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九在歸雁居自己的屋子裏醒來。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身上,窗外屋簷下的燕子嘰嘰喳喳叫個沒完,花九用尾巴敲打窗欞,嚎了一嗓子,那些燕子才嚇的飛走。


    自從她修生氣以後,這些鳥啊雀啊的,就喜歡在她窗外築巢。


    吃了一窩,又來一窩,吃都吃不完!


    花九爬起來舒展筋骨,掃了眼丹田發現,她已經凝氣九層了。


    唉……資質太好,一點也體驗不到進階的難度,少了多少拚搏的快樂啊?


    喵生都不完整了。


    花九憂傷的搖頭,走到床上能曬到太陽的地方走了兩圈,然後蹲下來舔毛。


    透過窗欞,能看到……去你喵的,全是他喵蛇臘腸!


    梳理幹淨一身毛,花九跳下床變成人形,拿起床頭的七寶妙音鼓,嘴角高高翹起。


    整理好上麵的穗子,花九把鼓掛在側腰,準備去出去覓食。


    難得的假期啊,要好好享受幾天。


    拉開門,正午的陽光灑進來,有幾分刺目。


    一隻非常不應景的黃符紙鶴盤旋在門外,看到花九就撲扇著翅膀衝上來。


    花九眼皮一耷拉,拍開紙鶴道:“走開啦,今天我才不理任何人呢。”


    院子裏,呂萌萌撐著腦袋坐在平日吃飯的桌子前,哼哼道:“小茶我頭好沉,你醒酒湯裏幫我多放兩塊肉啊……嗯?花九你怎麽好像一點都沒事的樣子,你頭不疼嗎?”


    花九得意挑眉,左右環顧,“蘿卜和靈石呢?”


    “出去溜驢了。”


    花九一看驢棚,驢子果然也不在。


    “昨天咱們怎麽迴來的?”花九問。


    呂萌萌搖頭,“我也不清楚,我醒來就在自己屋子裏了。”


    小茶端著兩碗醒酒湯從廚房裏出來,幽幽道:“是蘿卜用泥人傀儡把萌萌搬迴來的……花九你把靈石的臉都撓花了……”


    “啥?”花九震驚的睜大眼,“不能!靈石的臉不能有事!靈石——”


    花九丟下醒酒湯不管,跑出去找靈石,正好在門口撞上剛迴來的靈石,果然臉上都是貓爪印。


    靈石看到她,還傻乎乎的呲牙笑,臉頰上的貓爪印跟胡子一樣。


    “我的臉!!”


    花九一個飛撲,將靈石撲倒在地,騎在靈石胸口小心翼翼的施展迴春術,幫靈石撫平臉上每一道傷口。


    為什麽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幹了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呢?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中午毫無意外的吃了全蛇宴,吃飯的時候,那隻黃符紙鶴還圍著花九轉,花九一爪子給它拍到地上,踩了兩腳,黃符紙鶴才消停了。


    下午陽光明媚,惠風和暢,花九心情好靈感足,坐在屋頂上眺望遠山,展開空白畫卷,以神識提起畫筆。


    本來想畫靈石的,花九忽然不想給別人看靈石的美色,就作罷了。又想畫黑石頭,想到黑石頭那張冷臉,花九打了個寒顫也作罷了。


    最後剩下的,就隻有君不歡和金滿堂了。


    花九腦中出現一幅畫麵,嘿嘿一笑,提筆在畫卷上寫下《風月集》三個字。


    宿南鎮那塊巨石後,金滿堂悲憤抓著君不歡衣襟,君不歡深情注視金滿堂的樣子還曆曆在目,花九經過一番藝術的加工,畫中兩個人的情緒噴湧而出,一個熱烈,一個隱忍,看得花九都揪心得要落淚了。


    “為什麽這兩個男人都不穿衣服呢?”


    呂萌萌的聲音冷不丁的出現在身後,花九嚇得差點把最後一筆字寫歪了。


    一迴頭就見呂萌萌拿著一塊麻辣蟒蛇肉在啃,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花九的畫卷。


    那上麵雖然畫的是君不歡和金滿堂,但是花九為了不被原主認出來,君不歡的相貌做了美化,金滿堂也加上了半張麵具,所有香豔的點都朦朧而寫意的遮掩起來,故而呂萌萌看了也不覺得害羞。


    花九吹幹墨跡,收起畫卷,“你懂什麽,這是真愛。”


    “咦~”呂萌萌打了個寒顫。


    花九瞪眼,“你上來幹什麽?”


    “哦,剛剛沈大哥從翠竹居那邊過來,說是墨夫子迴來了,正在找你?”


    花九不滿的撇嘴,“這麽快就迴來了?我還沒睡幾天了呢?”


    “沈大哥說今天早上就迴來了,還說墨夫子一迴來就給你傳了黃符紙鶴,一直不見你才問沈大哥有沒有見……唉?你去哪啊?要吃晚飯了呀。”


    “吃你喵的啊啊啊!”


    花九一臉驚悚的衝下房頂,到院子裏找到那個沾滿泥土,慘兮兮撲扇翅尖的破爛紙鶴,趕忙打開來看。


    黑石頭冷厲如冰的聲音鑽入識海,花九感覺要被原地冰凍一般。


    “速來翠竹居!”


    呂萌萌從房頂一下來,就看到花九跟被鬼追著一樣,一溜煙的衝出門去。


    “搞不明白。”呂萌萌搖頭,轉頭衝廚房喊道:“小茶,花九晚上不迴來的吃飯了,她那份都給我啊!”


    *


    翠竹居。


    墨殊寒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麵無表情,一聲不吭,全神貫注的書寫著一張藥單。


    花九站在三步外的地方,不住的跟墨殊寒旁邊的寧錦歌使眼色。


    寧錦歌微微搖頭,示意花九不要說話,老實待著。


    花九繼續擠眉弄眼,墨殊寒把手上藥單交給寧錦歌,看也不看花九道:“眼睛不舒服不如挖掉算了。”


    花九幹笑兩聲,趕忙恢複一本正經的表情。


    “就照這上麵去準備吧,要的量隻多不少,順便去把城中的鋪麵收拾收拾,過兩天就會用到了。”


    “是師父,我這就去準備。”


    寧錦歌收好藥單,經過花九時偷偷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寧錦歌一走,翠竹居登時隻剩下花九和墨殊寒兩人,墨殊寒掃了眼花九,從袖子中取出那片被她當作眼罩的金色三角形蛇鱗放在桌麵上。


    “這是什麽?”


    花九看了眼,原來是被他拿走了啊。


    “就是蛇鱗啊,之前饕餮館那件事之後就在我身上了。”


    墨殊寒唇抿一線,“我是問你這是做什麽用的?”


    花九撓頭,“三階蛇鱗,可以用來煉器啊,哦,好像也可以用來入藥。”


    墨殊寒攏了攏袖子,“你可知那蛇蠱是連我也無法直接看到的,所以別給我裝傻充愣,你到底是怎麽發現蛇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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