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墨黑的天空上如染了大片大片的墨魚汁,慘澹的月光拚命的想鑽出那厚厚的雲彩,零星的星星可憐的掛在雲捲兒上,兩條烏黑的影子映照在粗壯的樹幹上。


    離辰逸湖藍色緞綢錦袍,髮髻上插著一支素簪子,那消瘦英俊的麵容上噙著隱忍的憤恨,雙手握成拳頭立在衣袍兩側。


    離漾背他而立,逆著朦朧的月光,將他線條分明的輪廓鑲嵌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無論何時。


    他都如此出眾。


    二人默不作聲。


    緊張的氣氛驟然升騰。


    忽而。


    離漾那沉凝若水的聲音緩緩啟出:「朕不會追究你將婉兒拐出宮外。」


    嗬——


    聞言。


    離辰逸輕聲冷笑:「若不是本王,你的婉兒早已讓你和你的離貴妃害的命喪黃泉!」


    字字鏗鏘。


    如一個插滿銀針的靶子狠狠的刺在離漾的胸口上。


    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他殘忍的做法。


    離漾萬不能容忍念清歌在同他在一起,他緊攥拳頭,聲音低沉:「朕會給你一筆銀兩,你離開蘇州,離開中原,迴到邊疆,從此不許出現在朕和婉兒的麵前。」


    離辰逸狠狠一震,胸膛如被人用斧頭鑿開一般。


    讓他離開念清歌。


    「哈哈哈哈......」離辰逸的眼眶酸澀,忽而放聲大笑起來,笑的那麽悲嗆,那麽空幽:「好一個皇帝,竟然也學會用銀兩收買人了。」


    那笑聲在離漾耳裏是那麽刺耳。


    他忽而轉身,陰鶩陣陣的龍眸凝著不羈的離辰逸:「這是朕給你的最好的出路。」


    「出路?」離辰逸微眯了深眸,一步一步湊近他,聲音破天荒的淒涼:「本王先謝謝皇帝了,但是,本王不需要你的出路!」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離漾的聲音蘊了些薄怒。


    離辰逸那雙狹長的深眸毫不畏懼的盯著離漾,眼底堅定灼灼,聲音清冷:「我永遠不會離開清歌。」


    「放肆!」離漾怒道,青筋暴露在肌膚上,龍眸染著君的怒氣和殺意:「你是在抗旨!」


    二人劍拔弩張。


    離辰逸唇角一挑:「恐怕到時抗旨的就不止本王了!」


    話裏話外,意味深長。


    「你什麽意思!」離漾胸膛欺負,凝著他猖狂的模樣,心底強烈的壓抑著想殺了他的衝動。


    離辰逸悠然的轉身,視線遠眺,感受著大自然的沒好氣息,一切如一場夢,淬不及防的讓他措手不及,朦朧的月光好似念清歌嬌羞時的嬌容。


    隻要一想到她,離辰逸的心裏如灌了滿滿的甜蜜。


    溫暖而又幸福。


    他篤定的自信如耀眼的光芒,說出的話讓離漾憤恨又嫉妒:「你覺得清歌醒來後會原諒你嗎?她若是不跟你迴宮,你是不是也會給她一個抗旨的罪名?」


    「你——」離漾的拳頭上的關節握的嘎吱嘎吱響。


    「嗬——」離辰逸凝著他暴怒的模樣輕聲一笑,緩緩湊近他,大掌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聲音聽起來是那麽溫良無害:「我們拭目以待吧。」


    「她必定是朕的!」離漾將離辰逸的大掌粗魯的拂了下去,而後不甘心地說。


    「皇兄竟然如此自信。」離辰逸冷嘲熱諷的將『皇兄』二字咬的很重,他豎起食指搖動:「我和清歌在宮外的日子愜意又美好,清歌待本王很好,清歌很溫柔,清歌很美,另外......」


    說著,離辰逸將自己粗糲的指腹壓在了薄唇上,一副迴味無窮的模樣:「清歌的唇很軟,很甜,很香......」


    「你對她做了什麽!」離漾如一條怒火中燒的龍,橫衝直撞的朝離辰逸沖了過去,青筋凸起的手死死的揪起了離辰逸的衣襟,龍眸泛著駭人的金光。


    離辰逸不以為然,任離漾肆意的發火,自己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他眼底湧著令離漾噴火的光芒:「她陪本王每一個白日,黑夜,她給了本王最溫暖的擁抱和......」


    他故意頓了頓,給離漾自己幻想的空間。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離漾朝離辰逸揮起拳頭:「你竟敢趁人之危!」


    離辰逸眼疾手快的閃躲,頎長的身軀一腳跨到了一側,他佇立在月光下,凝著龍顏震怒的離漾,淡淡道:「這便是你不珍惜她的後果,你不珍惜她,本王來珍惜她,你不愛她,本王來愛她。」


