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辰笑著看她一眼:“你哪有長大?還像個小孩兒一樣。”


    宋宸霜鄙視她:“結過婚了不起了,在我麵前裝大人樣,嘁。”


    “是了不起呀。”許若辰得意地小,“有本事,你也結一個我瞧瞧。”


    宋宸霜頓時語塞,腦海裏立刻想起了那個俊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男人,臉就不受控製地紅了起來。


    許若辰心裏暗笑,忍不住調侃:“這是在想什麽好事呢?說出來也讓我開心一下。”


    宋宸霜支吾著,東拉西扯了一番:“昨天我開小號去那邊,遇到他們那裏的第一大幫在推boss,先還以為個個都是大神呢,正肅然起敬,結果湊近了一看,全是變態。”


    許若辰哈哈大笑:“不變態怎麽成大神啊?你也是大神,難道你不變態?”


    “嗯。”宋宸霜默了一下,實話實說,“跟在幾個公子身邊,根本就沒覺得自己是大神。”


    “你自己沒感覺罷了。”許若辰抬頭看向她,“跟公子扶蘇一樣,你現在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暴醫,不但我們區的人知道,其他區的很多玩家也知道。官網論壇上一直都有你們的消息,有些小朋友做任務的時候偶爾看到你,都會到那兒去發帖子,興奮得嗷嗷叫。”


    宋宸霜知道她的話並沒有誇張,她當年崇拜公子連城和公子扶蘇時也有這樣的心理,直到現在,在四大公子身邊,與他們並肩作戰時,她仍然帶著最初的那種心情,很興奮、很快樂,隻是現在還多了幾份混亂與窘迫。


    許若辰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好笑地說:“你真奇怪,很多人因為四哥的那張臉而瘋狂,你卻偏偏因為他的臉而拒絕他,讓他鬱悶得不行。”


    宋宸霜的臉微微泛紅,強撐著做出理直氣壯的模樣:“他長得那麽妖孽,我哪兒配得上他?”


    許若辰不以為然:“他從沒打算找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生活又不是看電影,隻要長得好就行,還不是要看雙方的性格愛好是否相近,有沒有共同語言,是否彼此相愛。對了,你喜歡他嗎?跟我說實話。”


    宋宸霜紅著臉,忸怩地握著裝牛奶的玻璃杯,半晌不吭聲。


    許若辰心中雪亮,笑嘻嘻地說:“你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這次也怕啦?當然,我理解你的想法,他那麽優秀,年輕貌美,事業有成,外麵不知有多少人迷他,從女明星到女強人,從富二代到官n代,從蘿莉到禦姐,從少年到青年,為他鬧自殺的、鬧離婚的,每年都有十幾個,送他鑽石名車別墅遊艇之類的事也不少,把他煩得不行,我們瞧著都替他累得慌。你害怕跟他在一起後把握不住他的心,其實我倒覺得沒必要想那麽多,你不試一試,自己在那兒胡思亂想,以莫須有的可能性就否定了他,對他也不太公平。”


    宋宸霜越聽臉色越難看:“你到底是鼓勵我還是嚇我?聽你這麽一說,我更不敢往他身邊湊了,可別美人沒到手,先被迷戀他的那些人給大卸八塊。”


    “我隻是實話實說。”許若辰一如既往地冷靜溫和,“我跟你是最好的朋友,三哥和四哥也是生死之交,所以我不想騙你。況且,以他那個相貌氣質,就算我不說,你也猜得到,不然你怎麽那麽排斥?還不是被他的外表嚇住了。”


    “我……”宋宸霜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張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臉,在從容不迫的笑容裏能夠隱約感覺到他隱在骨子裏的傲氣。別說麵對麵地正視,她就算是這麽想一想,一顆心就禁不住狂跳,似乎會撞破胸骨,令她像撲火的飛蛾般衝過去,自取滅亡。


    她有自知之明,論外表不過是中等,論心智也屬平常,又胸無大誌,既不想傍大款,也不想做女強人,從父母那裏遺傳最多的是藝術家的懶散與貪玩。葉紫蘇憑什麽會看上她?


