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太福晉蔣氏正是在這裏思來想去不得頭緒,聽說有丫鬟當時在場,而且還知道一些很緊要的細節,當即命她快點從頭到尾一五一十說出來,不能說錯一絲一毫,也不能漏了一絲一毫。


    丫鬟剛好又是個口嘴伶俐的人,說起話來活靈活現,經她這麽一說,便把膳房當時的情景活生生的展現在了人眼前一般。


    太福晉滿意的點點頭,金大福晉眼帶讚賞,命丫鬟先退到廊上候著,怕還有什麽事要召喚。


    丫鬟退下後,太福晉再次點點頭道:“這丫鬟子口齒難得,竟不輸給當年的碧珠,這是哪房的丫鬟?”


    “太福晉再也料想不到,這丫鬟不是屋裏的,是在東膳房柳管事手下做活呢。”


    “哦?”太福晉吃了一驚,“這麽個伶俐人怎麽丟膳房去了,那不是大材小用嘛!”


    “可不是?當初可能是年紀小,怕放屋裏不穩妥,便派去膳房的吧。”


    太福晉道:“這丫鬟說的一通話,你怎麽看?”


    金福晉緩聲進言道:“妾身以為,這丫鬟的話乍聽起來也許平平淡淡,無甚奇怪。可從頭到尾細想便有些蹊蹺之處。”


    “哦,怎麽說?”


    “蘭福晉教授,見夏福晉新來乍到,熱誠相待也是有的,可是從丫鬟所說來看,蘭福晉從頭到尾越俎代庖有些過分吧,不說主理本該是夏福晉,就是最後舀王爺的湯都是蘭福晉親自代勞,我倒要問問她,這是她教授夏福晉呢,還是夏福晉給她打下手呢?”


    “我們喝的湯都是好好的,不正是說明問題就出在王爺湯盅裏麵嗎?我派鎏喜一個個詢問過了,從頭到尾隻有一個端湯的丫鬟接近過王爺的湯盅,可那丫鬟是王爺屋裏的,說句實在話,王爺屋裏那幾個丫鬟,哪一個又不是指著日後做王爺屋裏人,有朝一日丫鬟變半個主子呢?不盡心盡力伺候好王爺,反倒害他,這理根本說不過去。“


    “嗯。”太福晉對金福晉這說法深以為意。


    “如此一來,那就隻剩蘭福晉接觸過湯盅了!太福晉您說呢?”


    “我下午也讓碧珠雲珠去查過,和你說的也差不多。蘭福晉親力親為本是好意,可如此主理,這倒也是有些不妥!”太福晉停頓一下又說:“不過以此為據坐實此事是蘭福晉所為,怕是也草率了些。


    “那是自然!”金福晉忙接太福晉的這個話茬。


    金福晉不是什麽無腦小人,她沒這麽蠢,以為用這麽個丫鬟證言就能將蘭福晉陷入絕境,從一開始她就沒這個打算。


    這次計劃,她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收買拉攏夏縕婧,作自己得力心腹,她受夠瑾安容的辦事能力了。二呢,確實意在蘭福晉,金福晉很清楚,太福晉一直有心抬蘭芝琴,她要讓太福晉對蘭芝琴心有忌諱。就好比進了茅房,出來哪怕是衣服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沾染,那也脫不了一身臭味。她要的就是這效果,讓蘭芝琴臭掉。


    金福晉繼續說道:“妾身琢磨著,蘭福晉要害王爺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她做的,那隻能是嫁禍夏福晉。不過此事不比尋常,又涉及府內福晉,雖然有這丫鬟的證言在,也還是要謹慎為是。賞花院那裏偏僻,就是羈押上一段日子也不會有什麽風浪,正好慢慢的細細摸查。”


    “嗯,你這話在理。眼下看,也隻能暫時就把人安置在賞花院一段日子了。其他的,你再安排人好好查清楚,我讓碧珠去幫忙。”


    “是!現在既然已經查明夏福晉與此事無關,妾身覺得,應該馬上把她放了,她已經是受害之人,更沒有理由讓她冤上加冤,把她放迴琮珠院,這樣也顯得我們王府家法分明,太福晉的意思……”


    蔣氏當即讚同道:“那當然!夏福晉連湯盅都沒有接近過,何來的錯,我們百年王府當賞罰有據,方才能服人心。現在也為時不晚,我去讓雲珠到賞花院傳話。”


    金福晉忙笑道:“哎呦,這麽點子芝麻小事,還煩勞雲珠呢!太福晉這裏還得讓她眼前伺候著呢!我啊,這就讓鎏喜去賞花院接夏福晉,隨同太福晉這一番賞罰分明的話說給夏福晉聽,太福晉您就放心!”


    “也好,那你就趕緊迴吧。”


    “是。”


    金福晉忙出了屋子,叫上廊上候著的膳房丫鬟,眉梢帶笑,腳步輕鬆的匆匆去了。


    金福晉人剛走,碧珠就進了屋。


    “太福晉,這事……?”


    太福晉道:“這事暫時讓金福晉去查去了,我讓你去幫著。你多留心點。”


    “是。”


    太福晉兀自陷入沉思。


    事情比之前看來更複雜了。


    原本以太福晉的多年宅鬥經驗來推斷,這事不應該是蘭夏二人所為,這招數太明顯了。過於明顯就應該反著去思索了。


    可是,她發現自己一直將蘭夏二人當成一個整體去思索,現在金福晉的話倒是提醒了另一種可能。


    一人投毒,害的正是當事的另一人。


    在蔣氏二十多年的宅鬥記憶裏,這種例子不但存在,還不止一兩個。比如十多年前,那個和她同時期進府的張福晉,就出過這樣的事情。她和一個剛生了個女孩子的蔣福晉同去後山賞桃花,兩人卻不慎把另一位對麵而來的茹福晉撞得滾下了坡,那是個身懷六甲的女人。這事後來被定罪為蔣福晉生了女孩,因心有不甘,便害有身孕的茹福晉小孩沒了。


    當年一開始這事情就被斷定為蔣福晉有意謀劃,因為她有理由這樣做。


    而事實是,她正是因為有這個理由,而被張福晉利用。


    有時候,事情的真相往往和常情相反。


    直到後來,一次偶爾的情況下,張福晉才被揭發出來。


    蔣氏現在迴想此事,雖然時隔多年早已人事變遷,但她還是一陣心悸:試想,如果當時自己是後府執事之人,也多半被蔣福晉這個充分的“理由”給帶偏了思路,誤傷了好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金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錦炫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錦炫澹並收藏金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