    說罷。


    離辰逸拂袖離去。


    「攔住他!不允許他靠近婉兒!」離漾嘶吼,深邃的龍眸湧著龍捲風。


    涼風一掃。


    離漾轉身一拳捶在了樹上,震的樹上的葉子紛紛掉落,如落葉雨一般。


    他手腕的脈搏『突突』的跳動著。


    從未這般憤怒過,從未這般嫉妒過。


    他朝著天空嘶吼,雙眸氣的血紅,咬牙切齒的瞪著在一旁看熱鬧的離雲鶴:「滾!看緊了他!」


    離漾現在不敢動離辰逸。


    念清歌昏睡中,若是將離辰逸殺了,想來,念清歌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這種不能發泄怒火的滋味兒幾乎要讓離漾瘋狂了。


    婉兒,朕該拿你怎麽辦。


    離漾龍步踏著憂心忡忡的情愫迴到了房內。


    她一如小池中的荷花,安靜的睡在那裏,所泛出的馨香之氣讓離漾沉醉。


    腳步放慢來到香塌前,貓著腰蹲在她麵前,縷著她細碎的髮絲。


    「婉兒......」離漾柔和聲音底氣卻不足:「你會原諒朕麽?」


    她蝶翼的睫毛投射下來小小的陰影,他癡癡的看著,自言自語:「若是無法朕,朕該怎麽辦。」


    雕花印桌上。


    橘色的燭光輕輕的搖曳,將整個屋子照耀的溫馨而又明亮。


    思忖了許久。


    離漾繞過念清歌,褪了緞靴,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裏,下頜輕輕抵住念清歌的髮絲上,聞著獨屬於她的馨香。


    這種肆意的懷抱已然失去了好久,好久了。


    心,酸澀的讓他無所適從。


    緊了緊手臂,離漾閉著眼睛靜靜的享受著現在得來不易的時光。


    *


    幾日歡喜幾日愁。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微醺的酒氣飄在了空中,離辰逸孤冷的雙眸恍若沒有焦距,深黯的眸底凝著深不見底的憂傷,他半敞的緞袍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肌膚,清涼的酒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去,略過他的心,讓他撕心裂肺的灼痛。


    妖冶的唇潤著酒水,他迷離的凝著眼前模糊的燭光,喃喃自語:「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醉,唯留血染墨香哭亂塚。」


    「三弟,你別喝了。」離雲鶴望著他醉醺醺的樣子,微嘆。


    離辰逸將酒壺順勢拿到一邊,迷離著眼睛凝著門口,伸出手指搖搖晃晃的指著:「雲鶴,嗬,瞧瞧本王多悲哀,我們離的這麽近卻不能看她一眼。」


    說著,他又朝喉嚨裏灌了滿滿的一大口。


    那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喉結,灼燒著他的胃。


    離雲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離漾讓自己看緊了他,但是看他這副樣子心裏著實不落忍。


    「本王......」離辰逸有些哽咽了:「本王多想抱抱她,她怕冷,怕陌生,還怕黑......」


    「三弟。」離雲鶴心裏酸澀,不由得想起遠在邊疆的靜竹公主了。


    將滿滿的思念壓在心底,大掌撫上他的肩頭給他以無聲的安慰。


    「清歌......清歌......」離辰逸喃喃的不斷的重複著這個名字。


    掌心裏的酒壺落在地上,一些剩餘的酒水噴灑而出,空氣中染著濃烈酒味兒。


    離雲鶴凝著他孤寂的背影,微嘆:「睡吧,睡著了便不會承受這相思之苦了。」


    夜深沉。


    燈火星星,人聲杳杳。


    大地睡著了,染著落寞的味道。


    *


    淡淡的薄煙將雲捲兒拉開,撕開了天際,金黃色的光芒緩緩升起,束起一縷光線映照在窗紗上。


    香塌上浮著薄薄的一層紗幔。


    離漾一臉饜足的抱著念清歌,雙臂如八爪魚似的緊緊的纏著她。


    好久沒有睡的這麽踏實了,就連做夢都是甜的。


    熟悉的龍涎香氣息縈繞在念清歌鼻息,她纖細的手指微動,清秀的眉頭蹙起,她的腦袋好沉好沉。


    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她緩緩睜開了雙眸,眼底幹澀一片,小手撫上眼睛,輕輕的揉著。


