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覺得味道不錯,玲瓏亦是,大燕菜和大梁菜是有很明顯區別的。


    用過了飯,天色也漆黑了下來,尹逸飛和康娜是有事才來的江城,所以即便此時天黑了,他們倆也要趕過去。


    “快去吧,若是有什麽難處,我們能幫上忙的就過來。當然了,是否會幫忙也看我心情。”柳嬋洋洋灑灑,盡管說話時鼻子悶悶的,但顯然她一副自己天下無敵的模樣。


    康娜輕笑,“希望你一直心情好,否則我們真的搞不定,就得靠你了。”


    “還是康娜會說話,聽著就舒服。”柳嬋高高的挑起眉毛,她喜歡聽奉承。


    尹逸飛將披風給康娜披上,一邊笑著點頭,“既然康娜說的好聽,那希望柳姑娘到時不要推脫。”柳嬋的本領,尹逸飛還是了解一些的,她和這個世界上他所見過的驅邪人都不一樣,很特別。


    “你們小情侶給我下套呢?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沒準兒你們倆過去就馬上能解決了。我風寒了,得在這江城停留兩天,你們正好也沒地方住,處理完了就過來,咱們繼續閑聊。而且今天吃的飯是大師付的帳,說什麽尹大少你也得請一迴才行。”柳嬋雙臂環胸,她一副不占便宜不罷休的模樣。


    尹逸飛笑的爽朗,錢他不在乎。康娜卻饒有興味兒,看了一眼麵色淡漠的長修,那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們倆離開,要盡快的去看那陷入睡眠當中的師兄,說起來柳嬋也覺得奇怪,睡著了?昏迷和睡著了是兩迴事兒,大夫很容易就看得出來的。


    睡著了不醒?真是神奇。


    玲瓏將她和柳嬋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清洗,一直在路上,她們倆攢了很多的髒衣服。正好這次要停留幾天,所以都洗了。


    一空對這寒冷的北方依舊興趣多多,黑夜無邊,但是城中燈火明亮,好看的很。


    房間裏的火炕散發著熱氣,柳嬋穿著單薄的長裙坐在炕上,一點都不覺得冷,而且隱隱的她鼻尖上已經沁出了汗珠。


    驀地,房門被從外推開,青色的身影走進來,而且他手上端著一碗湯藥。


    看著他,柳嬋緩緩皺眉,“還真有藥啊?”她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這炕這麽熱,她睡一晚估計風寒就好了。


    走過來,長修旋身在炕邊坐下,隨後將藥碗送到她唇前,“喝。”


    無語,他這一個字兒,讓她想說反抗的話都說不出口。


    看著那藥湯,是什麽味道她清楚的很,微微探頭,就著長修的手,喝藥。


    長修很配合,手上微微用勁兒,眼看著一碗藥都進了柳嬋的嘴,他才將碗拿開。


    “好苦呀。”臉皺成一團,柳嬋真是恨極了這味道,太難喝了。


    修長的手一轉,長修將一個東西塞進了柳嬋的嘴裏。


    一愣,下一刻,甜甜的味道湧上舌尖,柳嬋恍然,是糖。


    看著他,柳嬋含著糖,不由得彎起眼睛,“大師,你想的還挺周到。”沒看出來這人還挺會照顧人。


    看著她那精神頭十足的樣子,長修的眸色也緩緩柔和,“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風寒應該就好了。”


    “嗯。這熱炕真是不錯,我決定了,這幾天我都不離開這熱炕。”簡直太舒服了。


    “說不準待得明日你就熟了。”看她那享受的樣子,長修淡淡道。


    “我熟了也不好吃,大師熟了的話應該味道不錯。”長得好看,可謂秀色可餐。


    看著她,長修的眸子動了動,“你這些豪言壯語可以等到日後再說。”


    聞言,柳嬋不禁撇嘴,“怎麽,我說這些話也刺激你了?大師,我現在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麽模樣的?”他就是個花和尚,心髒也肯定是花的。


    纖薄的唇幾不可微的彎起,看著她那刻意睜大的眼睛,長修緩緩開口,“日後有很多機會。”


    哼了哼,“花和尚。”說那些話連眼睛都不眨,若不是知道他一直待在淨土寺,柳嬋肯定會以為他打小就在花叢之中,否則怎麽那麽熟練。


    麵色柔和,堪比皓月,長修抬手覆上柳嬋的額頭,修長的指帶著淡淡的檀香味兒,好聞的很。


    稍稍試探了下,長修放下手,“還有些熱,今晚蓋好被子,不許亂滾。”


    鼻息間還是他手指上的味道,柳嬋不眨眼的看著他,一邊抿嘴笑。


    “我說的話聽到了麽?”看她那樣子,好像魂都飛走了,長修抬手在她眼前揮了下,要她迴神兒。


    眸子一動,柳嬋笑出聲,“聽到了。”


