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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貼身大丫鬟紫芸端著一隻盤子走過來,柔聲說道:“福晉,該喝藥了。”


    緼婧點點頭示意她把盤子上的藥碗擱在桌幾上就好。


    紫芸略遲疑了一下“福晉還是先喝了吧……”,緼婧不答言,隨手翻了一頁手中的書。


    紫芸隻得將盤子裏的藥碗小心放在桌上,低首退下了。


    夏緼婧雙眸微抬,看了看紫芸漸漸遠去的背影,隨即抬手端起藥碗將一碗藥湯盡數倒入了旁邊一盆春蘭裏。


    就在昨日,這屋子裏已經搬走了幾盆死掉的花草,這盆春蘭是昨日新換上的。緼婧心裏很清楚,照這樣花草枯萎的速度,很快就會讓人看明白,那些給她熬的藥她根本沒有喝,全都倒在花盆裏了。


    自從她進府以來,府裏的煎藥房便一直送來這種藥湯給她喝,說是補血益氣的溫補藥,對孕育有好處。可是誰又曉得實際上是什麽藥呢?這種事擱在她上輩子她是絕不會多想一下的,現在不一樣了,從進這府裏的那天起,她就清楚這是一條步步驚心處處為營的險路,一切都以小心為上。


    不過把藥倒在花盆裏終究隻是權宜,濃重的藥味兒連搬運花盆的仆人都嘀咕呢。


    長久之計還是要找到一個不用吃藥的由頭才行。


    不過,處理這個問題之前,必須先解決一個眼前更大的問題,那就是把配給琮珠院的兩個貼身大丫鬟紫芸馨月換掉。馨月原本是哪一處的丫鬟,她不清楚,三年前韋王府裏還沒有馨月這個丫鬟。但是紫芸原是琉璃院金婈金福晉的丫鬟,不管紫芸是不是受金婈的支配,這麽個來路**的人整日守在自己身邊,實在是一樁堵心的事。


    緼婧打聽到,三年前跟著她的兩個貼身大丫鬟伺雀和香枬尚在府裏。因為主子的緣故受牽累,雖然被認為是受利用,與案子並無直接瓜葛,但到底被遣配到了花房打理花草去了。


    如果能讓伺雀香枬調來自己身邊,那就遂心許多啊。可是這事換上一輩子不過是一句話便解決了,現在就難了,她不過是個地位輕忽的側福晉,資曆又淺又無依恃,哪頭都不靠,平白提出換大丫鬟,會讓紫芸馨月臉上過不去,也就是讓她們的舊主子臉上過不去。


    馨月的舊主子是誰她不清楚,紫芸的舊主子是金婈,緼婧不希望在自己毫無根基的時候就讓金婈留意自己,金婈的厲害她上輩子是領教了,不費兵卒就解決了自己這塊絆腳石,幹淨利索得連讓她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何等毒辣!


    至少眼下,緼婧不想讓金婈對自己生出敵意。


    然而那又該如何行事才能達成所願呢?


    藤椅輕輕搖著,夏緼婧陷入苦思中。


    “福晉,今日太福晉在福壽堂擺了席,您還是早點打扮打扮省得去晚了。”屋裏另一個大丫鬟馨月走了過來提醒道。


    緼婧點點頭“那是自然。”,起身進屋坐到梳妝台前,由馨月把發髻打散重新細細篦一迴,再重梳好一個精致的盤桓髻。


    由馨月陪著往鴻禧院去了。


    *


    韋王府的太福晉蔣氏居於鴻禧院。


    蔣氏雖貴為太福晉,但出身算不得高貴,是庶出之女。她當年也是因得有長子,後又恰逢正室沒了,便擢升為正福晉。


    所以在韋王府裏,上下都默認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口裏出不得“庶”這個字,什麽嫡出庶出之分,在別的大家族能理直氣壯的分個高低,而在韋王府中是不能拿出來說的禁區。


    鴻禧院的中廳上書三個燙金大字:福壽堂,筵席便是開在這裏了。


    “夏福晉你可是頭一個到啊!”太福晉身邊伺候多年的丫鬟碧珠從屋裏走出來立在廊上含笑招唿著。


    她沒有走下廊子,而是靜立著等候緼婧過來,對於一個丫鬟來說,這派頭未免有些拿大。


    但她真不是一般丫鬟,就她在太福晉身邊的年月和受信任程度,她還確實當得起這個派頭,論起行走府裏的地位,她不比夏緼婧這樣地位的福晉低,簡而言之,在韋王府裏,太福晉身邊這個碧珠人如其名,走到哪都不必低頭,人人都給她三分麵子,敬稱一聲“碧珠姐”,不是主子勝似主子。


    不過,緼婧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在這個府裏時候,碧珠迎自己必走下廊子迎上來的,今時不同往日了,韋王府後府裏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大福晉如今不過是個無娘家可依無獨寵可恃的側福晉,待遇驟降那是相當明顯啊。


    “我是頭一個嗎?那真是巧了,在屋裏呆著也是閑,早些過來看看碧珠姐這裏有無我能搭把手的地方。”緼婧露出一臉笑意,對於自己頭一個到她表現出意外的樣子,實際上她根本就不意外。她不是頭一個才怪呢,這也怪不得其他人晚到,這會子正是筵席的準備時段,各房福晉是來吃席的,誰沒事這會子急巴巴跑過來等著呢?


    緼婧這會子過來,自然不是趕巧了,她就是算好時間過來的。


    太福晉辦席,當然是碧珠張羅著準備,這裏麵的事情其實也是千頭萬緒的,雖然就是自己家裏開席,畢竟不是家常飯,王府又不是尋常人家,講究的規矩多了去了,這筵席菜譜小食點心飲品果子也得費神張羅,還有桌椅擺飾,安排人手布置任務,事兒繁瑣得緊。


    碧珠雖是個能幹人,但聽了緼婧這番話心裏挺受用的,沒想到這個新進府的側福晉這麽有眼色,話又說得讓人舒服,倒是個伶俐人。


    “夏福晉既如此說,我也不見外了,事情是多,不過這邊的事情有我就行了,而且這些事又瑣碎,怕是你也不熟悉。隻是我現在愁的是太福晉等會過來必定要先打幾圈牌的,少不得要張羅,我哪裏騰得出手來呢,夏福晉既然開了口,少不得麻煩你代我張羅了。”碧珠笑道。


    緼婧聽了這話,心裏暗喜,這事對她來說那是駕輕就熟啊,她上一世可沒少服侍太福晉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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