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已近仙,我不如矣!”


    當見到劍聖時,拜月心中立即升起警惕。


    如果說陳恆之的氣息是自然而然、毫無波瀾的話,那麽劍聖就是氣息淡然,漂渺如仙!


    平常狀態下的陳恆之,給人的感覺有如普通人,會令人不自覺地放下防備,放鬆警惕,帶給人一種並不顯突兀,自然而然的親近感。


    而眼前的劍聖殷若拙卻不同,道意盎然、氣息漂渺,或許普通人毫無所覺,但在修行者眼中,卻能感受到其充塞天地的道意,令拜月如臨大敵、防備至極。


    “拜月,本座來了,放了我師弟!”


    劍聖雙手背負,淡淡地說道,仿佛在陳述事實,而不是請求般。


    “他妄圖對我南詔聖女不軌,死不足惜!”


    拜月雙手放置胸前,態度強勢,氣息上與劍聖分庭抗禮。


    “這是誤會!”劍聖說道。


    “我南詔聖女的清譽、我南詔國的名聲在閣下的眼中隻是一個誤會嗎?蜀山未免欺人太甚!”


    拜月聞言,沉聲質問道。


    “本座並未輕視任何人,教主未免小題大做了!”劍聖道。


    拜月冷哼一聲:“小題大做嗎?本教主要是不能維護我南詔一方百姓,不能維護我南詔國聲譽,又有何臉麵活在這天地間?在閣下眼中,我南詔國竟如此的微不足道嗎?”


    劍聖一時語塞:“話不投機半句多!教主未免強詞奪理,本座不想與你多說,教主確定,堅決不放人?”


    說完,渾身氣勢如虹,強壓而去。


    拜月在這突如其來的氣勢下,艱難反抗。


    他擠出一句:“蜀山這是要以力服人麽?”


    劍聖聞言,也不答話,渾身氣勢毫無保留。


    雙方氣勢相抗,空氣中發出“劈劈啪啪”細微的音爆聲,沉悶、壓抑之感撲麵而來。


    半晌,拜月終究略遜一籌,“蹬蹬蹬”,後退了三步。


    就這時,雙方氣勢立消,場中的壓抑之感也逐漸立即散開。


    劍聖風輕雲淡道:“就算他犯了錯,也是由我蜀山處置他,什麽時候輪到外人置喙?”


    拜月氣息有些萎靡:“好一個蜀山派,好大的威風?我拜月領教了!你贏了?我南詔自認不如,我馬上放人!”


    劍聖聞言?卻轉而一笑:“教主說笑了?敝師弟犯了錯,就讓他接受應有的懲罰吧!”


    拜月臉色一沉:“閣下可是在消遣本教主?”


    劍聖絲毫不覺尷尬:“與教主初次見麵?本座見獵心喜,切磋一番?又有何不可?”


    拜月心中失望?麵上卻是不顯:“劍聖閣下法力無匹,本教主自愧弗如,若是無事,請迴吧!”


    劍聖嗬嗬一笑:“教主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這天下間?達到你我這一層次的強者寥寥無幾,你我二人應當多親近親近才是!”


    拜月臉色冷漠:“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說完後,他轉身就走。


    劍聖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臉上顯出若有所思之色?這次的事情很詭異,超乎尋常。


    若說是之前?莫一兮可能還會為了看望林青兒,他才會來到南詔這偏僻之地。


    自十年前的事情發生後?莫一兮從未踏入過南詔國這片土地,此次他為何一反常態?


    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麽?


    還是說?他單純的隻是思念故人?


    不管怎麽樣?劍聖都沒有要帶走莫一兮的意思?否則,以武力逼迫,置蜀山的名聲於何地?


    至於方才,不過是給拜月一個下馬威而已。


    劍聖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事情不對勁,很不對勁,心思電轉間,立即做出判斷:“不對,我要見上莫師弟一麵,問清楚!”


    想罷,劍聖閃身離開。


    …………


    南詔國,大理都城。


    天牢深處,莫一兮一身囚服打扮,他斜躺在茅草堆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嘴裏自言自語:“完蛋了,丟人丟大發了……”


    “你還知道丟人?”


