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是凡品。”


    “也就郡主這樣的容貌能陪的上,若是換了旁人,再好的胭脂塗在臉上也是沒有用的。”


    永嘉攬著鏡子照了照,露出滿意的神色,看著婢女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柔和,隨意拿過桌上的金釵,“就你會說話,賞給你了,拿著吧。”


    婢女大喜,這金釵,分量可是十足十的。沒想到她隻是幫著陳掌櫃說了幾句話,就得了賞賜,真是一樁喜事。


    ☆、78.第 78 章


    翌日一早,成王妃還沒用早膳,就被哭哭啼啼地丫鬟鬧地頭痛。


    多少年了,還真沒有人敢再她麵前哭鬧,這才早上就不讓人安生,成王妃冷冷地看著這丫鬟,斥道,“鬧什麽,沒得讓人心煩!”


    那丫鬟本來是伺候永嘉郡主的,若不是為了這個,興許早就被人拖出去了,哪裏還能哭到現在。眼下王妃問話,丫鬟才抽搭著,驚恐地說道,“王妃,您看去看看郡主,郡主的臉不好了!”


    “呸,渾說什麽!”邊上的大丫鬟見她說的不吉利,當下就罵了一聲。她們郡主,再過幾日便要出嫁了,如今這情況萬萬不能生出半點不好的事。


    成王妃卻是臉一沉。“說仔細點,郡主怎麽了?”


    “郡主,郡主,”那丫鬟嗚咽著,說話也吞吞吐吐。


    成王妃很不得將她扔出去,厲聲道,“說啊!”


    “郡主早上起身以後,臉上就不對勁,紅了好大一塊,正在院子裏發脾氣,誰勸也沒有用,王妃您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若是晚了,郡主的臉可就不好了。”


    “蠢東西,怎的沒叫太醫?”


    “叫了,早就派人去宮裏請太醫,隻是人還沒到。”那丫鬟連忙辯解道。怎麽能不請太醫呢,郡主那臉,她是看過的,實在是太嚇人了,又紅又燙的,和昨日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郡主也知道自己臉不對勁,看了鏡子以後當場就把她們趕出去了,屋子裏的東西都被被摔了個遍,她們不能進去,隻好先去叫了太醫。


    叫了太醫以後,又忙不迭地跑來告訴王妃。


    成王妃心中越發焦急,顧不得懲治這個蠢婢女,腳步匆忙地往女兒的院子裏走去了。


    才到了地方,就見屋外站著十幾個奴婢嬤嬤,都是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屋子的門窗緊閉,裏麵不斷傳來撞擊聲。


    “王妃娘娘安!”


    眾人看見成王妃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紛紛行禮。


    成王妃沒有理會他們,聽到裏麵的動靜,心一緊,快步走上前,靠著門邊說,“永嘉,是母妃,到底是怎麽迴事,快些開門讓母妃看看。”


    少頃,門栓動了動,成王妃對著後麵的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沒有一個敢跟著。成王妃走進去,見地上一團糟,她的寶貝女兒,蜷縮在門邊,頭都不曾抬一下。


    “怎麽了,永嘉,讓母妃看看臉。”


    她說著,也不顧永嘉的反對,強迫她露出臉。細看之下,不由地抽一口氣,這張臉,似乎已經是毀了,滿臉都是細細密密地小包,還有些紅腫,從下巴,生到額頭,沒有一塊地是好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化膿了,碰也碰不得。這,成王妃哆嗦著,“怎麽迴事,怎麽會這樣!”


    她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了,她的女兒,昨兒還好好的待在屋子裏,等著十月底的吉時一到便可以出嫁,怎麽一覺醒來,就變成這副模樣。


    永嘉低下頭,麵對成王妃的震驚半點沒有反應,一句話也沒說。


    成王妃看著更是心痛,將女兒抱在懷裏,柔聲安穩道,“永嘉別怕啊,母妃在這裏,一切都會好的,如今太醫已經在路上了,等他來了咱們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永嘉郡主聽到這句話,眼睛裏才重新狠厲起來,捏著手指,對著成王妃道,“母妃,是有害我,一定是。”


    “母妃知道了,你放心,肯定會給你查清楚的。”成王妃豈會不知道這是有人使的毒計,他們成王府,看來還清理地不夠細致。


    “母妃,你現在就查,我要讓那個人不得好死!”


