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一旁的莎爾突然冷笑了一聲,“不用去想她說話的意圖,希爾。


    塞倫涅對人的記憶,哦~用不死族的話講,會自己加濾鏡。


    你就當她給自己記憶裏的阿格萊亞套了一層水晶好了。”


    希爾點了點頭,莎爾的話他當然聽得懂,並且似乎也能猜到一點塞倫涅為什麽會覺得阿格萊亞純潔又清新可人。


    那是因為她隻記得在希爾身邊的阿格萊亞。


    真有趣,這位銀月少女,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眼睛看人,然後根本不去了解,就直接下判斷。


    怪不得她看中的人都有那麽點問題。


    哪有人隻看第一印象就給人下定義的?


    怪不得白銀大主教,各個打扮得和珠寶架子差不多。


    當然,塞倫涅會想起來阿格萊亞的存在,必然是因為某位神上神還挺惦念希爾家的小姑娘。


    但他們並沒有針對阿格萊亞本人打什麽主意……估計是在提到希爾的時候,衍生出來的話題。


    阿格萊亞當初能為了陪伴希爾進入托瑞爾開拓出一片領海,之後自然也會為了希爾勇闖托瑞爾。


    一切,都得看希爾會不會上當。


    莎爾的話,從來不能隻聽表麵上的那層意思。


    不過,如果希爾想不明白ao一直在惦記他,那這話聽起來也沒有什麽問題,雖然是表層意思,但也是實話。


    反正隻要希爾本人不上當,ao那些算計也都隻是算計。


    這位偉大神力雖然很缺德,可向來秉持願者上鉤的原則。


    至少,對希爾這種類型的存在,他的原則還是真的有存在。


    被打斷了話的蘭森德爾隻是搖頭笑了一聲,沒打算介入這場和他無關的對話,然後就爽朗的拍了拍希爾的肩膀,直接消失在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之中。


    希爾抬起頭,那道帶著一絲玫瑰色的陽光已經迅速得展開……太陽,跳出來了。


    他的朋友,已經接收到了他的信號,知道他肯定不會再迴托瑞爾,所以,瀟灑的離開了。


    走之前,還很符合他一貫性格的,給這個世界來了個陽光祝福……當然,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兒。


    遠在海上的狄摩高根和格拉茲特就在瘋狂地咒罵:“該死的蘭森德爾!”


    “他發什麽瘋?走還要道個別嘛?”


    ‘難風’和‘寸縷’的表情都很古怪……忍住笑意還是有點難的。


    那道玫瑰色的黎明之光,在經過的所有區域,來了一個光明祝福。


    但這對於邪惡陣營,還有死靈法師而言,和來了一場硫酸雨沒啥區別。


    當然,已經徹底投入到冥河懷抱的正統幽冥生物倒還好,頂多像是被高溫燙了一下。


    不過,他好像對兩位惡魔王子還是另眼相看了一把,那邊的黎明之光燦爛的都快和希爾身邊差不多了。


    至於‘難風’和‘寸縷’為什麽會有那種表現嘛~希爾覺得還是挺能理解的。


    格拉茲特也就算了,反正他就是衣服被燒的破破爛爛,渾身上下冒黑煙,而且,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將自己恢複成了原樣……至於付出了多少代價,那對於惡魔王子來說,也算不上太慘。


    他會咒罵,隻是因為自己吃了虧。


    但雙頭魚狄摩高根就不一樣了。


    肥肥嫩嫩,冒著青煙,魚皮開綻的剁椒魚頭,總是能讓人浮想聯翩的。


    希爾估計,不死族的世界也有這道黑魚頭最適合的名菜。


    狄摩高根和格拉茲特也沒注意到不死族那飄忽的小眼神,隻是在那裏跳腳大罵。


    他倆自然都清楚,這是來自蘭森德爾的特別關照。


    總而言之,蘭森德爾還是收獲了讓他心滿意足的結果……敵人的破防與咒罵。


    對自己朋友的造作,希爾本來是有點驚訝的。


    但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和塞倫涅不同,蘭森德爾從來不曾在和托瑞爾有關的大事上向邪惡妥協過。


    在這個世界即使因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和惡魔王子暫時相安無事,那也不代表之後他們能和平相處。


    蘭森德爾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祝福這個他曾經來過的世界上,還有一絲善念的人……還是在告知這兩位惡魔領主,迴到主物質位麵,他們就還是敵人。


    尤其是,在他的托瑞爾。


    黎明之光也許照不進太深的黑暗,但他還是會努力照耀自己能庇護的區域。


    莎爾輕輕的笑聲響起在希爾的耳邊,他詫異的迴頭看了一眼。


    按理說,蘭森德爾的黎明之光,對這位暗夜之女也會造成一點傷害的。


    雖然莎爾的本質有所改變,但她邪惡冷酷的心可一點都沒變。


    愛屋及烏的人,可不會真的去同情倒了黴的烏鴉。


    不落在那屋頂上的時候,誰在意那死鳥是怎麽死的。


    所以,被突然炸開的黎明之光掃過的莎爾,按理來說,不應該還能笑出聲兒來。


    莎爾好整以暇的看向塞倫涅:“剛剛,蘭森德爾特地用黎明之光掃了一遍你。


    真是,有趣的黎明之主啊!


