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氣氛凝滯。


    萬嬌和童英姿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墨芊身上。


    墨芊還那副平靜的樣子。


    頭都沒抬。


    絲毫沒感受到兩位嫂子的目光。


    站在墨芊身邊的顧少霆,都被人看的尷尬了。


    他蹲下身,壓低聲音在墨芊耳邊道,“芊芊,你要不要看看,你大嫂二嫂的眼神?”


    墨芊聞言,抬起頭。


    對上萬嬌和童英姿的眼。


    兩個人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睛都不會眨了。


    墨芊看了好一會兒,久到顧少霆以為,她在兩個嫂子臉上,又看出了什麽天命,正想發問。


    卻被墨芊搶在了前麵。


    “挺好看的,眼睛那麽大。”


    顧少霆,“……”


    他腦子一定是抽了。


    才會以為,這丫頭能看懂別人的眼色……


    顧少霆了然地點了點頭。


    “嗯是挺好看的。那——接下來怎麽辦?”


    墨芊跪坐在拜墊上。


    歪頭看向二哥。


    眼神清澈又無辜。


    但是,說的話,卻像冬日的寒風。


    “老二,要不你離遠點,你的衰命,不旺香火。”


    顧少霆,“……”,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可是,他也沒招。


    隻能長歎一口氣。


    在眾人可憐同情看熱鬧的眼神中,退後了數十步。


    離開了墨芊身邊。


    ……


    顧少霆一走。


    墨芊拍拍茶幾。


    朝著十七位躺平的牌位,認真地道,“十七代祖師爺,我現在有錢能修兩個半金身,你們要不要爭點氣,做個有本事的神仙。”


    墨芊這句話音剛落。


    就見桌上的牌位,咻咻地一個又一個地站了起來。


    速度之快,人的肉眼都看不清。


    桌上的牌位就跟時光迴溯一樣,眨眼的功夫,迴到十幾分鍾前。


    圍觀的人,愣怔地看著。


    最後終於悟到了。


    墨芊的財迷像誰。


    這真是一個道觀養不出來兩種人……


    墨芊看著起立的牌位,滿意地朝著祖師一抱拳,“祖師在上,墨芊請卦。”


    她說完,在桌上寫下兩個孩子的忌日。


    上麵還貼著萬嬌和童英姿的頭發。


    她接著拿出靈簽桶,開始搖晃。


    邊搖邊問,“孩子的嬰靈還在嗎?”


    一隻上上簽。


    在!


    墨芊繼續問,“嬰靈自由嗎?”


    下下簽。


    墨芊看著簽。


    怔了怔。


    這簽不好,很不好,說明嬰靈被人所困,或者靈魂被束。


    墨芊頓了數秒。


    才又繼續問卦,“嬰靈在哪裏?”


    卦簽側立在桌上。


    好嘛。


    墨芊懂了,祖師在說,這事不歸他們管……


    墨芊接著問,“他們死於何法?上上簽,蠱毒。上簽,巫蠱。中簽,邪術。下簽,妖法。下下簽,其他辦法。”


    墨芊拿不準當年的事。


    她之前,一直以為,大嫂和二嫂同伏雪一樣,是被巫醫穀下了蠱毒,可是童英姿說她們當時被顧香薇拔了頭發,這就讓墨芊得多想了。


    她搖晃著手裏的靈簽。


    很快,一隻木質卦簽,掉出筒中,落於桌麵。


    簽上書寫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上簽。


    巫蠱之術。


    墨芊了然。


    她再次把靈簽放迴筒中。


    接著問道,“求問祖師,顧香薇殺害嬰靈,為何遲遲沒有惡報?”


    墨芊說完話,再次搖動木桶。


    晃啊晃,嘩啦啦。


    可是晃了半天,那靈簽跟長在了桶裏一樣,一隻都沒掉出來。


    墨芊不解地再次問了一遍。


    她話音剛落。


    就見五隻靈簽,停留都沒停留,一下子全從簽筒裏蹦了出來。


    先掉在茶幾上。


    接著又彈到地板上。


    最後,赫然拚成了三個x。


    其中兩個x,是靈簽自己拚的,而最後一個x,是那跟光棍簽,跟地板的接縫拚成的……


    眾人伸著脖子看。


    一臉懵。


    別說他們懵,連墨芊也很懵。


    墨芊再看向祖師。


    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治不了?”


    這問題問完。


    就聽桌麵上,傳來“啪”一聲,隻見柴真人的牌位整個趴倒在桌麵上。


    墨芊伸手,把師父扶起來。


    再問,“那是說,她很難對付?”


    柴真人再摔。


    墨芊蹙眉,“不用管,有天報?”


    摔!


    “時候未到?”


    摔!


    摔!


    摔!


    不管墨芊問什麽。


    柴真人就是叮咣一頓摔。


    最後一下。


    柴真人,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牌位,“哢嚓”一聲,摔裂紋了……


    ……


    墨芊支著下巴。


    把那劈叉了的牌位扶起來。


    顧白野之前一直站在沙發後麵,沒言語。


    這會兒,實在忍不住嘟噥一句,“芊芊,你師父怎麽看起來,呃……有點傻?”


    墨芊一聽,轉過頭,斜楞著顧白野。


    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不要說,師父聽見,他會傷心!”


    “哦!”顧白野了然,趕緊閉了嘴。


    柴真人的牌位。


    在桌上忽然晃了晃。


    腦袋上的裂痕更大了。


    但凡能說話。


    柴真人都會真誠地對墨芊說一句。


    謝、謝、你,我、的、好、徒、兒!


    ……


    不過,這次柴真人的牌位,沒摔。


    墨芊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什麽,驚喜地朝師父問道,“師父,你想說,顧香薇傻?”


    牌位,依然沒動。


    墨芊又問一句。


    柴真人確實不摔了。


    墨芊馬上悟到了。


    她仰起頭,朝著眾人道,“我師父說,顧香薇是個傻子!”


    眾人,“……”


    合著,地上的xxx,是想說傻x?


    眾人不約而同地尷尬咧嘴。


    您這老師父,咋能想出這麽“聰明”的暗示呢……


    ……


    顧星辰在聽到墨芊說,顧香薇傻的時候。


    臉色有些難看。


    他平時在外地拍戲,迴來家的時間很少。


    家裏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麽。


    也沒人跟他匯報。


    他還停留在墨芊剛迴來的日子裏。


    顧星辰想反駁,張口喊道,“芊芊——”


    可他後話還沒說,腦袋上就挨了顧弘深一拳頭。


    顧弘深冷冷看著他,“閉嘴,保平安。”


    顧星辰揉揉腦袋,“大哥,芊芊是不是在說,香薇害大嫂二嫂的孩子?這怎麽可能?”


    顧弘深側頭看他,“大過年的,就不想活了?建議你閉嘴,等老媽給你上完課,你再說話。”


    顧星辰,“……”


    顧弘深收迴目光。


    看向前方。


    又問了句,“你怎麽知道我們在喬家?”


    顧星辰一臉不快,嘟噥一句,“我迴家,你們都不在,陳叔告訴我,你們在這兒。”


    “下次得告訴陳叔,不能放你進門。”


    顧星辰聞言,眉頭一蹙,“你是我親哥不?”


    “不是,你是抱錯的。”


    “……”


    此時此刻的顧星辰,忽然想起來,粉絲們常說的一句話。


    “哥哥隻有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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