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莊家的於國安丟下自己二十三點的牌,默默地把籌碼送到了郝歡顏麵前。


    “九點加十點加二點,二十一點。”


    某莊家:“……”


    不知道手裏的牌的點數超過十八點就應該按兵不動了嗎?瞎抓什麽牌啊!而且最過分的是,老天爺還真讓她拿到二點了,真是邪了門了!


    最可怕的是輪到郝歡顏做莊家的時候,她老人家換了新玩法,還沒等眾人開始,就兩手一攤放下手中的牌,“一張q,一張a,二十一點。”


    然後,還歪了歪腦袋,無辜道,“這……算是通殺嗎?”


    算!誰他媽敢說不算我撓死他!


    這是差點把褲子都輸了的眾人最真摯的心聲:


    我一定是穿越了吧,這裏根本不是我們朋友之間簡單玩樂的小賭局吧?這明明就是賭神風雲的現場版啊!而且自己還是給賭神添磚加瓦的炮灰啊!


    要不是牌是這些人玩熟了的盛宴提供的,他們還真有些懷疑郝歡顏是不是出老千了。可是看人家在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兒堪比x光的強烈注視下依然淡定自若,坦坦蕩蕩,他們也隻能罵一句見了鬼了。


    而身在當局的吳謙輝卻從中嗅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看向郝歡顏的眼神越發意味深長。


    他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在他看來,郝歡顏就是屬於傳說中那種被天地鍾靈毓秀所眷顧之人,也就是所謂的氣運之子。


    像這樣的人一輩子絕對不可能碌碌無為,必定會成就一番事業。如今,她正遊龍淺灘,自己若能在她微末之時與之交好,那他勢必也能搭上這輛順風車,未來絕對不可限量!


    更別提她現在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借著這層身份,他一定能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厚。


    想到這兒,吳謙輝不由得雙眼放光,看著郝歡顏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塊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第十八章


    在牌桌上大獲全勝後,郝歡顏心情痛快了不少,看著這些被她虐得體無完膚的一群人也沒覺得有多厭煩了。(眾人:廢話,我們把身上的家當都輸給你了,你要是再嫌我們煩那你是有多混蛋啊!)


    自覺還不算是壞人的郝歡顏一時同情心泛濫,把桌上的錢劃拉劃拉,特別公平的給這些人一人分了一些。


    “拿去買糖吃吧!”郝土豪財大氣粗的揮揮手,一看就是個大方人!


    眾人:……


    玩累了就想迴去抱男人了,郝歡顏臨走之時,在吳謙輝的強烈要求下,還迫不得已的跟他交換了一下電話號碼,然後在對方“歡迎下次再一起來玩”的熱情邀約下,優哉遊哉地揣著幾大垛鈔票飄然遠去了。


    等走到半道上,郝歡顏高興夠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望著這鮮豔的紅色鈔票突然就有些犯難。


    “這錢可怎麽花啊?”


    拿迴去顯然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封嶸看見了這錢肯定要問她是怎麽來的,若是實話實說告訴他,自己是跟別人賭錢贏來的,以封嶸那個恨不得把她教成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好學生的勁頭,肯定又要跟她嘮叨好幾天關於賭博的危害,說不定又得罰她做那些索然無味的練習題,想想就夠煩人的。


    若是不說吧,可她出來的太急,根本沒拿包,身上又沒口袋,藏也找不著地方藏,真是讓人發愁啊!


    愁著愁著,郝歡顏就不小心地走到了盛宴門口,眼睛無意間地那麽一瞥,腦子靈光一現,瞬間有了主意。


    齊彥濤是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學生,今年十二歲。在這個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他卻遭遇了人生的噩耗,不得不早早地麵臨社會的殘酷。


    這一年,齊彥濤在外打工的父親被診斷出患有惡性淋巴癌,讓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頓時雪上加霜。


    父親是家裏唯一的頂梁柱,如今他倒下了,對於這個家而言無非是整個天都塌了,齊彥濤的母親一時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竟也病倒在床。親人們也都撒手不管,反而像是躲瘟疫一樣將前來求助的齊彥濤拒之門外。


    於是萬般無奈之下,小小年紀的齊彥濤隻好獨自肩負起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的重任,出來找工作賺錢給他爹媽治病。


    可他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哪家合法的單位都不能收容他。


    想要□□工吧,但他身體偏偏又過於瘦弱,連幾塊小小的磚都搬不起,唯利是圖的黑心老板們自是不肯要他。


    眼看著已是山窮水盡,齊彥濤一咬牙,放在所有的自尊就在繁榮的s市找了個人流多的地方一跪,想要通過乞討的方式來為父母籌集醫藥費。


    可這個世道,連乞討都不再是那麽容易了。


    層出不窮的騙子們已經將人們的愛心給透支的差不多了,害得無數人每每遇到乞丐,總是下意識的在心裏掂量一二,懷疑對方是不是騙子。


    在如此艱難的處境之下,除了幾個看齊彥濤年紀小覺得可憐的好心人施舍了點零錢以外,齊彥濤根本就沒籌集到多少善款,想要湊夠為父母治病的錢,簡直就是遙遙無期。


    就當他已經陷入絕望之時,改變命運的奇跡卻悄然出現了。


    齊彥濤覺得,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這個場景:


