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晨點了點頭,便隨著她一塊走到涼亭旁邊。


    “二姐。”


    “二姑娘。”


    她們一人叫了一句,裴玉寧這才緩緩地轉頭瞧著她們,待看見紀清晨,先是在她臉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才不緊不慢道:“這不是紀七姑娘,又是來找玉欣的嗎?”


    “二姐,七姑娘是我的客人,方才也去拜見過祖母了,”裴玉欣心中隱隱帶著怒氣,但還是克製地提醒道。


    裴玉寧又是一笑,隻是隨後卻又朝身邊打扇子的丫鬟狠狠地瞪了一眼,“是沒吃過飯嗎?這般有氣無力地。”


    “姑娘恕罪,”丫鬟嚇得便跪在了地上。


    裴玉寧又是一蹙眉,立即道:“跪著做什麽,旁人還以為我苛責下人呢。”


    裴玉欣是實在瞧不上她耀武揚威地模樣了,便想告辭離開。誰知又見裴玉寧抬頭看著她們,說道:“我瞧著你們從東邊過來,不會是去瞧三哥了吧?”


    “清晨自小便與三哥相識,如今三哥受傷,她來看看,於情於理,”裴玉欣到底還是沒忍不住,譏諷道:“畢竟大部分的人都是有良心的。”


    裴世澤受傷之後,裴玉寧隻去瞧了一迴。就連四妹妹和五妹妹都送了東西過去,她倒是好,有這閑情逸致在此賞花烹茶,也不知瞧瞧自個三哥的傷勢。


    “三哥佛大麵大,多地是人上杆子地討好,我便是不去,想必他也不會責怪我的,”裴玉寧說完,便狠狠地瞧了紀清晨一眼。


    紀清晨知道裴玉寧一向不喜歡柿子哥哥,更何況上迴柿子哥哥還沒謝萍如好大的沒臉。隻怕如今謝萍如母女早就恨透了他。


    不過她也沒必要在此瞧著裴玉寧的顏色,日後便是她嫁過來了,裴玉寧也肯定已出嫁了。況且謝萍如想在她跟前擺婆婆架勢,還未可說呢。


    “二姐,你若無事,那我們便告辭了,”裴玉欣抓著紀清晨的手腕,說完便轉身離開。


    裴玉寧瞧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又見紀清晨雖才十四歲,可是卻已和裴玉欣一般好,從背後看腰肢纖細,竟是連走路都娉娉婷婷,好看地撩人。


    一個、兩個,竟是都把她當成寶貝不成。裴玉寧就想起小時候,那會她還對裴世澤沒那般討厭,因著喜歡他這個哥哥,便去他院子中玩。誰知竟是叫她找出一個萬花筒,她瞧著歡喜地放不下手。等他迴來之後,自己便哀求著,想要這個萬花筒。


    可是裴玉寧至今都聽得他是怎樣一種冷漠地口吻拒絕自己的,這是我要送給沅沅的,不能給你。


    是啊,沅沅,那麽一個外人,竟是比她這個親妹妹還要重要。


    待裴玉寧去謝萍如院子裏,就見她正在看賬冊,“娘親何必每日都看這些勞什子,叫底下的管事嬤嬤去瞧,不也是一樣。”


    謝萍如皺眉瞧著女兒,也不知是她太過寵愛她了,竟是把她教導地目無塵下。如今都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賬冊是一點兒都不沾,就喜歡整日吟詩作對。先前她還覺得女子家有才是好名聲,可是待這會她卻又有些後悔了。


    待成婚之後,這些吟詩作對地風月之事,難道還能當飯吃不成?哪家主母不需要打理這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情。


    “娘,你猜我方才瞧見誰了?”裴玉寧雖說叫她猜,卻是個藏不住話的,立即就說:“是紀家的那個七姑娘,她來看三哥了。”


    謝萍如登時抬頭,連賬冊都顧不得看了,“她來看世子?”


    “可不就是,大姑娘家卻去外男的院子,也不知收斂,聽說還是祖母叫玉欣帶她去的呢,”裴玉寧嗤笑了一聲。


    謝萍如心底登時如打鼓一般,口中喃喃道:“難道老太太真是這打算?”


    裴玉寧好奇地問:“祖母是什麽打算?”


    “你三哥都多大年紀了,你說老太太能不著急他的婚事。可是如今我看老太太也沒張羅其他人家,這不就是瞧中了這個紀家的七姑娘。”


    “她才多大啊,她可和三哥差了好些歲呢,”裴玉寧登時低唿,隻是她卻忘記了自己方才還說紀清晨是大姑娘家呢。


    謝萍如哼了一聲,“差著年歲又如何,你三哥若是真瞧中了,便是差著輩分他都能娶迴來。”


    難怪說,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這會謝萍如倒是一點兒沒說錯,裴世澤若是真瞧中了,便是紀清晨與他差著輩分,他都不在意。


    “可她不過才是個四品官的女兒,哪裏就配嫁到咱們家裏了,”裴玉寧立即不屑地說。


    謝萍如恨鐵不成鋼地說:“她爹雖是四品,可是你也不瞧瞧她親舅舅是什麽人。如今聖人正鬧著給先靖王名分呢。她娘是聖人唯一的親妹妹,你說她一個縣主還能跑得了?”


    雖說謝萍如之前也瞧不上紀清晨,可是這會卻是看清楚了,聖人這是要抬舉先靖王府裏的人。就算與朝臣鬧騰成這樣,都絲毫不讓步。


    縣主?裴玉寧一想到自個先前瞧不上的人,日後說不定便在自己之上,登時心底不悅起來。


    她捏著帕子,恨恨道:“那要是叫三哥娶了她,豈不是更沒咱們的位置了。”


    想到這裏,她便咬咬牙,她偏不要叫他們如願。


    第96章 又添新仇


    第九十六章


    九月菊花開,不管外頭朝堂上如何地吵鬧,這京城貴夫人和小姐們的消遣卻是一日都不少的。紀清晨從去年開始便學著養了幾盆菊花,隻是總是不得法。之後還特地去找了養花古籍,照著上頭學著,今年又養了幾盆。


    倒是祖母房中養了一盆綠牡丹,雖然今年的還為盛開,可是往年她卻是瞧過的。每次綻放的時候,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放在陽光下頭,綠中又透著黃色,光彩奪目地很。


    “我竟是不知如今你還這般雅致地嗜好,”紀寶茵站在一旁,瞧著她拿著細口長頸小壺給廊廡下的花盆澆水。


    說澆水都不準確,她幾乎是一點點地滴上去的。


    紀清晨去年還隻是閑來無事打趣地,可是今年卻是憋著一股子勁兒,非要自個養出一盆極品。要不然祖母又該笑話她半瓶咣當了。


    紀寶茵又是低聲歎了一口氣,說道:“沅沅,你說我要不要去寧國公府的宴會啊。三姐說在那兒能瞧見那個人,說他腿疾也不是很嚴重……”


    隻是她自個越說,聲音卻越低落。


    “沅沅,你在聽我說話嗎?”紀寶茵見她還盯著她那幾盆寶貝,登時氣惱地跺腳道。


    紀清晨這才抬起頭,說道:“五姐,我聽到了。你說要見那個人,還說他腿疾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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