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光染的念清歌的鳳眸如點點星光,日落的彩霞漾在念清歌精緻的小臉兒上,她美的不可方物,離辰逸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朦朧的紅光猶若紅色的紗幔隱約的迷離感讓離辰逸深深的眷戀。


    離辰逸想擎起手為她擦掉淚水,但是後背壓著的馬車讓他沒有一點點力氣,他輕聲的笑了:「本王不但憔悴了,恐怕還老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說笑。」念清歌灼灼的盯著佯裝堅強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心疼,她看著沉重的馬車:「我來幫你把它挪開。」


    她伸出手去推那沉甸甸的馬車車頂。


    離辰逸寬厚的大掌拚命掙紮出來握緊她的小手,虛弱的朝她搖搖頭:「別,你身子骨弱,本王來。」


    「你能行麽?」念清歌擔憂地問。


    他狹長邪魅的眸子一挑:「難道你不知道在男人麵前不能問這個話?」


    「什麽?」念清歌呆頭呆腦的愣在那裏,好長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離辰逸不懷好意的笑了:「以後有機會本王讓你看看本王到底行不行。」


    「喔。」念清歌不知是傷心過度糊塗了還是一直就這麽傻乎乎的,她竟然呆呆的『喔』了一聲。


    「清歌......」離辰逸粗喘著氣:「你閃遠點,別砸到你。」


    「辰逸,你......」念清歌擔心極了。


    「快閃開!」離辰逸疲倦的嘶吼。


    她坐在地上小手撐在泥濘的土地上一步步朝後退去,離辰逸緊咬著牙冠,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整張臉漲的通紅,他使出渾身解數使勁兒的將那馬車朝上抬,念清歌甚至能夠看到他衣袍下的肌肉在有力的凸起。


    倏而。


    離辰逸氣運丹田怒吼一聲,將那如千鼎重的馬車全部掀了起來而後朝外狠狠的推開,那馬車『咣當』一聲徹底粉碎夭折了。


    混身力氣恍若被抽幹的離辰逸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望著頭頂的天空,他幽深眸子劃過一抹淡然的光。


    念清歌恍過神來急忙朝離辰逸爬去,聲音焦灼急促:「辰逸,辰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噓......」離辰逸將骨節分明的手指湊到唇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後他指了指天空,沉魅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分明:「清歌,你過來......」


    念清歌詫異的來到他身邊,未等起身,離辰逸一個大掌將她霸道的攬在懷裏,讓她貼在自己結實的胸膛上,她掙紮著,離辰逸憂傷孤寂的聲音如一碗清水灑在她的心頭:「別動,讓本王就這樣抱你一會兒,隻要一會兒就好。」


    強有力的心髒如鼓一般擊打在念清歌的耳膜上,忽然覺得這一瞬安定了許多許多,她的小手扒在離辰逸的胸膛上,聲帶跟著他的心髒一起跳動:「辰逸,謝謝你。」


    「謝什麽?」念清歌髮絲的馨香搔在他的鼻尖兒上。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念清歌清淡的說,曾經她的確怨恨過離辰逸,因為他總是讓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說,在危難的時候,離辰逸總是能夠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而且不計較任何後果。


    「別謝了。」離辰逸揉了揉她的髮絲:「本王聽著怪別扭的。」


    「好,不謝了。」念清歌柔和的應著:「辰逸,我認你做兄長吧。」


    話落。


    空氣中一股子冷空氣迅速的擊打在念清歌的臉頰上,離辰逸胸膛起伏,翻了個身子將念清歌壓在身下,那雙黑曜的眸子與黑夜染成了一片:「清歌,這句話本王不樂意聽,以後別說了。」


    「我是認真的。」念清歌道。


    「本王也是認真的。」離辰逸反駁道。


    念清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自知自己說不過他,她的視線忽然落在空中,唇角一抿:「你看,真美。」


    離辰逸順勢從她身上下來,仰躺在地上,流光溢彩的天空上染著大片大片的紅暈,如嬌羞的少女,零星的幾顆星星掛在雲彩捲兒上,美麗的讓人窒息。


    寬厚的手掌牽起念清歌有些冰涼的小手兒,念清歌一愣想往迴縮,無奈,離辰逸死死的握著她讓她動彈不得:「清歌,你怨本王麽?」


    「怨你什麽?」念清歌歪著頭問。


    「怨本王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將你從皇宮裏帶出來。」離辰逸聲音蕭瑟。


    她蝶翼的睫毛微抖:「若不是你將我帶出來,也許,冷宮又會多出來一縷冤魂。」


    念清歌說的雲淡風輕,離辰逸聽的心驚膽戰。


    想想是有些後怕的,他若是再晚去一步,也許就會有後悔莫及的悲劇發生了。


    想到這裏,離辰逸握緊了念清歌的手,再次開口的話如誓言一般沉重:「清歌,你記住,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本王都會拚死來保護你,哪怕本王死。」


