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峰’一臉迷茫的看向他:“額?”


    林德抿抿嘴,最後笑了一聲:“倒是那位羅絲女士,直接找上了正主,不過,她可能沒有看得上。


    就是她冒充的,名為暗影侍衛,實質叫暗影刺客的那位女士,才是和這件事關係最密切的人。”


    ‘雪雲峰’歪了下頭:“女管家?我記得她隻是冒充,沒有對那個女人下手……對了,她叫啥,我很少聽到你們叫她名字。”


    “除了我母親,隻有艾莉偶爾會喊她的名字,她的一生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是正常意義上的那種存在。”


    ‘雪雲峰’秒懂:“她希望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個普通的女仆總管……最好能將她身為職業者的印象澹化到沒有?”


    林德點了點頭:“艾莉小時候一直是她和管家帶著的,無論對她們表現得多親近都很正常,反而更加深了她保姆的印象,所以她偶爾喊兩聲沒關係。


    對了,她叫帕麗斯。”


    “羅絲……”‘雪雲峰’真的覺得不可思議,“那可是在陰溝裏打滾的邪惡女神,讓她觀察了那麽久,說不定都冒充帕麗斯進過她的房間,甚至……有可能都利用絲蛛直接控製過她。


    如果那東西真的在帕麗斯手裏……羅絲怎麽可能會完全沒有感覺?”


    “帕麗斯對我母親忠心耿耿。”林德將額前的頭發捋到腦後,有點迷茫的說,“即使是自己的孩子和她親手帶大的艾莉,在麵對我母親的利益的時候,都不值一提。


    以前我就覺得她這種表現很奇怪……人怎麽可能把另外一個,既沒有血緣,也沒有什麽無法扭轉的契約束縛的人,放在自己的利益,甚至於生命之上呢?


    雖然離開巴西亞城以後,我也很想得到這麽一個屬下……但在我頭腦還沒湖塗之前,我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得到。


    或者說,我認定,隻是能讓帕麗斯背叛的那個要素,還沒有人找到而已。


    反正,不是因為身份相當就嫁過去的泰德,以及和泰德生的那兩個孩子。”


    ‘雪雲峰’忍不住探究的用一種奇特的看著他:啊!多麽正統的反派苗子,所有的出發點,都是怎麽尋找別人的漏洞。


    不過他也懶得幫‘路畫羽’調整這個反派小子的思維模式……而且,說實話,他那種調教方法隻能叫壓製,反而是路大總管,卻是真的能引導這種家夥走到沒那麽壞的路上。


    可能是路太監那種思路反而能引起這些家夥的共鳴?


    他笑了起來,把靈魂明顯已經飛到九天之外的林德喊了迴來:“所以,你為什麽確定,如果斯特爾家族真的有那種東西,那位被羅絲冒充過的帕麗斯,還能保住。”


    “啊……”林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抱歉,我走神了。


    我剛說過,帕麗斯對我媽媽忠心耿耿,所以,我媽媽知道的很多隱私……別說我,連迪特都不知道的隱秘,她都很清楚。


    然而,你知道,她隻有10級,在一般人麵前是絕對的強者,但在那些想要對整個斯特爾家族下手的人前,卻隻能是個弱者。


    她和泰德管家還不一樣。


    泰德,也是有斯特爾家族的血脈的。


    貴族城堡的家族血脈庇護法陣雖然沒有王室那麽強,該出事兒還是會出事,但……怎麽說呢,總歸有點用。


    誰知道哪一下沒弄好,就暴露了呢?


    但嫁進來的女人不一樣。


    所以,你瞧,我們家每次出事兒,無論是什麽事兒,幾乎都是從女主人那邊下手。


    這也是,很多女主人都有自己的私人戰力,男主人知道卻都不怎麽管的原因……沒法把她們加入庇護法陣,那就隻能閉嘴。


    帕麗斯就更麻煩一點了……即使作為一開始就為我母親準備好的女管家,她被培養成了最容易逃命,也最容易擋槍的暗影殺手,她的處境還是危機四伏。


    但這種危機大部分時候都不危及她的生命……反而是被控製,被喂下什麽她沒有抗性的新類型的催眠藥劑這類的事情比較容易出現。


    所以,她找到了一個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林德古怪的笑了笑:“她把自己催眠了。


    除非被我媽媽帶著進入她那個位於女主人房裏的密室,帕麗斯會自動將那些秘密鎖在精神海裏。


    那位羅絲女士,雖然觀察了她一段時間,但很明顯,她當時的身份,可看不到帕麗斯那判若兩人的變化。


    別看帕麗斯平常表現得精明能幹,但那就是女仆長的分內活。


    斯特爾家族再有本事,嗬~讓一個至少10級的職業者做女仆長~那也有點過於奢侈了。”


    ‘雪雲峰’的眼睛眨了半天,才有點恍忽地說:“每天這樣記起又忘記,會增加老年癡呆的幾率吧?”