    永嘉郡主叫道。


    太醫都還沒來,如何去查呢?隻是成王妃不想再這個時候刺激她,全都答應,“好好,咱們現在就開始查。”


    沒一會兒,成王妃就牽著永嘉郡主去了大堂,永嘉郡主帶著帷帽,將整張臉遮住,身上暴烈的氣息也消失地差不多,一點也看不出早上的癲狂。


    底下跪著的人,都是永嘉郡主身邊伺候的人,聽著堂外幾人的哀嚎,滿心都是絕望。


    王妃問話,隻要半點沒有迴答上來,就要被拖到外麵打,還不許打死,打了之後便鎖進柴房裏,等待以後再審。


    他們這些剩下的,便是等會兒要被問話的人。而外麵這些被打板子的,都將是他們的下場。如今郡主的臉到底是怎麽樣都還沒有弄清楚,這樣查又能查出什麽呢,眾人心裏知道,王妃這樣,隻是為了讓郡主安心罷了。


    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是死是活於王妃來說沒有任何不同。


    審問還在繼續,永嘉越發不耐煩,聽著底下人迴話,卻半點沒有思緒,煩躁之下,哪裏還見得著這麽多人吵吵鬧鬧,“都拖出去,拖出去仗斃!”


    左右兩旁的人見狀,也絲毫不敢怠慢,郡主明擺著心頭不順,可不能讓她再遷怒了,也不管底下人是不是冤枉,一律拖出去先打了再說。


    成王妃思索片刻,轉頭看著永嘉郡主,“你心裏可有懷疑的人了?”


    永嘉郡主想起昨晚的胭脂,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我梳妝台上的胭脂!”


    成王妃忙叫人將胭脂取了出來。她自己打開看了看,除了香味,沒有別的不同。永嘉記起昨晚的那個小丫鬟,叫人將她弄進來。


    小丫鬟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永嘉一見到她,怒火頓起,“說,這胭脂到底是哪裏來的,老老實實地交代,若是有半點謊話,到時候剝了你的皮!”


    那丫鬟叫巧香,平日就是給郡主梳頭的,說小心思也有,但哪裏敢做什麽對郡主不利的事,當下哭到,“郡主,奴婢說的都是真話,這胭脂真是陳掌櫃給的,他說這是新品,讓我帶給郡主試一試,說不準以後還會照顧他的生意。奴婢見這胭脂確實是好貨,才敢拿給郡主用的,奴婢真的不敢對郡主做什麽啊,奴婢冤枉!”


    “是不是冤枉查了以後才知道。”永嘉郡主冷笑一聲,看著那胭脂,又看看底下的巧香,“你既然這麽篤定自己沒做,那就自己試試吧。”


    說完就將胭脂遞給別人。那人往巧香那裏走去,打開盒子就要往巧香臉上抹。


    巧香瞪大了雙眼,不可控製地掙紮著,她知道不是自己做的,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是麵對這胭脂,再想起郡主那張臉,不可避免地退縮了。


    “按住她!”


    永嘉郡主一下令,旁人隻能聽著。巧香到底沒有躲過去,被逮著抹了一臉的胭脂,紅紅的一片,看著十分滑稽,可是她的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見有多滑稽,除了驚懼,就隻剩下驚懼了。


    她害怕,怕死,也怕明兒會變成郡主那樣。


    癱倒在地上,永嘉郡主看也不看她,對著左右說道,“拖下去打,記得別打死了,明兒記得看看她的臉是不是好的。”


    左右人迴了聲是,就將人拖下去了。


    少頃,外麵又有人神色匆忙地跑進來,看到上麵的人,立馬跪下來,“王妃,郡主。”


    成王妃見隻迴來了一個人,皺著眉頭問,“太醫呢,可請來了?”


    那人猶豫了一下,閉著眼睛一下子說了出來,“迴王妃的話,奴才帶著人去宮裏,豈料根本就進不去宮,更不用說請來太醫了。”


    “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會連宮也進不了?”


    那人道,“奴才也不知道,宮門處看守的人說,皇上下來命令,無關人等人想要進宮,都是要先往宮裏遞帖子,得了允許,方可進宮。否則,任誰也不能踏進宮門半步,違令者斬立決。這是,前幾天才下的命令,宮裏宮外的人,都知道了。”


    成王妃不信,“無關人等?這是成王府!”


    那人狠狠心,說道,“成王府,也是一樣的。”


    “啪!”永嘉郡主一把揮開茶盞,周圍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成王府是皇親國戚,以往太後在時,若是有急事要進宮,直接跟宮人說就行了,尤其是永嘉郡主,因為深的太後寵愛,被賜了令牌可以直接出入宮廷。原本他們從來沒有將這麽當一迴事,往宮裏請太醫也是直接去的,隻是這些年太後不再,往宮裏去的少了。


    無須稟告即能進宮,這是成王府中人的特權,是太後賜予的。如今皇上下的旨意,便是專門打成王府的臉了。除了成王府,除了她永嘉郡主,還有誰能無詔進宮。


    現在別人都知道皇上這是看不得成王府了,背地裏指不定怎麽議論呢!


    成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永嘉,你可是得罪了皇上?”


    永嘉郡主臉色猙獰,“我哪裏有機會得罪皇上,見都見不到,怎麽得罪。想來,是哪個賤人告的狀了,當時隻怪自己心軟,沒能直接毒/死她。”


    “你說的,是葉家那個庶女?”


