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唐詩怡一拍桌子,蹭的一聲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了,瞪著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問:“你胡說什麽呢?你說誰是私生子?”

    白色連衣裙笑了,“怎麽?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現在正是吃飯時間,餐廳裏的人不少,聽見這邊吵架了,不少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注意到那些人不解的眼神,白色連衣裙繼續道:“我說的是事實,他本來就是個私生子!我可是聽說了,陸雲錚就快跟喬諾結婚了,到時候人家喬諾肚子裏的才是繼承人!你以為你巴結這小孩兒就能撈到什麽好處?想多了吧你?”

    雖然唐太太嘴上沒什麽口德,但是唐詩怡從小受的教育卻不差,她不是說不發火,但是最起碼會給自己和對方留顏麵,不會讓大家當眾下不來台。

    可是這一次,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似的,眼睛在餐桌上掃了一下,端起餐桌上的一碗湯就往鄰桌潑了過去。

    那兩個女孩大叫著躲開,但是衣服上還是沾到了一些,反應過來以後看了一眼對方,然後一起往唐詩怡這邊衝了過來。

    餐廳的經理看陸景禹一個小孩,還好像想去幫唐詩怡的樣子,怕他受傷,趕緊把他抱到了一邊,打了電話報警。

    最後,四個人都被帶到了警察局。

    陸雲錚是接到電話過來接陸景禹的。

    唐詩怡頭發被撕扯得很亂,臉上也受了點傷,白皙的手背上還有幾道明顯的被掐過的痕跡。

    看到陸雲錚來了,她趕緊低頭,把自己的臉擋在頭發後麵。

    陸雲錚隻是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把目光轉開,看著陸景禹問:“受傷了沒?”

    “爸爸,我沒事。”陸景禹迴答。

    陸雲錚點了點頭。

    餐廳的事他都聽說了,來的時候餐廳經理守在外麵等著他,把事情的起因經過都跟他說了一遍,他也大致的了解了。

    那兩個動手的女的在公眾場合說陸景禹的身世,他雖然沒想放過,但也不至於處理得太嚴重。

    不過如果陸景禹受傷了,那事情就另當別論。

    他伸出手來,牽住了陸景禹的手,“迴家。”

    唐詩怡怔了怔,微微抬了抬眉毛,從發絲間看著陸雲錚被遮擋了一大半的身影。

    男人身上穿著灰色的大衣,身形挺拔,冷漠又絕情。

    他居然帶著陸景禹就想走了?

    不僅不管她,還連問都不問她一句嗎?

    她怎麽說也是因為陸景禹才會弄得這麽狼狽的,可是他卻連一句安慰和關心的話都沒有?

    陸景禹雖然把手放在了陸雲錚的手裏,但是聽見陸雲錚說了那兩個字以後,他又馬上把手抽了出來,往唐詩怡那邊看了看,“爸爸,唐阿姨是因為我才會跟別人打架的,您……”

    “這件事現在起跟你沒關係了,跟我迴家。”陸雲錚打斷他的話。

    可能是怕陸景禹冷,陸雲錚蹲在陸景禹的麵前,從脖子上解下自己的圍巾,給他圍在了脖子上。

    大人的圍巾小孩子圍著長了很多,陸雲錚圍了好幾圈,不僅遮住了陸景禹的脖子,還把他的嘴和鼻子也遮了個嚴嚴實實。

    “外麵風大。”牽了牽圍巾,陸雲錚這才站起身,牽著陸景禹離開。

    陸景禹有些不舍的迴過頭,沒有看到唐詩怡的臉,隻看到她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半點沒有以前高貴大氣的樣子。

    剛到派出所門口,陸雲錚就碰見了過來領人的唐太太。

    陸景禹的口鼻都被圍巾給擋住了,隻有眼眶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麵,看到唐太太以後,立刻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

    可唐太太卻隻看了他一眼,而且眼神裏絲毫也沒有以前的那種關愛,取而代之的是厭棄和不耐煩。

    陸景禹有些失落,把小眼皮又垂了下來,被陸雲錚握在手心裏的小手掌微微握了握。

    可能是覺察到了什麽,陸雲錚把手收得緊了一些。

    陸景禹仰頭一看,就看見自己的爸爸正望著自己,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一貫慈祥的模樣。

    字眼兒剛從腦海裏冒出來,他又覺得哪兒不對。

    用“慈祥”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爸爸,好像不太對。

    畢竟爸爸還那麽年輕呢!

    他還在想著,陸夫人那邊已經出了聲:“這不是陸總嗎?怎麽,您也到這兒來了?”

    這話聽起來,真是比青檸檬還酸。

    陸雲錚對唐家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剛才唐太太看了一眼陸景禹,把陸景禹弄得那麽失落,陸雲錚對他們家的人就更沒有好感了。

    他語氣淡漠的問:“唐太太有何指教?”

    唐太太笑了一聲,“指教不敢當,我們唐家跟你們陸家沒什麽交情,生意也做得不如你們,哪兒當得上一句指教啊?”

