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藥柳嬋吃未必會管用,她身上的刺青便堪比任何藥物以及辟邪寶物。


    外麵的聲音又傳進來,康娜與一空出去了。尹逸飛本想陪著康娜,但是康娜拒絕了,不等尹逸飛再說,她和一空倆人就離開了。


    這些動靜長修都聽得到,他不知康娜與一空做什麽去了,但是他也不感興趣。


    之後是另外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詢問柳嬋,尹逸飛迴了一句,之後走廊裏就沒了聲音。


    看著柳嬋,她眉頭皺的緊,好像真的夢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驀地,柳嬋的手收緊,長修也反手握緊她的手,“柳嬋?”


    終於,那睡著的人深吸一口氣,下一刻睜開眼睛,眸子漆黑如寶石。


    再次用力收緊她的手,長修皺眉看著她,“醒了?醒了就看著我。”她盯著房頂不眨眼,長修些許擔心。


    或許是聽到了聲音,柳嬋身體鬆懈,隨後轉眼看向身邊,長修的臉進入視線當中。


    “大師,你一直都在這兒?”而且這會兒看起來好像天都黑了。


    “嗯。你是不是也夢到什麽了?”而不同的是,柳嬋自己醒過來了。


    “是啊,而且,我不覺得我是做夢,我看到的是真的。”坐起身,後背熱乎乎的,但是此時此刻柳嬋已經不在意了,並且有些頭疼。


    “到底怎麽迴事兒?”看著她要坐起來,長修手上用勁兒,幫了她一把。


    “它隻是把它為什麽會藏在那床裏的經過告訴了我。”拿出那顆堪比寶石的眼睛,這東西果然有靈性。


    看向那在燈火下泛著光的眼睛,長修幾不可微的皺眉,“它自己藏起來的?”聽柳嬋話頭裏的意思,就是這麽迴事兒。


    “嗯。”點點頭,柳嬋抬頭看向長修,然後歎口氣,“我頭好疼啊。”


    抬手,長修固定住她的頭,然後以兩手拇指揉按她的太陽穴,不輕不重,力度正好。


    柳嬋輕哼了哼,明顯很舒服,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兒,好聞的很。


    “我見到了一個極其惡劣的人,他佯裝驅邪人,其實是個惡魔。”半閉著眼睛,柳嬋輕聲道。


    長修動作一頓,“然後?”


    “然後,我覺得我們之前有些事情判斷錯誤了。”看著他,柳嬋一字一句。


    緩緩放下手,長修用一種幾乎能穿透人的視線看著她,“這個眼睛,是不是有控製人的能力?”


    挑眉,柳嬋看著他將近一分鍾才恍然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我被控製了?大師,你想象力真豐富。”無語,他想的倒是多。


    “這隻眼睛,與我們之前的事有什麽關係?”他們之前經曆了那麽多事,這隻眼睛是如何知道的?或許它能窺探人心,然後在夢裏給柳嬋錯誤的暗示。


    “我說的是真的,你還記得那個無暗先生麽?我見到他了。”柳嬋微微傾身,一邊睜大眼睛看著他。


    “那隻獸。”長修微微皺眉,它可不好對付。


    “那是隻獸沒錯,但是他不是無暗先生,害的他父母雙亡的才是那個無暗先生。”托著那隻眼睛,柳嬋認真道。


    “你確定?”眸子微眯,長修幾分遲疑。


    “真的。那莊園曾是那隻獸的家,他們一家應該是從深山裏出來的。沒生活幾年,那個無暗先生出現了,他進入了那莊園裏,殺了他父母扣留魂魄為己用。而且,依這隻獸的判斷,那無暗先生一直在幹這事兒,捉鬼魂為己用,大概是續命之類的陰毒法術。他父母可不是凡人,若是順利的話,那無暗先生怕是不止長命,說不定能力也大增。”關於那些陰毒的法術柳嬋是相信的,以前她就見過。


    聽著,長修的眉峰也緩緩皺起來,“這些事是何時發生的?”若是時間很短的話,詢問這江城周邊的人或許就能查出來。


    “我不知道,但我猜想,應該有很久了吧。”柳嬋搖頭,她不知道。而且,這隻眼睛的主人當時也險遭毒手,豁出去了這一隻眼睛才得以脫身。然後這隻眼睛便自己藏到了那床的木頭裏,那個無暗先生並沒有找到它。


    “那眼下,你打算如何處置這隻眼睛?”長修還是覺得,這眼睛很危險,他擔心柳嬋會被控製,或是被影響。


    “放心吧,我能製住它。你還在擔心它會控製我?太小瞧我了,那是不可能的。”柳嬋哼了哼,一場夢過後,這隻眼睛似乎和她相通了,盡管它現在靈性不如以前,但也是有意識的,憑它會攻擊人就看得出。


    “希望你不會玩砸了,到那個時候我可不會管你。”看著她,長修似乎有些無奈。


    “哼,說的好像你很在乎一樣。”握緊手,柳嬋要把這東西戴在身上。正好一隻耳朵有柳柳,那麽就把它戴在另一隻耳朵上。


    “你說呢?”長修無表情的反問,反倒惹得柳嬋笑起來,“是是是,大師很在乎,我也很在乎。否則,我一夜不眠不休照顧的是狗呀?”


