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一答,倆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阮初秀在問曲陽口味的同時也把自己的說了出來,就他沉默寡言的性子,根本就不指望他能開口問。她這人罷,有點小氣又自私,她說出來了,她待他百般好,就希望他也能如最初般,細致體貼的待她。本就是搭夥過日子,雖她一口一個歡喜,心裏卻分的清楚,隻是好感而已,感情有多深還真談不上,就看這日後啊,能慢慢相處到一個什麽份上,話她是說出來了,也會用行動來表明,她會努力的做好個妻子,把日子好好的經營著,讓生活越過越好。


    有心想讓男人嚐嚐自己的手藝,阮初秀特別用心的做了兩碗臊子麵,聞著香味兒,看著色澤,她是很滿意的,笑盈盈的端到了桌上。“來,阿陽哥嚐嚐我的手藝。”


    曲陽坐到桌邊,看了眼臊子麵,對著旁邊的媳婦露出個淺笑。張羅兩碗臊子麵的功夫,倆人算是有了個比較基礎的了解。


    見他笑多的次數,阮初秀倒也能稍稍穩住,邊吃著麵邊問。“咱們一會幹什麽去?”


    “你說。”曲陽言簡意駭。


    “到山裏玩玩唄。”阮初秀說的興奮。“我一直想進山玩,捉野物啊,捕魚啊,采野果,挖野菜,蘑菇,說不定還能掏隻蜂窩呢,發現一兩個人參靈芝什麽的。”想著什麽似地,自個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掉個懸崖或許就發現了本絕世秘籍,練了它能一統天下。”


    前麵還行,後麵聽著就有點不對勁,曲陽抬頭看了眼獨自傻樂的媳婦,少有的露了點表情,顯出兩分震驚。他這媳婦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阮初秀對上曲陽的眼神,愣了下,幹笑了兩聲,埋頭趕緊吃了兩口麵條。“我說隨便說說的,鬧著玩呢。”


    “看出來了。”曲陽忍住笑意。


    “你想笑就笑罷。”阮初秀哀怨的瞥了他一眼。


    曲陽本來忍住了,結果,一下笑了起來。


    雖然隻有倆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地,但架不住另一個是個話癆加傻白甜啊,這頓早食吃的還是很愉快滴。


    “咱們不用準備準備再出發麽?”見他兩手空空,阮初秀詫異的問。她還以為要背個蔞子什麽的。


    曲陽搖搖頭,朝著她伸出隻手。這可是頭迴,阮初秀當即什麽都不顧,拉住他的手。“今個陽光真好,對了,這時節正好可以挖筍啊,嫩嫩的筍,是道特別好吃的美味,你喜歡麽?咱們多挖點迴來,還可以曬成筍幹。”


    “迴來挖。”生活裏的小事情,曲陽都依著她,二話不說就應著。


    木屋的周邊就有竹林,裏頭生了不少竹筍。


    左一句右一句,阮初秀嘀咕了會,有點兒寂寞,看向曲陽問道。“你能不能帶著我在山林裏跳躍?那天見你離開時,我都看呆了。”


    “能。”曲陽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兒,又接了句。“不在這裏。”


    阮初秀啊了聲,沒反應過來。“這裏不行麽?”


    “有個更好玩的地方。”曲陽多少有點摸著她的性子。


    “好啊。”阮初秀高興咧嘴笑。“離這遠麽?要走多久?”餘光發現旁邊有能吃的野蘑菇,立即將人拽了過去。“這個能吃,個頭大,咱們摘迴家吃,你編個兜兒。”


    曲陽鬆開了她的手,放眼望去,掃了遍四周,就地取材,靈活的編出個草兜。阮初秀將蘑菇扔進了草兜裏,還甩了兩下,點點頭。“真好用,迴頭你也教我編罷。”閑著也是閑著,增增感情再好不過了。


    “嗯。”