    “聽到了就聽話,莫要淘氣。休息吧,即便明天風寒的狀況好了也要喝藥。”站起身,長修淡淡的拂了拂袍子,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看著房門關上,柳嬋再次笑出聲,如今越看這花和尚越順眼,想想自己的決定還真算得上英明神武了。


    翻身躺下,熱氣襲來,柳嬋舒服的抖了抖,真舒坦啊。


    若不是因為要逃命,其實一直待在這地方也挺好,當然了,前提是不愁吃穿才行。否則啊,這種天氣出去奔波,非得凍死不可。


    柳嬋的確是風寒了,躺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連玲瓏迴來她都不知道。


    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了,身下的炕依舊很熱,讓人舒服的不想起身。


    睡在身邊的玲瓏熱的將被子都掀開了,這熱炕雖是很好,但熱起來也真是難熬。


    “小姐,好像有人來了,樓下在說話。”玲瓏和一空學了些武功,雖說是剛剛入門,但也算有功夫,所以耳力要比柳嬋強一些。


    “是麽?大概商行開門了吧。”半閉著眼睛,柳嬋發出輕輕地哼聲。


    “不像,聽起來倒像是尹大少的聲音。”坐起身,玲瓏開始穿衣服。


    “尹逸飛?也不知他們昨晚情況如何。”這等怪事,柳嬋不奇怪是不可能的。可是外麵太冷,她又身有麻煩,奇怪歸奇怪,她倒是不想主動去參與。


    ☆、098 真麵目


    玲瓏穿好了衣服,房門就被從外敲響了。玲瓏立即穿上靴子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康娜。


    “哎呀,凍死我了,還是這屋子裏暖和。”裹著厚重的披風,康娜走進來,身上帶著涼風。


    玲瓏也不禁縮脖子,看來外麵真的很冷。不過即便冷,也是要洗漱,隨後便離開了房間,不忘把房門關上。


    “一個晚上,你們的事情進展如何?”轉身趴在床上,柳嬋依舊窩在被子裏,這裏是最暖和的地方。


    康娜解開披風扔掉,隨後脫掉靴子爬上火炕,直接鑽進玲瓏的被窩裏,“真暖和!這一夜我真的要被凍死了。我們見著了師兄,他看起來真的就是睡著了。逸飛又找了幾個大夫,大夫查看一番也斷定是在睡覺。可是哪有他那樣睡覺的,這整晚他連動都沒動一下。”說著,康娜還是覺得神奇。這段時間在天極觀康娜見識了多種詭異之事,但眼下這個的確很不平凡。


    “你說的我都好奇了。隻不過,我眼下也有麻煩纏身,真的不想多管閑事。”柳嬋看著康娜,一邊歎道。


    “我感覺到了,這種天氣你們往北走,而且看起來也不是要去幫人驅邪的樣子。你到底惹什麽麻煩了?在這大梁,雖說我家和逸飛家不算位高權重,但是無論如何錢還是有一些的。有些事情,用錢很容易就擺平了。”康娜也不眨眼的看著柳嬋,她很聰明,從一些事情上就能看出些端倪來。


    聞言,柳嬋不禁笑,“聽你這麽說我心裏真是舒坦,以前我也沒什麽朋友,總是和人勾心鬥角來著。”


    “這麽說,你當我是你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不如說說你的麻煩,我幫你想法子。”康娜輕聲的說著,她是真的想幫忙。


    “當然是朋友了,不過就因為是朋友我才不能告訴你,否則你也得惹上麻煩。這事兒啊,不是大梁,來自大燕。我也不能說的太清楚,反正我們現在就是在逃命。多虧了長修大師,否則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真的毫無頭緒。”就像無頭蒼蠅一樣。


    微微皺眉,康娜無聲歎口氣,“來自大燕?那就不好辦了。不過,你身在大梁,隻要躲著,應當就不會被他們找上門,畢竟這是大梁呀。”大梁國力不容小覷,而且兵強馬壯,並非小國。


    “嗯,所以大師才帶著我往北跑啊,距離大燕遠點兒。”柳嬋長歎。


    說起長修,康娜不由得笑起來,“說真的,長修大師是不是打算還俗了?”


