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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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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大爺的1957


    作者:自帶小板凳


    文案


    村裏有個二大爺,喝酒賭錢愛造孽。一朝醉死村東溪,孫女附體來當爹。


    買家評價:自家爺爺不出息,手動改造最滿意,五星全好評!


    高二妞恨她那個陰狠無情的父親,誰知轉眼自己卻變成了人品更糟爛的爺爺,這下老子變小子、孫女成爺爺了。二妞心頭大快磨拳擦掌之際卻發現,陰狠的父親還是個皮包骨頭的黑瘦小猴,飽受折磨的母親還是個受寵的奶娃娃。


    茫然四顧下,兜比臉還幹淨的高二妞發現她的全部身家隻剩下四麵通風、頭頂漏雨的破屋,還有人品負值、狗見了都繞彎的人際關係,高二妞這個新版二大爺,為了在1957年活下去,隻有一字要說,就是“幹!”


    內容標簽:隨身空間 種田文 現代架空 穿越時空


    主角:高二妞/二大爺/高全興 ┃ 配角:高大峰,鄭秀 ┃ 其它:種田,60年代,空間,女壯士有恩報恩有怨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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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人們在爭吵中,氣急了會問候別人的祖宗,二零一六年十月七日這一天,站在母親墳前的高二妞也不例外。隻是把她母親鄭秀活活氣死的不是外人,正是高二妞的父親高大峰。因此在瓢潑大雨中,跪在母親墳前嚎啕大哭的高二妞一不留神的問候了自家祖宗,“高大峰我去你瑪的祖宗十八代!!”。


    “砰!”高家祖宗用一道閃電親切的迴應了自家子孫的唿喚,一陣青煙過後,高二妞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她抬頭看著鄭秀的墓碑,喃喃自語道:“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這就是我的墳?我這是變成了鬼?還是又活了?……”


    沒錯,此刻高二妞身體裏住著的已然是她母親鄭秀了,而她自己則被高家祖宗以一種打了折扣的方式實現了剛才的願望。


    一九五七年十月,陝西境內有一個名為高家坳的山村,村裏有個嗜酒如命又因賭博破家的窮光蛋名叫高全興。解放前他家是村裏的地主,人們稱他為二少爺。因他嗜賭早早就把家產敗光,解放後雖然避開了土改,可他不但沒有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反倒覺得賭博救他一命從此還愛上了喝酒,前兩年家裏的婆娘終於忍無可忍卷鋪蓋跑了(實在是除了鋪蓋也沒什麽東西好卷),留下個六歲的兒子半死不活的跟著他。


    若是旁人把日子過成這樣,但凡有點羞恥心的都會抬不起頭,可他倒好,喝點酒就愛拽著人說,想當年他二少爺如何如何,你們這些龜孫又如何如何,誰要勸多兩句他就能躺別人家去。他這種不要臉又混不吝的架勢使自己成功從二少爺轉型成了“二大爺”,附近村子都知道有這麽一號不能沾邊的人物。


    這一天,二大爺高全興渾身濕透,衣褲淌水,頭上還掛著幾根雜草,夢遊般的迴到了家中。他六歲多點的兒子高大峰躲在牆角,時刻準備著在他爹發酒瘋時好第一時間躲避。


    像水鬼一樣的高全興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然後就瞪著一對牛眼對著天空開始發起了呆。隔壁鄰居張嫂子端著一簸箕窩窩頭,一邊朝正屋走,一邊偷偷打量著遠處明顯不太正常的高全興。


    然而高全興此刻根本沒功夫去在意別人的眼神,他的身體裏仿佛正在演奏神曲忐忑,歌唱者自然是高二妞那充滿力量的魂魄。話說高二妞在好不容易弄清楚母親的真正死因後,卻在上墳時被雷劈昏過去,再睜眼竟然附身到了自家爺爺的身上,還差點淹死(其實是已經淹死了),這實在是值得高二妞多嚎幾曲。


