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看她狀況不對。她知道,知夏和知秋平日走的最近,關係也最好,就叫來知夏問道,“你可知道知秋這幾日是怎麽迴事,氣色這麽差,會不會是病了,若是病了的話得趕緊找太醫過來瞧瞧。”


    知夏笑的有些不自在,對錦繡說道,“應該不是病了,病了的話她會自己說的,想是什麽事不如意了,心裏想不開。”


    “她出了什麽事?要緊嗎”錦繡關切道。


    “娘娘也不用擔心,是她自己的私事,也就現在沒想通,過兩日就好了。實在不行奴婢再過去勸勸。這事也不是什麽大事,說出來沒得讓娘娘跟著操心。”


    “那為何你今日瞧著也不是很開心?”


    知夏道,“也是我的錯,昨日她迴來以後,我嫌她事情沒處理好,說了她幾句,語氣有些重了。”


    原來是這樣。好姐妹之間,偶爾爭幾句也是正常事,錦繡對此不好多插手,她們的事還是讓她們自己解決吧。


    至於知秋,錦繡覺得知秋年紀也大了,這才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她若是追著不放白白地讓她尷尬,不如給點時間讓她自己想清楚,不行她再出馬。


    不過,錦繡心裏也覺得事情應該不大,知秋每日都在關雎宮,真的出了什麽大事,她總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的。她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是好的,總不能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以後才愁死人呢。


    因而吩咐道,“你們倆個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她這性子準過段時間就好了,不會真的惱了你。你下去的時候多和她說說話,若實在不行就趕緊告訴我,總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錦繡說的話,知夏也知道,隻是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對於知秋究竟怎麽想,她心裏也沒有底。但是不管怎樣,不讓她再去尚衣局總沒有錯,哪怕到時候她真的怨她,知夏也認了。想清楚後,便道,“知道了,娘娘且放心,我會和她好好說的。”


    知夏並不想讓錦繡知道這件事,再說這事本來就難以啟齒。


    她忽然想到昨日聽到的傳聞,正好拿過來說給錦繡聽,“娘娘,奴婢昨日聽到一件趣事,還是關於葉家的呢。”


    “葉家?”她可是有段時間沒有聽人提起過葉家了,錦繡不由好奇,“葉家出了什麽事?”


    “說的這件事和長靖候府有關。娘娘應該還記得那長靖候世子,就是秋狩拿的頭籌的那一位,皇上對他還十分賞識呢。”


    錦繡思索了一會兒,確實聽過這個人,當時知秋她們還特意跑過去瞧了,據說那位世子也是個少年英才。


    知夏接著道,“秋狩過後,李氏便忙著給五姑娘說親事,如今葉家有兩位姑娘在宮裏,娘娘又是這樣的位置,想巴結葉家的人多了去了,李氏挑來挑去便挑花了眼,愣是沒找到一個配得上她小女兒的,最後還是看上了這位長靖候世子,據說兩家都十分滿意這親事呢。”


    錦繡好奇心被高高地掉起來,“然後呢,又發生了什麽?”


    “這婚事都快定下來了,誰料那位長靖候世子突然反悔,說自己想要娶的是四姑娘,堅持不肯應下五姑娘的親事,可是五姑娘偏偏又較上勁兒了,非卿不嫁。”


    錦繡聽得目瞪口呆,好狗血的戲碼,不過這倒是挺像葉錦姝的行事風格的。恐怕她自己也沒有多喜歡這位世子,純粹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和人家死磕到底。


    “奴婢打聽清楚以後才知道,原來長靖候世子一直都弄錯了,以為四姑娘才是葉家嫡女,心怡已久,後來知道就是知道她是個庶女,也還是要娶她。”


    “兩家的反應是什麽?”


