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


    喬賀難得清靜。


    老爸老媽帶著大姐小妹,逃出國去過年了,把喬賀一個人留在家,陪著爺爺,還有應付喬家那一堆親戚。


    每年過年,爺爺那裏都像戰火集中營,沒有硝煙,卻全是殺氣的那種。


    尤其今年。


    顧家鬧了那麽一通。


    喬家人更是懷疑東,懷疑西,成天怕老爺子那點財產落到外人之手。


    喬賀從早上到晚上,已經應付了一整天。


    這剛找了個借口,迴到家。


    門響了……


    葉飛一聽,臉上的刀疤抖了抖,“誰啊,大過年的,敲門跟找茬似的。”


    喬賀坐在沙發,微眯雙眸,眼都沒抬,就猜到了答案,“顧家那倆小崽子。外麵那麽多人,還沒開車來,除了顧家還有誰。”


    此時葉飛已經站到陽台邊。


    他往外望去,一看,還真是倆半大點的小孩在門口拿玩具砸門……


    葉飛嘴角抽了抽。


    “少爺,你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怎麽你嘴也開了光?”


    “?”喬賀眉頭一蹙,睜開眼,“你這嘴,怎麽說話也開始不著調?”


    葉飛聞言,尷尬地嗬嗬一笑,“這不是學著討好少奶奶。”


    他說完,馬上挨了喬賀一記淩冽的眼刀。


    葉飛一見趕緊在轉移話題,“外麵一堆顧家人,好像他們全家都出動了,讓不讓他們進?”


    喬賀,“……”


    他盯著葉飛數秒。


    然後朝著管家道,“去告訴顧家七小姐,說葉飛不讓她進。”


    “哎少爺,怎麽是我不讓!”


    “因為我不敢攔。”喬賀隨意地一攤手,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葉飛愣怔地看著自家少爺。


    沒想到。


    這樣都能被秀一臉……


    他打了個顫。


    嫌棄又無語地去安排門衛。


    “快請咱家未來少奶奶進來,少爺有請!”


    ……


    顧家大部隊進來了。


    以墨芊為首,一隊人馬。


    可是進來以後,顧白野一個箭步站了出來。


    一臉不樂意,“喬老二,誰是你家未來少奶奶?”


    喬賀聞言,朝著葉飛挑了挑眉。


    葉飛趕緊一縮脖子。


    別開頭,不敢看少爺的眼睛。


    喬賀收迴目光。


    還是轉向顧白野,淡淡道,“沒有嗎,那你怎麽進來的?”


    顧白野一怔。


    卡殼在那裏。


    喬賀沒再理他。


    轉身朝著顧家人拜年,“顧叔叔,蘇阿姨,過年好。”


    “過年好。”墨芊搶先答道。


    她見到喬賀,明顯很高興。


    唇角漾起,露出淺淺的小梨渦,接著朝著喬賀一抱拳,“喬二,恭喜你又活一年。”


    喬賀,“……”


    他的笑僵在臉上。


    一瞬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吉利”話……


    蘇茹蘭趕緊走上前,替墨芊解釋,“喬賀啊,芊芊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也祝你過年好,活過一年又一年。”


    喬賀,“……”


    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蘇茹蘭沒把喬賀尷尬的表情看在眼裏。


    她在屋裏打量一圈。


    問道,“喬賀,你爸媽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家?”


    喬賀如實答道,“我爸媽還有我姐我妹,出國過年了,沒在家。”


    “哦……”蘇茹蘭語氣有點心疼。


    “你這孩子就自己一個人在家,怎麽沒說一聲!明天來阿姨家裏,我家熱鬧,大過年的,也沒個人陪,多孤單。”


    喬賀扯了扯唇角。


    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倒是剛才被喬賀懟的無話的顧白野。


    這會兒,對喬賀,有了一丟丟同命相連的同情感。


    他走過去,“啪”一拍喬賀的肩。


    “真沒想到,我家六個兒子,討人嫌。你家一個兒子,居然也是多餘的。嘚,這幾天來我家吃飯吧,別一個人在家當小可憐了。”


    喬賀,“……”


    這一家子人,咋都那麽會聊天……


    ……


    喬賀被顧家人致以了親切的“慰問”。


    每個人都像看著可憐蟲一樣。


    蘇茹蘭甚至喊家裏的大廚。


    單獨給喬賀包幾盤子餃子,還要往裏麵放金元寶,說顧家傳統,誰吃到金子誰好運!


    蘇茹蘭打著電話,還壓低聲音,偷偷叮囑大廚。


    “你多放點,把剩下那些金子全都包進去,最好每個都能吃到!”


    站在不遠處,全都能聽見的喬賀,“……”


    他無語地歎口氣。


    在蘇茹蘭掛斷電話的時候。


    還是客氣地感謝了她,“謝謝蘇阿姨。”,下次別送了……


    ……


    眼看著離鍾聲越來越近。


    墨芊不再理會他們。


    她趕緊跑去供奉祖師的房間,抱出來祖師爺的牌位。


    墨芊按著順序。


    在茶幾上擺好十七塊牌位。


    因為,她要暫時封了顧家的福運財運,憑她的本事是辦不到的。


    而且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隨意請神。


    所以墨芊要趁著新年,祭百神的日子,有請神助。


    墨芊接著在牌位正中放好香爐。


    點燃檀香,插入爐中。


    檀香尖尖上的紅色香柱一點點,發著光。


    此時,滿屋子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看不懂。


    但是也要保持虔誠……


    距離零點,還有十分鍾。


    今年,老四顧北丞沒有迴來過年。


    其實不光是今年,往年他也很少迴來。


    因為一到過年,就是封建迷信活動最猖獗的時候,也是顧老四最忙的時候。


    顧家兄弟,有點想念老四。


    顧少霆微微側頭,朝身邊人道,“還好老四不在。要不然,看著墨芊做法,他得急的撓牆。”


    顧弘深一聽,拿出手機,點開攝像頭,朝向墨芊,“沒事,拍給他看。”


    顧少霆噗嗤笑了,“大哥,你可真是親哥。你四弟不迴來,你還得給他補一刀。”


    顧弘深停住手。


    轉頭盯著顧少霆,“那不拍了?”


    “拍!”


    顧少霆連忙迴道,還幫顧弘深扶好手機,“得拍清楚點!”


    顧北丞:親哥,滅了吧……


    ……


    時間已經越發接近。


    墨芊從包裏又拿出一疊符紙。


    上麵已經畫好符篆。


    不同於其它符。


    此時,這幾張符篆上的朱砂紋路已經微微泛著光。


    墨芊對著祖師牌位行了三禮九叩的大禮,接著雙手自上而下合攏,交叉疊於胸前,手心正中泛起金光,此乃天地合結印。


    墨芊手持結印。


    盯著香爐裏的火尖尖。


    直到,電視機裏想起新年的倒計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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