    突兀地,天牢中多出一個人影,聽到莫一兮的自言自語,冷哼一聲道。


    莫一兮聽到有人說話,抬起頭來,見到來人,臉上驚詫莫名,掩麵以對,癱軟下去:“掌門師兄,對不起,師弟讓蜀山蒙羞了!”


    劍聖臉色漠然:“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喝酒喝傻了腦子?怎麽能做下如此令人不齒之事?”


    莫一兮沉情低落:“師弟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我隻記得我當時在江南的餘杭鎮,喝得迷迷糊糊,等我醒來,就在聖女的閨房中了。”


    “怎會如此離譜?”


    劍聖聞言,眉頭緊皺:“餘杭鎮距離南詔國少說也有四千餘裏,便是飛行過去也得數個時辰,這期間你不可能毫無所覺。”


    莫一兮苦笑著搖搖頭:“師弟絲毫不知!”


    劍聖又問道:“你去餘杭鎮做什麽?在餘杭鎮又見了什麽人?可曾有印象?嗯?你的修為呢?”


    他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莫一兮好似普通人般,渾身無力,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這個師弟為何會束手就擒。


    莫一兮苦著臉想了想,迴道:“師弟去餘杭鎮是為了找一個叫李逍遙的小孩,收他為徒,最後的印象中,師弟隻看到一隻腳,別的就毫無印象。至於修為,待我清醒過來後就已經如此,仿如廢人一般,絲毫不能動用。”


    劍聖滿是不解:“李逍遙?他是何人?你為何要收他為徒?”


    說到李逍遙,莫一兮精神恍惚間,渾身一震:“對啊,李逍遙是誰?我為什麽要去找他?”


    這是雞生蛋,蛋生雞的辯論問題。


    在原著中,半年多之後,李逍遙通過趙靈兒的母親巫後林青兒,實際上是女媧出手所施展的迴魂仙夢神通,迴到了十年前,在南詔國救下了姥姥與小公主趙靈兒。


    也就是在十年前的南詔國,十年後的李逍遙和十年前的酒劍仙莫一兮相遇。


    李逍遙告訴莫一兮,讓他十年後,千萬不要到餘杭鎮收一個叫李逍遙的小子為徒,更不要教他禦劍術。


    莫一兮是什麽人,他又豈會乖乖的聽話,你不讓我教,我偏要教。


    於是,這就有了十年後,也就是半個月前,莫一兮到餘杭鎮找李逍遙的事情。


    本來,這是一個時間閉環,絲絲相扣,正是有了莫一兮教李逍遙武功,才有了後麵李逍遙崛起之事,也才有了後麵的一係列劇情。


    然而,這個時間閉環因為陳恆之的到來並插手,被打破了。


    他在趕在李逍遙之前,上得仙靈島,把趙靈兒護送迴了南詔國,並將莫一兮扔到聖姑床上,使莫一兮陰差陽錯的成為淫賊。


    又直麵拜月,將深藏在拜月腦海中的伏羲元神逼了出來,使得伏羲另找棋子,選中了李逍遙。


    由此,李逍遙與莫一兮再也沒有了交集,不,是暫時還沒有交集。


    所以,時間閉環,被打破!劇情被攪得一團亂,莫一兮與李逍遙之間,能否在十年前相遇?這一點,誰也不知道!


    突兀地,莫一兮就忘記了李逍遙是誰,也不記得自己為何要到餘杭鎮去找他。


    莫一兮拍了拍腦袋,張了張嘴:“掌門師兄,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混賬東西!喝酒誤事!”


    瞬間,劍聖臉若冰霜:“說過你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喝酒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出了這樣的事,你滿意了吧?你高興了吧?”


    生氣歸生氣,可是劍聖的語氣中還是透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


    “當年,我們師兄弟同時喜歡青兒,可是她選擇了師兄你,師弟我無話可說,隻能在心裏默默地祝你們幸福,可是,師兄你是怎麽對她的,啊?”


