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吹幹了頭發白箐箐才從浴室出來。這個臥室挺大的,在進門不遠的地方有個茶幾,茶幾旁邊放著幾個沙發,白箐箐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言浩宇正坐在沙發上,那茶幾上已經泡了兩杯茶。


    白箐箐一聞到這茶的味道就皺了皺眉頭,如此濃鬱的茉莉花香,不用想也知道言浩宇此刻泡的肯定是茉莉花茶。


    言浩宇很喜歡茉莉花,用的沐浴乳也是茉莉花香味的,所以凡是有他在的地方,那種茉莉花的味道總是如影隨形,尤其是在折磨她的時候,因為身上熱氣散發,他身上那股茉莉花的味道更是濃鬱。


    她很惡心言浩宇也很惡心這種味道,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茉莉花香味。


    言浩宇見她出來,衝她挑了挑眉頭道:“廖太太此番受到了驚嚇,快過來喝一杯花茶壓壓驚。”


    白箐箐一聞到茉莉花的香味都要吐了,更何況還喝進去。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麻煩了,我晚上沒有喝水的習慣。”


    “都已經泡好了了,廖太太就賞臉喝一口吧,不然就這樣倒了多可惜。”


    白箐箐又不傻,自然是明白他這是又在開始試探了。


    她惡心茉莉花味道言浩宇是知道的,而上次廖定軒也說過言浩宇將黎之安帶走了,想來他也從黎之安口中得知了原身白箐箐的喜好,作為真正的白箐箐是不惡心茉莉花的,相反,原身白箐箐很喜歡喝花茶。


    如果她想要打消他的懷疑,那麽她就不得不惡心一下自己。


    這個死變態!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點點頭,“那就喝一口。”


    白箐箐說完果然就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端過麵前的那一杯茉莉花茶,越是靠近了這種味道就越是惡心,越是惡心腦海中那該死的讓她痛恨的記憶便越是清晰。


    他被她牢牢壓在床上,他在她的身上起伏,鼻端全部都是茉莉花的味道,難聞得她快要窒息了。


    杯子端到嘴邊還沒有喝進去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可是就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嘴。


    這種感覺簡直比直接□□還難受。


    對麵的他見狀,眉梢微挑,那迷人的嘴角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麽了廖太太?該不會是怕我在茶裏下毒吧?”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燦爛了,“廖太太放心吧,我與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害你。”


    白箐箐真的好想直接將杯子砸在這個死變態的臉上,可是她明白此時的自己必須得忍,她不僅要跟他鬥智還得跟他鬥勇。


    如果她連這個勇氣都沒有,她在言浩宇麵前隻能輸得一塌糊塗。


    白箐箐屏住唿吸,將茶喝了一大口再重重咽下,濃鬱的惡心的味道沿著咽喉一路竄到胃裏,她隻感覺像是有炸彈在胃裏炸開,一時間更是難受得直想吐。


    然而她麵上卻雲淡風輕的笑笑道:“言先生誤會了,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必要害我。”她笑容很大方得體,“言先生的茶很好喝,謝謝款待。”


    言浩宇淺笑著望著她,他的目光漸深,眼底有點點銳利浮現,他緊緊的逼視在她的臉上,似乎要從她的細微表情中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和言浩宇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這個人戴麵具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白箐箐不能學到他的精髓,可是學個七七八八也是沒有問題的。


    “言先生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那就帶我去客房吧。”她的麵色不變,態度坦然而大方。


    想來是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言浩宇終於收迴目光,不過他的表情依然沒什麽變化,依然帶著謙和大方的笑容。


    他從沙發上起身,衝她比了個請的手勢,白箐箐便隨著他出了門。


    客房就在他房間旁邊,他幫她將房門打開,在她進去的時候還禮貌的道了一聲:“廖太太晚安。”


    “晚安。”白箐箐客氣的迴了一句。


    言浩宇幫她將門關上,白箐箐把門反鎖,這才走到床邊將燈關上再在床上躺下,在拉上被子的時候還暗中將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摸到枕頭底下。


    胃裏翻騰得厲害,她幾乎用了所有的意誌力才能克製住要吐的欲望,實際上這房間也帶了一個衛生間,可是她不能去吐。


    因為她敢肯定這個房間裏到處都是監控器,而她也敢肯定,此刻正有一雙暗沉的雙眼躲在某個黑暗的地方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要藏一個煙灰缸作為防備都要暗中小心翼翼的來,而隻要她去吐了,那躲在黑暗中的人勢必就會察覺出她的異樣。


    她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反常,不然就白惡心自己一陣了。


    實際上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此時的白箐箐很疲憊,一沾上枕頭就想睡覺,可是因為處在變態的監視中,她比任何時候都緊張,全部神經都緊繃著,她根本無法安睡。


    所以,在聽到推門聲響起的時候她立刻就驚醒過來,手也下意識的摸索到煙灰缸的位置。


    在黑暗中,又是在全身處於緊繃的狀態下,她整個人都變得非常的敏-感,聽力也比平常要靈敏許多。


    她聽到門被輕輕的推開,然後再被小心的關上,來人動作很輕,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可她就是清楚的聽到了。


    然後有腳步聲向她靠近,因為對他的腳步太過熟悉了,她知道來人是言浩宇。


    這個死變態,大晚上的跑到她的房間幹什麽。


    白箐箐緊緊拽著煙灰缸以備不時之需,雖然背對著那人,可是她還是集中注意力去聽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他走到床邊停下,就站在床邊,她很清楚的感到有兩道鋒利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就這般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白箐箐都要忍不住“假裝醒過來”之時,她突然感到她身旁的床陷下去了一塊,她知道是那個變態爬上了床來。


    白箐箐心髒猛地一跳,她大概猜到了這個變態要幹嘛,他應該是要來看看她是不是裝睡的。


    想到這裏,白箐箐急忙讓自己放鬆下來,假裝自己真的睡著了。


    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而那人身上的味道也越來越近,他撩開被子鑽到了她的被窩中,他一鑽進來,她就感覺他身上的熱氣直往她背上衝。


    白箐箐抓緊手中的煙灰缸,她知道這個時候緊張慌亂都沒有用,她必須得冷靜,必須得放鬆。


    身後的他慢慢靠過來,他清淺的唿吸很快就撲到了她的脖頸上,他就像是老鼠一樣在她的脖頸上嗅了嗅,又用手指尖纏了一圈她的頭發把玩著。


    他突然輕輕的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溫柔的在她耳邊道:“天楊,我知道是你。”


    如此溫柔的語氣,可是在白箐箐聽來卻感覺像是被一條蛇纏繞著,他的話就是吐在她耳邊危險的蛇信。


    白箐箐一動不動,“睡”得很熟。


    那把玩著她頭發的手卻突然收迴來,慢慢的落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種笑,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我知道你醒著,不要裝了天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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