    內心瘋狂了一陣之後,高二妞漸漸冷靜了下來,看著這四麵漏風掛滿蛛網的家,那躲在牆角流著鼻涕的不明黑色生物,哦,貌似那就是以後自私狠毒的高爹啊,高二妞眼睛一眯,正要站起身來,誰知道黑色不明生物高大峰實在是非常有戰鬥經驗,一個鷂子翻身從牆角躥上破炕,接著飛身一撲從炕邊的破窗翻出家去,一溜煙消失在了天際。


    高二妞凝固在了一個半起半蹲的姿勢裏,思緒竟然不受控製的想起了幾十年後那個大腹便便耷拉著眼的陰冷男人,他從不提起自己的童年,爺爺的名字隻在奶奶的墓碑上出現過那麽僅有的一次,清明也從不去上墳拜祭。那些陰暗的迴憶和無人解答的迷惑竟然從一個矯捷翻窗的背影中重新浮現了出來。


    此刻,那些憎恨憤怒因為時光的錯亂而變的無所依托,隻存在於可憐的高二妞一個人心裏。她決定先讓自己好好活著,然後才有力氣去解決那些問題。


    二大爺的記憶像老電影一樣在高二妞的腦海裏播放,有的快有的慢,有的模糊有的清晰。高二妞花了一個上午大致看了一遍,最後總結了一下,二大爺就是一個人渣。富裕時不仁善,貧窮時不努力,雖沒有殺人放火的做惡,但對親人卻毫無人性,是個典型的窩裏橫,專坑自己人。孝順不用談,敗光家產氣的爹死娘上吊,全靠老婆養活不說,還經常喝酒打人,打的他老婆兩次流產,最後老婆跑了,全村沒一個人去追,都覺得跑晚了。他六歲的兒子沒吃過他一口飯,倒是吃過他不少拳打腳踢,估計今天高全興如果淹死在溪水裏,他兒子能笑出聲。


    真是一個充滿負能量的人渣啊,高二妞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對著老天點了點頭,心裏暗道“也罷,這個人渣就由我來接手了,祖宗造的孽,跪著也要還啊。從今天起,我就是這裏的新二大爺了!”帶著點詭異的意氣風發之感,新二大爺張開了雙手,對著老天爺嗷嗷嚎了兩嗓子。立馬,對麵傳來“砰砰”兩聲,正是張嫂子家忙著關門關窗,他們用行動展現了鄰裏之間的和諧有愛。


    工作大方向確定了,未來也展望過了,二大爺決定先解決一下迫在眉睫的溫飽問題。家裏是不用想了,經過高全興的胡糟糟,還有高大峰的鏟地皮式深挖,現在別說老鼠,就是連個小強都養不活。好在這難不倒高二妞版的二大爺,她上輩子動手能力極強,除了工作需要外平時自己也喜歡鑽研各種野外生存技巧,什麽荒野求生、澳洲小哥和單挑荒野那是隻看看都不夠,還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學的棒棒噠。業餘時間還滿世界亂竄,三十大好幾也沒結婚,倒是哥們兄弟滿天地。


    如今她終於明白了上輩子的折騰都是為了啥啥啥啊,隻見二大爺一拍屁股邁著四方步就朝村東去了。高二妞是個心大的,時光倒流六十年轉投自己爺爺身上都沒能讓她崩潰,不但如此,她還覺得仔細想想這一切不正是她內心希望的嗎?挽迴、避免、拯救、幫助這些都來得及,這些都能做,真真是極好極好的。因此村裏不少人都有幸目睹了二大爺哼著鬼調調,一路朝村東瀟灑而去。至於緊隨其後的各家關門閉戶、趕雞拴狗那些實在是不值一提。


    高二妞再一次站到溪邊,來不及感歎自己上岸時留下的泥印還在,就熱火朝天的投入了她的偉大事業。二大爺仔細掂量了幾塊石頭,選中其中一塊,抓起來用力朝一塊大石頭上砸去,在碎塊中挑揀一番又磨又砸做出了一把石刀片。是的,他家沒有帶鐵的家夥,村裏也沒人願意借他一根毛毛,想要刀?隻能自己整個石片片了。有了刀片,二大爺加快了速度,把附近能用的草割了一堆,然後迅速而嫻熟的搓起了草繩。草繩搓好,就是編網,不求美觀整齊下,二大爺雙手翻飛,前後一個半小時結束了工具的製作。


