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寶璟愣了下,沒想到小姑娘考慮地這麽周全,立即便叫了一個機靈的小丫鬟,去前頭要東西,借機看著這人。


    “咱們去告訴爹爹吧,我聽說外麵的人都可壞了可壞了,咱們女孩子肯定打不過他的,”紀清晨立即說道。


    她說這話確實是有考量的,這人若真是個拐子,那隻怕還會些功夫的。若是不叫紀延生幫手,她們幾個姑娘家哪裏是這人的對手,別到最後不但沒救著人,再把她自個也搭進去了。


    況且如今他雖是一個人,可是也不知他有沒有同黨就在附近,若是有的話,就該將這幫人都一網打盡了才好。


    紀寶璟聽著她這孩子話,一笑之後,卻是放在了心上。她連忙叫了人去請紀延生過來,隻是好久之後,才聽丫鬟說,紀延生竟不在這裏,好像是方才被這鎮子上的人請走了。


    姐妹兩個一聽,登時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偏偏就在這時候。


    紀清晨正想著要不要去告訴曾榕,可是曾榕也是一介女流,她不願叫祖母知道,怕驚著她老人家,若是隻是虛驚一場,反倒叫她老人家擔心呢。


    於是她立即道:“姐姐,咱們叫了小廝吧,先盯住他,別叫他跑了。”


    紀清晨倒也想上前去詢問,隻是那人若是一口咬定那孩子就是他自個的孩子,她還真不能拿他怎麽辦。若是爹爹在的話,爹爹乃是朝廷命官,自有身份叫人把他拿下。


    “姑娘,那個人抱著孩子要離開了,”被派去盯著那人的小丫鬟跑了迴來。


    紀清晨更加著急了,立即道:“大姐姐,不如這樣吧。”


    她在紀寶璟耳邊說了幾句,紀寶璟一聽,立即展顏,說道:“你這個小機靈鬼。”


    再說那抱著孩子的男人,將吃飯的錢給了之後,就準備離開。本來他是想在這裏住下的,隻是這間客棧今日來了一戶大戶人家,瞧著像是官家多些,若是商賈人家倒也不足為慮。隻是為了安全期間,他還是準備離開。


    可剛到了門口,就聽身後一聲嬌嗬,“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們小姐的玉佩。”


    待他還沒迴過神呢,就見穿著青色衣裳,打扮一樣的隨從就將他團團圍住。而一個穿著水紅比甲的丫鬟,指著他便怒道:“就是他,方才撞了我家姑娘一下,趁機偷走了我家姑娘的玉佩。”


    “這位姑娘,您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可從未見過什麽玉佩,”這男人抱著懷裏的孩子,立即便喊冤道。


    “還敢狡辯,若是沒有的話,咱們便到官府裏說清楚,”葡萄美目瞪著他,怒聲道。


    這人一聽說去官府,自然更不願意,立即嚎啕大哭道:“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家孩子生著病,我背著他走了十幾裏的路才到鎮子上看大夫。卻不想竟是被你們這些大戶欺負,這是不給我們窮人活路啊。”


    紀家一向名聲極好,便是家中下人也被約束著,何曾被人說過仗勢欺人啊。於是就有個站在葡萄身邊的小廝,低聲問:“葡萄姑娘,七姑娘的玉佩可確定是被這人偷了?”


    若是丟在了別處,他們這麽把人攔住,豈不是叫外人覺得他們是故意欺負人。


    葡萄也有些猶豫,因為她知道根本就沒丟玉佩這事。


    這男人何等精明的一個人,一瞧見葡萄臉上的猶豫之色,便立即又大聲哭喊道:“定是你這丫鬟弄丟了你家小姐的玉佩,便抓著我,想叫我去做替死鬼。隻可憐我這娃娃,生著病還叫他不得安生。”


    此時酒樓的人,都被他的哭喊聲吸引了過來,就連掌櫃的都過來勸道:“姑娘,偷東西總該有個證據的,若不然也不能平白冤枉了人。您看看,要不您再迴去找找,這麽堵在這裏,我這小店的生意……”