    一個國色天香,美到讓人幾乎都快窒息的女孩蹲在他的麵前,路燈橘黃色的光芒灑落在她完美無瑕的側臉上,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一對大大的杏仁眼晶瑩透徹,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動,時不時的泛起陣陣的漣漪。她就仿佛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讓人發自內心的覺得就是多看她那麽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仙……仙女姐姐……”齊彥濤不由自主的低喃道,待到看見郝歡顏因驚訝而睜大的美眸後,他才驚覺失語,聳拉著小腦袋,臉上已是紅了一片。


    “喂,小子,你想要錢嗎?”迴過神來的郝歡顏紅唇一啟,惡聲惡氣的說道。


    齊彥濤小朋友被她這張好臉皮給迷惑了,講話一時忘了過腦就直接道,“想,做夢都想。”


    “為什麽要錢?”


    “因為爸爸媽媽生病了,我需要錢給他們治病。”想起了傷心事,齊彥濤吸了吸小鼻子,眼圈霎時泛紅了。


    “沒想到你還挺可憐的……”幾句話就把人家孩子給弄哭了的郝歡顏難得動了幾分惻隱之心,想著這錢給誰不都是給,然後把錢從懷裏一掏,直接扔給了齊彥濤。


    “喏,錢給你,不準再哭了。”


    齊彥濤難以置信的抱著滿懷的鮮紅鈔票,眼睛眨一眨,未盡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入嘴唇,卻隻帶了驚喜的甜意。


    “真……真的嗎?”齊彥濤結結巴巴道,“你……不,您真的要把這些錢給我嗎?”


    “難道你不需要它嗎?”郝歡顏反問道。


    齊彥濤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是的,他需要這筆錢,他想這筆錢簡直都快想瘋了,要是沒有這些錢,他們一家老小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越想越激動的齊彥濤滿懷感激的看著郝歡顏,要不是郝歡顏拉著,他都要給郝歡顏跪下了。


    “謝謝您,真的太感謝您了,姐姐。”齊彥濤抱住郝歡顏哽咽道,“你放心,等我有錢了我一定會把錢都還給你,我會好好努力的,絕對不會讓你這份苦心白費的。”


    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的郝歡顏有些嫌棄的看了眼這小孩,想推開卻又莫名狠不下心來。猶豫片刻,她還是輕輕地拍了拍齊彥濤的腦袋。這觸手可及的溫暖,成為了齊彥濤有生之年最寶貴的柔軟。


    多年以後,當齊彥濤的父母已順利康複,而他本人也憑著自己獨特的美感和敏銳的時尚嗅覺成為了時尚圈最頂尖的天才服飾設計師,並小小年紀就擁有了自己的時尚大牌後,他依舊沒能忘記他深存在他記憶裏的那個美麗身影。


    直到那一天,他在電視上偶然又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後,他心中的一角才漸漸填滿。


    那時,很多記者媒體都問為什麽這麽多年以來,從未專門替某個人設計衣服的他會心甘情願地為已是國際巨星的郝歡顏獨家打造一款驚豔世人的禮服?他隻是笑笑,卻從來很少會答。


    他不願與他們分享,那年那個秋夜那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姑娘是怎樣在他貧瘠枯萎的生命中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讓他的世界再也不會凋零。


    那是她為他施舍過的最難以割舍的溫柔。


    但這個可憐的純純少年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心中的“善良天使”隻是單純為了不挨罵所以才送他錢的,真是個美好的誤會啊~


    自覺解決了一件大麻煩的郝歡顏心情暢快地往迴趕,可剛走進盛宴大門口,她卻猛地一拍腦袋,想起件事兒來:


    壞了壞了,在吳謙輝那兒的時候忘了找他幫忙,查一查封嶸他們所在的包廂號了。


    啥,你問為什麽郝歡顏不去櫃台自己問?