    塞倫涅,瞧瞧你現在,都把自己玩成了什麽東西!”


    塞倫涅搖了搖頭,一臉不在意的說:“蘭森德爾太過偏激了,隻是幫幫朋友而已。


    雖然她這樣做有點踩鋼絲,可能怎麽辦呢?


    已經是這個模樣了。


    莎爾,你可沒有資格笑,如果不是你,夏芮絲哪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莎爾忍不住偏了下頭:“塞倫涅,你又在犯蠢了嗎?


    是那隻色貓自己摸進黑暗領域來的。


    有些東西,即使我自己不去碰,也不會允許其他人來摸!”


    塞倫涅漫不經心的說:“你可以把自己不喜歡的神職分出去。


    你不可能將所有染指黑暗神職的神明都變成自己的麵相,莎爾。


    現在的你,應該能聽懂我說的,隻要原初本質還在自己手上,其他的那些,都不重要!”


    “像你一樣?”莎爾冷冰冰的笑了,“被自己親手提拔的手下背叛,靠著運氣誤打誤撞迴到強大?


    中間的時光,都是在躲躲藏藏,苟延殘喘中度過……塞倫涅,你以為我是你這種沒皮沒臉的家夥嗎?”


    她的聲音冷酷又堅定:“的確,有些麵相我不會繼續搶奪,但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伸手進我的領域的家夥活下去!


    我不碰,別人也別想!”


    希爾有點迷茫的左看右看……夏芮絲,不就安姆那倒黴神後的貓娘麵相嗎?


    雖然她已經放棄了神後身份,隻保留了安姆的貓女神麵相,將主體神力都投入了托瑞爾。


    但她在托瑞爾的日子過得也挺驚心動魄。


    差點被莎爾搞死,之後又被老情人背刺……不是說她都沒有人形了嗎?


    希爾聽這兩姐妹的意思,是淑妮請塞倫涅幫一把這個貓與情欲女神?


    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淑妮為什麽不自己出手,畢竟她這次命運之路肯定不好意思露麵。


    倒不是說淑妮的臉皮厚度不夠用,而是,她為了報複希瑞克,在那些老情人麵前表現得快要羞愧致死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神明,不分正邪的聯手殺到了希瑞克老巢。


    為了不讓這些為了她連希瑞克都願意得罪的老情人們覺得自己被利用,淑妮怎麽也要裝上幾百年的鬱鬱寡歡。


    但,夏芮絲和黑暗情欲的糾纏太深了,就算她再怎麽掙紮,以禁果為神職的她,都逃不過黑暗的迷宮。


    這也就意味著,這家夥隻要恢複過來,就必然被莎爾注視。


    淑妮倒也沒想錯,塞倫涅是唯一能在莎爾手下將這隻不知死活什麽都敢碰的貓救出來的存在。


    這和以前不一樣,那時候的夏芮絲,還有安姆的信仰力在背後支撐,她的神軀,也是從安姆化身而來的。


    現在夏芮絲要是想要徹底恢複,就得汲取黑暗情欲的法則。


    隻要莎爾願意,把夏芮絲變成自己的從神,易如反掌。


    可關鍵是,連相當於她後裔的麥斯克都不太能接受的莎爾,隻會將夏芮絲當成需要掐死的敵人。


    塞倫涅這話就很有意思了。


    她明明已經答應幫淑妮的忙,與莎爾做對了,卻還是要勸莎爾一下。


    莎爾也很有意思,就這麽配合的走了一個過場。


    這對姐妹,真是,太有意思了。


    莎爾看向一臉若有所思的希爾:“希爾,你讓不死族尋找的東西,好像有痕跡了?”


    “啊?啊!”


    被突如其來的話題轉變搞得差點沒跟上趟的希爾愣了兩下才迴答:“應該和維克納有關係,我已經請不死族去調查絕望之塔了。”


    “你為什麽不去看看黑迷之塔?”莎爾歪著頭問,“那裏,問題好像也挺大。”


    “黑迷之塔沒有我沒看過的地下世界。”希爾認真的迴答,“但絕望之塔有。


    我當時降落在這個世界的時候,遠遠的看過絕望之塔,覺得有危險,所以有的地方沒去過。


    雖然當初我隻是覺得不應該去觸碰別人的隱私,但在和這個世界的法師們交流過以後,我就有點覺得不對勁兒。”


    西雅之塔那些大法師的魔法塔,都沒讓他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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