    “長靖候還好些,畢竟人家是天子近臣,不需要用聯姻來提高門檻,長靖候世子提出要娶四姑娘,倒也沒有多少人反對。不過葉家這邊可就鬧地大了,四姑娘被關了起來,林姨娘每日苦求也沒有用。葉老爺對此,也覺得有辱葉家聲譽,對長靖候府也沒什麽好感了,隻是李氏對這門親事還是挺支持的。”


    錦繡好笑道,“長靖候世子心怡的不是葉錦姝,李氏還支持,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怎麽想。”


    這樣就是真成了,也沒有好日子過啊。她這樣挑女婿,和太後給鎮國公五公子挑媳婦還不是一樣的。


    “許是那位世子的確出眾,加上五姑娘又是這樣的性格。”


    也是,葉錦姝那脾性,認定了什麽是李氏若不給她辦成還真不行。


    知夏又道,“所以這件事就這麽僵住了,李氏前兩日還遞了帖子去未央宮呢,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可憐的是五姑娘,長靖候世子認錯便認錯了,總不是她的事,可是如今被關起來的確實她,得罪了五姑娘,以後嫁人都是個問題。”


    “確實。”


    林姨娘隻是個姨娘,還不得寵,葉錦心平時和葉錦姝走在一起,事事順著她也都是迫不得已。真要出了什麽事,沒人幫得了她。


    這長靖候世子看上葉錦心其實也不奇怪,她們倆每日在一起形影不分,不說清楚誰分得清誰是誰。況且葉錦心長相隨了林姨娘,也是不差的,性格溫婉,比葉錦姝還略勝一籌。


    錦繡道,“也不知道這事最後是個什麽結果。”


    “那奴婢隔幾天再去打聽,迴來再告訴娘娘?”


    “也好,就先這樣吧。對了,太後挑地到底是哪家閨秀?”


    “是右衛將軍範家的姑娘。”


    又是一個錦繡完全不認識的姑娘。右衛將軍錦繡好似聽說過,但是究竟是誰便不知道了。她也是閑的慌,否則也不會關心太後到底選了誰。


    中午皇上過來的時候,錦繡又想起了這事,說到長靖候世子的時候,錦繡不禁好奇道,“皇上,那長靖候世子究竟是怎樣的?”


    長靖候世子?


    封煜迴過神,看她這麽興高采烈的,雖然她問的是個外男,他心中不愉,卻還是給了幾句中肯的評價,“是個文武雙全的少年,如今閱曆尚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不是這個,他為人怎麽樣?”


    “這個我如何會知道?”他見長靖候的次數倒不少,他兒子卻沒見過幾次,能有多了解。


    錦繡有些遺憾,原本還以為能打聽出來一點的。如果這個長靖候世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那這件事有的磨了,如果不是,那葉錦心就就要受罪了。


    “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來了?”


    錦繡道,“這不是他和葉家有了瓜葛麽,葉家一共有五個姑娘,我排行三,下麵一個四妹,還有一位嫡出的五妹。那五妹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看上了的就是長靖候世子,可惜這位世子心有所屬,心中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葉家的四姑娘。我那五妹也不肯放手,事情被耽擱道現在,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少年郎才惹得她如此凡心大動。”


    封煜對葉家的事完全不感興趣,對錦繡的嫡母亦沒有多少好感,當下隻說到,“這些事聽聽就行了,何必管他?”


    錦繡心道,她才不會管,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我這不是閑著沒事才聽別人說起這些事的麽,上迴都沒有管,這迴怎麽可能會管?”


    封煜走過去捏著她的鼻子,質問道,“不管?剛才是誰追著問長靖候世子的?”