    站起來,抻了抻腰,二大爺把自己做的網展開抖抖,滿意的點點頭。不遠處草叢裏有個黑色不明生物被二大爺的動作驚了一下,然後又迅速的消失了。二大爺順著溪水走了一陣,找了個地方把網口固定好攔在水下,然後就到一旁去搜刮幹草枯樹枝一類的東西去了。一個多小時後,二大爺看了看網裏的收獲,幹脆利落的收了網。網裏三條魚,一大兩小,二大爺手起刀落,開膛破肚,刮鱗去腮,順手抹了點野薑就架上火開烤。


    不烤不感覺餓,一烤二大爺的喉嚨裏仿佛伸出了無數黑手抓向火堆中的烤魚。忍了又忍,終於在無須再忍之前,魚烤好了。二大爺眼角微微瞥了下不遠處草叢裏的黑影,心裏歎了口氣,抓起那條大點的魚,吃了起來,魚烤的焦脆,除了中間的魚脊骨,二大爺幾乎把刺都嚼碎吃了。一條魚下肚,胃裏火燒火燎的感覺沒了,二大爺站起來朝村子走去。


    他走後沒幾分鍾,草叢裏竄出個黑猴子,正是高大峰。高大峰幾乎沒有停頓的就撲上了剩下的兩條烤魚,因為還有點燙,吃的是又唿哧又吸溜的,邊吃還邊跑,簡直就像是被一群惡狗追著似得。高大峰跑遠後,二大爺竟然去而複返,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二大爺隻默默收拾了一陣,把所有火星都滅了後轉身離去。


    夜色降臨了高家坳,今天晚上,村裏人大部分都說起了高全興,感覺這個二大爺似乎有些風魔的征兆,以後要更加小心的避開之。同一時刻裏,話題人物二大爺正躺在家中破草墊子上看著從破木頭爛瓦片中透出的一片片星空,而高大峰則躲在村長家的豬圈裏睡的正香。


    這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夜晚,二大爺本應該在下一章裏再出來拋頭露麵,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村西的清順山中一群惡客下了山。前後七頭餓狼,月色下雙眼發光的進村了。住在村子邊緣的幾家中,前後響起了瘋狂的狗吠聲,很不幸,二大爺家也在其中。


    不過二大爺家沒有狗,嗯,嚴格的說,二大爺家沒有門牆,圍牆的石頭早就被扒光了,本來應該是門的位置現在隻剩下一個淒涼沉默的洞,於是一頭幸運之狼不費吹灰之力就見到了今晚的食物——二大爺。


    雙方經過友好的對視後,幸運之狼熱情的衝上去想給二大爺來一個擁抱最好再來一個法國濕吻。二大爺很不上台麵,不但拒絕了對方的熱情,還跳將起來把一個什麽破玩意兒朝它扔了過去。


    危機時刻救命的正是二大爺白天做的草繩網,網子新做又泡了水,濕乎乎頗有些份量,一下絆住了幸運之狼。


    經過網子的一緩,二大爺終於有時間操起了家夥,一把石斧。這石斧是二大爺迴家後動手做的,準備明天去砍點樹用的,沒想到今晚就派上了用場。


    網子堅持不了多久,旁人也不見得能指望上,二大爺知道不能拖,隻能上!


    ☆、第2章


    感謝上輩子那些危險經曆,感謝二大爺那粗壯無比的神經,在一片狗吠人叫的背景音中,二大爺無聲的一個力劈華山砸中了幸運之狼,於是該狼終於明白,去你妹的幸運之狼啊,老子是自古槍兵幸運e的幸運e狼吧?