    一直在後麵偷看的紀清晨,終於是忍不住了,這人她真是越看越覺得可疑,若是真的被冤枉,那就算見了官又如何,身正還不怕影子斜呢。


    “就是你,方才就是你故意撞了我,我的玉佩原本還好好掛在腰間,如今卻沒有了,”紀清晨衝了出來,指著男人便斥道。


    眾人一瞧見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過來,又是紛紛看向那男人。


    那男人見竟是個孩子,當即便道:“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竟是這般空口白牙地汙蔑我,這大戶人家就是這般教導孩子的,可憐我這苦命的孩子,生著病還叫人這般作踐。”


    紀清晨見他一口一個苦命的孩子,這客棧中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氣得她真是咬牙切齒。


    可就在此時,突然一個清朗地聲音道:“你若是覺得這位小姑娘冤枉了你,那不如就叫縣官來。顯慶二十年時,蘇州有一小販也是被人冤枉偷了東西,待人告了官查清楚之後,當時的蘇州府府尹大人,派了對方賠償十兩紋銀與他。若是這位姑娘當真冤枉你,有我們這些人作證,便是沒有十兩紋銀賠給你,怎麽著也該有五兩,到時候你兒子的病不就有銀子可醫。”


    紀清晨聞言看了過去,竟是坐在最裏麵一桌的人,之前被樓梯擋住了,她沒瞧見。


    說話的是一個小少年,說是小少年都是不妥當的,因為他瞧著隻有十來歲的模樣,不過卻穿著月牙白色細布長袍,他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叫人看了就有一股譏諷的味道。


    葡萄見有人汙蔑紀清晨,當即便怒道:“你又是何人,要你多嘴饒舌的。”


    “你這丫頭倒是不如問問你家小姐,我這法子可好?”小少年莞爾一笑,隻是他的笑容並未到眼底,一雙眸子異常地漆黑,讓人看了有種深不見底地感覺。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竟是叫紀清晨有種忌憚的感覺。


    可是她不笨,這人說話雖向著那男子,可是言語間,還是要見官。所以她立即冷哼一聲,怒道:“見官就見官,他若是真的沒偷我的玉佩,我不僅給他兒子銀子治病,還親自與他道歉。”


    “好,”少年立即拍手,陳讚道:“姑娘當真是大氣,那我便做個證人,再叫人去找縣官過來吧。”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就這麽定下來的時候,就見那個抱著孩子的男人,突然就往門外衝。


    紀清晨一見,心裏哪還有懷疑,立即大喊道:“攔住他,別讓這人跑了,他是個拐子。”


    此時客棧的人,都被驚呆了,就連紀家的小廝都沒第一時間上去,還是那少年的隨從,一下從桌邊躍起,就是衝到了門口。


    那男人見有人追他,當即就把那孩子摔了過來。紀清晨嚇得失聲尖叫,卻見其中一個男人一躍而起,淩空將孩子搶到了手中。


    大概是這孩子被喂了藥,就是這般都沒有動靜。這男人立即迴來,將孩子交給了少年,而沒一會其他人則將那拐子捉了迴來。


    紀清晨嚇得直喘著粗氣,手腳軟綿綿地站在原地,隻盯著那少年。隻見他將孩子溫柔地抱在懷中,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輕歎一聲:“真是可憐。”


    待他抬起頭,看過來時,正與紀清晨打量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處。


    他微微一笑:“我是謝忱。”


    第47章 找上門了


    第四十七章


    “少爺,這人要如何處置?”此時出去抓人的幾個隨從,此時扭著那拐子的手臂,就走了進來。


    此時客棧裏的人,各個義憤填膺了起來。


    畢竟方才這拐子把孩子摔過來,企圖阻擋旁人追他。若不是少年身邊的隨從身手了得,隻怕這孩子就要被摔在地上,那後果真是太不堪設想了。


    謝忱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才兩三歲吧,雖臉上被抹了灰,可還是個漂亮的孩子。此時安靜地閉著眼睛,並未因外界的這些紛擾而哭喊,想來是那拐子怕他哭鬧不休,惹得別人注意,便給他吃了什麽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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