    他們僅僅隻是在遊戲裏從師徒到戰友到搭檔,並肩作戰幾個月,那樣建立起來的情意實在有些虛幻。如果不是許若辰與顧睿修成了正果,她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的,如果葉紫蘇相貌普通或者隻是凡人級的英俊,她都會接受,可現在他那種妖孽級的美貌,就連那些粉絲千萬的大明星都遠遠不如,她根本就沒有自信能讓他動心。誰知道他發什麽瘋,一定要跟她在現實裏發展?萬一隻是因為某種她不知道的原因而耍人呢?她可不想丟那個臉。


    許若辰微笑。其實換了她,也不敢貿然下決心往葉紫蘇身邊靠,實在是太困難太靠不住了,還是顧睿這樣的男人比較讓人安心。


    吃完早餐,許若辰洗幹淨碗碟,出來問道:“你是休息一天還是跟我去公司看看?”


    宋宸霜玩了一個暑假,早就閑得發慌了,立刻迴答:“去公司吧,我可以馬上開始工作。”


    “好。”許若辰進房拿了車鑰匙,便開門與她走了出去。


    這座城市臨海而建,濱海大道旁的土地最貴,而四大公子合作的新公司就在這條道上最高的望海大廈裏。他們大手筆地買下了二十一樓整層,除了他們的桃花島旅遊開發總公司外,隻有一個外來的單位,紫盾律師事務所。


    宋宸霜看到那個釘在牆上的金色鉤鼻,並沒有深想,隨口調侃道:“哎喲,紫裝呢,傳說級防具,了不起。”在一些網絡遊戲裏,裝備以顏色分級,紫色是最高級,很多玩家都夢想湊齊一套。


    許若辰忍俊不禁:“這個事務所是我們的合作單位,他們的老板之一是我們的法律顧問。”


    宋宸霜馬上反應過來,這個所謂“老板之一”自然就是葉紫蘇。她立刻扭過臉去,不再看那塊牌子和旁邊的刻花玻璃推拉門。


    許若辰正要帶她往公司大門處走,忽然聽到那兩扇玻璃門裏響起震天的哭聲。兩人停住腳,麵麵相覷,隨後想到律師事務所就是替人打官司的地方,可能是有人哭訴啥冤屈吧。


    這世道總有那麽些橫行霸道或放浪不羈的人,醉酒駕駛,撞人致死之類的飛來橫禍層出不窮,若肇事者是出身富貴,那死傷者很可能就隻能含冤莫白,但是現在的國民素質大都提高了,願意忍氣吞聲的少,憤而請律師提起訴訟的多。宋宸霜想著,所以葉紫蘇這樣的人會年紀輕輕就成為名律師,官司打多了的緣故吧。


    這麽想著,兩人便心裏釋然,抬腳又要往前走。這時,那兩扇玻璃門被推開了,一身正裝的葉紫蘇走了出來,他表情平淡,冷靜地說:“這件案子很複雜,我要考慮一下才能決定接不接。”


    接著,一群人從門裏擁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一些婦人哭得哀痛不已,中青年男子的臉上全是悲憤。他們七嘴八舌地不斷乞求,亂糟糟一片,隻能聽清隻言片語。


    “葉律師,我們已經走遍全城……”


    “他們都說打不贏,隻有找你,才有可能替我們討還公道。”


    “葉律師,我家老母親被砸傷,現在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


    “葉律師,如果你不幫我們,那我們還能去找誰?”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公道了嗎?”


    “葉律師,是不是就因為我們是普通人,你覺得惹不起他們?”


    “難道現在不是法製社會嗎?”


    “我們已經家破人亡,他們卻逍遙法外,燈紅酒綠,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葉律師,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葉紫蘇站在那裏,身姿挺拔,氣質沉肅。他穿著深藍色修身西裝和白色絲襯衫,係著藍底暗金色條紋領帶,一雙丹鳳眼清冷嚴峻,通道頂端的牛眼燈映著他秀美精致卻凜然冰寒的臉,為他渲染出一層超凡脫俗的尊貴,令人目眩神迷,仿佛他是來自天上的神祗,凡人能力不可及的事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這種強大的信任與依賴感染了圍著他的人,竟有幾個中年婦女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懇求他伸出援手。有人先帶頭跪,其他人也齊齊跪下,頓時襯著葉紫蘇更加醒目。