    被砸的七葷八素的幸運e狼發出了一聲慘嚎,它的同伴們立刻收到了求救信號,分出兩頭餓狼直奔二大爺家來。二大爺不敢含糊,趁你病要你命,斧頭揮的快出殘影,終於趕在它的援兵之前砍死了這倒黴的家夥。


    來不及高興,二大爺撿起草網子,故技重施絆住了衝進來的一頭狼。為了搶時間,麵對另一頭狼的撲殺二大爺隻能選擇避開要害,左手小臂卡在了狼嘴裏,幹脆順勢朝下一壓,右手揮斧正砸在狼腰上,正應了那句銅頭鐵骨豆腐腰,那狼嗷嘮一聲就癱在了地上,二大爺趁機把左臂從狼嘴裏抽了出來,轉頭來對付另外一頭狼。


    這頭狼剛來得及掙脫開網子,一看此處沒有好殺又好吃的獵物,隻有個黑瘦的殺星拎著斧頭正在獰笑(二大爺表示你想多了),地上還有兩個哥們在展示前車之鑒,於是智商上的優勢終於發揮了出來,它麻利的一蹬腿,跑了。這沒義氣給狼抹黑丟臉的家夥邊跑邊給大部隊發信息“嗷嗷!此處有危險,趕緊弄了吃的扯唿!”


    另外四頭狼剛咬死了張嫂子家的豬,這會功夫兩頭正吃著,兩頭還堵著張嫂子家的門,張嫂子家裏是娃娃哭女人叫,唯一的頂梁柱高大牛正抵著門直哆嗦。二大爺先把家裏這兩頭狼徹底弄死,又揀了塊大石頭用網子兜著,拎著斧頭就出來了。


    村裏此刻大部分人家都亮起了光來,彼此唿喊詢問著,知道是山上的狼下來了,但是隻有村長高大忠家開了門,村長帶著仨兒子,拿著刀頂著鍋,朝張嫂子家摸過來。群狼也知道時間緊急,一邊撕吞著豬肉一邊嚎叫威嚇,張嫂子家哭叫一片。


    二大爺看清楚張嫂子家院裏的情形,沒有腦子一熱的英勇衝鋒,而是蹲低了身子,等著村長四人。村裏的老人都知道,這進過村吃到肉的狼要是不打死,後患無窮。村長到的時候,那豬已經被吃了大半,再要去找人來,就很可能會放跑這些家夥了。


    村長是個退伍兵,戰鬥經驗豐富,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一點不含糊,幾個人湊一起,村長比劃了幾個簡單的手勢,意思是他跳出去吸引火力,其他四人一個對一個的揍,他再抓一個。商量好後,村長把家裏的鐵鍋用繩子穿過鍋耳朵係在背後,正好遮住脖頸,就是這背上頂個殼的造型有點讓人眼熟。


    村長右手拿著燒火棍,左手擒著塊大石頭,跳進院子,大喊一聲“賊泥馬!”照著狼們就是一石頭,五頭狼也不含糊,嗷嗷就衝他撲過去。二大爺一看,趕緊追上去,輪著自製“流星錘”就砸到兩頭狼,村長仨兒子也不敢耽誤,上去霹靂咵嚓一頓揍。


    事情還算順利,最後隻有村長的幺兒子掛了彩被咬了塊腿肉去,其他人都是皮外傷,村民們也陸續出來了,最後大家才知道,二大爺家還死著兩頭狼,紛紛咋舌,就這樣七匹狼的傳說畫上了句號。因著村長家出了大力還受了傷,那五頭狼都歸了他們家,村長做主分出來兩頭給了張嫂子家,至於二大爺弄死在家裏的那兩頭自然歸二大爺自己所得。


    隨後兩天,二大爺用狼肉狼皮換了些鍋碗瓢盆菜刀糧食,總算勉強把日子支應起來。也因著打狼這事,村民們對二大爺算是有了幾分好臉色,要不然他想換東西都找不到人去。


    村裏的老人們聚在一起時也會叨叨兩句,這秋天按說山上不少吃食,怎麽就下來狼了呢?反常反常啊。二大爺心說“能不反常嗎,那全國性的自然災害就快來了哇。”