    莫一兮臉色淒苦,狀若瘋狂,大吼大叫道:“你為了所謂的入道,拋下了新婚的妻子,斬斷情絲,以情入道,你是功德圓滿了!可是你知道當時青兒有多麽心痛嗎?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管,嗬嗬嗬嗬!”


    說完,莫一兮臉上卻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劍聖聞言,臉色巨變,大聲質問道:“放肆!你就是這樣跟師兄說話的嗎?”


    “這些年來,我無比的悔恨,我悔恨當初的懦弱、無能,我要是勇敢一些,大膽一些,早些對青兒表白,不讓你殷若拙有接觸青兒的機會,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事,青兒也不會心若死灰,最終選擇嫁給巫王那個廢物,也不會為了所謂的南詔子民,甘願身殞!以身殉道!”


    莫一兮徹底的放開了,也不稱唿一聲師兄:“我想忘記這些事,可是我忘不掉!這些年來,我瘋狂的喝酒,就是為了把自己灌醉,隻要醉倒了,就不會再想起來,喝酒真好,嗬嗬嗬嗬!”


    “唉!”


    劍聖長歎一聲,無言以對。


    “莫”者,莫失莫忘之人;


    “一”者,守本如一之念;


    “兮”者,浮生夢兮之歎!


    這一歎,即是他對於青兒的執迷,也是他對淵清的虧欠,更是他對自身的怨憤。


    莫一兮本是蜀山派的得意弟子,卻因為兩個女人的出現而改變了他的一生,一個是他放不下的青兒,一個是他對不起的淵清。


    之前的莫一兮,是那般的逍遙灑脫,一壺酒,一柄劍,行俠仗義,樂似神仙!


    直到遇見了林青兒,那個白苗族大祭司,那個令他癡迷一生的女人。


    骨子裏,莫一兮是一個徹頭徹尾塵世俗子。


    雖然自稱酒劍仙,但在感情麵前,他也一樣的看不透,講不明,放不下,求不得。


    那一晚,他稀裏糊塗的和淵清滾了一夜床單,卻誤以為對方是林青兒,深深的傷害了另一個女人。


    如今,淵清更是心若死灰,扭頭就將他送官法辦。


    世間種種,或哭或笑,或悲或喜,或苦辣酸甜,或成功或失敗,或得到或失去!


    癡男怨女,莫外如是!


    許久之後,劍聖歎息道:“你,好自為之吧!”


    轉瞬消失不見。


    ………………


    次日一早,陳恆之和李逍遙就找到了林家堡。


    家丁們見他二人皆是風度翩翩,立即放行,讓他們進去,參加比武招親。


    兩人來到一個人頭攢動的地方,就在林家堡外的一個大廣場上,場外圍有不少小販以及好事的圍觀者,對廣場中心指指點點。


    遠遠看去,廣場中心架起了一個高台。


    台上插著一杆紅旗,紅旗上金燦耀眼的林字旗幡迎風招展,在旗竿旁邊,設有幾個寶座,目前暫時無人落坐。


    陳恆之放眼望去,擂台下已經稀稀疏疏的有不少人,皆是提刀背劍的武者,一個個翹首以盼,等待著比武招親的開始。


    “嘿,大仙,我們來得早了些,主人家都沒有出來。”李逍遙滿臉興奮,嬉笑道。


    “那是當然,重要人物肯定是最後才出場!”陳恆之應道。


    李逍遙臉色一垮:“照大仙這麽說,我們豈不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小嘍囉?”


    陳恆之哈哈一笑:“隨你自己怎麽想吧!”


    正兩人說話的時候,又有許多人從城中各處相繼趕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擂台下已經是人擠人,烏央央一片,全是人。


    “咚咚咚!”的腳步聲從高台上傳來,近千人的場所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身著黑色錦緞的中年男子邁入了場中。


    男子身材比一般人略高些,肩寬背厚,但並不笨重,反而有種輕靈敏捷之感,動作自然而然,極為好看。


    而他渾身上下,更是散發著一股不可小覷的氣勢,叫人心驚。


    “這就是江南武林盟主林天南?倒是有些本事!”


