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調整了神色,笑著上去迎接,一邊抱怨道,“夫君拜訪友人也不會挑個好天。”


    ☆、95.第 95 章


    小廝動作很快,玉佩很快就迴到趙清澤手中,他看了看,確定沒有摔壞後才重新放好。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可是那動作讓人一看就知道玉佩的重要性。


    永嘉再想看,已經沒有機會了。不過方才她匆匆瞥了一眼,摔出去的那塊玉佩成色應該是不錯的,依稀可以看出上麵刻著字。


    她站在一邊,見小廝和趙清澤都十分鄭重的樣子,抱歉地說到,“都怪我魯莽,一時沒有注意,玉佩可有損壞?”


    趙清澤知道她是無心的,也沒有對剛才的事有什麽不滿,見她問起話來依然迴了句,“沒有,郡主不必自責,是我沒有放好。”


    每次都是這樣,永嘉看著他這處變不驚的樣子就一陣氣,不知道他是太沒有脾氣了,還是壓根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無論她做什麽,做的好還是壞,他永遠不會怪她,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在他心中,難道就這麽不重要嗎,玉佩摔下去的時候他明明是慌了神,眼下卻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永嘉不知道,她摔下去的時候他會不會也是這樣無動於衷。她勉強擺出一張笑臉,問道,“這玉佩是什麽,看夫君的樣子似乎是極為重要的?”


    趙清澤道,“確實比較重要,這是趙家的祖傳之物,不常拿出來,所以郡主才沒有見過。”


    “原是這樣,我還從沒有聽說過,看來是我嫁過來的時間太短,許多事知道的不夠。不過,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家中就好了,何必每日帶在身上,若是丟了可如何是好。”


    “習慣了。”他道。


    是嗎,永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趙清澤不想對這件事多做討論,那日進宮後,兩塊玉佩他一直放在身上,這兩塊玉佩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他從不在外人眼前拿過來。若不是今日永嘉正好將其摔了出來,也不會有這樣的局麵。好在摔出的這塊是趙家的玉佩,倘若換成了錦繡的那塊,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當初一時私心,沒有將玉佩還迴去,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本能的,他不想讓永嘉知道錦繡的事,怕給她帶來麻煩,所以他的東西也是貼身保管,免得被永嘉翻到。


    成婚這麽多天,他還是沒有辦法對永嘉坦誠相待。也許是他所期待的,從來都不是這場婚姻吧。


    永嘉不再多問,似乎對這玉佩並沒有多好奇的樣子。又看他神情有些疲憊,想到他剛從外麵迴來,說道,“夫君剛從外麵迴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也好。”他這一日確實累壞了。


    趙清澤正想著去換件衣裳,突然停了下來,盯著永嘉的臉看了一眼,提醒道,“郡主的妝化了。”


    永嘉一驚,立馬用袖子遮住臉。低頭看了看手指,果然見上麵沾了水。她想起剛才從趙清澤身上脫下來的衣裳,那上麵是落了雪的。


    她太大意了,一時沒注意手上就沾了水,又用手碰了臉。臉上潤潤的,她能感覺到脂粉已經化開來了,這粉沾不得一點水,倘若再遲一點就不止是妝化了這麽簡單了。


    永嘉心裏一陣後怕,遮著臉對趙清澤道,“讓夫君見笑了,今日用的脂粉見不得水,若是夫君沒有提醒,我這臉也見不得人了。”


    “不妨事,脂粉都是容易化的,郡主去房裏洗了便好。”他頓了頓,原本想說這是在家中,大可以不用每日塗脂粉,但是話到嘴邊,愣是沒有說出口。


    永嘉很少有素麵朝天的時候,即使是入睡,也是帶妝入眠,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好看是好看,但是讓人感覺整個人都沒了生氣,好像全靠胭脂水粉堆砌出來的。他也有妹妹,妹妹同她一樣喜歡胭脂水粉,但也沒有到這樣的地步,時時刻刻都離不開。


    當然,他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女子愛美,說了她許會不高興。


    永嘉急著迴去,也不再同他多說話了,“那我先迴房了,夫君也快點休息。”


    “嗯。”趙清澤淡定地點點頭。


    直到永嘉帶著貼身丫鬟迴了裏間,趙清澤旁邊的小廝才跟主子小聲嘀咕開了,“公子,妝化了都是會變成黑色的嗎?”