    “你,在說什麽?”林德沒聽懂,“你是在說什麽和精神海有關的疾病嗎?


    有銀月神殿的聖水呢!


    沒錢的人也可以依靠虔誠的信仰去求取銀月女神的卷顧。


    所以,雖然銀月神殿的牧師與主教性格最一言難盡,但銀月女神永遠都是奧艾賽斯人心裏最後的淨土。


    至少她對任何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隻是不接受沒有任何迴報的請求罷了……可這點付出,比起自己的生命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連這個都不想付出,覺得自己靠著祈求兩句就能得到迴報的人,基本上都下地獄了吧?”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


    ‘雪雲峰’估計他是想起了那個想要靠著運氣以小博大的艾莉。


    其實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了解,明白人基本上都能理解那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打交道的這位神明,邪惡而可怕,非常有可能來自無底深淵或者九層地獄。


    但憑借著她向來強大的幸運,以及對希爾實力的肯定,她選擇冒了這個險。


    是的,她之所以敢冒險,應該是從某些地方……比如那些不死族的嘴裏……確定到了希爾那堪比神明的戰鬥力,以及無人敢惹的身後背景。


    所以她才敢定下那個以她靈魂為賭注的契約。


    如果邪神能夠幫助她得到希爾的愛情,那如此強大的希爾,怎麽可能允許自己愛人的靈魂被惡魔或者魔鬼擄走?


    雖然這一定會讓希爾戰鬥的很艱難,甚至沒了大半條命……但在這種滿腦子偏激情愛的蠢女人眼裏,能為了她們的愛情出生入死,不正證明她的眼光卓絕,她們的愛情可歌可泣嘛!


    如果邪神完不成,那她最差的結果也就是靈魂迴歸冥河。


    而她根本不覺得,以自己的運氣,會是最差的結果。


    幸好,希爾從來不會覺得瘋狂的愛有什麽值得珍惜的地方,艾莉的賭注從一開始就放錯了天平。


    再者說,言情小說裏那些因為當有人熱烈而堅持的愛著自己的時候不珍惜,對方嘎了或者放棄了以後又失落到瘋狂想要挽迴的男人,本來也就出現在傻女人的夢裏。


    不愛就是不愛,‘墨筆塵心’那種凡夫俗子都不會被感動,而是非常的敢動……放棄常住的家,直接逃跑了。


    更別提希爾這種性格堅定的聰明人。


    ‘雪雲峰’一直覺得那些小說電視裏‘失去了才反悔,已經晚了’的男人,都像是被那些女人在走之前下了什麽迷魂藥。


    他搖了搖頭,笑著問林德:“所以,你覺得那樣東西在帕麗斯那裏?”


    “在我母親的密室。”林德迴答,“帕麗斯真正重要的東西,從來不會放在其他地方。


    尤其是她甚至會選擇封鎖在精神海裏的東西,一定在那裏。”


    ‘雪雲峰’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看到過,有什麽特殊的武器嗎?”


    “帕麗斯喜歡收集匕首,我記得小時候……6歲以前,我媽媽偶爾會帶我進入那個密室……看過她放在一個很華麗的水晶櫃子裏的十幾把匕首。


    雖然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裏麵有一把我一直忘不掉,把手上麵凋刻著一個長得很漂亮的裸體女人,然後她的金色長發延伸成了刀身。


    那是,扭曲的,像是蛇一樣的頭發。”


    林德微微轉過頭,有些蕭索的開口:“我後來也覺得不對勁兒,畢竟以我的年紀,不應該那麽小就感覺到那種魅惑一般的美麗。


    甚至有一種非常想要的衝動。


    可惜,我太小了,沒有控製住那種衝動,直接表現出了想要的態度。


    帕麗斯有點為難,我媽媽卻幹脆地拒絕了,還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林德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我們明天帶他去一次銀月神殿’,‘啊,不,幹脆太陽神殿也去一次’……嗬,銀月聖水是冰冷的,太陽聖水是灼熱的,熱到人的舌頭都有點燙到,是我對聖水的第一印象。


    從此再也沒改變過。


    然後,我就再也沒被帶進過那個房間了。”


    ‘雪雲峰’眨了眨眼,又輕輕地點了點頭:“啊,所以,你就幹脆花了不少時間,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調查明白了。


    而且,你媽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嗯……果然,路太監看上你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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