    陳恆之一眼看去,便知此人武功頗為高深,比起拜月也隻是略遜三分而已,難怪此人能在這仙俠世界中做一方霸者。


    中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朗聲道:“各位鄉親父老,我是林天南,今天召開比武招親,為的是選一個品德兼優之人……我就不多說了,誰要打敗我家如兒,誰就能入贅我林家,成為我林天南的乘龍快婿!”


    林天南將比武招親的規矩說了一遍,無非是年齡18-35歲,未婚,武功高強者,才可以上場。


    “好!”台下眾人立刻高叫了起來。


    還有人大叫道:“快叫林小姐出場!”


    一時場麵紛雜。


    林天南不為所動,又說道:“比武之前,在下先請各位手下留情!若是傷了小女,在下絕不追究;同樣的,若是小女出手有失水準,還請各位英雄一笑了之!畢竟,擂台之上,刀劍無眼……”


    話還沒說完,有人急叫道:“若是有人事後算賬,誰就是烏龜王八蛋,一輩子翻不了身,快請林大小姐出來吧!”


    林天南聞言,一揮手就坐在身後的寶座上。


    管家高聲喊道:“有請大小姐上場!”


    一道火紅色的人影輕飄飄落入到擂台之上,冰清劍目冷冷望著台下,環顧四周,自有一番卓爾不群的氣質,果真是虎父無犬女,好一個女中英傑!


    “什麽,竟然真的是她?”李逍遙目瞪口呆,不想比武招親的,是與他交過手的刁蠻女。


    昨天聽店小二說起時,李逍遙就已經心有預感,卻不料,竟然真的是她。


    “逍遙啊!”


    看著台上大顯身手的林月如,陳恆之微微一笑,調侃道:“我怎麽有一種感覺,似乎你和她很是般配,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我和她?大仙您別開玩笑了!”


    李逍遙聞言,連連搖頭:“我李逍遙就是這輩子打光棍,我也不要這個惡女!”


    “哈哈,走著瞧吧!”


    陳恆之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話,看向了擂台上。


    隻見擂台上,林月如大發神威,家傳劍指使得氣勢淩人,虎虎生威,一轉眼,便將前來挑戰的幾位武者打下了擂台。


    “下一個!”


    林月如負手而立,冷冷道。


    “表妹,讓我來!”


    隨著一聲溫和的男聲傳來,劉晉元從遠處走來,渾身帶著儒雅的氣息,閃亮登場。


    “咦,這不是狀元爺嗎,他也來比武招親了!”一旁之人認出了劉晉元,竊竊私語道。


    “原來狀元爺還會武功啊,文武雙全,真是厲害!”有人感受著劉晉元的強大氣勢,感慨道。


    卻是原來,劉晉元在參加了科舉會試、殿試之後,就立即跑到了蘇州,把科舉拋之腦後,把他老爺劉尚書氣得半死,直唿孽子。


    而後,果然如原著中所示,劉晉元高中狀元,報喜之人得知狀元爺已經去了蘇州,隻好去往蘇州報喜,立時,蘇州轟動,人們才知道,原來林家堡林堡主的遠房親戚竟然出了一位狀元爺。


    畢竟,對於很多人而言,學武功不如讀書有用,武功高則高矣,卻隻能給人看家護院,讀了書卻可以當大官,出人頭地。


    當劉晉元在蘇州以狀元爺的身份跨馬遊街後,向姨丈林天南提出要迎娶表妹林月如時,卻遭到了林月如的強烈反對。


    林月如嫌棄他是文弱書生,看不上他。


    因此,自尊心受到打擊的劉晉元,今日毅然決然的出場,要在擂台上打敗林月如。


    劉晉元的氣勢十足,但卻是個花架子,隻會在眾人麵前出醜!


    果然,當劉晉元到了擂台前時,卻發現自己幾乎上不去,頓時讓周遭看戲的人失望無比,噓聲四起。


    但是,劉晉元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他最終還是爬上了擂台,站起學著江湖人的模樣,拱手道:“表妹,你好!”


