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熠熠輝煌的皇宮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了一片片金色的光暈,籠罩在尖銳的宮頂上,似乎能夠刺穿薄薄的雲朵。


    陰暗潮濕的大牢泛著發黴的惡臭味兒,絲絲夾雜著熱氣的陰風從牆縫兒裏鑽進來直逼人的骨頭。


    飄在空中的塵土嗆的人直咳嗽,細密的灰土夾雜著酸臭的味道瀰漫在整個大牢內。


    時而。


    寂靜忽然被犯人身上鐵鏈『叮噹,叮噹』的聲音所打破。


    在黑暗的一角,上官柔兒狼狽的蜷縮在角落裏,她蔫蔫的靠在冰冷的牆上,輕輕一動彈,隻覺得後背那牆皮『嘩嘩』的脫落下來,落在她的髮絲上,她的衣裳上。


    上官柔兒和赤火隻有一牆之隔。


    他們緊緊的靠在那裏,赤火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萬分懊悔那晚沒有將上官柔兒帶走,現在卻落成了這幅田地,讓她跟著自己吃苦,受罪。


    「柔兒......柔兒......」赤火扯著嗓子吼,他要確定她現在是安全的。


    那熟悉鏗鏘的聲音讓上官柔兒的心點燃的小火苗,她撐起虛弱的身子,拚盡力氣迴應著他:「赤火......」


    她的迴應讓赤火安心了許多,許多。


    隻要她沒事兒就好,隻要她活著就好。


    渾渾噩噩的在大牢裏呆了已有五天的時間了,這段時間,每天隻給他們送上一頓飯,而且沒有水,也沒有任何人來拷問他們。


    「柔兒......」赤火靠著牆提高自己的聲音讓她能夠聽見:「你放心,會放我們出去的。」


    上官柔兒唇角勾起苦澀的笑容,她知道赤火是在安慰自己,可是,惹怒了龍顏又怎能活著走出這個皇宮呢。


    「赤火......」上官柔兒聲音淒淒:「我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


    「柔兒,別怕,有我。」赤火給她安慰。


    關在大牢裏的他們完全不知外麵是黑夜還是白天。


    倏而。


    一道鏗鏘的步子朝大牢緩緩走來,在寂靜的空中清晰可聞。


    赤火的手握成了拳頭,他從地上爬起來抓住鐵欄扒著腦袋去看外麵的情況,可是太黑,太暗了,一絲一毫也看不清楚。


    那腳步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誰!是誰!」赤火朝外嘶吼著,他搖晃著那鐵欄杆,他害怕來的人會傷害到上官柔兒。


    忽地。


    腳步聲戛然而止。


    仙魅飄飄的白色長袍映入上官柔兒和赤火的眼底,離雲鶴佇立在原地,深眸落在某個角落,薄唇淡淡,擎起手指在空中朝佇立在自己身後的獄卒道:「把牢門打開,壓他們去慎刑司。」


    慎刑司。


    人間的地獄。


    幾個獄卒上前去開牢門,赤火狠狠的瞪著他們,他們眼底泛著的精光如野獸一般,讓那些獄卒退了好幾步。


    赤火死死的攥著的談吐不凡的離雲鶴,他聲音如穿透石頭的巨浪:「你是誰?」


    離雲鶴眯起深眸凝著雖然狼狽但是氣場強大的赤火,他頓了頓,沉聲道:「離雲鶴。」


    「離雲鶴?」赤火喃喃的吐著這三個字,而後抬眸凝著他:「你是皇上的二弟吧。」


    聽及。


    離雲鶴怔愣一下。


    赤火冷笑一聲,將手伸出鐵欄杆朝離雲鶴一勾:「你過來,我跟你說點兒事兒。」


    那些獄卒看赤火一副狡猾的樣子,他擔憂地對離雲鶴說:「雲王爺,此人狡猾陰險,王爺可要小心。」


    離雲鶴凝著他的模樣,隻覺得他並非中原人,也並非平流之輩,思忖了一番,道:「你找本王何事?」


    「中原的人都是這樣膽小如鼠麽?」赤火冷哼一聲,聲線裏蘊著濃濃的不屑:「我在獄中,也這麽害怕我殺害你麽?」


    嗬——


    離雲鶴輕輕的一笑,笑聲如天邊的仙鳥兒:「笑話。」


    說著,離雲鶴邁開步子朝赤火走去,獄卒們擔心不已,紛紛握住腰封上的劍,離雲鶴朝他們擺擺手。


    每走一步,赤火的笑意就冷了一分。


    二人愈發的近。


    赤火伸出大掌淬不及防的將離雲鶴拽了過來,離雲鶴的胸膛撞到了鐵欄杆上,那些獄卒們驚嚇的急忙上前:「雲王爺......」


    離雲鶴聲音冷沉:「你們退後。」


    「你不怕我殺了你?」二人的黑眸凝著濃烈的黑光,赤火血紅著眼睛瞪著他。


    「你不會的。」離雲鶴篤定地說。


    赤火一笑,拉著他的衣襟朝自己的方向來,離雲鶴順勢的貼了過去,赤火在他耳畔低語......