    “類似這樣的巧活兒我都不會。”阮初秀趁機掀自個的老底,好讓他有心理準備。“最簡單的縫縫補補都不太順手,更別提改個衣裳做個鞋襪,我打小就沒拿過針,幹的都是家裏的瑣碎活兒。”這是事實,在現代時她獨住,家裏能拾掇的幹淨整潔,原主也是幹的家務,就是累了點髒了點,小小年紀這手就有點不夠看嘍,得想法子養迴來。


    “不用你做。”曲陽瞧著還沒到自己肩膀的小媳婦,頓了下,又添了句。“我掙錢,給你買。”多富貴的日子他不敢保證,吃飽穿暖還是可以的,不管往後他們能生多少孩子,他都有自信養得起。


    阮初秀抿嘴樂滋滋的笑,眉角眼梢透著甜蜜,不羞臊的伸出自個醜醜的雙手。“阿陽哥你看,我的手多醜,趕明兒咱們下山買點脂膏養養,還有我這臉呀,也得塗塗抹抹,我覺的自己好好捯飭捯飭還是挺好看的。”


    “好。”曲陽是真不嫌棄,伸手握住她的手。“婧姐對這個比較在行,我帶你去見她,你們倆個說說話。”


    想起昨日見到的倩姐,妖嬈嫵媚的模樣,她好奇的問。“阿陽哥,婧姐是幹什麽的?”舉手投足間,感覺不是個簡單的。


    “在縣城開了個酒肆。”曲陽猶豫了下到底沒有說的太明白。


    “她丈夫呢?”是個寡婦?真看不出來。


    “她沒成親。”


    喔!阮初秀露出了然的神情。眼光高,心氣兒高,一般的看不上?在這年代這算是特立獨行罷?“挺好的。”話說她在現代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眼看三十了還單著,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婆及父母的問候,直接搬去了北方住著,琢磨著看能不能拐著個合心意的漢子。


    曲陽看著明顯在失神,不知想什麽,又點著頭說話的媳婦,呆呆憨憨的樣兒,莫名的就有點心軟,鬼使神差的伸手撫了把她的發頂,手心是熱的,心口仿佛也沁出股薄薄的燙意。


    一路過去采了蘑菇挖了野菜,沒有野果子,野雞有一隻,還有一窩野雞蛋,阮初秀樂滋滋的全給收進了兜裏,這兜是新編的,比裝蘑菇的要密些,又挖了點野蒜正好可以炒雞蛋吃。“阿陽哥,咱們是不是在屋旁邊開幾畦菜地出來?這時節還好,山裏能挖著野菜,進了秋冬就沒什麽可挖啦。”


    “可以。”曲陽應著,頓了下。“你喜歡什麽,咱們就下山買迴來種著。”


    阮初秀抱住他的胳膊,眉開眼笑的說。“你喜歡吃什麽,也要種上!”


    “就在前麵。”


    沒頭沒尾的話,阮初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前方,指著自樹間垂下的藤蘿問。“是不是借助這些藤蘿更好飛?”同時又有點擔心。“萬一斷了怎麽辦?能擔住咱們倆個的重量?看著可不粗呢。”


    “沒事。”曲陽彎了彎嘴角。“抱牢。”


    阮初秀立即雙手牢牢的抱住他的健壯的胳膊。


    “腰。”


    “喔。”抱錯部位了。阮初秀對著他露出個甜甜的笑,歡天喜地的摟緊了男人結實的腰,手感真棒!


    曲陽的左手摟緊小媳婦,稍稍的調理了個位置,確定沒有不妥,然後,先運氣落到了旁邊的樹幹,接著一躍而起,右手利落的抓住不遠處的藤蘿,藤蘿宛如秋千般來迴蕩著,瞅準時機,迅速抓住第二根藤蘿,如此這般,中間時兒在粗壯的樹幹上落腳歇會。


    簡直比蹦極還要更加刺激驚險,阮初秀沒忍住,腦子壓根就管不住嘴,渾渾噩噩地,發出好幾聲尖叫,眼睛都不敢睜開,過了會,稍稍適應了,才慢慢的鬆條縫出來,後頭就越來越適應,嘴裏也沒了尖叫,反而咧嘴笑的見牙不見眼,甚至都高聲吆喝了兩句。“阿陽哥,好好玩啊!”