    趙清澤不解,問他為何會這樣說。


    小廝道,“方才郡主臉上就是黑色的,雖然隻是一小塊,但是瞧地分明。難道還有脂粉化了之後變成黑色的,好生奇怪。”


    “這我哪裏知道,也許是郡主用的和別人的不同吧。”趙清澤也沒有多想,剛才他也隻是看了一眼,覺得不對就趕緊移開眼睛了,不好再往下瞧,所以也沒看到小廝說的什麽顏色不同。不過縱使看了,怕是也不會多想到哪裏去。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呢。”小廝又咕噥了一句,他實在是覺得奇怪,可是公子卻沒什麽反應。


    唉,也許真是他眼花了吧。


    永嘉迴到房裏,轉身就把門關了,等跑到銅鏡處才放開了袖子。左臉處的粉確實化了,顯出臉上原本的顏色。


    她讓人打了溫水,將臉上的東西全都洗掉。眉眼還是原來的眉眼,可是皮膚卻像壞地不成樣子,有的地方是黑色的,有的地方是紅色的,從額頭到下巴,都有一層細細密密地疹子,有些癢,但是她卻不敢撓。


    她將銅鏡放到眼前,喚了聲,“阿月,過來。”


    叫阿月的丫鬟趕緊走到她身邊。


    永嘉擺正了銅鏡,上麵赫然映出了兩張臉,一張可以說的上是花容月貌,一張卻如同厲鬼,對比之下真是駭人。


    阿月心裏一咯噔,強忍著沒退下去。她感覺到郡主的手指在她臉上劃了劃,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看這張臉,怎麽生地這麽好呢。”


    阿月驚恐地轉過頭,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郡主毀容了之後,便是這樣喜怒不定,這些日子在私底下已經毀了好些人的臉了,心情不好便要拿底下的人出去,手段還殘忍地令人發指。


    真是在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剛才在姑爺麵前那樣溫和,可這都是假象。嗬嗬,那位姑爺,應該也不知道自己娶迴來的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吧。她又是害怕,又是無助,她跪地直哆嗦,祈禱著這迴能挨過去。


    “瞧瞧你這樣子,我又沒說什麽,跪個什麽勁兒,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她輕輕地笑著,笑地阿月心裏不上不下,半刻才抬起頭結巴地說道,“郡,郡主,要不要奴婢給您上妝?”


    永嘉看她嚇成這樣子,心裏嗤笑了一聲,她還能把人給吃了?轉身坐想梳妝台,這意思是讓阿月過來幫她了。


    平時都是阿月給她塗粉的,做起來也很順手。


    沒多長時間,永嘉臉上那些痕跡就全遮起來了,臉上看起來完好如初,幹淨地很。她對著鏡子照了照,找了一根金釵子遞給阿月,“給我戴上。”


    阿月待她打扮好,見郡主終於沒有再陰著臉,才稍微安了心,找著話來說,“郡主,姑爺那邊還有什麽要吩咐地麽?”


    永嘉諷刺道,“這是他自己家,還有什麽事要我來吩咐的,底下伺候的難道是死人不成?”


    “總沒有郡主吩咐了來的細致。”


    “我這樣事無巨細,隻怕別人不但不領情,還嫌我多事呢。”


    阿月知道她這是在抱怨姑爺,但是她也不好說什麽,這事說來誰也怪不上,她們做奴婢的最好別插嘴。


    永嘉又問,“你可聽說趙家有什麽傳家的玉佩沒有?”


    “這個,奴婢倒不曾聽說,想來這些事,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永嘉冷笑了一聲,一般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剛才趙清澤明顯是在說謊,他沒有說過謊,說的時候也不太順當,連她的眼睛也不敢看。


    她隻說了句這玉佩貴重,不用每日帶在身上,他卻說他習慣了。


    習慣?若不是日日帶在身上哪裏來的習慣。可是她知道,以前他身上並沒有這東西,起碼成婚的前幾日並沒有。再說,傳家玉佩這樣重要的東西,趙夫人會不告訴她?


