過了兩天,是會試放榜日。


    這日宋綺羅下朝沒有與梁琰一道,而是去了禮部幫忙,她過去時,榜單已經出來,馮遠正著人送到貢院那邊貼出來。


    她在一旁看了一眼名單,上次她記下的各州解元差不多都通過了,而且第一名會元正是那位女舉人——江襲月。她歎口氣,同樣是女子,她當年可是掛了倒數的名次,搖搖頭,倒真是人才倍出。


    接下來就等殿試了,朝廷又要注入新的力量,不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一路感歎著離開了禮部衙門。


    隻是沒等到三月中旬的殿試,宮裏便出了事,正得聖寵的貴妃娘娘的孩子沒了,雖是一個妃子流產,但是這到底是關係著江山社稷的事,正值壯年的陛下卻無一兒半女,旁人雖疑惑,但到底是深宮之事,這朝堂上自然是不能打聽的。


    金鑾殿裏,皇帝隨便找了一個大臣發了一頓怒氣,便揮袖退了朝。


    殿裏人人誠惶誠恐,陛下心情如今是緊要關頭上,再有個不如意,直接要了項上人頭都有可能。


    下朝之後,朝臣們紛紛離去,宋綺羅方才在殿內也是一陣心慌,陛下發脾氣她是極少見的。


    “別怕,你沒做錯事,這把火就不會燒到你頭上。”


    頭頂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她抬頭,小眉糾結,“大人,您可真淡定。”


    兩人往承天門那邊走,坐上了馬車,梁琰握上她的手,才發現她微微小手上麵一片涼意,“本相什麽都不怕,除了一樣。”


    她好奇,在她心裏好像確實沒有可以讓丞相大人害怕的事情,沒有什麽事情是他掌握不了的,“什麽?”


    梁琰搖搖頭,“你以後便知道了。”


    有些話,現在不著急與她說。


    “其實想想陛下也蠻可憐的,好不容易貴妃娘娘有了身孕,這說沒就沒了。”


    “陛下不是沒有過孩子,隻是這宮闈中的女人鬥起來,陛下有孩子也得變成沒有。”


    聽他這般說,宋綺羅覺得不可思議,“幸虧我爹隻娶了我娘一人。”


    聽這話就知這人又要想多,他扶上她的肩,“你放心,本相也隻娶你一人。”


    她的臉又沒忍住紅了,這人說話如此直接,總堵得她無話可說。


    不過,在如今的宋綺羅眼裏,他說什麽,她都是信的。


    梁琰唇角勾起,他喜歡極了她害羞的模樣,也喜歡極了她膽大時的模樣,不管是哪種模樣,都隻有在他麵前才能表現出來。


    下午宋綺羅一個人在梁琰屋裏的軟塌上躺著,梁琰怕她無聊又讓管事去尋了幾本雜書給她看,隨後便去了相府書房裏與明來和武士文商議事情。


    “相爺,於將軍這棋還沒下好便給毀了,您說他們會不會有別的計劃?”


    武士文笑他,“明大人,相爺又不是人家肚子的蛔蟲,哪裏曉得接下來他會做什麽。”


    梁琰手敲著桌子,“本相的確不知,不過,宮裏那位是時候重新起來了。”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


    “武士文,此事還得有勞劉公公,就交給你去辦了。”


    “相爺放心,下官一定辦妥。”


    “行了,就這麽多,你們迴去吧。”


    看著梁琰推門而出的背影,武士文有些不知所以,“相爺今日個怎麽了,似乎有事要辦。”


    明來看他一眼,突然想起來這人還不知相爺與那宋綺羅的事情,他低咳了一聲,“自然是重要的事,武大人,咱們走吧。”


    梁琰進屋時,那小女官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兩隻眼睛半睜半眯,手上的書好似隨時要掉落下來。


    他緩步走到塌邊,第一次不想讓她舒舒服服睡過去,俯身拿了她手上的書,丟在地上,又湊過去,在她小巧圓潤如珠的耳垂上微微用力咬了一下,小女官受驚般睜開了眼睛,偏頭看過去,見是他,“丞相大人,下官想睡覺。”


    “本相不想。”他似乎樂此不彼,又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


    宋綺羅側過身子,將那隻耳朵埋進了軟塌裏邊。


    “你睡。”


    她這才又合上眼睛,誰知那人又親上了她的唇,“大人,說好讓下官睡的。”


    某相爺上了軟塌,貼著小女官的身子,“你睡你的,本相做本相的事。”


    說完又親了過去。


    “您這樣,下官怎麽睡得著。”


    “睡不著正好,宋郎中,咱們繼續上次沒做完的事吧?”