    有個武力值爆表的丈夫,幸福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飛完啦?”落地後,阮初秀還有點意猶未盡呢,眼睛向後瞄啊瞄。住在山裏果然好玩。


    曲陽見她滿臉通紅,眼神兒亮晶晶,額頭的汗沾濕了額發,道。“迴去再來。”越相處越覺的,媳婦雖小,倒是挺投他的脾性。


    “好啊。”阮初秀興奮的直點頭,知後知覺的笑道。“你會不會很累?”這段路不算短呢,有將近二十來分鍾罷,可能更久些,畢竟高興時,總會覺的時間走的要快些。


    “不累。”曲陽指了前方。“過了這片,裏頭就是深山。”


    深山老林向來人跡罕至,好東西自然也是多多嗒。阮初秀兩眼放光,尋寶什麽的,真找著好的,那是件相當有成就感的事啊。“是不是很危險?我會跟緊你的,絕不亂跑亂嚷嚷。”


    “還好。”雖是深山,曲陽對裏頭的情況還是較為了解,所以,才會帶著媳婦過來玩。


    阮初秀緊跟在自家漢子身邊,雄赳赳氣昂昂的踏進了深山老林。


    ☆、第18章


    在林子裏浪了整整一天,傍晚天黑時分才將將迴屋,晚食自然也是在外麵吃的,直接吃的烤肉烤魚,還煮了個蘑菇野菜湯解膩,新婚的小倆口子,過的可真是有滋有味。


    “阿陽哥,咱們明天是不是要迴趟阮家?”理著白天的收獲時,阮初秀忽然想起三朝迴門這事。


    曲陽指了指特意打的麅子。


    “咱明天把這隻麅子帶迴阮家?”阮初秀摸了摸麅子,有點舍不得,看了眼男人,支吾著拖了旁邊的一隻野肥兔。“換這個行不行?”這麅子多好,拿迴阮家,還不知道爹娘能吃幾口呢,不如等她做好,讓家人進山,給他們偷偷開小灶。


    “行。”曲陽是無所謂。


    阮初秀孩子氣的將麅子拖遠了些,可惜她人瘦力小,有點兒費勁,曲陽在旁看著,起身輕輕鬆鬆的就提著。“放哪?”


    “隨便擱著就行。”阮初秀拍拍手,坐小凳子上,繼續理收獲,嘴裏還碎碎念的說。“再拎隻野雞迴去,捕兩條魚,加上隻野肥兔,中午我捋了袖子自己上,把咱們帶去的都張羅出來,足有三盤大葷呢,爹娘弟弟們也能吃頓好點的。”


    “好。”


    見她說點什麽,曲陽都一口應著,阮初秀膽子就越發大了起來。“這隻麅子咱們吃著,送些給胡爺爺,噯他自個張羅著也怪麻煩,要不喊他一道來山裏吃著,我想偷偷摸摸的讓家人到我以前住的山洞裏,把做好的麅子肉端去給他們嚐嚐,你說好不好?”


