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大殿深處擺放著一張大木桌,木桌上豎立著一塊塊牌位,牌位後麵聳立著兩塊巨大的神龕,神龕緊挨著牆壁。

    昏暗的燭火在燃燒,大殿中彌漫著一股莊嚴、肅穆、神秘的氣息。

    “這是……這是家族祠堂!”

    謝辰醒過來,看著周圍的一切,震驚無比,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屋外傳來一陣急促而緊迫的腳步聲,隱隱夾雜著怒罵。

    “這個小兔崽子,竟然不把家族禮法放在眼裏,敢擅闖祠堂,真是豈有此理,這次一定要重罰!”

    “倘若事情屬實,一定要將他武功盡廢,以平祖先之怒!”

    “不錯,一定要讓他知道褻瀆祖先神靈的後果!”

    ……

    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眨眼間來到近前,當先走進大殿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須發灰白的老者,魁梧而威嚴,令人望而生畏,此時,他的臉上滿是怒色,任是誰都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滔天的憤怒。

    “是祭祀長老!”

    謝辰看到這個人進來就知道事情嚴重。

    他想快點離開這裏,但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就好像算好了時間似的,讓他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謝辰,你可知罪!”

    那祭祀長老謝東山劈頭一聲棒喝,震得謝辰的耳朵嗡嗡作響,整個大殿燭火一暗。

    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族人,足有上百人,全都站在謝東山身後,呈半圓形將謝辰包圍,後麵還有更多的族人趕過來。

    謝辰站在他們麵前,感覺十分渺小、無助。

    他沒說話,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知道,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哼!大膽謝辰,沒有我們長老的允許,竟敢私自闖入祠堂,居心不良!你這是褻瀆祖先,冒犯祖宗神靈,罪大惡極!”

    一個長老怒斥道。

    “不錯!一個外族人,竟敢闖進我謝家祠堂,當真是對我們謝家祖先的極大蔑視和侮辱,我們謝家祖先在天之靈恐怕會降怒我們,一定要重罰,平息祖宗之怒!”

    另一個長老站了出來。

    “對!重罰他!”

    “把他趕出家族算了!”

    ……

    人群中一個接一個,義憤填膺,對謝辰的行為表示了無比的

    憤慨,全都主張要謝辰接受製裁。

    謝辰站在原地,手在微微發抖,他一聲不吭,勉力維持自己的身體不倒下,大口喘息,很想辯解,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究竟是怎麽迴事?這一切,究竟是為何?難道有人算計自己?

    “謝辰,你作何解釋?你擅闖家族祠堂,衝撞神靈,按照家族禮法,應當廢除武功,你身為外族人犯下此等罪過,理當罪加一等,各位長老,不如將他逐出家族!”

    一個青年踏上一步,十八九歲年紀,麵容陰險,看著謝辰,臉上掛著冷笑。

    看到他,謝辰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謝誌平!”

    “是他!”

    “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謝辰看著這個青年,明白了一切。

    昨天,謝誌平和往常一樣,對謝辰極盡羞辱和謾罵,說他沒有謝家血脈,甚至說他是野種,是他母親和野男人苟合的產物,不配待在謝家,謝辰終於忍耐不住,當眾還擊道:“你也不是謝家人,你祖上根本不姓謝,不過是謝家的奴仆,謝家祖先念你先輩有功,賜予你這一脈姓謝,讓你們跟著留在家族罷了,你有什麽資格笑我?!”

    誰知,這戳到了謝誌平的痛處,讓他大怒,隻不過當時人比較多,他不敢當麵出手,怕觸犯族規。

    但是臨走前,謝誌平撂下狠話:“等著吧,我會讓你後悔的!”

    謝辰想清楚以後,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沒想到這個謝誌平心胸如此狹窄,為了報複,不惜置自己於如此險境,甚至要將自己趕出家族。

    “嘿嘿,謝辰,現在知道後悔了吧,現在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了吧?”

    謝誌平走在眾人前麵,嘴巴一張一合,後麵的人都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謝辰卻從他的口型中知道了他的意思,頓時憤怒無比。

    “謝誌平,你這個王八蛋!”

    謝辰撲上去,想要和謝誌平決一死戰。

    “哼!”

    謝誌平一腳將謝辰踹飛。

    “死到臨頭還冥頑不靈,要傷害同族之人,不!你這樣的人怎麽配做我謝家人,我懇請各位長老,依照家族規矩,將謝辰這廝廢除武功,逐出家族!”

    謝誌平轉身,恭敬地對謝東山等長老道。

    謝東山等人早在謝辰撲向謝誌平的時候便怒不可遏。

    “此子斷不可留!還妄想傷害族人,毫無悔改之心,理當按族法處置!”