    沉重的誓言讓念清歌的心陡然一涼:「別說了,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死的,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好。」離辰逸欣然的應允著,重複著她的話:「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她僵硬的唇角再也勾不起來任何的弧度,微風拂在臉上,她享受著自由的唿吸:「宮外的生活真好。」


    「那我們就一直在宮外。」離辰逸毫無條件的chong.溺著她。


    「種一顆*樹。」念清歌暢想著。


    「好,本王替你種。」離辰逸應道。


    「養幾隻百靈鳥。」


    「好,本王為你捉。」


    「若是......」念清歌聲音明顯黯淡下來,小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若是他還在,我可以帶著他坐在*樹下,我可以帶著他餵百靈鳥......」


    她的憂傷,他懂。


    側過頭,深曜的眸子攥著念清歌:「清歌,若是你願意,本王願意和你......」


    念清歌知道離辰逸接下來要說什麽,小手蓋住離辰逸的唇:「辰逸,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去想,我很亂。」


    「好,那我們就不想。」離辰逸的眼睛有些模糊,他望著接連一片的天空,隻覺得額頭上流下來了一些粘稠的液體,染的他的睫毛都睜不開。


    血紅色映入念清歌的眼底,她慌亂的爬起:「辰逸,辰逸你流血了。」


    離辰逸朝她一笑:「無妨,本王沒事。」


    「怎麽沒事?」念清歌焦灼的不知所措,小手摸向他的額頭,指腹上一片溫熱:「辰逸,我扶你起來,我帶你去找郎中。」


    念清歌拉他起來,離辰逸怎麽捨得讓她費力氣,他大掌自己撐在地上爬了起來:「傻瓜,我們現在在荒郊野外的哪兒有郎中。」


    「可是你這麽流血會死掉的。」念清歌慌了:「你怎麽不早說你受傷了。」


    離辰逸寡淡一笑:「那個時候的夕陽是最美的,想陪你一起看。」


    平平淡淡的話卻讓念清歌鼻尖兒一酸,眼眶裏一片灼熱,她別過頭去拭去自己的淚水。


    「前麵好像有一個破廟,我們去那兒吧。」離辰逸握住念清歌的小手:「天色晚了,這一片本王可不敢保證有沒有野獸,你若在哭下去,一會兒咱倆可真的要哭了。」


    一句話瞬間讓念清歌的淚水收迴去,離辰逸的大掌抓著粗壯的樹根,念清歌攙著他的胳膊踉蹌的朝前方走去,好在那匹馬兒是聽話的,乖乖的跟在離辰逸和念清歌的身後。


    廢舊的破廟結滿了蜘蛛網。


    念清歌撩開那層蜘蛛網,兩個人總算尋到了暫時躲避的地方,她扶著離辰逸靠在了裏麵的角落裏:「辰逸,我出去尋一些草墊子。」


    半晌的功夫,念清歌捧著一堆草墊子迴來了,將它們鋪在了地上,二人席地而坐。


    「辰逸,你冷不冷?」念清歌關切地問。


    「不冷。」離辰逸靠在後麵:「你別忙乎了,過來,讓本王抱抱你。」


    「不抱。」念清歌拒絕:「我要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離辰逸勾唇笑了:「那處理完再抱。」


    念清歌沒有吱聲,但是隔著朦朧的月光,離辰逸清楚的看到她柔軟的耳垂有些紅了。


    包袱裏有幹淨的中衣,念清歌撕開了一個個的布條兒,她跪在草墊子上,將離辰逸墨黑的髮絲撇到一邊,認真的望著離辰逸受傷的地方,而後將布條纏在了他的額頭上,動作輕柔:「疼麽?」