    郝歡顏又不傻,自是早早地去試過了,可人家不肯告訴她啊。


    像盛宴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當然不可能僅僅隻提供唱歌這一項服務了。而關於這些內容盛宴是從來不會對外公布的,而是采取會員製,靠熟人一個一個的介紹進來的。這裏麵包羅萬象,應有盡有,充分的為某些多情的人士減緩寂寞,提供消遣。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這些會員的正房主宮們自是會聞訊找來。為了防止她們撒潑胡鬧,盛宴的工作人員們對保密工作可謂是重視到了極致。


    除非那些有關係的老客戶們問了他們還會答幾句,對於其餘人這些工作人員是理都不會理,微笑著就把人家打發走了。


    所以作為新鮮麵孔的郝歡顏理所當然的在櫃台那兒套不著話,隻能認命的又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去找了。


    好在她運氣好,走了沒多久就在拐角處遇見了因為郝歡顏久久未歸而出來焦急尋找的封嶸。


    封嶸把郝歡顏一把摟在懷裏,後怕不已的問道,“寶貝你去哪兒了?我找你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嚇死我了……”


    我去賭博了順便贏了一大筆錢但我怕你罵我所以我就機智地把錢送給了一個缺錢的小朋友但是你以為我會傻到把這些真話講給你聽嗎?你太天真了,騷年!


    於是不傻的郝歡顏掐頭去尾的把事情經過捋了一遍,隻說自己在窗邊吹完風後就迷路了,又不記得包廂門牌號,想迴來都找不著。


    在踏上漫漫尋廂路後她還特別巧的遇見了一個她曾經救過的大叔,人家熱情邀請她聊天說是要感激她,出於封嶸曾經說過的做人要講禮貌的深刻教導,於是郝歡顏就盛情難卻的陪大叔和他的朋友聊了一會兒,然後她就出來繼續找包廂了。


    其中絕對沒有一絲一毫弄虛作假的成分……隻是恰如其分的隱瞞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郝歡顏一點都不心虛,一點都不。


    封嶸皺著眉頭,聽她講完這個勵誌故事,然後神色莫名問道,“既然你也在找我,那為什麽在你遇見那個被你救過的吳謙輝後,你沒有向他借電話打給我讓我來接你呢?”


    因為我那時正在賭桌上大殺四方,要是讓你來接我的話,我一定會被你罵死的……


    郝歡顏僵硬一笑,在心中默默地答道。


    “別告訴我你是不記得電話號碼了,顏顏,你不是過目不忘嗎?我可不相信你這顆聰明的狗腦袋連串數字都記不住!”


    想說的借口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郝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真的覺得大事不妙了……


    ☆、第十九章


    “我真的知道錯了……”


    郝歡顏哭喪著臉,滿是悲傷的說道,“阿嶸,不要這樣對我,這真的太殘忍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你當初又為什麽要去跟人家賭錢呢?”封嶸冷笑,“學好不容易,學壞還不簡單。我要是再不好好管教一下你,你怕是都要上天了。”


    說到這裏,封嶸越發的惱怒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在對你心軟了。”然後郎心似鐵的封小嶸堅定地端起盤子,把肉統統趕進自己碗裏,“這兩天你就乖乖啃你的青菜吧,等你真正認識到自己錯誤的那一天,再吃肉吧。”


    郝歡顏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吃得油光滿麵,撅著嘴用筷子來迴扒拉碗裏的青菜葉子,隻覺得自己就是那苦命的小白菜,可憐沒人愛。


    越想越傷心的郝歡顏嘴巴一撇,筷子一扔,以手覆麵,就抽抽噎噎的唱了起來,“小白菜啊,地裏黃啊,兩三歲啊,沒了娘啊……”


    封嶸的夾菜的手一頓,默不作聲地往嘴裏塞了幾口飯。


    郝歡顏的眼睛順著手指的縫隙看見封嶸有些動搖的神色,頓覺有戲,小屁股一點一點地挪到封嶸的手邊,再接再礪的輕喚道,“阿嶸,我好餓,我想吃肉……”


    封嶸不自覺的從碗裏夾起一塊肉,下意識的就往郝歡顏的嘴巴裏麵放,等觸及到她欣喜的目光時,才迴過神來,把筷子收了迴來改放進自己嘴裏。


    郝歡顏眼巴巴的瞅著他,那渴求的小眼神看得封嶸內心充滿了罪惡感,狠了狠心把頭一側,眼神四處飄忽可就是不敢看她。


    郝歡顏看著封嶸嘴上叼著的肉饞的不行,實在忍不住了,就把手往封嶸的脖子上一搭,兩腿纏住他的勁瘦的腰肢,整個人都坐在了他身上,然後就去搶他嘴裏的肉。


    封嶸一時猝不及防,不小心就被郝歡顏得了手。


    貪心的郝歡顏咬了半邊肉還尤不滿足,用手托著封嶸臉頰的兩邊,小舌頭一伸就直接鑽進了封嶸的唇裏,想要去搶他嘴裏含著的肉。


    接觸到那濕潤的滑膩時封嶸整個人都呆住了。他愣愣的張開嘴,任由郝歡顏予取予求。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黑色的眼球裏倒影著郝歡顏嬌美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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