    “你上來幹嘛!”林月如好奇不已。


    “我是來挑戰你的!失禮了!”劉晉元拱手道。


    仿佛聽到了世上最搞笑的笑話,林月如不屑一顧道:“表哥,你除了頭腦比較發達之外,四肢都很簡單哎!”


    劉晉元卻是麵色淡然,言道:“表哥深明表妹你不想被繁文縟節捆綁,所以,表哥會成全你,我會盡全力將你打敗,到時你可以不用下嫁於我,你可以另外選擇你的如意郎君!”


    “就憑你?”


    林月如立馬變了臉色,瞪了劉晉元一眼。


    劉晉元隻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勢襲來,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林月如沒有動手,繼續向前靠近。


    劉晉元再退。


    林月如再往前。


    劉晉元終於無路可退。


    隻聽得“噗通”一聲,他從擂台之上掉了下去。


    李逍遙眼疾手快,忙將劉晉元托住。


    劉晉元隻感覺沮喪萬分,喃喃道:“我輸了!”


    卻聽得台上林月如冷聲道:“我不需要你可憐我,也不需要你幫助我,連我這樣一個女孩子,你都打不過,你們這些男人通通都是窩囊廢!”


    “窩囊廢?”


    陳恆之聞言,大是搖頭:“真是個傲嬌大小姐,口無遮攔!逍遙,去吧!”


    也不管他是否同意,陳恆之甩袖一揮,頓時一陣大風吹起,將李逍遙送上了擂台。


    隨後,他拍了拍劉晉元的肩膀:“晉元,我們又見麵了,還未恭喜你高中狀元!”


    “恩公?”


    劉晉元扭過頭來,驚喜道:“晉元見過恩公!”


    隨後,他又神情低落:“讓恩公看笑話了!”


    陳恆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強扭的瓜不甜!你表妹心裏沒有你,和你會不會武功沒有一點關係!她說你不會武功,也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劉晉元聞言,心中更是難過了:“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雖然我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但是有一點,我最清楚!”


    陳恆之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感情之事,最是高深莫測!最是令人著迷!卻於大事無益!”


    “謹遵恩公教誨!”劉晉元躬身迴道。


    卻說,李逍遙還沒做好準備,就被陳恆之猛然推上了擂台,他正要說話辯解,卻見擂台下眾人大聲喝彩,為他加油。


    見到這幅場麵,李逍遙隻感覺臉上倍有麵子,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不由抬頭挺胸,清了清嗓子道:“你這惡女居然說我們男人是窩囊廢,今天我要代表全天下的男人教訓你!不過,咱們事先說好,我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林月如聞言,氣得俏臉一白,喝道:“好你個小賊,看劍!”


    她話音剛落,長劍就刺了過來,身隨劍舞,寒光點點,極快、極狠,向著李逍遙的四麵八方籠罩而去。


    李逍遙全身化作一道清風,瀟灑地躲過了林月如的劍招,隨即輕輕一躍,如淩空飛燕,到了高空之中,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劃破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音,刺向了林月如。


    林月如從未見過如此劍招,嚇得花容失色,隻能急速向後退去。


    李逍遙足尖一點,躍上前握住下行的劍,一劍揮出,直劈林月如,她隻覺有無數道劍氣將自己的所有退路封住,麵色慘白不知如何是好。


    寒光閃閃間,長劍已經架到了林月如的脖子上,劍尖正對著林月如,令她根本無法反擊。


    她林月如隻隔了一日時間,又一次輸在李逍遙手中!


    還是輸得如此徹底!毫無反手之力。


    台下上千人同時轟然叫好,對李逍遙的表現大聲喝彩。


    又有人大叫道:“成親!成親!洞房!洞房!”


    林月如立時呆如木雞,過了一會兒,才拄著長劍緩緩站起,美眸中有一絲異色閃過,掠起一絲額前的亂發,默默地站著。


    林天南站起身來,笑道:“如兒,你輸了!”


    聽到林天南當眾宣布。


    李逍遙收迴了長劍,道:“承讓!”


    “不知這位少俠尊姓大名?”