    「不疼。」離辰逸勇敢的說:「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怎會被這點兒小傷弄疼。」


    「若是弄疼你了要跟我說。」念清歌叮囑道:「今夜先這樣,明日我們到了集市上給你買一些化瘀散。」


    月光下。


    念清歌專注的眸子如星光耀眼,她靈巧的手指輕巧的飛舞著,給他的額頭包著厚厚的一層,離辰逸皺皺眉頭:「好了吧。」


    「好了。」念清歌給他打了個結。


    秋的夜寒冷陣陣襲來,念清歌瑟縮著身子靠在一邊,蜷起雙腿歪著頭望著麵前殘缺的佛像。


    她單薄的身子讓人心疼,離辰逸起身,念清歌一驚:「你做什麽?」


    「在這兒等著。」離辰逸霸道地說:「不許跟過來。」


    一刻鍾後。


    離辰逸將撿迴來的柴火搬了進來,手裏握著兩塊兒石頭,大掌用力的摩擦著,片刻的功夫,一小撮火苗燃了起來,照亮了念清歌暗淡的眸子。


    他驕傲的將火苗燃在了柴火上,小小的火苗緩緩的將柴火點燃,破廟內一瞬間被照亮,暖洋洋的烤在他們身上。


    「暖和了吧。」離辰逸沾沾自喜的說。


    「恩。」念清歌點點頭,將小手探出去。


    橘色的火將她的小臉照的紅撲撲的,離辰逸修長的手臂攬著她的肩膀:「若是困了就在本王的懷裏睡。」


    「不要,我自己睡。」念清歌推開他。


    離辰逸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怎麽了?是不是其他地方也受傷了?」念清歌陡然反應過來。


    「沒事。」離辰逸大大咧咧的說。


    「怎麽沒事,快給我看看,在哪裏。」念清歌執著的說。


    離辰逸有些尷尬:「在後背,方才被馬車砸到了。」


    她唿了一口氣,繞到離辰逸的背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聲音細弱如蚊:「你把衣裳脫了,我看看你的傷。」


    「這不太好吧。」離辰逸有些別扭的說。


    「沒關係,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念清歌沒想那麽多,隻想著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離辰逸一愣,隨即道:「這更不好了吧。」


    「別沒個正形兒,若是傷口嚴重就不好了。」念清歌嚴肅的說。


    借著溫暖的火,離辰逸說不過念清歌隻好聽話的脫去了身上的長袍,露出了月白色的中衣。


    「我不看,你脫吧。」念清歌捂住眼睛。


    離辰逸笑她的孩子氣,落落大方的將中衣脫掉:「好了。」


    念清歌將小手放下,即使心中默念了千萬遍當她看到離辰逸健碩的身軀時還是忍不住臉紅了。


    「清歌......」離辰逸試探性的喚著,打趣道:「看入迷了?」


    「啊?」念清歌一愣:「沒。」


    月光下,離辰逸健碩的後背是馬車剮蹭的痕跡,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跡讓念清歌看不下去,眼眶酸澀:「你是傻瓜嗎?馬車那麽重,你就那樣擋上去了。」


    她將手指上纏著布條細心的為他清理著血絲,離辰逸忍著疼,唇角一勾:「你才是傻瓜,本王不擋,難道讓你擋?」


    二人默不作聲,但念清歌的心裏是暖的。


    若有一個人不顧生命危險去為你擋住一切危險,那麽,這個人一定是深愛你的。


    離辰逸後背火辣辣的疼所以這*隻好是趴在草墊子上睡覺,念清歌離他有些遠,側著身子枕著自己的手,靜靜的聽著他粗喘的唿吸,最終忍不住問:「很疼麽?」


    「隻是有些睡不慣。」離辰逸輕描淡寫的說:「睡吧。」


    「好。」念清歌凝著他的背影淡淡的應著。


    夜,淒涼。


    燃燒的柴火泛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如一曲小夜曲誘哄著他們安然睡去。


    *


    天,泛起了魚肚白的顏色。


    宮中依然冷冷清清。


    離漾整夜宿在清冷的琉璃殿,他躺在念清歌的香塌上,枕邊似乎還留存著念清歌的馨香。


    他細細的感受著她的空氣,她的味道,一切恍若是那麽的真實。


    層層的紗幔下,恍若看見她光著潔白的小腳丫,將如白藕的腳趾蜷起來,聲音輕柔的如細細的泉水:「離漾,還不起來?」


    那清晰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畔,折磨的他五髒六腑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


