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晨立即驚訝了,“謝公子,哪位謝公子?”


    她還以為救了紀湛的是裴世澤呢,怎麽會是一位謝公子呢。待迴過神,她便猜到是誰了。隻是沒想到會是謝忱救了湛哥兒。


    “是七姑娘在外麵嗎?”隻聽屋子裏傳來一個聲音。


    紀清晨立即應道:“是我,謝公子這次真是多謝你,救下了舍弟。”


    “舉手之勞而已,紀姑娘不比放在心上,隻是我如今實在是衣冠不整,就不能見紀姑娘了,”謝忱的聲音實在是溫文爾雅,便是因為隔著屋子,稍微提高了聲音,還是透著一股叫人說不出地溫潤。


    就像是春日裏的陽光,拂過的清風,透著讓人舒適地恰到好處。


    “謝公子客氣了,我已命人去拿衣裳給公子,還請稍等片刻,”紀清晨輕聲說。


    誰知她剛說完,就聽到屋子裏一個清脆的聲音,猛地喊道:“還有我,還有我呢,姐姐我的衣裳也都濕透了。”


    紀清晨聽到他的聲音,真是又生氣又放鬆了下來,要不是裏麵有謝忱在,她真是想立即便衝進去,然後狠狠地打他的屁股一頓。早上還答應的好好,說是今個不會胡鬧,結果就掉進水裏了。


    這幸虧是有人及時相救,要不然全是要了全家的命了。


    可是任她在外頭跺腳,裏頭依舊歡天喜地的,也不知謝忱說了些什麽,兩個小家夥的笑聲真是一浪高過一浪。


    總算是等到杏兒拿來了衣裳,又叫小廝送進去給他們換上。


    待門打開的時候,穿著紫紅色錦袍的謝忱站在門口的時候,便是連紀清晨都不由一怔。大概是因為過壽的原因吧,爹爹最近做的衣裳多是紫紅暗紅這些顏色的,謝忱本就生得白皙,如今被這紫紅色衣裳一襯,更是白地過分細膩,便是那俊雅的臉蛋都染上了幾分驕矜。


    他站在門口衝著紀清晨微微一點頭,迴過神的紀清晨也是輕輕俯身,迴了一禮。


    本就生得極美的小姑娘,這會穿著一身淺淡素雅的衣裳,站在陽光之下,從謝忱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過分白皙的臉龐在陽光幾近透明。


    紀湛這會瞧見了紀清晨的表情,反倒是不敢上前了。謝忱低頭瞧著跟著自個身後的兩個小家夥,先前倒是活潑地很,問東問西的,可是這會見到七姑娘,卻不敢上前了。


    如今倒是知道害怕了。


    謝忱心中輕輕一笑,卻還是走了過去,輕聲道:“多謝紀姑娘你送了衣裳過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若不是為了救湛哥兒,謝公子也不至於弄髒了衣裳,您不用與我說謝謝,反倒是我應該謝謝你才是,”紀清晨柔聲說著,因謝忱身材頎長,故而她需得抬起頭望著他。


    隻是當院門口有人望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少女微微仰起頭,看著麵前俊雅溫和的高大少年,兩人臉上都掛著柔和的表情,微風拂過時,衣袂飄飄,說不出的美好和諧。真叫人生出,這可真是一對璧人的感覺。


    可是裴世澤看地卻眼神微冷,而走在他前頭的溫淩鈞,這會已經忍不住喊了一聲,“俊哥兒。”


    和諧的畫麵登時被打破,可兩人卻同時偏頭看過來。


    紀清晨自然是第一眼就瞧見了裴世澤,隻是他安靜地站在院子的月亮門前,並未跟著溫淩鈞過來,她微微蹙起秀眉,看著他的臉色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此時溫啟俊被捉住了,立即低著頭喊了一聲爹爹,小家夥也知道這迴是逃不了的。


    倒是紀湛立即站了出來,大聲道:“大姐夫,都是我帶著俊哥兒胡鬧的。你別教訓,你要教訓就教訓我吧。”