    林天南走上前,一把抓住李逍遙的手,笑問道。


    “在下…李逍遙!”


    李逍遙有些發愣,這老頭不會是真的招自己做女婿吧!


    林天南卻不管他所想,對眾人宣布道:“各位父老鄉親、武林同道!從今往後,這位李少俠便是我林家堡的繼承人,也是我林天南的乘龍快婿!三天之內,我林家大擺宴席,還望各位賞光!”


    “恭喜林堡主!賀喜林堡主!”


    頓時場下傳來了陣陣道賀聲,所有人用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看向李逍遙,直說他是走了好運道。


    “爹爹,誰要嫁給他?”


    林月如嘴裏嬌羞的說著,語氣中卻全無一絲怒火,身子一扭消失不見。


    “我的乖女兒,居然也害羞了!”


    林天南大笑,看著站在一旁的李逍遙,越看越滿意,言道:“還真是上天送來的好女婿!”


    他說完,也不管李逍遙是否同意,拉著李逍遙就往林家堡而去。


    場下諸人頓時消散一空,隻留下陳恆之和劉晉元兩人。


    看著林月如嬌羞的表現,劉晉元立時呆若木雞。


    “完蛋了……”


    他從未在表妹臉上見到如此表情,對他從來都是不假顏色,眼下,她卻對一個剛見麵的男子露出如此嬌羞的表情。


    劉晉元知道,林月如淪陷了,他的表妹徹底離他而去。


    心痛的感覺!


    劉晉元捂著胸口,隻覺得無法唿吸。


    陳恆之見狀,搖頭晃腦道:“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走吧!晉元,勇敢麵對!”


    他說了一句,便走向林家堡。


    “唉!”劉晉元長歎一聲,跟了上去。


    兩人到得林家堡時,隻見偏廳之中,有許多俊俏的丫鬟在一旁候立著。


    在餐桌之上,放置著許多山珍海味,燕窩、魚翅、熊掌應有盡有,擺滿了桌子,讓人不知道吃哪樣好。


    見到陳恆之到來,李逍遙立刻苦起了臉,垂頭喪氣道:“大仙,您可害苦我了!”


    “李少俠,不知這位是……”林天南看著陳恆之,麵色不顯,心下卻是一動。


    第一眼看去,陳恆之身上沒有半點氣勢波動,仿若不通武藝的普通人一般,然而,冥冥之中,他的武者直覺卻隱隱約約給他一種無比危險的感覺,此人體內似乎蘊藏著極其恐怖的能量。


    “姨丈,還是由晉元來說吧!”


    劉晉元出聲道:“這位,便是晉元上次所說的救命恩公,姓陳名諱恆之!”


    “方才晉元在擂台下偶遇恩公,便邀請恩公來堡中作客,未得姨丈允許,還望恕罪!”


    “哦!原來是陳公子當麵,快快請坐!”林天南聞言笑道。


    他隻知道劉晉元在上次迴京途中遇險,幸得他人相救,卻不知道後麵陳恆之攜著劉晉元飛往京師之事,否則就不會如此淡定了。


    “見過林堡主,叨擾了!”


    陳恆之點點頭,坐了下來。


    觥籌交錯間,已是酒過三巡。


    林天南看向李逍遙,笑道:“李少俠年紀輕輕,就擊敗了小女,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逍遙忙道:“晚輩隻是僥幸,其實我無意…”


    林天南又岔開他的話,問道:“不知李少俠乃是何方人士,家中長輩可在?”


    “晚輩是餘杭人士!”


    李逍遙想了想,迴道:“家父家慈多年來遊曆在外,晚輩從小由嬸嬸撫養長大。”


    林天南停下手中竹箸,詫異地問道:“不知令尊令嚴高姓大名,老夫自問在江湖中尚有三分薄麵,或許可以打聽到他們的消息。”


    李逍遙迴道:“家父諱名李三思,家慈閨名葛巧菱!”


    “噢?”


