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封後大典,辦地是風風光光。沒能去的紀寶茵,在紀清晨迴來之後,還追問了好久。


    畢竟上一次封後大典,她們都沒還沒出生呢。


    隻是叫紀清晨有些奇怪的是,這次不僅冊封後宮,不僅立了方氏為皇後,便是二皇子殷明然的母親任氏,都被封為端妃。便是原先府中的兩個通房,都被封為貴人,可是卻未提安素馨。


    倒是朝中已有人上折子,請皇上早日選秀,廣納後宮。雖說比起先皇來,今上有三個兒子,已是子息繁茂。可是不管哪家都是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況且一旦選秀,有些人也可把自家閨女送進宮裏。


    如今皇上的後宮,大多都是府邸的老人,可統共也才四個人。這對於帝王來說,可實在是太過清心寡欲了。


    隻是皇上如今初登基,考慮地事情太多,便把這件給駁了迴去。畢竟先皇過世還不到一年,他自是要做出表率。


    朝堂上的事情,可是沒能影響到後院女眷,如今唯一能叫紀家掀起響動的,便隻有紀家幾個姑娘的婚事。


    韓氏選來選去,就是沒挑著好的,倒也不是她眼光太高,隻是瞧著紀寶芸嫁給自個的親表哥,都能雞飛狗跳的,她自是要好生給紀寶茵選了。


    倒是老太太勸她,恩科三月初六開始考試,待放了榜,再看看也不遲。韓氏聽著隻覺得苦笑,若是能有那少年進士,哪裏能輪得上紀寶茵。


    “你說說我娘,可是好笑,祖母都勸她,她倒是一個勁地看低我,”紀寶茵把從韓氏那裏聽迴來的話,說了一遍,氣得自個都笑了。


    為著婚事,紀寶茵都生了好久的悶氣了。單不說旁的,紀寶芸就喜歡在她的婚事裏指手畫腳的,她自個在婆家都是一地雞毛,倒是迴來到她跟前逞強。


    紀寶芸最愛說的就是她的身份尷尬,雖是紀家的長房嫡女,可是二房出了皇帝舅舅,紀清晨走哪兒都風光,外頭人隻知道二房的姑娘,哪知道長房的女兒。


    聽著這些話,紀寶茵隻冷笑個不停。當年的事情,她可是一點兒都沒忘記,就因為晉陽侯夫人瞧中了大姐姐,三姐便大鬧一通,險些叫爹爹要休了娘親,還不就是因為她自個處處都比不上大姐姐。


    紀寶茵是瞧得清楚了,所以她才不會傻到和沅沅去別苗頭呢。


    紀清晨瞧著她一臉惱火地,偏頭對旁邊的杏兒說道:“給五姐姐換杯茶吧,也別奉茶了,把先頭的槐蜜罐子拿出來,衝個槐蜜水。”


    “好端端地給我衝蜜水做什麽?”紀寶茵這會手肘撐在桌上,臉頰擱在手掌上,偏著頭好奇地問。


    紀清晨撲哧笑了出來,輕聲說道:“怕五姐姐你心裏頭太苦了。”


    如今隻要她們待在一處,便能聽到紀寶茵不住地抱怨。畢竟也是十六歲的姑娘了,這還沒訂下婚事呢,可不就是叫人著急。


    紀寶茵氣地捶她一下,惱火道:“好啊,連你都打趣我。”


    “五姐,我瞧著你也別著急,這該來的總會來,況且十六歲未嫁人的也不隻有你,裴家的欣姐姐也沒說親呢,謝蘭姐姐也沒說親呢……”紀清晨正要掰著手指數下去。


    紀寶茵立即舉起手,說道:“好了,好了,你別說了,你越說我便越是頭疼。怎麽聽著光是姑娘沒嫁人的,竟沒一家要娶媳婦的嗎?”