    宋宸霜站在不遠處看著,一顆心怦怦狂跳,所有的戒備、擔憂、忐忑、疑慮都煙消雲散,隻覺得再砍下去就要魂飛天外,再也踩不到實處。


    葉紫蘇微微皺眉,看著那些跪下的人,輕輕歎了口氣:“你們先起來,我不是不肯幫,隻是……這案子非同小可,我要好好想一想。”


    那些人滿臉絕望,伏地痛哭。


    葉紫蘇閉了閉眼,忽然有所覺察,睜開眼轉頭看去。


    那個有著天真目光與慵懶風姿的女孩沒像以前那樣避開,而是正視著他,表情複雜,變化萬千,顯然正心潮起伏,卻不再抗拒他了。


    葉紫蘇緊抿的薄唇漸漸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如果接一個案子就能讓她跨過心裏的那道坎,倒也是好事。雖然這個案子背景非常複雜,對手勢力強勁,真要提起訴訟,絕對是場硬仗, 勝負難料,後果堪虞,但是,隻要穩紮穩打,調動各種關係,這場引人注目的官司也不是不能打的。


    他很快就做了決定,彎腰攙扶起一個老人,溫和地說:“大家都起來吧,這個案子我接了。”他神情堅毅,仿佛下了赴湯蹈火、破釜沉舟的決心,讓人看了頓時無比感動。


    這些來求他代理訴訟的人都是市井小民,辛苦度日,無權無勢,如今被人欺壓得很慘,卻束手無策,咬著牙想打官司,與對方拚一拚,走了無數家事務所,卻沒人敢接他們的案子。而葉紫蘇是有名的大律師,手頭上的工作堆積如山,不接這個燙手山芋才是正理,可他接下了,就意味著願意幫他們伸張正義,討迴公道。這些人都感激涕零,站起來後連聲道謝,簡直對他奉若神明。


    葉紫蘇不喜歡浪費時間聽這些沒有意義的空話,一邊帶著他們迴辦公室一邊說:“你們把帶來的資料都拿出來,我先看看,有不少問題跟你們探討,你們這是集體訴訟,原告有一百多人,不可能一起上庭,最好推舉幾個負責人出來,這樣就不會亂……”


    玻璃門關上,把他的聲音隔斷,通道上又恢複了安靜。


    宋宸霜忽然覺得心神恍惚,站在那兒出神。許若辰善解人意,默默地在一旁陪著,卻始終沒有出聲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宋宸霜才迴過神來,心裏卻更加混亂。怎麽辦?她才拒絕了他,卻發現竟然迷上他了。


    話說迴來,她如果以後天天來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若是還能不動心,那除非是睜眼瞎。自我安慰了一會兒,她又覺得頗有阿q嫌疑,於是自我唾棄了一番,再從頭想過,卻更加糾結。


    許若辰看她臉上的表情之豐富,從認識她倒現在是第一次見到,不禁莞爾一笑。


    等到宋宸霜徹底迴了魂,許若辰才帶著她進了公司,走過行政部、人力資源部、工程部、策劃部、財務部等部門,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宋宸霜雖然心亂,但是往辦公室前一坐,馬上就收攝心神,安靜下來。


    許若辰給了他一遝資料和一個u盤,笑道:“隔壁辦公室有電腦,你隨便用。”


    她旁邊的辦公室有兩間,一間上麵貼著董事長辦公室的名牌,一間什麽名字也沒有,宋宸霜便推開了那個房間,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是標準辦公室格局,不大,放了兩張辦公桌,上麵有電腦專有的寬屏液晶顯示屏,牆邊有個鐵皮文件櫃,角落裏放了一盆金錢樹。


    宋宸霜關上門,走到黑色可調活動轉椅上,打開電腦,認真地閱讀有關公司和打算開發的x海小島的資料。


    靠近大陸的海域總有不少島嶼,星羅棋布,大小不一,許多島礁在海圖上隻有個編號,但許若辰他們買下的島卻有名字,叫螺螄島,因為這座島看上去像是平放在海上的螺螄,漁民們便一直這麽稱唿它,後來就成為正式的島名。