    這幾天忙亂中,二大爺每次弄吃的都會一不留神多整點出來,當然這些多出來的都被做好事從不留名的高大峰處理了,他雖然疑惑雖然害怕,可是該出手時絕不含糊,該下肚的絕不鬆口。


    陝西的十月已經冷起來了,二大爺琢磨著這個冬天該怎麽過呢?起房子是來不及了,一沒時間二沒錢的,村裏估計也沒誰願意空出間屋子給他住,畢竟二大爺了這麽多年哪。不過這難不倒生存高手二大爺,好房子是來不及弄了,弄個過冬的窩還是可以的。


    高家坳是個被群山包圍的村莊,出口在村東,那還有條溪水從山頂流下來。二大爺考察了幾天後,決定就在村東頭做窩了。這個窩就是窯洞,這裏的地勢做不了窯洞群,甚至不好做大一點的窯洞,但是二大爺要求不高,能把冬天對付過去就行。


    挑了個離村子最近的地方,二大爺就開挖了,因為不準備做大,所以也沒太多講究,隻要別整塌了就成。


    每天早上二大爺在舊屋子裏做上一鍋十個窩頭,燒上一罐子水,自己吃三個帶兩個就出門去挖洞了。晚上迴來窩頭和熱水都會自動消失不見,有時候運氣好還能剩下點水喝,不用說,這做好事不留名的紅領巾還是高大峰同學。高大峰是很老實的,他把家裏翻遍了也沒找到二大爺把糧食都藏哪兒去了,不過既然每天都能從這找到吃的,那就先這樣吧,他也省點事兒不是?


    二大爺每天很忙碌,山下挖窯洞,河邊挖石頭,林子裏挖陷阱,總之就是一個挖字,時間就是金錢啊,朋友。窯洞隻挖了十天就好了,但是二大爺決定不虧著自己,所以他還要壘個火炕,因此平整洞壁、做灶台和火炕倒是花了快一個月時間。這期間除了村長過來看過,就沒人給他搭把手,二大爺沒啥怨言,自己家祖宗霍霍的少了?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堆在洞口的鵝卵石變多了,二大爺看著石頭有點蒙,最後喃喃到“記吃不記打”。


    這天林子裏的陷阱抓到隻半大的野豬,二大爺尋思了下,決定進城去一趟。他們村太偏,平時買賣東西都要走幾裏地去張柏村的供銷社,二大爺現在有個不老實的靈魂,自然看不上供銷社那點收購價。他先去林子裏整了個大背簍,編啊捆啊,那勁費的都快趕上打狼了。然後把野豬裝進去還順帶了點山核桃之類的野果子,再把野草塞進邊角餘縫,最後蓋上蓋子,蹲下身一使勁,就背著簍子起了身。


    雖然村裏有牛車,不過二大爺摸了摸鼻子,沒去挑戰自己那充滿差評的曆史記錄,還是認命的坐上了11路私家車,邁著自己的兩條腿出村了。這一走就是六個小時,他倒是還好,不過那遠遠跟著他的高大峰差點沒累死過去。高大峰人小膽子也不大,最後還是沒跟下去,隻在迴村的路邊找了個土堆,靠著喘氣。


    二大爺一進城,就憑那出色的狗鼻子發現了幾家館子。這時候的館子還沒有開始公有製,生意有好有賴全憑手藝。二大爺轉了一遍之後,找上了其中一家,這家菜色明顯要高檔點,桌椅也收拾的幹淨整齊。


    二大爺沒進正門,繞到後窗那,對著裏麵的廚子說:“大師傅,要活蹦亂跳的小野豬嗎?”二大爺抓的這野豬沒受多大傷,就是累脫力了,半大不小的,肉質很好。廚子一看不錯,說了個價,比供銷社那是高不老少,二大爺也不糾纏,兩廂一稱重交錢,就完事了。廚子覺著二大爺爽快,讓他以後有了野味還來,二大爺點頭應了。