    “好。”


    “阿陽哥你真好。”阮初秀真心真意的說著,並不是誇獎。別說擱這時代,便是放現代,這般念著娘家人,也不太妥當。


    曲陽看著她,眉眼露著溫和,眼裏似有了些許的笑意。


    等著理好白天的收獲,鍋裏燒的洗澡水已經很燙,曲陽替小媳婦打了洗澡水,略略有點燙,倒進了木桶裏,足有大半桶的水,阮初秀在裏頭泡了半響,水溫有點涼才起身,別提有多舒服,掃了疲憊滿滿全是困意,有點兒暈乎乎的,穿好衣服出來時,走路都帶踉蹌。


    “泡了澡好舒服,阿陽哥也泡個,我先去睡覺。”一句話的功夫,阮初秀就打了兩個哈欠。今天開心歸開心,委實有點累,她也不是個嬌性子,說不拖後腿就真的沒有拖,興奮激動時累點苦累真沒什麽感覺,這會子全顯了出來。


    曲陽見她困極的模樣,不太放心,扶著進了屋才鬆手,屋裏的床他已經鋪好,直接往被窩裏躺著就好。雖說是四月的天,夜間的山裏還很寒涼,顧及著媳婦的身子,被褥鋪的比較厚實。他睡著熱,都不需要蓋被子,沒想到,媳婦膽子大,會窩在他懷裏睡,他也不好不蓋被子,以為會睡不好,太熱,不料卻是一覺睡的大天亮,睡的相當香沉,一夜無夢的好睡眠。


    “阿陽哥,嫁給你真幸福。”犯著困迷迷糊糊的阮初秀躺進溫暖軟和的被窩裏,抱著被子,沒頭沒腦的就一頓表白。在現代也是挺常見,可擱古代就有點沒羞沒臊,正經的姑娘家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好在曲陽非尋常老百姓,是在江湖跑過的,沒生什麽情緒,反覺的這話聽在耳,心裏頭覺的甚是舒暢,再者類似這樣大膽的話,他都聽過好幾迴,初時有點震驚,聽多了卻覺出幾分歡喜來。媳婦全心全意的依賴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這讓他很享受。


    曲陽洗完澡,關好門窗,躺到床上,並未進被窩,側頭看了眼睡著的小媳婦,替她將裏頭的被子掖緊實,外頭的則自己壓著,聽著她的唿吸聲,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旁邊睡了個火爐子,又蓋了厚實的被子,掖得嚴嚴實實,睡到半夜阮初秀有點熱,睡夢中踢了踢被子,踢不動啊!又胡亂的動了幾下,發現裏麵容易鬆動些,就翻了個身,踢了踢被子,冷氣灌了進來,總算舒服些了。


    小媳婦略有動靜,曲陽就醒了,他睡時向來警覺,見她翻到床內踢了被子,黑暗中,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和後背,有點兒濕,分明是熱的,想了想,起床打開箱子,拿了床薄些的被子,把厚實的被子換掉,然後將人摟在懷裏,這樣應該差不多了罷?


    次日阮初秀醒來時,發現自己在男人的懷裏,頓時就紅了臉。難不成,她睡覺時還真沒臉沒皮的滾進了他懷裏?艾瑪,羞死人了,雙腿夾著他的腰,雙手抱著他的脖子,這睡相,蕩漾如她,也忍不住哆嗦了下,趁著人沒醒,趕緊鬆手鬆腳往裏藏藏。沒想到,她睡著了膽子比醒著時還大啊!


    曲陽睜開眼,視線裏就是小媳婦麵紅耳赤的模樣,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在瞎想什麽,眼睛水亮水亮,難得的羞澀模樣。


    “哈哈哈,阿陽哥你也醒啦!”阮初秀大聲的笑著說話,掩飾自己的情緒。


    曲陽嘴角有著明顯的笑意。


    “今早咱們吃什麽?烙餅怎麽樣?我這手藝還行。”阮初秀邊穿衣服邊說話。


    “好。”


    阮初秀發現,男人本來就有把好嗓子,低沉透著略略的暗啞,早上醒來時,尤其的性1感,簡直就是要命的撩人。她嚴重的懷疑,再過些日子,男人忍住了,她極有可能就如狼似虎了,十四歲的身子三十歲的心呐!日子過的好生煎熬。