    謝東山口一開,等於給謝辰下了判決,毫無轉圜餘地。

    謝誌平又道:“可是按族法,必須要廢除家族武學再逐出家族,謝辰他非我謝家之人,無法學習家族武學,武功甚是低微,如何是好?若隻是將他逐出家族,安然離開,恐怕處罰太輕,於禮法不合,族人不會滿意。”

    “嗯……”謝東山沉吟一下,道:“你說的對,那就受鞭笞之刑,念在他武功低微,就網開一麵,受八十鞭,免得打死,之後讓人抬他出家族,另外,通知他母親。”

    人群中有人開口:“長老,您處置甚為公正,不過那謝秋荻身為謝辰的母親,教子不當,竟讓他犯下如此大錯,我看也應該受到懲處!”

    “不錯,讓那女人也離開我們謝家,她已經為人婦,還生下兒子,怎麽還待在家族,家族不是有慣例,凡是外嫁的女子都不得留在家族嗎?”

    “就是,關鍵是那謝秋荻也不知道在外和誰苟合,生下兒子,卻被拋棄,還有臉迴我們謝家,真是可恥!我們謝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她和她那哥哥一樣,隻會禍害我們家族,那謝天傑……”

    “住口!”

    謝東山突然大喝一聲,嚇得那人立刻閉上嘴,知道自己失言,不敢再說。

    其他人都知道,是因為他提到了一個不該提的名字。

    一時間場麵頗為沉悶。

    “謝辰被逐出家族,他母親自然也會隨著離開,她那麽在乎這個兒子,怎麽可能還留下?這個,你們無需擔心。”

    謝東山緩緩開口。

    謝誌平見機道:“長老說得不錯,我看不如現在先處罰謝辰,就在這祠堂內吧,也好平息了祖先的怒氣,不如就由我代勞。”

    “嗯,也好,來人,拿赤炎鞭來。”

    不一會兒,一根長三米多的鞭子被人帶到了場中,這跟鞭子看上去便十分嚇人,有嬰兒手腕那麽粗,通體火紅,表麵散布著一根根尖銳的刺,打到身上毫無疑問會撕心裂肺地疼,幾下便能皮開肉綻。

    這便是謝家中人人談之色變的赤炎鞭,打在身上還會有火燒般的痛感,據說是謝家祖先取火山口附近的藤蔓煉製而成,專門用來懲罰那些違反族規,犯下大過的人。

    “嘿嘿……”

    謝誌平獰笑著,一步步走

    向謝辰。

    謝辰從地上爬起,擦幹淨嘴角的血跡,冷冷地盯著謝誌平。

    這時候他反而平靜下來,他隻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讓他人欺侮,他已經決定,無論多麽痛苦,絕不發出一聲呻吟,絕不求饒,絕不乞求憐憫。

    “若有一天,你落在我手裏,我會讓你比這更痛苦!”

    謝辰在心裏發誓,冰冷的雙眸散發出寒意,直直刺入謝誌平心裏,令謝誌平沒來由心神一顫,他不再耽擱,揮舞赤炎鞭。

    “住手!”

    一聲輕叱,清清楚楚傳入眾人耳中。

    人群突然分開,從外麵衝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清麗女子,她徑直衝到謝辰麵前,擋在他身前,眼眶濕潤,“辰兒……”

    “娘……”

    謝辰心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謝辰的母親,謝秋荻。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謝秋荻謔地轉身:“各位長老,我願代謝辰受罰!廢除修為,隻求不要將謝辰逐出家族,請各位長老成全!”

    謝秋荻的話鏗鏘有力,顯示出堅定的決心。

    “這……”

    幾個長老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謝秋荻竟然要廢除自己的修為,隻為保全謝辰!

    要知道,她可是罡氣境的強者啊,一身修為來之不易,可現在,說廢就要廢,這對謝家來說豈不是一大損失?

    不過,禮法大於一切,違反族規必須要受懲罰,更何況,謝秋荻母子,從來沒人把他們當謝家人。

    幾個長老心中都這樣想。

    他們還在猶豫,而謝秋荻已經行動,鏘!她衣帶一拂,一個年輕子弟手中的劍出鞘,卷入衣袖,被謝秋荻握在手中,劍柄倒轉,從劍中射出一道淩厲的劍氣。

    她對準自己的小腹。

    噗!

    就見一道劍氣沒入謝秋荻氣海,噗嗤一聲,真氣四溢,修為盡散,僅僅幾秒鍾,謝秋荻突然之間憔悴了許多,甚至連麵容都變得蒼白,身體搖晃,差點站立不住。

    “不!!!”

    謝辰衝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甚至連一幹長老也沒有反應過來。

    謝辰目眥欲裂,眼淚無聲的流下,他衝到謝秋荻身前,扶住她搖晃的身軀。

    看著蒼白柔弱的母親,這一刻,謝辰真的恨,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母親,恨自己是如此的弱小,如此的力不從心。

    他更恨謝誌平的卑鄙狠毒!

    果然,抬眼望去,隻見謝誌平眼中盡是快意,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讓謝辰無比憤怒。

    “謝誌平!總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謝辰在心中大吼,他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刺入肉裏,已經刺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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