    螺螄島不大,長九公裏,中部寬度五公裏,兩頭漸窄,上麵山巒起伏,林木茂盛,還有三眼泉,居然冒出的是淡水。島上有兩個小村子,村民都很淳樸,靠捕魚為生。總之,這是個好地方。


    文件多而雜,地質勘探資料、航拍圖、海圖、全島地形圖、海上交通示意圖以及古代史料、民間傳說等,宋宸霜看得頭昏腦漲,抬起頭來揉了揉太陽穴,便發現時間已是正午。


    許若辰過來找她:“這兒的十四層是快餐廳,主要為大樓裏工作的人服務,比外頭便宜,菜色也多,幾塊錢就能吃得很舒服,我們發給公司職員午餐補助,讓他們自行去購買飯卡,若是離家近的要迴去吃也行。走吧,我們也在那兒吃,你嚐嚐味道,比大學食堂好多了。”


    “好。”宋宸霜還沒見過這種餐廳,心裏也有些好奇。


    兩人出去等電梯。正是中午下班時分,幾部電梯都忙不過來,等半天才停在她們這一層,打開來卻看見裏麵擠得滿滿的,根本插不下腳,她們也不是很急,便隻得示意進不去,讓裏麵的人關了門。


    宋宸霜跟許若辰談起剛看的資料,不免有些興奮,想得也很多。那麽好的地方,一旦開發成旅遊度假島,環保就是首要的事情,汙水處理、垃圾清運都要做好,不能直接往海裏排放,汙染環境。


    許若辰笑著點頭:“那是當然,我們又不是沒讀過書的暴發戶,做這座島也是要長長久久經營下去,不像做房地產,買完樓盤就可以撒手不管了,旅遊開發一定不能短視。”


    “那就好。”宋宸霜很高興,“我喜歡做這樣的事。”


    許若辰親昵地揪了揪她的頭發:“我就知道你喜歡,所以才叫你來。”


    正說著,顧睿和葉紫蘇一起走了過來。看見她們,顧睿笑道:“電梯還沒來嗎?”


    許若辰點頭:“來過幾趟,人太多了,就沒擠進去。”


    “嗯。”顧睿走到她身旁,抬頭看著幾部電梯上下的樓層數。


    葉紫蘇微笑著看了看暈紅雙頰的宋宸霜,卻沒有逗她,而是溫和地問:“看了那座島的資料了吧?覺得怎麽樣?”


    “很好。”見他提了正事,宋宸霜便定下心來,開心地說,“那座島的自然環境已經很好了,隻要稍微梳理一下就行,不必大動。至於度假公寓、別墅、酒店、會所、療養院等建築,也最好不要破壞山上的環境。”


    “你說得很對。”葉紫蘇讚賞地看著她,“大哥和三哥的意思都是想做成中式,借鑒古典元素。中國古建築的精髓就是人與自然融為一體,建築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這與目前特別強調的環保原則是一致的,項目規劃也容易通過官方的審核。”


    “那就好。”宋宸霜很高興,“咱們這個項目已經開始規劃了嗎?”


    “沒有,還在做策劃。”葉紫蘇笑著看了看顧睿,“二嫂是做房地產策劃的,這公司二哥也有份,我們要搞這麽大項目,她自然也就跳槽過來了。最近她都在島上看現場,收集基礎數據,等策劃完成了,才會進行規劃設計。”


    “啊,二嫂?”宋宸霜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高興起來,“二嫂也在公司離啊,若辰都沒告訴我。”


    “還沒來得及說到那兒呢。”許若辰在一旁輕笑,“過幾天,等二嫂迴來,咱們約了大哥、二哥一起吃飯,你就都見著了。”


    以前宋宸霜就聽幫裏的人提起過,公子小白和桃子妖妖、公子無忌和魔魂鬼姬在現實裏是戀愛關係,不過還沒正式結婚,如今聽他們二嫂二嫂叫著,大概是板上釘釘,應該快要結婚了吧。


    以前在遊戲裏,雖然他們已經成為朋友,但是都沒有詢問過對方現實中的事情,包括年齡、事業、婚姻等,甚至彼此連真實姓名都不清楚,因為那不重要,所以她現在雖然已經來到他們中間,卻對他們的情況仍然很迷糊。


