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麽?”雖說“我的師兄師姐”和“闡教的師兄”簡直就是涇渭分明,但孔宣還是不大相信麵前這兩個陌生人,猶疑道,“其實我能保住你的……不想去昆侖山也無妨。”


    美的東西大家都想護著。


    你這麽漂亮被他們打迴原形了有點浪費啊……


    蘇湖笑著搖頭,還不等蘇湖說什麽,無當便已經開口笑道:“不必勞煩道友,我家師妹當然應當是我們來護著。”


    看蘇湖現在神色沒有半點為難,孔宣也不多說,抬手便收了困住大鵬與燃燈的五色神光。


    “師兄。”蘇湖想起了她醒過來之後就沒找著的九龍神火罩,眼眸一轉,輕聲道,“我想和孔道友單獨說句話。”


    多寶允了,與無當一同去了燃燈那邊打招唿。


    多寶與無當才一鬆手,蘇湖就頗有些站不穩,孔宣急忙上前一步把蘇湖扶住了。


    “這件事之後,我會想辦法去一趟朝歌。你既然與殷商有些因果,我也不攔著你為大商效力,但是暫時……暫時在朝歌等我幾年,我必會想辦法給你還了因果免了這次量劫……就當……”


    蘇湖怯生生看了孔宣一眼,笑意從嘴邊綻開,慢慢擴散到了那雙明眸,媚態橫生,“就當我還了你的救命之恩。”


    孔宣鬼使神差地抬手,給蘇湖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鬢發,道:“那好,我去朝歌等你的救命之恩,這東西我還給你。如今你既然要去昆侖山……”孔宣手中一動便把九龍神火罩遞到了蘇湖袖子裏,“我也不攔你,但若當真在昆侖山出了事……早早晚晚的,我總是會為你報仇的。”


    蘇湖在袖底接過了九龍神火罩:“我有師兄師姐們在,師父也去了昆侖山,想來師伯不會太為難我,我當然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你很是不必記掛給我報仇什麽的……不過……”她仰頭看著孔宣,收了魅術,終於笑的相當自然和真誠了起來,“這份情誼我領了。”


    美人明眸善睞,美顏盛世,被美人微笑正麵砸中的孔宣暫且不言,便是遠遠圍觀的燃燈與多寶,都覺得心底一顫。


    還是正麵說一下吧——


    孔宣沒有顫。


    孔宣在吐槽。


    該死的我剛剛說了什麽!袖子裏的九龍神火罩呢?!我說了要給她報仇了?


    怎麽不合我心意的事情我做了,合我心意的事我特麽也做了?!


    蘇湖不管孔宣的心情,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匆匆囑咐著:“神火罩是他人之物,你留著會給你招惹禍事,我還是帶走了。至於給我報仇這事,我也記下你這份心。你那大鵬兄弟的自由,今日暫時不好了結,今後有機會把燃燈打一頓再說。至於殷商那事……我勸你不用忙著了結你和殷商的因果,我有比你去殷商效力更好的解決辦法,你先去朝歌等我,我早晚會過去的。嗯我大概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最後一句……”


    蘇湖低低一笑,戲謔著,“道友何必嫉妒一隻女妖精比道友漂亮呢?”


    話說完,蘇湖便與多寶及燃燈一起離開了。


    孔宣留在原地,在風中淩亂不已。


    會魅術了不起啊!


    你等著!


    下次我見你一定用五色神光我看你用魅術!


    孔宣恨恨迴洞府。


    但腦海還在呈彈幕狀播放那一句“比去殷商效力更好的解決辦法”……


    這狐狸,能有什麽鬼主意?


    ——


    一行人於是就往昆侖山而去。


    而此時,元始與通天也不在玉虛宮裏,而是在麒麟崖邊一顆老鬆樹下麵,下了好長時間的棋。


    蘇湖跪下。


    元始瞅了一眼對麵的通天,淡淡道:“道友徒兒雖也有受傷,但太乙也算是被傷了三花,雖說我要給道友個麵子不殺了這狐狸精,罰一罰應當不過分吧。”


    本來是想弄死的。


    但通天既然親自來了……


    就不好吧黑說成白了。


    元始心內暗暗歎息,覺得這狐狸還真是命硬,拈一枚白棋就要落下。


    通天不正麵迴應,隻看蘇湖:“你師伯要罰你,你可服氣?”


    蘇湖在下首拜伏,恭聲道;“同門相殘傷了太乙師兄的修為根本是弟子不對,但總也得分清誰先動手,誰出言不遜,誰的錯更大些,師伯說是與不是?”