    轉頭,那熟悉又陌生的俊容映入她的眼底。


    她心裏一驚。


    隻覺得自己是在夢中,她使勁揉了揉雙眼,小手輕輕的摸了摸沉睡的離漾的臉。


    是溫熱的。


    她猛然驚醒,倏然起身,失聲尖叫:「啊——你......你......」


    聲帶忽而沙啞幹澀,一點話也說不出來,她驚嚇的朝香塌後退去。


    睡夢中的離漾被尖叫聲驚醒,他一下子坐起來,見念清歌醒來,激動的語無倫次,大掌伸向她,聲音凝清熱情:「婉兒......你醒了。」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念清歌的聲音都變了,她眼底蘊滿了驚恐之色,小手顫抖的撐在薄被上。


    「婉兒,你別怕。」離漾柔聲安撫著她,試圖靠近她。


    她眼底流露出來的懼怕,驚色,和對他的排斥讓離漾的心涼了半截。


    他啞著嗓子耐心的說:「婉兒,朕......朕不會傷害你的。」


    「你......你出去!」念清歌朝他吼著,小臉兒嚇的煞白,幾乎快哭出來了。


    離漾見她情緒如此激動,隻好先安撫著她,順著她:「好好好,朕出去,你別激動,朕馬上出去。」


    說著,離漾狼狽之際的匆匆套上了長袍,趿拉上了緞靴推開門離開了。


    『砰』


    迎麵撞上了守在門外的離辰逸和離雲鶴。


    離雲鶴輕咳一聲,上下打量著離漾:「這是怎麽了?」


    離漾一窘:「被趕出來了。」


    離雲鶴差點笑出聲兒來,堂堂一個皇帝竟然被自己的妃子趕出來了,


    離漾急忙攏了攏衣裳,動作曖.昧的引人遐想。


    見狀。


    離辰逸的怒火噌的從胸腔裏竄了上來,上前抓住離漾的手臂:「你對她做了什麽,她為何失聲尖叫!」


    離漾眸子一暗,甩開了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恰時。


    屋內,念清歌恐懼的發抖的聲音夾雜著哭腔響起:「辰逸......辰逸,辰逸......你在哪兒?」


    聞聲。


    離辰逸那抑鬱的心激動的幾乎開花了,他一門往裏麵沖,離漾伸長手臂擋住他:「不準進去!」


    「她在叫本王!」離辰逸徹底急眼了,沒有什麽事情比念清歌更加重要了。


    「那也不準進去!」離漾倔強的說。


    念清歌嗚咽的哭聲如雷劈在離辰逸的心上,他血紅的眼睛瞪著離漾:「她在哭,她在哭,她叫本王,她需要本王!」


    離漾嫉妒的心如漲潮一般難受。


    離辰逸看他沒有讓開的意思,大掌捏住他的肩膀,威脅著他:「你連清歌的話都敢不聽了是吧。」


    清歌是離漾的軟肋。


    離漾的龍眸閃爍,離辰逸冷哼一聲,推開他,朝屋內飛奔而去。


    木門,也來不及闔上。


    窩在香塌上的念清歌如一隻可憐的貓兒,她蜷縮著身子將自己抱成了一團,薄被曖.昧的耷拉在香塌上,離辰逸心裏苦澀,衝到香塌前,那熟悉的聲音如一顆定心丸:「清歌,我來了。」


    很久以後。


    念清歌總是自己迴憶著這句話。


    溫暖而動聽。


    窩心而感動。


    清歌縮在手臂裏的小腦袋緩緩抬起,當看到離辰逸時,她激動的朝他撲了過去,撲到了他的懷裏,小手緊緊的圈著離辰逸精壯的腰。


    「辰逸......」靠近他,溫暖她,得到安全感的念清歌情緒稍稍緩和下來,小腦袋蹭著他結實的胸膛。


    溫軟的她讓離辰逸昨夜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充實了起來。


    佇立在門口的離漾定定的凝著這一幕,他氣的五孔冒煙,緊攥著拳頭恨不能衝進去將他們分開。


    離雲鶴低聲道:「現在進去隻會讓念姑娘更加恨你。」


    有了這句話,離漾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過去,隻好眼巴巴氣唿唿的看著這刺眼的一幕。


    離辰逸的心裏美滋滋的,他稍稍轉頭凝著離漾怒火中燒的模樣,朝他勾起了一抹挑釁的笑意。


    離漾吃癟的佇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辰逸,你去哪兒了,為何要離開我?」念清歌小貓兒的哼唧,語氣裏透著責備。


    「清歌,本王沒有離開你,本王不會離開你。」離辰逸耐心的安撫著她的情緒,大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髮絲。


