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打賭,墨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那叫一個感興趣。


    現在躺著仰視喬賀的角度不舒服。


    她雙手一推,把還病弱著的喬少爺推到床側,接著她翻身到他身邊,支棱著個下巴看著他。


    喬賀躺著的角度不舒服,想活動。


    墨芊卻一條腿壓上去,直接橫到他大腿上,“別動,先交代你要賭什麽。”


    喬賀腦子有片刻宕機。


    喬少爺早早地就摒棄了沒啥用的感情,做好聯誼,互為彼此工具人的準備。


    可有些事情,它總喜歡脫線行駛。


    比如眼前這個無厘頭的女人。


    墨芊跟個山大王似的。


    豪橫地壓著喬賀,絲毫也不考慮現在是什麽情境。


    喬賀無語地拎起墨芊的褲腿,把她的腿甩到一邊,“小仙兒,你要改改這個男女無差別的待人方式。比如現在男女獨處,你就不該離我這麽近。”


    “那你該睡我床上?你不是也睡了。”


    “......”


    喬賀這無法辯解。


    他總不能說,墨芊按著他在床上講故事,不講著了,都不讓他走吧。


    墨芊也沒給他再東拉西扯的機會。


    腦子裏還惦記著喬賀的賭注。


    “快說,打什麽賭?”


    喬賀無奈向床邊靠了靠,拉開了兩人之間一點點距離,“打賭,我能猜中你跟我妹賭什麽?要是我猜不中,就告訴你一條,你倒黴也能讓大道觀發展壯大的辦法。但我要是猜中,喬媛媛的賭注,換我幫她還。”


    墨芊聞言,眼睛望天轉了許久。


    才問道,“你怎麽幫她還,你嫁給顧星辰?”


    果然......


    喬賀心中歎息,還真是不出所料,墨芊跟喬媛媛的賭注,就是喬媛媛嫁給顧星辰。


    喬賀輕咳,“我嫁是嫁不了他,怕是他也不敢娶。這樣,要是媛媛輸了,除了讓她嫁人,我答應你任何事情,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辦到,如何?”


    墨芊思索片刻,“那你先猜吧,我跟喬媛媛賭什麽?”


    “賭什麽?”說起這個,喬賀明顯有了底氣,“賭我這條命。”


    墨芊斜著頭,不言語。


    喬賀接著道,“還有我爸的命。呃......外加衛格的命。差不多了,三條命,我妹怕是得屁顛屁顛地跟你賭,還得求著你,讓她輸。”


    墨芊扭過頭,不快地看著喬賀。


    這眼神,馬上讓喬賀知道,他說對了。


    喬賀輕笑,“媛媛還是不了解你,墨小仙人,心慈仁厚,仗義出手,打不打賭這個人,芊芊都是會救的,哪裏需要打什麽賭。”


    喬賀高帽子扣上。


    誇得墨芊美滋滋的。


    墨芊正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時候。


    忽然感覺到大拇指上一陣刺刺麻麻的感覺。


    墨芊迴過神,看向扳指。


    發現顧斯年正著急地撓著扳指,要說什麽。


    墨芊抬手,在扳指上一掃,顧斯年的魂魄出現,他和殘魂還掛在一起,一個捏著另一個的脖子,另一個揪著這個的頭發,看得出戰況十分慘烈。


    從殘魂被收入扳指裏,墨芊就沒有管過。


    讓顧斯年自己去跟他戰鬥。


    不知道顧斯年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忽然來喊墨芊。


    “玄孫女,這個老太監,他今天晚上一直偷笑,跟吃了什麽笑個不停的藥一樣。”


    “今晚上?”墨芊問道。


    她心裏猛地一沉。


    長在心裏那顆懷疑的種子,本就破土成長,一直吊著墨芊的心。


    現在說殘魂晚上在偷笑,好像更驗證了這件事。


    墨芊擰眉望向殘魂,“辛做了什麽事,讓你開心了?”


    殘魂嗬嗬嗬再次笑起來,好半晌才停下聲音,“辛藝是誰?我一個殘破老魂,怎麽會管外麵的事,隻希望有人能把我放出去,我就感恩戴德了。”


    “那你笑什麽?”


    “笑?當然是笑你們顧家快完了。小道啊,終究你不是柳刹的對手,你攔不住他的。警告你,最好早點放了我,到時候沒準我還能替你求情,放過你,還有——你那快死了的小情郎,哈哈哈。”


    殘魂笑得響亮。


    本來都要魂飛魄散的虛影,在扳指裏又養了迴來。


    這不,才有勁給墨芊叫囂。


    墨芊聽到殘魂提起喬賀,心裏上的不安更重。


    她目光冷冽地瞥向殘魂,幽幽道,“顧家完蛋,我先拖著你一起走。”


    “話別說的太大,小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道法隨厲害,但是你沒見過百年老道,他的修行是什麽樣子的。”


    殘魂左右扭著脖子。


    好似有關節一樣,動作一頓一頓的。


    他目光掃在墨芊和喬賀臉上,露出戲謔的表情,“顧老頭,你家的好孩子,跟野男人未婚廝混,我看他倆不會有好果子吃。”


    顧斯年手還掐在殘魂的脖子上沒撒手。


    這會兒一聽,氣得下手更猛。


    當然,鬼東西打架,全靠意念。


    顧斯年死死捏住殘魂的脖子,“你個死太監,一輩子沒老婆,你是見不得別人找老婆嗎!怪不得你是殘魂,你活著的時候就是個殘的,你死了難道就能拚上了?”


    “你!老東西!”殘魂氣得七竅生煙。


    他最恨人罵他是太監。


    他兩手抓著顧斯年的頭發,恨不得給他剃度,“死老頭,你們顧家完蛋了,破財破運,全家變成倒黴鬼,從今以後沒一天好日子過,這都是你的福報!”


    “死太監!”


    “倒黴鬼!”


    “死太監!”


    “倒黴鬼!”


    兩隻魂影罵做一團,誰都不饒誰。


    墨芊冷眼旁觀,也不參戰。


    隻有喬賀,眯眼在一邊看著。


    雖然他猜得到是扳指裏的顧家老祖宗,但是看得見聽得見,和憑空猜想,那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墨芊半天沒言語。


    喬賀問了句,“芊芊,你是在跟老祖宗說話?”


    “還有殘魂。”


    “.......”


    一樣看不到。


    喬賀揉了揉自己那凡人眼,懶懶地趟迴床上。


    墨芊還是看著扳指裏的兩個魂打架。


    許久,終於兩位累了。


    停了手。


    顧斯年氣哄哄地掐著腰,怒瞪殘魂,“死太監,你給人賣命,命都賣丟了,到時候看誰肯救你。”


    顧斯年說完,不再看她。


    轉向墨芊。


    “芊芊,我看喬家這孫子不錯,高祖父同意了,你爹你媽你爺爺要是不願意,就讓他們來我墳頭,我跟他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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