    此時杏兒正端著蜜水過來,結果聽到這話,險些要地把托盤給摔了。


    如今姑娘們也都大了,在一處除了說些衣裳首飾,談的最多的便是婚事了。


    可是五姑娘這樣的話,也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五姑娘,咱們姑娘還小呢,您可別和她說這些,”杏兒打趣地說道。


    紀寶茵騰地就要跳起來,虧得紀清晨及時拉住了,不過她還是說道:“你家姑娘都十四歲了,我告訴你啊,沅沅,你可不能任著二叔的性子來。我娘可說,要是能行,二叔恨不得給你在家裏招個上門女婿呢。”


    尋常人家十四歲確實該說親事了,可到了紀清晨這,光是紀延生便過不去。他還想著紀清晨到十七八歲才出嫁呢,雖說有些晚,可有些百年詩禮之家,都是這麽個規矩。


    “說你呢,怎麽又好端端地說到我了,”紀清晨直覺得頭疼。


    可紀寶茵卻以過來人的姿態,教訓她說:“你以為十四歲說親還早,瞧瞧我吧。我娘也說心疼我,非得十四歲才給我尋親事,結果呢,到了去年及笄的時候,又趕上先皇喪事。一下子便拖了大半年下來。”


    紀清晨一聽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她可是不想像爹爹想得那般,等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再嫁給柿子哥哥。


    這想來想去,似乎能求的,隻有舅舅了。


    結果這還沒求呢,恩科倒是開始了。今年紀家也有兩人下場,大堂哥上迴沒考上。二堂哥則是頭一迴下場,連老太太早晚燒香的時候,都不忘給兩個孫子求一求。


    紀寶芙的貼身丫鬟墨書,前個迴家了一趟,到今日才迴來。她一瞧見墨書,便問道:“怎樣,東西可送到了?”


    “我哥哥迴來說了,表少爺已經收下了,姑娘隻管放心吧,”墨書安慰她說。


    紀寶芙這才放心,年前的時候,曾榕給她賞了一塊皮子,雖然不大,頂多就能做個護手罩。結果她叫人給留了下來,知道要開恩科之後,便又叫丫鬟拿了出來,親手做了兩個護膝的。


    聽說考場裏頭陰冷潮濕地很,表哥身上也沒什麽富餘的銀子。所以她還把攢下來的五十兩銀子,也叫墨書一塊送了過去。紀家的姑娘也不是人人都像紀清晨那般有錢的,她隻是個庶出的,平日裏便是胭脂水粉都是公中給的。按理說,每個月還有五兩月銀,逢年過節的時候,長輩也會給些。


    可平日要打賞丫鬟,也是一筆銀兩。再加上,她從去年開始,便偷偷地叫墨書給喬策送東西送吃食,就是知道他在京城開銷大,怕他太節儉,熬壞了身子。結果她日子過的,反倒是比之前還要緊巴巴呢。


    “待表哥高中後,他便好與爹爹開口了。”


    紀寶芙心滿意足地想著。


    **


    紀清晨正在院子裏頭繡花呢,就聽香寧進來了,低聲與她道:“姑娘,六姑娘房中的墨書,今個迴來了。”


    “六姐姐又給他送東西了?”紀清晨放下手裏的繡花繃子,立即冷笑著問道。


    香寧點了點頭,她家就與墨書家裏住著門對門。紀清晨臨走的時候,就怕喬策弄出什麽幺蛾子,便叫人盯著紀寶芙的院子。


    誰知還真沒叫她失望,自從喬策來京沒多久,紀寶芙身邊那個叫墨書的丫鬟,一個月竟是要迴家三四趟。要知道一個貼身丫鬟,在主子身邊伺候著,便是一月告假一迴都是了不得的。


    況且她每次迴去,都帶著一包東西,都說是紀寶芙賞的。門房上因為早得了紀清晨的好處,從來都不攔著,不過卻偷偷地記下了,她每迴帶的東西。


    “這次據說,還給了銀子,”香寧悄悄地說了個數字,紀清晨登時氣得樂了。


    這人可真是行啊,兩輩子都能吃上軟飯。而且是不管她姓什麽,都專挑她家的軟飯吃啊。


    這次,她非要叫他丟盡臉麵不可。


    他想像上輩子那般,娶了高門大戶的女兒,一步登天,她偏要弄破他的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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