    “可不是麽,除了她,還能有誰會讓皇上這樣。”永嘉笑了兩聲,“那賤人,怎麽就死不了呢!”


    太醫最後也沒能請到,京城裏醫術高超的醫者,也並非都在太醫院。成王妃叫人請來了仁心堂的張大夫,這位大夫,也是數一數二的名手。


    張大夫來了之後,看到永嘉郡主的臉,卻半天沒有說話,這種症狀,像是對什麽過敏了,卻又不像。在屋子裏轉了轉,卻也沒有見過什麽有毒的東西,就是永嘉郡主拿來的胭脂,張大夫檢查過之後,也是搖搖頭,示意這胭脂沒有什麽不對的。


    查來查去,還是沒查出來,若不是成王妃攔著,永嘉興許已經罵那大夫是個庸醫了。成王妃卻知道,這張大夫確實是聖手,若是他都沒有查出來是什麽,隻怕這件事就麻煩了。


    張大夫依著經驗開了藥,吩咐永嘉郡主每日早中晚個擦一次,若是後日再不好,再來尋他。


    眼前沒有什麽好法子,永嘉隻好按著這大夫的要求做了。隻盼著,這藥多少能有點用處。


    ☆、79.第 79 章


    張大夫說的也沒錯,那胭脂確實不像是有問題的,巧香被帶迴去關了一整天,第二日,臉上還是好好的,看不出有半點不對。


    不過就是胭脂沒有問題,永嘉郡主也沒有放過她,依舊毀了容,趕了出去。


    太醫終究沒能請過來,就是後來成王讓人再拿著貼子過去請,也沒有人敢過來。皇上這樣的態度,沒人敢去觸黴頭。無奈之下,第二日隻好又請了京裏幾個有名望的大夫,看過永嘉的臉厚,也都是搖著頭,沒什麽辦法,同樣的,也找不出屋子裏什麽有毒的東西來。


    永嘉郡主發了好大的火,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她的臉毀了。


    大夫開的藥,倒是有些用處,臉上的症狀沒有再惡化,可是毀了就是毀了,坑坑窪窪的,隻是看著就叫人惡心。她不敢相信,這是她的臉。


    永嘉郡主身邊的人,也都換了一遍,原本看過她臉的,一個活口也沒留下。所以,這件事成王府知道的並不多,縱使知道了也不敢往外麵傳。


    永嘉郡主整日帶著帷帽,不再多言語,若說以前,她的做派隻是張揚,那麽現在就是陰狠了,偶爾從眼中泄露出來的狠毒,叫身邊的人心底裏發寒。


    婚事還在繼續準備著,依舊是十月底的吉時。


    外麵的人,隻聽說成王府有人生病,去宮裏請太醫卻被阻擋在宮門外,連太醫的麵都沒能見上。請了兩次,都沒能請迴來。


    有好事者,不免要分析起這裏麵的緣由,一時間,成王府竟然也成了京中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縱使不敢高調討論,私下裏的議論也是極難聽的。


    錦繡這邊,封妃大典的日子也已經定了下來,剛好是月中,離現在還有十天的時間。


    她在關雎宮,閑來無事的時候也聽宮女說起成王府的事,不過沒放在心上罷了。這日,小李公公特意跑過來,給錦繡帶來了一個大包裹。


    李福本來是景陽宮的,跟在李德全手下伺候皇上,可是這些日子下來,他忙的大多是葉貴妃這裏的事。他隱約知道,自己以後的身家性命可能就要交付在關雎宮了,這樣也好,比起每日在景陽宮做些雜事,替貴妃娘娘辦事反而更好些,若是貴妃娘娘開心了,沒準兒還會在皇上麵前美言兩句。


    這樣想著,做事的時候便更盡心了。


    將包裹放到貴妃娘娘麵前,李福不敢耽擱,又將信拿出來,笑著說,“貴妃娘娘,這是揚州那邊的來信,奴才給您送過來了。”


    “舅舅他們來信了?”錦繡接過信,滿臉不可思議。這信封,拿在手上有些分量,厚厚的一遝,不知道裏麵有多少張。


    當時皇上說可寄信迴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很開心了,至於後麵說的可以寄過來,她也隻當做聽一聽,誰想到,竟然真的有信過來了。


    說起來,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收到揚州來的消息了。說不惦念,是不可能的。


    李福道,“正是娘娘舅家的來信,還寄過來許多東西呢,全都在那包裹裏,娘娘可以自己看一看。”


    錦繡笑著對李福說,“多謝小李公公了,替我忙活了這麽久。”


    李福有些受寵若驚,忙擺手說道,“娘娘這麽說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辦事,沒什麽忙活不忙活的,娘娘要謝,還是謝謝皇上吧,奴才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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