    林天南聞言,心中一驚,原來是他們。


    李逍遙之父,號南盜俠,原名李福,祖籍餘杭鎮,出生於巴蜀渝州。


    李福兄弟三人,以福,祿,壽名之,奈何三子李壽不足歲時,患熱病早夭,其父言命賤難堪福名,特請景天名之,景天以“三思而後行”名長子李三思,以“吾日三省吾身”名次子李三省,以“三”字以紀念早夭之弟。


    於是,李福改名李三思。


    李三思十餘歲時,闖蕩江湖,南盜俠之名始稱,其妻為名葛巧菱,武林世家之女,夫婦二人,形影不離,俠侶之名,為人稱羨,為四大名俠之一。


    李三思三十一歲時,得子李逍遙,卻常將逍遙托付弟媳照看,二人仍浪跡天涯。


    李三省早逝,膝下無子,李逍遙由嬸嬸撫養長大。


    後來,南盜俠夫婦為救好友皇甫英,慨然遠赴苗疆竊取解毒聖藥毒龍膽,卻不知何故,竟順手盜走了五靈珠之一的水靈珠。


    拜月教主趁機驅使太古魔獸水魔獸為禍世間,致使整個苗疆被洪水淹沒、女媧後人林青兒殉道而亡,以致整個苗疆受十年幹旱之詛咒。


    最後,因詛咒之故,李三思夫婦暴斃。


    李三思一生行俠仗義,盜富濟貧,卻不留分文,留於其子李逍遙僅隨身配劍及飛龍探雲手,冰心訣秘籍而已。


    李三思夫婦的大名,林天南自是早已耳聞,他夫婦二人的事跡,林天南也是知之甚詳。


    此時,聽得李逍遙是李三思夫婦的兒子,又言道不知他夫婦二人已身亡,林天南立即明白過來,定是他那嬸嬸不忍告訴他真相,以免他傷心。


    當下,林天南笑道:“原來令尊令嚴竟是大名鼎鼎的南俠夫婦,失敬失敬!多年前老夫有幸見過他夫婦二人,卻不知他二人的兒子也已經這麽大了,哈哈,真是緣分使然啊!我們兩家竟成了親家!”


    “原來我老爹老娘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名麽,我還真不知道呢!”


    李逍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前輩過獎了!”


    林天南道:“你是南俠夫婦的兒子,也算是一家人啦!如果再學了我林家的劍法及指法,那想必少俠更是會成為不世的高手。”


    李逍遙詫異道:“您願意教我武功?”


    林天南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賢侄是南俠夫婦的兒子,又成了我林家的女婿,當然我要將平生武功,全部傳授給賢侄!”


    李逍遙忙道:“不不不!晚輩是無意之間上的擂台,並不是為了娶林小姐!”


    “賢侄既然在擂台之上勝了我家如兒,就是我林家的乘龍快婿,哪裏有反悔的可能!”


    林天南搖頭道:“賢侄入贅了我林家,榮華富貴、權勢地位都唾手可得,又有什麽不放心的!更何況,我家如兒雖不是國色天香,卻也是生得花容月貌,又虧不了你!”


    李逍遙大急,一時情急道:“婚姻大事,豈能如此草率,晚輩需稟明嬸嬸,請她老人家做主!”


    “這倒也是!”


    林天南點點頭,吩咐左右道:“立刻派人去邀請親家!至於這幾天,賢侄且在這裏安心住著,與如兒相處相處,培養培養感情!”


    李逍遙暗自鬆了口氣,迴道:“謹遵前輩之令!”


    他隻得暫時應承下來,日後再想辦法逃走便是。


    吃飽喝足了之後,自有侍女帶眾人下去歇息。


    陳恆之跟著一名侍女來到了一處小院,院內幾處小築皆安排的錯落有致,假山流水,奇花異草,看上去很是雅致。


    他剛坐了下來,就見李逍遙耷拉著臉走了進來,一臉的幽怨之色:“大仙,您將我推上擂台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


    “哈哈,逍遙,你小子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陳恆之嗬嗬一笑:“白撿了一個漂亮婆娘不說,日後還可以繼承林堡主的江湖地位,這樣的美事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你就偷著樂吧你。”


    李逍遙還是滿臉的不服氣:“那惡女刁蠻任性,與小子我的性格實在不符,我怕到時候怕是三天兩頭吵架,不好,實在不好!”