    說著話,他們終於等到一部空電梯,這才一起下去,到了十四樓。


    就餐的高峰期已經過了,這裏仍然堆滿了人,到處都是嗡嗡聲,一片喧嘩。宋宸霜跟著許若辰往左邊走去,拿過桌上堆著的不鏽鋼餐盤,排著隊走到餐台前。


    菜的品種很豐富,看上去賣相都不錯,並不像外麵的快餐那般粗製濫造,她要了兩葷一素一湯,再加一勺飯,走到餐台盡頭處結賬,許若辰遞上餐票,然後帶著她找了個靠牆的位子坐下。這是剛空出來的卡座,顧睿和葉紫蘇正好坐她們對麵。


    四個人邊吃邊聊,大部分話題仍然在即將開發的螺螄島上。作為男人,顧睿和葉紫蘇還比較關心海上爭端,順便還聊到了海盜、軍演等話題。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既有深度又有廣度,宋宸霜和許若辰聽得津津有味,隻覺得這頓飯吃得格外香。


    聊著聊著,顧睿突然想起許若辰告訴他的事,便隨口問道:“聽說你今天上午被迫接了個案子,是不是很麻煩?”


    “嗯,有點。”葉紫蘇的態度很平淡,“前幾天的電視上播出過,平安巷半夜突遭強遷,多人被倒下的牆磚砸傷,有個八十多歲老太太被砸中頭部而死亡,還有幾個孩子的胳膊或腿被砸成粉碎性骨折,有可能致殘。居民們報了案,各部門卻互相扯皮推諉,敷衍塞責。警察們認為這是經濟糾紛,不便介入,隻抓了幾個開推土機和吊車的死機。政府部門認為這是房地產公司幹的,與他們無關。房地產公司聲稱他們是委托給了專門的拆遷公司,按照國家的補償政策,已經把資金給到位,拆遷公司給出超低價補償,遭拒絕後強行拆房,事前都沒有告知他們,所以他們完全不知情。拆遷公司的老板態度很輕盈,據說背景很深,後台很硬,黑白紅三道都有人撐腰,隻推出了那幾個司機頂罪,卻堅決不予賠償。這些居民沒辦法,隻好打官司,可沒有一家事務所願意接這個案子,我看過資料,確實不好打,本來也不想接的,但是他們求到麵前來,又哭成那樣,實在不忍心,隻好接了。”


    那件事顧睿和許若辰都知道,本地新聞上播過兩次,然後就不再有追蹤報道。他們還以為事情已經得到解決,沒想到竟然會這樣。隻是簡單的兩則報道,他們就能看出肇事者一定有官方背景,不然不會這麽強硬,往往這種事隻有平民百姓自認倒黴,打落牙齒和血吞,就算要打官司,也很可能是雞蛋碰石頭,沒有好結果,可現在他們的好友卻接了案子,為他們代理訴訟,這讓他們都有些憂慮。


    顧睿很沉著地說:“若是需要我們幫忙,盡管開口。”


    他的旅遊公司每年都要做好幾單政府官員組團出國考察的項目,認識一些省市級領導。老大的家族企業還與一些部級領導關係融洽。老二是有名的外科醫生,就過不少領導及其家屬的命,關鍵時刻也能說得上話。


    葉紫蘇笑著點了點頭:“如果需要你們幫忙找關係,我會說的。目前還隻是調查取證階段,等到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我再把這事宣揚出去,趁機打打我們事務所的招牌,也給對方施加點壓力。”


    “你們事務所的招牌還需要打?早就紅透半邊天了。”顧睿輕笑,“葉大律師在公檢法係統赫赫有名,誰不知道啊?”


    “別灌我迷湯,顧大老板。”葉紫蘇的聲音柔和低沉,微帶笑意,聽上去非常有感染力。


    宋宸霜隻覺得心裏發癢,一瞬間酥麻到耳根。她的手指緊緊捏著鋥亮的不鏽鋼小湯勺,努力抑製住內心的衝動,一邊默默歎氣一邊暗自琢磨,光憑這個聲音,他就足以在法庭上占據優勢了,怪不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這麽妖孽的大律師,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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