    “嗯?何出此言?”柳嬋挑眉,看著康娜那笑容,心下暗自思量是不是她和長修表現的太明目張膽了。


    “一種感覺吧,我感覺、、、長修大師好像對你有點別的意思。”看著柳嬋,康娜壓低了聲音。


    緩緩眨眼,柳嬋輕咳了一聲,“這事兒你就當做沒看見啊,他現在還沒徹底還俗呢,傳出去不好。”她倒是無所謂,可是他看起來就是個得道高僧,若是被人家指指點點,她心裏不舒坦。她說他花和尚也就算了,但是別人不能說。


    康娜睜大眼睛,“還真是,我這感覺當真準。哎呀放心吧,我舌頭哪有那麽長。不過大師肯為你還俗,這種故事隻在戲曲裏聽說過。”


    柳嬋笑笑,被康娜這麽一說,她倒真覺得她和長修有點傳奇的意思。


    窩在被子裏,康娜緩了好久才緩過來,沒有武功,寒氣很容易侵體。


    早飯好了,玲瓏來通知,柳嬋和康娜才離開那熱炕。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這才離開房間。


    飯菜果然擺好了,玲瓏正在擺放筷子,而長修則與尹逸飛在一旁說著什麽,一空站在他們倆身邊,聽得眼睛都不眨。


    走進來就瞧見他們倆那樣子,柳嬋挑起眉尾,看尹逸飛那樣子,她估摸著她已經猜出來一些了。


    在桌邊坐下,柳嬋拿起筷子,一邊輕咳一聲,“那邊的三位,你們可以吃完了早飯之後再商量,畢竟飯菜不等人,要涼了。”


    她話音傳過去,長修隨即看了過來,康娜坐在一邊看著,不禁無聲的笑。她的感覺真的沒錯,長修不隻是對柳嬋有意思而已。


    三人走過來,尹逸飛的眉宇間幾分憂愁,顯然被什麽所困擾。


    長修麵色淡然什麽都看不見,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查看他的情緒和想法。而一空則還是一副驚歎的樣子,好像長了什麽見識。


    無聲吃飯,誰也沒說話,一空也鮮少的沒有隻顧悶頭吃,似乎邊吃還在想著什麽。


    用過了早飯,長修便走出了房間,柳嬋也漫步的隨著走出去,然後徑直的下樓,進了廚房。


    果然,長修在廚房裏,並且正在看著一爐藥。那味道和她昨晚喝的一樣,顯然這是在給她煮藥呢。


    走過來,柳嬋歪頭看了一眼那咕嚕嚕的冒氣的藥罐,“我還要喝多久?”


    垂眸看了一眼在自己身邊探頭探腦的人,長修眸色緩緩變得柔和,就好似一汪水,讓人也不禁跟著心情變好。


    沒有說話,長修抬手,放置在她的腦門兒上。


    柳嬋眨眨眼,倒是沒躲,瞅著長修,隨後緩緩的翹起唇角。


    “不熱了,喝了這一帖藥,就不用再喝了。”放下手,她的體溫已經正常了。


    “太好了,這玩意若是每天都喝,我得死過去。對了,剛剛尹逸飛是不是要請你去幫忙呀?康娜和我說了,聽起來挺奇怪的。”雙臂環胸,柳嬋看著長修,心下暗歎這花和尚長得真好看。要是蓄了發,不知會是什麽妖孽的模樣。那長公主的樣貌與長修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想來應當是長修的母親長得好看,而他也得了遺傳。


    垂眸看著她,長修微微頜首,“沒錯,他想請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尹逸飛也有些捉摸不透。要是長修也沒辦法,他就隻能把人帶迴天極觀了。


    “你答應了?”挑眉,她這個樣子使得那張嬌俏的臉頗有些淩厲。


    “嗯。”他的確答應了。


    撇嘴,“既然你答應了,那我也想去瞧瞧稀奇,我還沒見過這種事呢。這個世界的怪事真是多,而且與眾不同,大都是我以前沒見過的。”看來隨著時空的轉變,邪門的人和事也變了,這個時代充滿了野性。


    “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我去去就迴。”長修不同意。


    聞言,柳嬋立即瞪眼,“我就是去看看熱鬧嘛!咱們坐馬車去,我又不出去見人。”


    “你風寒了,剛剛好,最好不要見風。”並不是因為她要露麵,而是因為風寒。


    “那我裹得嚴實點兒,連臉都不露出來,成不?”歪頭看著他,這花和尚倒是像個管家婆。若是以前,柳嬋肯定早就不耐煩了,隻是瞧著眼下長修這樣子,她倒是覺得挺好玩的。


    深吸口氣,長修似乎很無奈,“隨你吧。不過,若是又風寒了,我可不會再給你熬藥了。”


    彎起眼睛,柳嬋驀地伸出一隻手指頭,然後點在了他的腰側,“大師,你現在說的這些狠心話一點力度都沒有,就算板著臉也根本不像。而且,依我所見,你眼角眉梢幾分放浪,這外麵是冬天,你反倒開始發春了。”


    垂眸看了一眼她戳在自己腰間的手指頭,隨後看向她,“莫要淘氣。”


    “我這算什麽淘氣?”柳嬋哼了哼,然後手指頭用力,使勁兒的戳他。


    無聲的看了她一會兒,長修驀地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的身體一轉,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推著靠在了對麵的牆上。


    而眼前,則是長修的胸膛,以前她從來沒覺得長修魁梧,可是眼下,她卻發覺他就像一堵牆,堵在她麵前,讓她連喘氣都有幾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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