    念清歌的小腦袋悄悄的從離辰逸的懷裏探出來,看著門口那一臉怒火的離漾,她怯怯地問:「辰逸,他......他為何會在這裏?是來抓我們的嗎?」


    離辰逸默不作聲,滋味兒複雜,思忖了許久,離辰逸覆在她耳畔輕聲問:「清歌,若是他帶你迴宮,讓你重新當他的妃子,你會和他迴去麽?」


    尾音才落。


    念清歌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要,我不要跟他迴去。」


    聽到這話。


    離辰逸的心總算放在肚子裏了,他唇角勾著笑:「好,我們不迴去,等你好點了本王就帶你走,帶你去仙雲山,好不好?」


    「好。」念清歌乖巧的答應著。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離辰逸關切地問。


    情緒不穩定的念清歌急忙抓住離辰逸的手:「不,不餓,你要去哪兒?你哪兒也不許去,在這兒陪著我。」


    「好,我不去。」離辰逸緊了緊手臂,唇瓣兒吻在念清歌的額頭上,而後英眉一挑看向門口的離漾,淡淡道:「清歌餓了。」


    離漾一愣,凝著在離辰逸懷裏的清歌,聲音底氣不足:「婉兒你餓了?」


    念清歌呆愣的看了他一眼,瞥了瞥嘴巴立馬別過頭去。


    尷尬的窘色浮在離漾的臉上,他瞪了一眼在旁邊看笑話的離雲鶴,聲音陰沉:「她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來!」


    離雲鶴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這是命令!」離漾沉聲道。


    無奈,離雲鶴隻好下去準備早膳。


    半晌。


    離雲鶴端著素粥上來,離漾接過來想藉此接近念清歌:「清歌,我餵你吃。」


    說著,他邁著龍步朝念清歌走去。


    未走幾步。


    念清歌驚恐的聲音響起:「你不要過來!」


    離漾的步子頓在原地。


    念清歌仰頭望著離辰逸,水眸清清,惹人憐愛:「辰逸,你餵我。」


    一句話讓離辰逸心花怒放,他冷凝著吃癟的離漾:「麻煩離公子給我送過來,清歌不讓我離開。」


    字字揪心,離漾的整張臉都黑了,但怕餓著清歌,他隻好訕訕的將素粥遞給了離辰逸。


    「清歌,你把軟枕靠在後麵,我來餵你。」離辰逸把她扶起來,讓她舒適的靠著,大掌摸了摸她的額頭,看她降溫了才放下心來,擎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替她吹了吹,而後湊到她唇邊:「來,張嘴。」


    念清歌小巧的唇瓣兒微張,將粥含到了口中,笑眼彎彎的看著離辰逸:「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離辰逸柔聲的說,眼底全是幸福的笑意,全然不顧佇立在那裏頗為尷尬的離漾。


    「恩。」念清歌唇角上揚,細碎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如柔柔的羽毛,搔動著離漾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素粥讓念清歌喝了個精光,可想而知她是餓壞了,離辰逸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臉蛋兒:「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好。」念清歌點點頭,抓著他的手:「不過,你要在這裏陪著我。」


    離辰逸點點頭。


    如在火爐上的離漾飽受著非人的煎熬。


    他終於忍受不住,大步上前,在念清歌跟前兒收了步子,聲音沉凝,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婉兒,朕有話同你講。」


    念清歌對離漾十分牴觸,稍緩和的臉色在看到離漾後一下子變的緊張起來,她別過頭去,皺著小臉兒,聲音冷冷:「我不想和你講。」


    「婉兒......」離漾的聲音放低:「我隻說一句話。」


    「我不想聽。」念清歌幹脆閉上了雙眼,小手撫住額頭:「皇上若是想治我們的罪就請痛快一些。」


    離漾一愣,急忙解釋:「婉兒,朕不會治你們的罪。」


    「嗬——」念清歌輕聲笑了。


    隻要看到離漾,念清歌就會想到腹中失去的子嗣。


    殊不知。


    念清歌小手下的雙眸早已染了一層濕潤。


    「婉兒,朕隻說一句話。」離漾堅定的站在她麵前不打算離開。


    空氣中,凝著的龍涎香氣息讓念清歌的心反覆的疼痛。


    思忖了許久。


    念清歌沙啞的聲音響起:「說吧。」


    離漾凝著離辰逸,聲音冷硬:「你先下去。」


    「我要他陪著我,他不能下去。」未等離辰逸開口,念清歌搶先否了離漾的話。


    他眉頭緊蹙,心裏酸澀,但,隻好允了念清歌。


    見狀。


    佇立在門口的離雲鶴快步走進來,拉著離辰逸往門口走:「三弟,讓他們說清了也好。」


    離辰逸被生拉硬拽到門口。


    門,闔上。


    空氣寂靜。


    離漾忽而撲到香塌前,將她擁在懷裏,聲音是滿滿的愧疚和思念:「婉兒,朕錯了,原諒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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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唿。


    (╯3╰)總算更新了,剛才後台出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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