    上次沒做完的事?她仔細迴想,難道是那次在廣德的時候——白嫩的臉刷的變紅,這人好沒臉,她抬手推了一把,軟塌本就小,他對她也沒防備,這麽一推,身體健實的丞相大人竟往後直接摔下了地。


    宋綺羅張大嘴巴,,趴在塌邊看著地上臉色微變的梁琰,軟糯的聲音小的不行,“大人,下官不是故意的,哪知道您這麽不經推。”


    梁琰慢慢坐起身,眯著那雙幽深的眸子,啟唇道,“宋郎中,膽子越來越大了。”


    “下官都說不是故意的。”宋綺羅覺得她也很無辜,誰讓這人口無遮攔。


    “也不能白摔。”


    男人朝她勾勾手指,隨後指了一下自己的唇。


    宋綺羅看懂了,誰讓她先動手將他推下去了,她紅著臉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梁琰見她要將小腦袋縮迴去,直接朝上抓著她的胳肢下方,將人從軟塌上拉了下來,按進懷裏狠狠親著。


    他放開她,“下次還敢不敢動手推本相?”


    宋綺羅靠在他肩上,焉了氣,“下官不敢了。”


    清雲宮又傳來宮人哭喊的聲音。


    “娘娘,奴婢錯了,娘娘,您饒了奴婢吧。”


    “給本宮往死裏打。”女人怒不可遏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正往這邊走的皇帝,身邊一堆宮人簇擁著,見陛下突然停了下來,一旁的劉公公忙上前道,“陛下,怎麽了?”


    話音剛落那宮殿裏又傳來一陣求饒聲。


    “都鬧了幾天!”皇帝歎口氣。


    劉公公思慮一番,壯著膽子道,“陛下,要不今日換個地?”


    皇帝這幾日確實被擾的有點不耐煩,“去哪?”


    “蓮池宮,奴才聽說昭儀娘娘最近又學了幾個曲。”


    “是嗎?有些日子沒去了,吩咐禦膳房,今天就在那布置晚膳吧。”


    說完便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身後的劉公公倒是有幾分歡喜,這於貴妃自從沒了身孕之後,對宮人們天天不是打就是罵,陛下憐惜她,頭幾日天天來陪著哄著,不過,這龍椅上坐著的男人,龍威難測,前一刻能寵著,下一刻沒準就丟到一邊,後宮佳麗眾多,薄情寡義也到底難免,蓮池宮是時候該起來了,至少那宮裏的昭儀娘娘是個知心的主,最是適合此時的陛下了。


    昭儀娘娘李如心,並非新晉的妃子,她進宮已經九年,原隻是小小婕妤,後因懷了龍種,封為昭儀,隻可惜,那小皇子出生不到半年便因病夭折了,也因此,陛下極少來這蓮池宮。


    皇帝進來時,她正獨自彈著琵琶,唱著小曲,穿著簡單的宮裝,長發隨意挽著,這般素色打扮倒與那豔麗的於貴妃不同,身邊的人正打算喊,皇帝抬手,示意他們保持安靜。


    蓮池宮不大,宮人也不多,裝飾簡單,想想他已經快六年沒有來了,記憶裏六年前的蓮池宮雖然有點模糊,但與現在相比又差別不大。


    待她停了下來,皇帝這才排著手掌,抬腳走了進去。


    “愛妃好聲音呀。”


    李昭儀聽到聲音驚得手中的琵琶直接掉到了地上,她忙轉身跪下,“臣妾拜見陛下。”


    皇帝忙將人扶起來,“朕好些日子沒來了,委屈你了。”


    “陛下政務繁忙,臣妾理解,何談委屈不委屈。”


    “愛妃懂事,朕甚感欣慰。”


    自此,清寂許久的蓮池宮再次熱鬧起來。


    第42章 提親|城


    殿試那天,宋綺羅不巧染了風寒,梁琰知曉之後,便讓她在家中修養著,於是沒有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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