    他這麽大無畏地站了出來,溫淩鈞反倒不好說什麽,畢竟是小舅子嘛。


    倒是紀清晨輕哼了一聲,一張俏臉氣地泛紅,開口道:“紀湛,你如今倒是知道逞英雄了。那好,你跟我去見太太。”


    她撅著嘴兒,顯然是氣得有些著急了,隻是她白皙的小臉稍稍漲紅,猶如麵帶桃花般,反而顯得生動活潑,倒是比方才那般嫻靜的時候,更好看了。


    謝忱微笑地瞧著她,可又能感覺到,從月亮門那邊傳來的一道極犀利的目光。


    一提到曾榕,紀湛這才慌了,再也不敢逞英雄,伸手便抱著紀清晨纖細的腰肢,委屈地說道:“姐姐,我方才好怕,一個勁地水裏掙紮,又爬不起來。”


    紀清晨本來對他滿肚子火氣呢,畢竟他和溫啟俊兩個,那都是金疙瘩,要是出了事情,不管是紀家還是溫家,隻怕都要翻了天。偏偏他還是要胡鬧,俊哥兒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每次都是被他帶著的。


    可是這會聽著他抱著自個說的這些,心底便又開始泛酸,他若是沒叫旁人救上來……


    這個念頭真是想都不敢想,於是她伸手手掌在他腦袋上摸了又摸,半晌才哽咽地問道:“日後你還胡鬧嗎?”


    “我再也不了,其實我今個沒想胡鬧的,隻是我瞧見湖裏的大魚叫小草給纏住了,我想救它的,”紀湛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解釋。


    倒是溫啟俊立即點頭,“小姨母你就不要生小舅舅的氣了,真的是大魚被纏住了,小舅舅想救大魚的。”


    “下次不許再這樣魯莽了,若是你想救,也該叫會水的人去才是啊,”紀清晨伸手捏了下他的小臉蛋,算是原諒了小東西。


    “大姐夫,這次多虧了這位謝公子救了湛哥兒,你幫忙好好招唿一下謝公子吧,”紀清晨轉頭對溫淩鈞說道。


    溫淩鈞本還意外為何謝忱在這裏,這會趕緊上前。


    “大姐夫,我來照顧他們兩個,你們先迴去吧,”紀清晨對溫淩鈞說。


    溫淩鈞便將謝忱請了迴去,倒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給裴世澤介紹了一番。反而是謝忱沒想到,站在門口的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定國公世子爺。


    不過聽聞大軍如今還駐紮在城外,倒是沒想到這位世子爺竟是個低調的,自個就先進城了。這可真是與他傳聞中的性子,大不一樣啊。


    畢竟如今提到這位世子爺的名號,那都是帶著一層血色的。這幾年大魏朝若是沒有他在,隻怕蒙古的大軍早就打進關內。可是他不僅將蒙古人打了迴去,更是打到他們的腹地百裏,險些要到了蒙古的黃金都中。


    裴世澤微微頷首,並未說話,隻是先轉身離開了。


    紀清晨瞧著他從頭至尾,連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又想起方才他那過分冷漠地表情,心下越發地堵地厲害。


    所以他們離開後,她也帶著紀湛離開了。


    待客人都走後,曾榕才知道紀湛落水的事情,自然也免不了一頓訓斥。不過有紀清晨也幫著求情,所以曾榕也沒太教訓他,隻叮囑以後不能這麽莽撞了。


    一直到夜幕快降臨了,客人們才都離開了。


    曾榕留了紀寶璟在家中用過晚膳才迴去,結果就有丫鬟進來,通稟道:“太太,門口來個年輕後生,說是衛姨娘的表侄。


    別說衛姨娘,就連紀寶芙都愣住了。衛姨娘家中的情況誰都知道,全家被抄家之後,女眷都死了,隻她自個活了下來,隻是叫貶入了教坊司。好在被紀家老太爺全力搭救,這才進去就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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