    黑暗中。


    離雲鶴的麵容上變幻著神色,他驚愕的看著赤火,赤火悄悄的將一件東西塞給了他。


    「雲王爺......」赤火略有深意的叫了他一聲兒。


    離雲鶴泰然自若的掃了一眼緊張兮兮的獄卒們,道:「我們迴去。」


    「雲王爺,不是要將他們押到慎刑司。」一個獄卒疑惑的問。


    「情況有變,本王要先去稟告皇上。」說著,離雲鶴大步凜然朝大牢外走去。


    從黑暗的大牢出來,刺目的光芒刺的離雲鶴的雙眸眯起,他擎起手臂遮住眼前的陽光,那些獄卒們朝他一拂身子各自忙事去了。


    離雲鶴快步來到皇宮的一條長廊上,他含著指尖一吹口哨,一個小公公模樣的人來到他麵前,離雲鶴將方才赤火給他的東西悄悄塞給他:「把它火速送到......」


    *


    離妃有孕的消息在宮中如一口滾燙的鍋一般,陡然間沸騰了起來,宮中新晉的妃嬪們幾乎要踏破了門檻兒,爭相恐後的去給離妃道喜,要麽就是弄一些奇珍異寶送到離妃的宮中。


    但是,離妃卻將那些東西通通的丟了出去。


    柳嬪是個巴結的主兒,每日的跟在裏妃的屁股後麵巴結著,討好著,給她端茶倒水,扇扇子的,那叫一個殷勤。


    離漾的賞賜更是源源不斷的送入水離殿,離妃的恩*愈發的大,惹的宮中的人嫉妒不已。


    這一日。


    離漾的聖旨更是降在了水離殿,德公公端著明黃色的聖旨來到離妃麵前,麵容上凝著滿滿的笑意:「離妃接旨。」


    一襲翠煙薄紗長裙的離妃邁著玉步,山梅一路攙扶著走了出來,她這幾日麵色紅潤,整個人變的清秀可人了許多。


    「離妃娘娘,皇上說您的身子不爽利,特讓娘娘站著接旨。」德公公彎著腰慈眉善目的說。


    「那本宮就多謝皇上了。」離妃柔柔一笑。


    明黃色的聖旨泛著熠熠的光輝,緩緩打開,迎著陽光,德公公尖細的聲音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離妃水若離賢良淑德,長懷誠善,勤勉柔順,性行溫良,懷有龍嗣,功不可沒,著即冊封為離貴妃,欽此!」


    隨著最後一個字兒的落下,離妃的眼眶也跟著濕潤了,這個日子,她等了許久許久了。


    她日思夜想,朝朝暮暮。


    她設計將百裏貴妃殺害,她設計讓自己懷有龍嗣。


    雙手抑製不住激動的抓著自己的裙擺,德公公來到她麵前將聖旨遞到她手中:「恭喜離貴妃,賀喜離貴妃。」


    話落。


    水離殿的宮人們紛紛跪在水若離的麵前,齊聲高唿:「奴才(婢)參見離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聲『離貴妃』如悅耳動聽的樂曲縈繞在水若離的心中。


    倏然。


    離漾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水離殿門口,他愉悅的聲音輕快的響起:「愛妃這兒好生熱鬧。」


    聽及。


    水若離循聲望去,看到離漾心中一喜,急忙朝他奔去,離漾望著她的步子心中一緊,急忙大步流星來到她麵前,輕柔的攬住她的腰肢:「小心一些,怎的走這麽快,太醫說你還未過三個月,定要注意一些。」


    她的小臉兒如沁了血,紅到了耳朵根兒:「皇上言重了,臣妾又不是瓷器做的。」


    「在朕心裏,你比瓷器還要寶貴。」離漾眉眼上蘊著笑意,在她耳畔低語。


    自打水若離有了身孕,離漾幾乎每日都宿在水離殿中。


    禦花園。


    清清的小河,綠油油的葉子,尖尖的竹葉,被太陽烤的炙熱的岩石,念清歌時常來這裏餵魚,有時會在這裏發呆一整天。


    她常常捫心自問:若是當時沒有遇到離辰逸,沒有從冷宮出來,現在的她會是怎樣的呢?


    胸口悶的發痛,念清歌皺著秀眉,暗暗傷神的模樣落在崔嬤嬤的眼中讓人心疼:「小主近日總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看一看?」


    「不用了。」念清歌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太醫都去那邊了,哪有心思顧及我這邊呢,許是近日太熱了,吃什麽都覺得噁心。」


    「噁心?」無意間的話讓崔嬤嬤心中一緊,忽地想到什麽,問:「小主這個月是否來了月.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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