    抬手捏住她後頸,長修微微用力的捏了捏,“胡言亂語膽子極其大,聽到你肚子叫了,吃飯吧。”


    打開他的手,柳嬋轉身從熱炕上跳下來,一覺睡得裙子都發皺了。


    換過了衣服,柳嬋又洗漱了一下,這才前往飯廳。飯菜已備好,而且尹逸飛呂晉還有玲瓏都在。


    此時呂晉正在與長修說話,對長修表示感謝。長修神色淡然,若是以前柳嬋肯定會從他身上看出聖光普照來,而如今她隻看得到冷漠,他是根本就沒想過得到感謝。


    其實長修是個很冷漠的人,會外露的情緒不多,其他的都在壓抑當中。他壓抑的情感若是能壓得住還好,若是壓不住噴發出來,那可是相當嚇人的。


    看他發春時就知道了,相當嚇人。


    “姑娘的藥當真有效,對於睡了這麽久的我管用,對於長修大師也管用。行走了這麽多年,我也認識了很多驅邪同行,但從未見過姑娘這樣的。”呂晉發自內心,而且邊說邊拱手。


    被吹捧,柳嬋自然高興,旋身坐在桌邊,看著呂晉一邊道:“本來我還想客氣客氣,但一看呂晉你就不是誇大,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呂晉,想你行走江湖多年,認識的驅邪人又很多,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聽說過無暗先生這個人?”


    長修在她身邊落座,隨著她說話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濃。


    聞言,呂晉想了想,然後搖頭,“無暗先生?沒聽說過這個人。但是,有位較有名氣的前輩倒是有個與這相似的別稱,他叫無暗生。”


    一詫,柳嬋和長修對視一眼,“這個人在哪兒?”


    “這位前輩我也沒見過,但是我師父見過,據他說,這位無暗生已經消失了近五十年了。或許,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呂晉微微搖頭,他們這一行危險也是很大的。


    “這個人怎麽樣?不如你說說。”柳嬋來了興致,興許這個無暗生和那個無暗先生就是一個人。


    看著柳嬋那晶亮的眼睛,呂晉不禁笑,“自然可以,不過你還是先吃飯吧,聽到你肚子叫了。”


    眨眼,柳嬋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它叫的聲音很大麽?你們都聽得到。”稀奇了,她肚子叫她自己都沒聽到。


    “吃飯。”身邊,筷子遞過來,伴隨著低沉無情緒的聲音。


    扭頭看向長修,柳嬋挑了挑眉沒說什麽,接過筷子,先吃飯。


    玲瓏站在一邊給柳嬋夾菜,一邊不斷的斜瞄長修和坐在靠窗位置的呂晉。長修有些奇怪,呂晉嘛,一直在看柳嬋。嘖嘖,她覺得,有蹊蹺,不對勁兒。


    天氣似乎有變化,外麵冷風在吹,而且吹得窗子都開始發出響聲來。


    從風聲響開始,尹逸飛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康娜和一空出去了,這外麵這麽冷,康娜又不會武功,很容易得病。


    放下茶杯,柳嬋將視線放在一直在屋子裏亂轉的尹逸飛,不禁翹起唇角,“你要是擔心就趕緊拿上厚重的衣服出城去,這江城外哪兒是墳地想必打聽一下就知道,你去那兒一找準找得到。不過,我有言在先,你不許幫忙,將衣服送到了就躲得遠遠地,否則,小心康娜和你拚命。”瞧他那心都飛了的樣子,很難想象那時他害怕康娜害怕的跟什麽似得。


    “沒錯,康娜離開時極力不想你跟著,就因為你跟著定然不會坐視不管。康娜想做這一行,你就要支持她才是。”呂晉開口,他此番倒真像個師兄。


    尹逸飛點點頭,隨後快步的離開,好似安了翅膀一般。


    邊搖頭邊嘖嘖歎息,“這情字果真折磨人,那時避之如老虎,現在掛在心尖上都覺得不夠。”


    “這在他們看來應該是樂趣。”呂晉也笑,尹逸飛能有個心上人,作為師兄他也是高興的。


    柳嬋看向他,隨後也笑,的確是樂趣。


    淡淡的視線飄然而至,柳嬋即便是不去看也感覺的到。轉眼看向長修,她抿嘴,“的確是樂趣。”