    吃過早食,時辰尚早,昨兒迴來晚,沒來的及挖竹筍,趁著這會有時間,小倆口子一個扛鋤頭一個拿竹蔞,進了不遠處的竹林,挖了足足一蔞子竹筍,別看足有一蔞,實則才幾個,這竹筍啊,大著呢,相當的嫩,香香的,還挺好聞。


    “再拎隻竹筍迴去,用它來燒雞塊,阿陽哥你喜歡麽?”阮初秀拍了拍胖嘟嘟的竹筍,沾了一手泥也不在乎,笑嘻嘻的問著。


    “喜歡。”


    迴了家,見著掛在屋簷下竹籃裏的蘑菇,阮初秀又道。“再拿點蘑菇罷,咱們迴去,奶奶肯定不會準備吃食。”她是半點都不顧及,完全沒有覺出在丈夫跟前這麽說長輩是不妥的。主要也是,在她心裏,並未將阮程氏當親人待,而曲陽則是她的丈夫,往後在過一輩子的男人,她的喜怒哀樂都想讓丈夫知道,夫妻倆才能更好的相處著。


    “好。”曲陽伸手取下竹籃。


    阮初秀在旁邊看著,突然說了句。“阿陽哥哪天外出,留我一個人在家,我都夠不著屋簷,站著椅子也夠不著。”


    “不走。”曲陽飛快的應了聲,又添了句。“不留你一個人。”


    “到哪都帶著麽?”


    曲陽點點頭,將竹籃遞給她。


    阮初秀高高興興的進了屋,還哼起了輕快的曲,好心情半點沒掩飾,曲陽看在眼裏,也覺出些莫名的愉悅來。


    屋裏的瑣碎事,東摸摸西摸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拘話題,想著什麽,阮初秀就說起什麽,曲陽就迴應一句,神態認真不見敷衍。雖不會主動搭話,清楚是性情如此,倒是不見氣餒,還是好開心。母親說的話,有些她是真的記在心裏,哪能事事都全,世上哪來的完美,能全個八分九分的,就是積了八輩子的福份兒,得好好珍惜,能全個五分六分的,也不錯兒,最怕的就隻占了個一兩分好,日子才叫難呢。


    眼見時辰差不多,阮初秀穿著曲陽給她買的衣服新鞋子新頭飾,原本還有隻鐲子,隻她的手腕委實細了些,戴不牢,隻得暫時擱箱子裏,估摸著最早也得明年才能戴上,是隻水頭相當好看的玉鐲子,她很喜歡,還抱著連親了兩口。


    今個穿著精致些,不比往常粗布粗衣,走路時,自然就穩重矜持,速度也就慢了不少,曲陽並沒有顯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一路皆沉默的牽著她走,選平坦的好道,不好走的路,就背著她。阮初秀覺的這男人真細心體貼,別看話不多,全在行動裏頭。


    “迴頭我理出條路來。”快要出山時,曲陽突然說了句。


    阮初秀扭頭看了眼來路,那麽長,她可舍不得累著男人。“不用,走多了路就出來了。”


    今個是大閨女三朝迴門的日子,昨兒晚上睡覺時,阮永氏就和丈夫細細叨著,也不知大閨女會不會迴來,真迴來了,看娘默不作聲的樣兒,是不會準備什麽好飯好菜,又想著,還是別迴來的好,落了女婿的麵子,小夫妻本就是匆忙成親,沒得生了間隙。又想著,出嫁的閨女哪有不迴門的,落在女婿眼裏,又怕會生什麽想法,一晚上跟烙餅似地,怎麽著都不睡不踏實。


    心裏頭惦記著,阮永氏幹活就有點走神,總會時不時的往笆籬外瞅瞅,萬一迴來了呢,要不跟大嫂借十文錢罷,去買點肉來,也稍顯好看些。這趟成親,女婿給的錢,沒花完的,他們就湊了個整數,整好六百文,給大閨女做壓箱錢,並著隻銀簪子,還有套新衣服,好歹算有點體麵。隻這樣一來,夫妻倆手裏就一個銅板都沒,幹幹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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