    她這話分明帶著氣,說完話就眼白往上,給了陸雲錚一個大大的白眼。

    陸雲錚倒是不介意,微點了點頭,“說得也是。”

    原以為自己把陸雲錚噎住了,唐太太正得意著呢,沒想到陸雲錚現在卻來了這麽一句話,她氣得臉都青了,攔住了陸雲錚的去路問:“陸雲錚,你到底什麽意思?詩怡的事你打算就這麽算了?”

    原本陸雲錚不想跟唐太太站在風口裏糾纏,想繞過她走的,可是聽見這話,他的腳步又頓住了。

    對上唐太太的目光,他問:“我跟唐詩怡的什麽事?”

    “我們詩怡跟你在美國那麽多年,你就想這麽算了?”想起那天棋.牌室裏那幾個三八說的話,唐太太的火氣比剛才更大了,“詩怡在美國心甘情願的陪了你那麽久,你知道現在外麵都怎麽說她的嗎?他們說你和詩怡……”

    “我跟唐詩怡之間清清白白。”陸雲錚打斷她的話,眼眸深深,“做為母親,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女兒。”

    唐太太被氣笑了,“我肯定相信我們家詩怡不會做那種事,可是別人要那麽說,我有什麽辦法?陸雲錚,那件事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那我絕對不會跟你們陸家善罷甘休!”

    陸雲錚知道唐家不好惹,這一點從唐心怡身上就看得出來。

    但是他也從來沒怕過。

    “你要我怎麽給交代?”陸雲錚直視著唐太太,“在美國的時候,我跟唐詩怡各自忙著公司的事,她做了什麽事自己心裏清楚,我沒跟她追究已經不錯了,你還想讓我給什麽交代?”

    把陸景禹往身後牽了牽,他又道:“還有,我兒子在這兒,請你別嚇著他。”

    沉聲把這句話說完,陸雲錚不想再跟唐太太囉嗦下去,直接牽著陸景禹走了。

    這一次唐太太沒有攔,但是卻被氣得跺了跺腳。

    等她迴頭的時候,就看見陸雲錚的車已經開遠了,隻在白茫茫的雪地裏留下一個小黑影兒。

    她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罵了一句:“王八蛋!”

    唐詩怡剛整理好頭發就看到唐太太過來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媽,您來了?”

    雖然在陸景禹的事情上唐太太一直怪唐詩怡,但是好歹也是她的女兒,當媽的沒有不疼自己女兒的,看著唐詩怡臉上手上的傷,她的眼圈兒馬上就紅了,“詩怡,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那兩個打你的人呢?讓她們出來,我非得還迴去不可!”

    看著唐太太開始挽袖子,又看見旁邊的警察已經走了過來,唐詩怡趕忙把她攔住,“媽,您別這樣,有什麽話我們迴去再說!”

    “什麽迴去再說?”唐太太看著她,滿臉的不服氣,“剛剛我在外麵碰見陸雲錚了,他人都來了,居然隻把自己的兒子帶走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我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唐詩怡也看得出來唐太太在生氣。

    其實對於陸雲錚的做法,她也覺得傷心,不過一想到後麵的事,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湊到唐太太耳邊,唐詩怡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得到的音量囑咐:“媽,先別著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

    陸雲錚來派出所的時候是帶著周雲來的,迴去的時候,他和陸景禹坐在後座。

    可能是因為車裏的空調很足,陸景禹已經拆了圍巾,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把自己的臉和脖子都露了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陸雲錚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小家夥垂著頭,眼睫毛密密的,像是兩把小刷子,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被嚇著了。

    “在想什麽?”陸雲錚問。

    陸景禹咬了咬唇,抬頭迎上了陸雲錚的目光,“爸爸,你剛剛為什麽不管唐阿姨?你明明都看見她了。”

    陸雲錚眼神沒有閃躲,就那麽看著陸景禹,“我去隻是為了接你。”

    頓了頓,他補充:“而且,你不應該瞞著我跟她見麵。”

    陸景禹別過了頭,“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怕你不讓我見她。”

    “我確實沒想讓你見她。”陸雲錚迴答得很誠實,沒有做半點兒隱瞞。

    當年唐詩怡在美國的時候跟他表白過,他明確的拒絕了。

    但是因為陸景禹,他們住在同一所公寓裏,唐詩怡每天幫他照顧陸景禹。

    至於後來陸景禹漸漸地學會說話,叫了第一聲“媽媽”,如果不是唐詩怡刻意為之,也不會那樣。

    他不覺得女人主動追求愛情丟人,但是他既然都已經明確拒絕過了,那唐詩怡就應該知道,他的心裏沒有她。

    唐詩怡那樣的一個女人,她應該很聰明,應該知道什麽是自己該要的,什麽是自己想都不能想的。

    可她卻一直都在肖想。

    迴江城以後,她一次又一次的拖著不肯公開和陸景禹的關係;喬諾抑鬱的時候,她故意去刺激喬諾;不停的在陸景禹和喬諾之間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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