    元始頷首。


    “嗬嗬。”太乙冷哼一聲。


    是的,他無理取鬧自己傲嬌,他先祭出的神火罩,但是……誰知道呢。


    當時邊上沒有一個目擊證人。


    這年頭又沒有滿世界的攝像頭。


    無當以為自己領會了蘇湖的意思,在通天身側笑道:“老師,東海三太子來找過公明師兄,說的好像是……他看到了阿蘇師妹與太乙師弟爭鬥的整個過程。”


    太乙真人神色不變:“焉知三太子不會說謊?東海龍宮可是與金鼇島比鄰而居啊。”


    要按照法學理論來理解,那就是有利害關係的證人作出的證言在沒有相關印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當做確定案件主體事實的證據使用何況趙公明的證言還隻是個傳來證據。


    話太長了比較考驗肺活量。


    簡單講,不可信。


    蘇湖本也沒打算這件事用證人證言來證明,隻道:“師伯,若弟子能證明,雖說弟子傷了師兄是反應過度,但確實是太乙師兄先動的手而弟子隻是防衛,師伯能不能從輕乃至減輕處罰?”


    多寶:呀哈?


    燃燈:傻貨!


    無當:師妹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麽怎麽這時候腦子沒轉過彎來?


    ——嗯,蘇湖這也是在就著自己《今日說法》的基本素養背法條來著。


    但是這是洪荒啊親!封神大戰的年代啊親!你法條背錯了啊親!


    你隻要證明是太乙先動的手欺負的人,先撩者賤打死無怨,你打死人家都有理好麽……


    何況即便按照現代法律……都事關生死了你把人家打死都不算防衛過當的講真的!


    元始:你自己送上門來就不要怪我了。


    於是乎……


    “師伯能不能從輕乃至減輕處罰?”


    元始淡淡道:“那當然。”


    通天捂臉:道兄要臉嗎!


    但既然蘇湖自己都背錯法條說了從輕減輕……


    自己作死。


    別人能咋辦?


    先證明不是你的鍋先!


    第30章 愛深而責切


    蘇湖轉身看了看,確定了一個沒有人的方向。


    然後,一道豔紅色的劍光逸出。


    劍出後脊,虹馳電掣,豔麗如霞光一樣的色澤。


    然後,劍光正麵迎上了遠方山峰之巔,蘇湖收劍迴身的同時,遠方的山峰也被生生削平。


    驚豔得元始通天都呆滯一時。


    更華麗的法寶威勢不是沒看過,但承影和那些一動就天地變色的先天法寶比,那當然,妥妥的天壤之別。


    但是全然來自於技巧的威勢,看起來也是足夠讓人目眩神迷的。


    蘇湖收劍,整個人拜伏在地:“師伯,若是弟子有心挑釁,準備萬全,全力出手,而不是臨時防禦,隻怕太乙師兄就不是三花受損了。”


    那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這一劍下去,要是有那麽一點半點的輕視,有那麽個出其不意的加成,削三花閉六氣算是輕的,說不好小命都得丟。


    太乙真人額角滑落一小滴冷汗。


    在場的人心情都比較臥槽,各類彈幕也在腦海裏麵滾滾而去如同奔騰而過的草泥馬一般。


    她才在道祖身邊呆幾年呢,便能學到這麽厲害劍術?


    一共三千人聽過道祖講課,一共聽了九千年,就沒一個研究出這等劍術的。


    果然開小灶與小班教學就是相當優秀麽?


    雖然這拔劍收劍都從後脊過看起來相當之疼,但架不住人威力大啊!


    通天淡淡一笑,垂眉繼續把注意力放迴棋局,聲音也相當的漫不經心:“太乙,你有何話說?”


    太乙真人堅決道:“師叔,方才蘇師妹說的,是從輕或者減輕。”


    通天隻幽幽“哦?”了一聲。


    那嘲諷味道濃得元始都覺得麵子有點掛不住了。


    蘇湖卻點了頭。


    這個傻狐狸現在還沒想起來自己當時差一點點拍死了那隻猥褻自己的蛇妖的時候趙公明是個什麽處理方式,自然更想不起在這樣的處置方式之下,洪荒對於“防衛”這個問題的寬容態度。


    畢竟也是一個在現代社會見了太多的即便是威脅了生命,判決的時候卻因為種種穩定因素,哪怕是無限防衛也會被強行掰成防衛過當的無厘頭案子,思維慣性使然,與聰不聰明無關。


    所以說,國家法院判決的公正公平性甚至能影響穿越者在另外一個世界過的好不好。


    這很重要!


    ——多寶,金靈,無當,都是一臉的不忍直視。


    燃燈道人與廣成子那也是目瞪口呆。


    通天歎了口氣。


    這小丫頭還是涉世未深,雖說聰明但是生活經驗還是不夠啊。


    “還有,九龍神火罩現在何處?”太乙真人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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