    手裏有了錢,二大爺也不多逛,直奔剛才就看好的店去了。舊棉衣買了大小兩套,粗布買了半匹夠做一大兩小共三套衣服。鞋子兩雙,鹽半斤,其他都換了糧食。鋪蓋沒有舊的,新的又不夠錢買,下次有錢了再來吧,二大爺就這樣打道迴府了。


    迴了村,也不著家,直接去了村長家,把粗布留下托村長老婆給找人做三套衣服,料子有富餘的就算手工錢了。接著迴了自家狗窩,把鞋子棉衣分了下,小的那份也不知怎麽就買了,自己穿不了隻好扔一邊去便宜狗了(高大峰用死魚眼看他爹)。


    又過了幾天,二大爺用野味換了兩床鋪蓋迴來,至此高大峰終於這輩子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被窩,為此特意在大冷天把自己脫精光在村頭小溪裏仔仔細細洗了兩個鍾頭。


    一個半月後,二大爺的窯洞終於竣工了,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他忍不住歎了一句“朕心甚慰!”他在洞裏來迴來去走了幾遍,一時興起還跳了兩步,俗話說得好,樂極生悲啊,不知道是他這倆月長肉了還是窯洞本就是個豆腐渣工程,隻聽轟隆一聲,二大爺消失在了一片塵土裏。


    ☆、第3章


    二大爺這個氣啊,他nn的,挖個窯洞光想著把洞壁洞頂做紮實就行了,誰能想到地麵竟然是個豆腐渣呢,隨便跳一下,就成坑了,還他妹的是個這麽大的坑,爬都爬不出去。


    還好二大爺手裏還抓著鍬,挖了兩個踩腳的小窩,三下兩把爬上去了。這一上去再迴頭看那土坑就看出點問題了。這坑底不是土,是磚啊。二大爺眼珠轉了轉,出窯洞看了看四周,沒人。又下到坑底,用鍬順著磚頭撲的路挖了挖,通了!一股黴味撲麵,二大爺連忙閉氣爬出坑底。


    沒有再急著下坑,二大爺沒事人似得抗著鍬迴村裏的老房子去了。進了屋,也不著急,洗了洗手臉,開始蒸窩頭,現在能在窩頭裏放點鹽,算是改善夥食了。今天蒸的多點,蒸完又燒水,攤涼了灌進自製的竹水壺裏。紮了三個火把,抹上林子裏得來的鬆脂,二大爺不知想到了什麽,念了句“黑驢蹄子”,撲哧笑出聲來,以他那形象現在這抿嘴一樂,誰見著都能膈應半天。


    夜深人靜,高大峰已經在牆角處自己的被窩裏睡得打唿了,二大爺卻悄無聲息的爬起來,拿好東西去了村東的窯洞。


    窯洞裏沒有留下外人的痕跡,二大爺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後,才點了火把下到坑底。坑底似乎是個通道,兩頭挖了下,都是通的,黑乎乎也不知道通哪裏。


    二大爺粗神經再次登場,點了火把,拿了鍬隨便挑了個方向就走了進去。走著走著,二大爺就發現,他在朝下走,路麵向下傾斜延伸著。約莫走了二十來分鍾,路消失了。


    迎麵而來的是一個開闊的地下空間,數根用來支撐的巨大石柱至少都有個六層樓高,不知哪兒吹來的風帶著一股潮氣。中間是個廣場,半個足球場大小。廣場中間一座唐代風格的木質建築,簡潔流暢古樸大方。廣場周圍還有許多巷道通向黑暗中的四麵八方。


    二大爺舉著火把看了會,尋思著“應該不是兵馬俑啥的吧,那不是在臨潼嗎?這看著也不像啊,好家夥這規模也不小啊,趕緊看看去。”


    他還真沒考慮過有個什麽機關□□的,這是傻人有傻福嗎?這有點像山西廣仁王廟結構的建築不知曆經了多少年代,竟然保持的挺好,上了不知道什麽油還是漆的門窗比村長家都齊整。