    “林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啊,你們兩個相處上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陳恆之隨口說道。


    李逍遙想像著兩人在一起的情景,隨後,又猛然搖頭,將之甩出腦海:“還是不要了,我得想辦法從這林家堡逃出去,我不能因為惡女這一棵大樹就放棄整片森林,我也不想這麽早就將自己吊死在家庭上麵,我還年輕,沒逍遙夠呢!”


    “如果你逃走,可曾想過,置林月如於何地?置林天南於何地?江湖中人如何看待林家堡?這些問題,你都想過沒有?”


    陳恆之攤了攤手,說道:“當然,我隻發表我的建議,至於如何選擇,那是你的事!不過,你自己選的路,你自己負責!”


    如何選擇,是他人的自由,陳恆之不想幹涉,也不會幹涉。


    就像一雙鞋子合不合腳,隻有穿過才知道。


    其他人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獨一無二的。


    那些所謂的為了你好,你應該怎麽樣怎麽樣的人,最好是離遠一些。


    被雷劈的時候會被波及!


    言歸正傳,李逍遙拿定了主意要逃出林家堡,陳恆之也是愛莫能助,固然,陳恆之可以強行把李逍遙綁在林家堡,讓他和林月如完婚。


    甚至可以操控李逍遙的靈魂,讓他心甘情願和林月如結婚。


    可是,陳恆之不想這樣幹。


    操控他人的命運,看似很好玩,也很有意思。


    卻有如潘多拉魔盒般,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迴去。


    此舉有違道德底線,已是墜入魔道。


    當然,對於陳恆之來說,道德禮法都是虛妄。


    隻要不觸碰自己的底線,他懶得多管閑事。


    也不願意去勞心廢神。


    但是,如果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陳恆之可以瞬間化身死神降臨,哪怕是揮舞死神之刃、收割無數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在林家堡住了兩天,陳恆之向林天南提出告辭,和李逍遙、劉晉元打了一聲招唿,就離開了林家堡。


    走在城外的道路上,他倒也不著急,欣賞著周圍得景色。


    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陳恆之聞聲看去,卻見李逍遙騎著一匹快馬,大叫著:“大仙,等等我!”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林月如,兩人皆是背著一個大包袱,駕馬奔來。


    “你怎麽來了?”


    待二人靠近,陳恆之看著一臉興奮的李逍遙,有些無語。


    這小子真的溜了出來,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嘿嘿!”


    李逍遙幹笑了兩聲,訕笑道:“世界這麽大,我還想多逛逛,一個林家堡怎麽擋住本大俠追求自由的心!我早就說了,要想辦法溜走。”


    “所以,你拐了林家大小姐,和她私奔?”


    陳恆之調侃道:“明媒正娶你不要,原來你喜歡搞私奔這種調調?現在的年輕人啊,可真會玩啊!”


    “喂,你可別亂說話,本小姐隻是不放心這小賊,才跟在他後麵追了上來!”


    林月如聞言,皺了皺眉頭,冷哼道。


    “你怎麽也追上來了?”李逍遙無奈道。


    “你既然入贅我林家!以後就是我林家的人,我自然要跟著你,免得你在外麵敗壞了我家的名聲!”林月如一本正經道。


    “哎!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上擂台比武不是這個意思!”李逍遙幽怨地看了陳恆之一眼。


    “反正我不管,你已經成了我林家的人,你到哪兒,我也去哪兒?”林月如耍賴道。


    “你……”李逍遙氣得眼珠子亂轉。


    “哈哈!”陳恆之哈哈一笑:“逍遙,我早就說了,命中注定,你和林小姐天生就是一對,你呀,想逃也逃不了!”


    林月如與李逍遙對視一眼,各自哼了一聲,又紛紛轉過了頭,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樣子。


    “行了,走吧!”陳恆之看著這一幕,暗自好笑。


    “哎,恩公,等等我!”就這時,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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