    封煜迴想了一番那位世子的長相,不過是年輕一點,有幾分少年意氣,終究太嫩了,有什麽值得注意的。


    有追著問嗎?她明明,隻是簡單地問了兩句嘛。


    錦繡將他的手拿下來,看他臉色不大好,知道恐怕是自己又問了不該問的了,遂上前討好道,“皇上,那我不問了行不行,下迴再也不問了。我給你做了甜湯,你趕緊趁熱喝了吧。”


    她將桌上放的一盞甜湯遞到皇上麵前,自從上迴蔣儀去景陽宮送湯,她就恢複了每日給皇上做湯的習慣。雖說如今午膳已經用過了,但是不妨事,可以當做飯後甜點。


    錦繡踮起腳尖,舉著勺子,放到封煜嘴邊。勺子裏的甜湯泛著淡黃色,有絲絲香氣,甜糯糯的。


    這是在示好了。


    封煜看著她,她眼裏滿是期待,因為個子矮,才到他胸口,手也舉得高高的才夠得上,顯得有些吃力。


    封煜不忍讓她這樣累著,就著她的手,喝了下去。


    他嗜甜,這點連景陽宮的禦廚都沒有發現出來,她卻輕易知曉了。


    “怎麽樣,好喝嗎?”錦繡問道。


    “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錦繡正要自己喝一口,就被抬起了下巴。他輕輕地吻住錦繡的唇瓣,輾轉留戀。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安靜了,隻聽到彼此淺淺的唿吸聲。錦繡嚐到了他嘴裏甜膩的味道,聞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樣的幽香。


    封煜鬆開她,抵著她的額頭,再一次落下一吻。曖昧地情愫漸漸滋發,他的手指放在錦繡的櫻唇上,問道,“味道如何?”


    “甜的。”她老老實實地迴答。


    他笑了兩聲,似乎在笑她傻乎乎的,又似乎在笑自己,就這樣便失了分寸,失了就失了吧,封煜也不介意,將人抱起,就往殿內走去。


    層層簾幕落下,遮住了裏麵的風光。錦繡被他抱在懷裏,衣裳一件件除去,解不開的,就直接撕掉了,看地她好不心疼。


    轉頭看封煜,他也是沒穿衣裳,精壯的胸膛對著她,直把錦繡看的臉紅心跳,白日宣淫,沒做過這種事呢。


    “怎麽現在還害羞,嗯?”封煜聞著她,調笑道。


    ☆、93.第 93 章


    好好的一個午休,錦繡愣是沒睡著,被他折騰地半死不活,就連伸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再後來,錦繡被他折騰怕了,任他怎麽動也不給半點反應,趴在床上裝死,就是不起身,就是不說話。


    至於洗浴什麽的,也隻能由封煜代勞。


    等錦繡重新躺在床上,她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撐著眼皮看向封煜,“皇上你說,我會不會懷孕啊?”


    她摸了摸肚子,雖然還是癟癟的,但這裏說不定已經有小生命了。她之前不喜歡養小孩子,可是現在一點預防措施都沒有,真懷上了也隻能生了。再說她有靈泉,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封煜將手蓋在她的肚皮上。


    別看她人小小的,脫了衣裳還是很有肉感,小肚子也是肉唿唿的,摸著很軟。他說的漫不經心,“別多想了。”


    錦繡推了推他,“哪裏是多想,這是大事好不好,若是真的懷上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封煜翻身壓下去了,他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不會的,之前是同你說笑的,便是生,也不會讓你這麽早就生。”


    他這麽篤定,到讓錦繡都不好意思質疑了。


    錦繡不知道,封煜如此,隻是不想讓她們之間早早地被打擾,有了孩子固然好,不過錦繡的注意多半會被那個多出的孩子分過去。


    所以,還是先等等吧。


    胡鬧也就胡鬧這麽一次,之後幾日皇上看起來都挺忙的,中午自然沒有這麽好的興致,好興致,全都留在了晚上。


    而錦繡也在等到了自己久違的葵水後,才終於確定自己的肚子裏沒有小寶寶,還真是鬆了一口氣。


    大概是年關將近,皇上要處理的事情變多了,所以白天過來陪錦繡的時間也變少了。錦繡覺得每日覺得沒什麽意思,又和玲瓏學起了刺繡,這迴事真的再學,被紮了無數次,也都沒有抵消她的熱情。對著針線,錦繡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心甘情願地去學它,她是真心不耐煩這些東西,又覺得身邊有繡娘學女工完全沒有必要,能躲則躲。