    永嘉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趙清澤的種種舉動,怎麽想怎麽不對勁,這中間若是沒有什麽故事,她是怎麽也不肯相信的。


    “那玉佩,你給我查,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她倒要看看,這玉佩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來路。


    “是,郡主。”


    阿月迴了一句。


    趙府雖說人多,但是這樣的事查起來也不是容易的,畢竟知道的人不多,且還不一定願意說。但是不管怎樣,還是得讓郡主滿意了。郡主說要查,怎麽也得查清楚了。


    景陽宮內。


    錦繡睡了一覺,到現在才醒過來。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了下周圍,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不知身在何處。


    等到意識完全歸位,才知道這是在哪裏。又看了看身下的床,她這是在龍床上午休了嗎,龍床呀,可惜沒有龍。


    她披上外衣,去找那條龍去了。


    錦繡出來的時候,封煜已經將所有的東西處理好了。她睡的時間長,離來時已經隔了一個多時辰了。


    “這麽快就醒了?”封煜見到她,說話是眼裏還是戲謔。


    錦繡知道她是在說反話,也不惱,乖乖地跟他後麵,他往哪裏走,她就往走。


    “你在做什麽呢?”封煜停下來。他原本是想找本書的,現在也不想找了。


    “跟著你呀。”


    她說的沒心沒肺。其實她是睡醒了,沒事找事呢,都是被他縱出來的臭毛病。


    封煜知道她是無聊了,看她頭發還是散的,將她拉到床上,找來一個梳子替她梳頭發。錦繡的頭發又黑又細,放在手心軟軟的,服服帖帖的,和她的人一樣乖巧。


    封煜不會梳什麽樣式,勉強將頭發盤起來就算不錯了,便是在樣,還費了好大的功夫。索性現在沒事做,他也樂得陪他浪費時間。


    ☆、96.第 96 章


    封煜沒有食言,晚上雪停的時候,就帶著錦繡出去賞景了。他自己沒有穿多少,卻把錦繡裹了一層又一層,最後連他的披風也給人穿到身上,才停了手。


    錦繡悶地慌,連說話都帶了些鼻音,甕聲甕氣的。


    她想說不用穿這麽多,可是皇上在旁邊看著,她不得不穿。兩人一前一後,一個玉樹臨風,一個體態臃腫地出了門,對比之下很有喜感。


    禦花園裏的宮人手腳很快,這雪才剛停沒多久,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掃幹淨了。他們去的是梅園,這個時候梅花已經開了,遠遠地就問道陣陣暗香,循著幽香找過去,眼前見到的就是一大片的梅林。


    禦花園錦繡來過不止一次,但是她從沒有完完整整的逛過,就如眼前的梅林,她就從來沒有來過。


    現在天已經晚了,但是因為是雪後,光線還不會十分的暗,梅林裏麵早早地點起了宮燈,宮燈是微黃的光,小巧玲瓏,掛在梅樹上很是應景。梅花的枝頭都是雪,雪越是大,她開的越是美麗。不同於牡丹玫瑰,生地那樣嬌豔。所以過來賞梅的時候,也是要忍地住寒冷的。封煜牽著錦繡的手,一路護著她,帶她走近看。


    “這梅花開的倒是挺齊整的。”他道。


    李德全在後麵解釋道,“前些日子著梅花還沒有開呢,昨天奴才過來的時候開始開了,但是不多,一個枝頭上也就兩三朵,孤零零的沒什麽看頭,沒想到今日竟然全開了。”


    “她們肯定知道皇上要過來。”錦繡順溜地接到。


    封煜刮了刮她的小鼻頭,知道她這又是在怕馬屁了。


    李德全在後麵也聽到了,他原本也是想說這句話的,可是被貴妃娘娘先說話。但是他想,如果是他說了,皇上肯定沒有這麽高興的。


    “皇上,等會兒我們迴去的時候多摘幾枝。”


    封煜看了看李德全,李德全會意,沒等迴去,直接任命般地過去摘了。


    “梅花可以泡茶,還可以做成點心呢。以往我都沒有做過,下迴做出來給皇上嚐嚐怎麽樣?”


    “你就隻記得吃了。”


    “嘿嘿。”她嬌憨地笑了兩聲,這不也是為了做給他吃的麽。


    “開春的時候,讓宮人在關雎宮後麵也種一片梅花怎麽樣?”


    “好啊。”這樣她就不用特意跑這麽遠過來看梅花了。


    他們倆站在梅樹下,李德全遠遠地跟在後麵,手上抱著一大束梅花枝,再沒有上前打擾。他看上去神情有些幽怨,方才摘地太多了,抱不動。


    封煜帶著她,從梅園中間的小路走過去。小路不是很幹,這才沒走多久,兩人的鞋子都已經濕了,不過都默契地沒有提及。難得外出賞景,封煜並不想這麽快中斷,再說年節將至,他怕近些日子都沒有什麽時間好好陪她了。


    氣氛正好,兩人相攜著,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彼此心中總有一股暖意。中間錦繡停下來,對著宮燈指了指,眼巴巴地瞅著封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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