    「離漾,起來用早膳了。」


    「離漾,嚐一嚐這個百合茶。」


    「離漾......」


    「離漾......」


    「離漾,若是我懷了你的子嗣你會不會也對我那麽好?」


    「離漾,我懷了你的子嗣。」


    「離漾,我們的孩子沒了。」


    「離漾......離漾......」


    那責備的聲音,輕柔的聲音,淒涼的聲音,字字如細細的銀針插在他的心口窩拔不出來,隻要輕輕一碰就會觸到所有的傷口。


    他是在一場噩夢中驚醒的,額頭上大汗淋漓,他大口大口的粗喘著氣,環繞了一圈才發現自己隻不過是夢一場,枕邊是冰涼的。


    懊惱的揉著自己的側額,心裏空蕩蕩的。


    紗幔外,崔嬤嬤的聲音緊張的響起:「皇上,需要奴婢為你更衣麽?」


    離漾怔愣一下,沉凝的聲音掩蓋住他的落寞:「不必了,朕要去早朝。」


    「那奴婢把麵盆放在檀木桌上了。」崔嬤嬤道。


    「好。」離漾應著。


    溫熱的水拂在麵上,離漾湧出莫名的心酸,他猶記得念清歌濕漉漉的髮絲披散在腰間,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抽絲剝繭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視線落在了美人榻上,一旁用一個粉色的絲綢蓋住,他挑起那絲綢,眼前的一幕讓他眼眶陡然酸澀起來。


    那疊的整整齊齊的是小孩子的衣裳和繡鞋。


    雙手顫抖的拿起來一件衣裳,小巧的惹人憐愛,惹人心酸,那細密精緻的針腳能夠想像的到念清歌的用心。


    沒有他陪伴的日子,她一人是怎樣孤苦伶仃的縫製這些衣裳的。


    握在胸口,離漾幾乎快窒息了,失去了孩子的她該有多麽的痛。


    他望著那些衣裳整整一個時辰,早已把早朝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日光揚揚灑灑在他的龍眸上,他才緩過神兒來。


    走出琉璃殿,那顆海棠樹已經凋零的差不多,地麵上覆滿了葉子和花瓣兒,宮牆上的牽牛花蔫蔫的垂在那裏,他的指腹撫過去,染了一手的憂傷。


    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琉璃殿,這一幕全被山梅看在眼底,她如實稟告給離貴妃。


    水若離的妒火噴然而出:「沒想到離開了皇宮也把皇上的心勾走了。」


    「娘娘,我們假冒的人正在全麵搜查他們,相信很快就會有下落了。」山梅道。


    「很好,不要被皇上知道就好,我們以皇上的名義殺掉他們,讓念清歌心裏明白皇上是不愛她的。」水若離的眼底淬滿了陰毒。


    *


    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染在離雲鶴白衣飄飄的長袍上,馬鞭握在手中,雙腿不停的夾著馬肚子,馬兒一路狂奔帶著他馳騁在邊疆的路上。


    邊疆的天氣陰雲密布,一如邊疆王的喪事一樣淒涼。


    據說,邊疆王死的很孤獨,在一個寂靜的夜裏沒有痛苦,沒有麻煩的,安靜的死去的。


    當第二日發現時早已為時已晚。


    邊疆王都未看靜竹公主和赤火最後一樣,他是帶著遺憾死去的。


    邊疆的百姓們個個沉浸在悲傷之中。


    靜竹公主披麻戴孝,將那火紅色的紅裙全部燒掉了,她一襲白色的長裙,簡單的髮髻上插著一朵白色的小花兒。


    幾日。


    靜竹公主一直跪在邊疆王的靈柩前,眼睛哭的又紅又腫。


    一個勇士來報:「公主,王子......王子迴來了。」


    現在,似乎任何的事情在靜竹公主的心底都掀不起波瀾了,她淡淡的凝著那大朵大朵的白花,默不作聲。


    赤火風風火火的趕來,當他看見眼前的一幕,驚愕的跪在地上,痛苦噴湧而來,嘶吼著:「爹......爹......」


    靜竹默默的流著眼淚。


    赤火跪在靜竹麵前:「靜竹,我......」


    「你滾!你滾!」靜竹終於忍不住了,她迴頭雙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赤火的身上:「你還迴來幹什麽?你還迴來幹什麽?爹爹都是因為擔心你才犯了老毛病的,你為何要讓爹爹擔心,你為何要惹禍!」


    赤火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任靜竹的火氣發泄他身上:「對不起,對不起......」


    「你滾啊,邊疆沒有你這樣的王子。」靜竹聲嘶力竭:「爹爹沒能看到你最後一麵,爹爹是帶著遺憾走的,你滾。」


    她悲嗆的聲音讓眾人心酸,鐵骨錚錚的赤火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氣息。


    倏而。


    靜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清逸沉凝的聲音:「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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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字相當於兩更,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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