    她這變化還真是挺大的,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她要趕緊學會,學會了就能給皇上坐衣裳做荷包。每迴想到皇上有一天會穿上自己做的衣裳,再麻煩她也忍了。唉,癡人一個,連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會癡成這樣。


    錦繡這邊,每日裏背著皇上學習女工,完全不知道前朝的風波。


    這些日子封煜忙是忙,卻不是因為年關將近,而是要整治鎮國公。原本他不打算這麽快下手的,怎麽也得吊著他們,一點一點地將人逼死,爪牙已除,他鎮國公府一個空殼子還能翻地起多大的風浪。當日所受的折辱,封煜總要加倍地返還,看著這原本高高在上,可生殺予奪的鎮國公,在沒了權勢之後還會怎麽掙紮。


    可是,太後在後宮裏的做派徹底惹惱了封煜。到現在還想著聯姻,還想著鎮國公府能重返昔日輝煌,封煜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既然鎮國公府不安分,封煜也不介意直接將他們玩死。


    故而這些日子,朝中也不是很穩定。


    鎮國公被強行“致仕”,爵位被傳到了鎮國公長子楊誌成身上,且是降等襲爵,連降三等,改為建安候。魏國爵分九等,多是世襲罔替,或是終身爵,身死而爵除,少有這樣的降等承襲。


    鎮國公襲爵降等,從一品的國公變為從三品的縣侯,自然不會就這樣認命,這是生生打了他們鎮國公的臉麵,降等,不但規製要降,連正門處的牌匾也要降,這可是先帝親書的鎮國二字,焉能說改就改?


    鎮國公糾結一幹人等,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對封煜,揚言當今聖上不遵祖訓,不守規章。這樣的鬧劇,整整鬧了三日,可是該降的還是降了,皇上對這些反對之言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鎮國公鬥了幾日,人心不齊,也成不了什麽大事。


    事情鬧地這樣大,太後當然不會不知道,震怒之下,立馬起身去了景陽宮。


    她過來的時候,封煜正在問淩默話,忽然聽見外麵爭執,不悅地找來李德全。李德全隻道是太後過來了,被攔在了外麵。


    “行了,讓她進來吧。”封煜坐下來,隨口說道。


    淩默知道,今日這事是說不成了,不用皇上說,他自覺地往暗處隱了身。


    太後被攔住,原本七分的怒氣也變成了十分,見到封煜悠閑地坐在上麵,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當下就質問道,“皇上為何降了鎮國公的爵?”


    封煜臉眼皮都沒有抬。難道人老了,總會不自覺地變蠢?先帝時這樣,這是叱吒六宮的楊太後也是這樣。


    太後氣地渾身發抖,指著封煜,“皇上這是翅膀硬了,覺得朝中的老臣都沒有用了是麽?鎮國公乃先帝親口所封,地位尊貴,豈是你說降就能降的,再者本朝原本就沒有降等襲爵隻先例,皇上此番一意孤行,難道不怕以後無言麵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嗎!”


    封煜嘲諷道,“九泉之下,怎麽,太後這就這麽希望朕去死?”


    太後被他噎得不上不下,強撐著發作道,“鎮國公戰功赫赫,於家於國於社稷都有莫大的功勞,皇上縱使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能罔顧社稷,罔顧我大魏!”


    “太後這是在說夢話吧,你說的功勞,早就被鎮國公府被楊家揮霍地一幹二淨,欺男霸女,貪贓枉法,結黨營私,謀害皇嗣,這一樁樁,一件件,太後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你楊氏一族犯下的罪過,早已是死不足惜,朕念及舊情,才敕令其降等襲爵,你楊家卻不知感激為何為,要你們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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