    長修沒什麽表情的移開視線,讓人捉摸不透他的表情。


    柳嬋暗笑,覺得長修生氣特有意思,比他那發春的樣子有意思多了。


    飯菜撤下去,柳嬋也轉到窗邊坐下,等著聽呂晉說無暗生的事兒。


    長修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好似與這邊的人成了兩派似得。


    無意間看了長修一眼,柳嬋眼皮一跳,下一刻,她自然的站起身,然後走到對麵坐下,並將茶壺拿起來倒水,佯裝自己是為了喝水才來這邊坐的。


    長修依然無表情,更好似沒看到柳嬋坐在了身邊。


    呂晉倒是表情如舊,而且說起了無暗生,“據我師父所說,這個無暗生很有本事,見過他的那年,他看起來應當就有八十幾歲了。可是,身體很健康,恍若壯年。我師父與他交流不多,但依我師父的意思,這個無暗生不怎麽樣,可能人品不是很好。我又聽其他的同行說過,但他們肯定沒見過無暗生,說的都是傳言。傳這無暗生本領通天,一生致力於驅邪,便是厲鬼見了他也毫無攻擊力。”


    聽著,柳嬋也微微皺眉,她不認為傳言說的屬真,倒是呂晉的師父說的有參考性。她相信這隻眼睛給她所展示的,那個無暗先生不是好東西。


    “姑娘,你為何要問這無暗生?”畢竟這個人可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代一個朋友問的,隻不過,他說那個人叫無暗先生。這世界雖然大,但想來叫這個名字的也不會有很多,或許這就是一個人。”柳嬋自然不能說實話。


    而且,她說朋友,或許潛意識裏已經把那眼睛的主人當成了朋友。


    長修自是也聽到了,看了她一眼,還是覺得不妥。


    他擔心這眼睛會控製她,繼而傷害她。不過,她看起來倒是自信的很,不知她的夢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會讓她如此有信心,連懷疑一下都不懷疑。


    五十多年前那個無暗生就沒了蹤影,他到底是藏起來了,還是真的死了?柳嬋不認為他會死,他奪走了那隻獸的父母的性命,必定是扣留了他們的魂魄為自己續命。相信,他很長命,現在還活著,活的好好的。


    ☆、104 代為保管?


    冷風唿嘯了一夜,終於在天亮時,清雪飄落下來,江城一直幹巴巴的冷,如今總算是落雪了。


    一夜沒睡的康娜尹逸飛還有一空迴來之後草草的吃了些飯菜便去休息了,這二樓也格外的安靜。


    長修下樓了,是這商行的管家把他叫下去的,誰知道又有什麽事兒。不過,依柳嬋瞧著,估摸著是有什麽大事兒,否則幹嘛神秘兮兮的。


    大事?隻要想起大事,柳嬋就不由得想到大燕。現在這大梁北方這麽冷,她希望大燕那幫人能徹底放棄,就當她死了算了。


    可是,想起褚極,柳嬋還是有些歎息,他到底想做什麽呢?


    “姑娘。”驀地,低沉的聲音傳進耳朵,也使得柳嬋瞬間迴神兒。


    轉眼看向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呂晉,原來自己一直站在這走廊盡頭,她也有發呆的時候。


    “呂晉,你怎麽沒休息?今日看你有力氣多了。”呂晉有武功,所以恢複起來也很快。不得不再讚歎一句,有武功就是了不起呀。


    “正是因為身體恢複了,所以才要找姑娘道別。”走過來,呂晉個子高,看著柳嬋時需得低頭才行。


    “道別?你要走麽?尹逸飛看樣子是不會走的,畢竟康娜還在這兒。”柳嬋微微仰頭看著呂晉,這麽一看他還真是挺高大的。


    “我須得迴天極觀一趟,師父以及師兄弟應該很擔心我。”他一睡不起的事情天極觀裏的人都知道,如今他醒了,勢必得迴去一趟才行。


    點點頭,“那倒是。聽說你們天極觀裏都是高人,待得有機會我一定去見識見識。”看尹逸飛身上那麽多的寶物,想來就不平凡。


    呂晉笑,煞是爽朗,“那有機會姑娘可一定得去,我想不止我從未見過姑娘這樣的驅邪人,怕是連我師父都未必見過。還有,這個送給姑娘,姑娘救我一命,這個是我一點心意。”說著,呂晉將一塊綴著流蘇的玉佩遞給了柳嬋。


    微詫,接過來,這玉佩不大,呈圓形,而且一半黑一半白,是八卦。


    這東西,並非隻是個玉佩那麽簡單,有辟邪的效用。若是那些容易招邪體質的人戴在身上,會有效的避開那些邪祟。


    “這是、、、”怎麽看,這好像都是有什麽意義的吧。


    “我們天極觀的弟子人人都有一塊,即便有許多師兄弟不相識,但是通過玉佩就會知道是自己人。姑娘佩戴著這塊玉佩吧,若是遇上麻煩事,但凡有認出這塊玉佩的,都會出手相助。”呂晉這謝禮很有誠意。


    “這麽說這是屬於你的那塊玉佩?給我不太合適吧。”柳嬋倒是覺得不錯,隻是每人隻有一個,呂晉給了她自己不是沒有了嘛。


    “放心吧,我自然還有其他的東西。這塊玉佩不算什麽,請姑娘收下吧。”呂晉微微搖頭,表示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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