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殘的白嬤嬤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與德公公秘密會談後,她早已在心裏種下了結束的種子。


    死!


    讓她死!


    她雙目赤紅,麵目猙獰,捧起念清歌的頭一下一下的往地下撞,『咣,咣』的聲音如此駭人,念清歌隻覺得血液凝固,頭皮發麻,想抬起雙手來保護自己,卻騰不出來一點力氣,周圍的氧氣仿佛被剝奪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前浮現著一團團星星,讓她頭暈眼花,她要死了嗎?


    腦海裏浮現出爹爹,娘親。


    陡然振作起精神,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她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掉。


    幹裂的唇瓣兒奮力的吐著話瓣兒,帶著祈求的語氣:「白......白嬤嬤,不要.......不要再打我了,不要再打了。」


    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若是再這樣下去,想必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便會死在這裏。


    白嬤嬤年紀大了,她見念清歌求饒,鬆了口氣,從她身上下來,坐在地上:「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念秀女,你初來冷宮差點把我氣的舊疾發作,剛才又咬了我,你說說該怎麽辦吧。」


    疲精竭力的念清歌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保命。


    這種渴望求生的念頭太過強烈,讓她拋開了一切的雜念,陡然想到什麽,她顫抖的小手摸上淩亂的髮髻,摸到了那隻傳家之寶的玉簪子,哆嗦的遞給白嬤嬤:「白......白嬤嬤,我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這個簪子是我念府的傳家寶,我把它給你。」


    聞言。


    白嬤嬤的眼睛鋥亮,就像一隻餓久了的狼,不過,她很快的收起了自己的神色,冷哼一聲:「喲,這隻簪子好生眼熟啊,這不是念秀女最喜歡的簪子麽,奴婢怎敢要呢。」


    念清歌聽出來她還為那天的事耿耿於懷,將簪子朝前傾了傾,道:「白嬤嬤說的哪兒的話,上次是我不懂事,還望白嬤嬤海涵,這簪子的顏色最趁白嬤嬤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白嬤嬤的心早就飛到那簪子上了,滿是皺紋的眼皮一垂,拿過那簪子瞄了一眼,塞進了自己的懷裏:「算了,算了,看你這麽聰明的份上,今天這事我就饒了你。」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心,放在了肚子裏,總算撿迴來了一條命:「謝謝嬤嬤。」


    「恩。」白嬤嬤像個土財主似的用老手護著衣襟處,瞟了一眼念清歌和地上打翻的粥,道:「把那粥吃了吧。」


    「......」念清歌愕然,不可置信的望著白嬤嬤:「嬤嬤,這粥已經髒了,可不可以......」


    話,還未說完。


    白嬤嬤扔給她一個白眼球:「怎麽?你還想讓我吃?念秀女,不要不識抬舉,你最好是吃了,你若不吃,那便永遠不要吃了。」


    說著,她起身離去。


    徒留念清歌一人,斑駁的影子映照在破舊的窗紙上。


    望著那餿臭的粥,念清歌的心裏打起了鼓。


    究竟吃,還是不吃?


    望著黑暗的冰冷的冷宮,六神無主的她抱緊了自己的手臂,簪子白白送了出去,還差點丟了性命,她好迷茫,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空洞的眼睛盯著地上,心裏一橫,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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