    二大爺進去以後,大致看了下,還真是像個廟,一個大堂,裏麵有尊石雕人像,人像左邊有塊刻字石碑,人像前麵有幾層牌位,牌位前還有幾個空碗,估計是曾經放祭品用的。正堂兩邊都有側室,裏麵有一些條案椅榻。二大爺迴到大堂,仔細辨認石碑和那些牌位。越看越覺得世界真奇妙,這竟然是唐朝末期某個高姓的家族為了避亂,在地下修建的家族避難所,他們在這地下足足呆了近百年,最後也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滅絕了。


    石像上的人似乎是他們族中非常牛x的一位,以一己之力保障了族人五、六十年的吃穿用度,讓他們絲毫無損的甚至還頗為富裕的度過了最危險最混亂的時期,他去世以後被子孫雕以石像用來紀念。


    二大爺對著石像拜了拜,畢竟他也姓高啊,搞不好真的是自己祖宗啊。拜完以後,二大爺發揮了熊孩子的旅遊特長,到處亂轉,連祖宗石像的背後也不放過。


    得,還真讓他發現了問題。他妹的,哪個混球來過這裏,還在柱子上刻了漢語拚音的“老子到此一遊”。二大爺正對這沒有素質的遊客進行痛心疾首的批判,忽然一愣,我了個大擦,現在這年代還沒有開始使用拚音吧,他記得自己上小學時買了字典,他爹高大峰還說他們用不了這個拚音查字,他們用的都是那種漢字部首類的注音符號。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咳,這行拚音是怎麽來的呢?二大爺的好奇心被吊的天高,上竄下跳的想解決這個震驚世界的謎題。


    黃天不負二大爺,在石像的屁股底下兩腳之間有一條很窄的縫隙,二大爺在裏麵勾出來一本薄薄的書來,也不知道是哪個有才之士弄了這麽猥瑣的一個位置放書,也隻有純潔天真的二大爺才能發現。


    打開一看,好家夥,全拚音書寫。二大爺像唱美聲一樣,“一、姨、椅、意”的念了好半天,才算整明白。原來有個家夥在二零零零年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唐朝,這哥們一開始意氣風發想整把大的,可惜被人利用完後當了個墊背的,顛沛流離了半生才有了安身之地,害過他的後來也沒落著好,不是死就是病死,嗯,都死了。他也從此熄了那些爭鋒的念頭,隻想安穩度日。然而他知道要不了二十年,就會烽煙四起,戰亂頻繁。於是他就發動了一切力量修了這麽個避難所,後來遷來的不止家族中人,不少好友也攜家帶口的躲了進來。


    本來事情到這裏也隻是一般的傳奇,誰知道,這個牛人竟然寫著他其實是憑借一個神碗才保得這近萬人避世而居了五十多年,到他即將吹燈拔蠟的時候,發現族中無人能夠繼承使用,於是特意叮囑他們將這本書還有那神碗放在祠堂中,族中之人滿了十八的都需要在這祠堂中獨自度過一天一夜,才算是正式成人,才能婚配。


    二大爺估計這個拚音達人是看不慣古代早婚早育,才在找神物繼承人的同時順便整了個這樣的族規。現在被二大爺拿在手裏的這個缺了口的破碗就是傳說中的神碗。


    書中還附有神物使用說明書,也是夠貼心的。書裏說牛人自己發現的功能有二,最開始發現的是,此碗能儲物,容積為大約50米x50米x50米,125000立方米,且能保鮮,活人進去了會昏睡,但沒別的傷害,出來以後也會立刻醒來。使用的時候隻要一手持碗,眼睛盯著距離自己不超過50米的東西,心中默念“裝進去”,就能把你所看的東西裝進去。


    後來牛人無意中發現了另外一個功能,也正是這個功能讓他有底氣養活近萬人。


    這第二個功能,就是持碗時,心中想著從何人那裏弄東西來,眼睛盯著要複製的東西(不能是活物),默念“多多的來”,複製就開始了,若是再默念一次“夠夠的了”,複製就結束了。至於你心裏想的那些人,每次都會為你的複製強行付出代價,最開始是從錢財外物,然後就是活力又或者說是健康,最後就是壽命,一旦這些都消耗光了,複製過程也會自動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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