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真是厲害,你們倆都沒抓住他。”往小廳裏看,什麽都沒有,顯然是跑了。


    “畫在這兒,他肯定會迴來。”長修看向她手裏的畫,這幅畫對於那個男人很重要。


    “就算被他搶走了也沒用,我用血把它封住了,她出不來了。”拿起來給長修瞧了瞧。


    長修伸手將畫拿過來,解開綁在上麵的絲帶,隨後展開那幅畫。


    柳嬋和一空看過去,這幅畫畫的是一湖水,湖中心有一小亭,亭中有一女子,水袖飄飄,顯然正在跳舞。


    吸了吸鼻子,柳嬋便點頭,“沒錯,出自同一人之手。”


    “無暗先生。”長修直接看向落款,就是這個人。


    “真是無巧不成書,又碰上了。或許這裏麵的女子另外一魂一魄就在淨土寺,所以這裏麵的女鬼不能殺。將她帶迴淨土寺,若是沒有匹配上,那就隻能殺了。”柳嬋彎起眼睛,又碰到這個無暗先生,她還真是幾分期待,也不知哪日能真的見到他,和他一較高下。


    “嗯。”長修微微頜首。


    將畫卷起來,又把那絲帶係上,長修轉手交給柳嬋,柳嬋卻看著他的手挑起了眉毛。


    接過那幅畫,然後塞到一旁一空的手裏,隨後她扯著長修的衣袖拎起來,他的手也徹底露了出來。


    “大師,你的手在抖?”柳嬋認為自己這迴沒看錯,他的手的確在抖。


    “那人內力深厚,又好似被什麽加持了一般,一掌相對,直至此時這條手臂都在發麻。”長修也沒否認,的確是這樣。


    “真的?”柳嬋這次更詫異了。說真的,她對這個世界那種飛來飛去的武功不了解,看見他們會武功,她隱隱幾分嫉妒。


    但是,這殺傷力似乎也很大,看長修的手就知道了。


    抓住他的手腕,柳嬋以兩指直接搭在他脈門上,並非如同中醫那般細致切脈,她以兩根手指感受他手腕一圈。


    長修垂眸看著她,淺褐色的眸子似乎顏色加深了幾分。


    一空抱著那幅畫,一邊看著他們倆,他還從不知柳嬋會給人看病?她不是隻會治邪病麽?


    扭頭看向另一側,一空微微睜大眼睛,因為康娜正在給尹逸飛揉肩膀。


    驀然間,一空發覺自己好像很多餘。


    “大師,我發現你運氣真不錯,正好你這手臂發麻的情況我會治。你若是信我,保證你明天恢複如初。”忽然,柳嬋放開手指,笑的幾分意味深長。


    看著她,長修麵無波瀾,可是卻不由得幾分探究,“這個你也能治?”


    “不信算了。”雙臂環胸,柳嬋一副她也不想浪費功夫的樣子。


    “信。”長修微微搖頭,他若說不信,估摸著柳嬋會立即發火。


    那邊,尹逸飛和康娜走過來,康娜的手還在他肩膀上,顯然他也挨了一掌。


    “這人功夫太厲害了,不過我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失心瘋一樣。”尹逸飛皺著眉頭,他是怎麽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兒。


    “這幅畫還在,他不會走遠的,他定然會迴來找這幅畫。不過,看你們二位都受傷了,先迴去再說吧。”柳嬋看了一眼尹逸飛的肩膀,康娜的手一直都在那兒給輕輕地揉著。


    “行。”尹逸飛點點頭,他肩膀的確不舒服,麻木的幾乎沒有什麽知覺了。


    尹逸飛和康娜走在前,邊走著,康娜還在給他輕揉。


    那時一空一直跑在前,不時的和尹逸飛說說話什麽的,可是現在,他也自覺跑過去好像不太好,所以就拿著畫跟在了最後頭。


    “尹逸飛看起來傷的比大師你要重,不知大師你需不需要揉一揉?”看著康娜那手不離開尹逸飛的肩膀,柳嬋忽然道。


    長修看了她一眼,“我還能撐得住。”


    “這話聽起來悲傷的很,也不能因為大師是得道高僧就沒人照顧呀!一空,趕緊過來給你長修師兄揉揉。”柳嬋抿嘴,眉眼間皆是笑意。


    一空一愣,然後看向長修,“長修師兄,用麽?”


    “不用。”長修淡淡拒絕,聽起來好似真的不用。


    柳嬋笑出聲,隨後抓住長修的手臂,“大師別氣,若是像青蛙似得再氣的自爆得不償失。”說著,她隔著衣袖捏他的手臂,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不輕不重。


    一路返迴尹家,柳嬋向尹逸飛詢問了府中是否有藥房,隨後尹逸飛便找來了小廝將她直接帶過去了。


    柳嬋認為像尹家這種大戶人家必定有自己的藥房和自己的大夫,不過沒想到這藥房還挺大,各種藥材齊全,而且還有很多的成品藥。


    隻不過,她不用成品藥,而是自己抓藥。


    時近傍晚,柳嬋才從藥房出來,手上托著兩個白瓷的罐子,步履輕鬆。


    直接去往長修所住的客房,一空也在,而且正在研究那幅畫。


    因為上麵塗了柳嬋的血,所以一空倒是不怕,隻是怎麽看也沒看出特別來,而且也沒聞出特別的味道來。


    但是他知道這畫是由骨血所作,還是覺得瘮的慌。


    “把這個給康娜送去,讓她給尹逸飛塗在受傷的地方。今晚最好不要動,明日他的肩膀就不疼了。”將其中一個白瓷罐子遞給一空,讓他去跑腿兒。


    一空接過,有些好奇裏麵是什麽,不過卻聽話的點點頭,隨後快步離開。


    腳下一轉,柳嬋直奔那木製屏風後的大床,長修果然在這兒。


    他坐在床邊,脊背挺直,盡管此時房間內燈火昏暗,可是他這個樣子饒是誰瞧見了也不得不說一聲阿彌陀佛。


    “長修大師寬衣吧!”走過來,柳嬋挑著眉尾看著他,視線於他的臉一寸寸遊移,他長得好看,這是事實。


    看了她一眼,長修沒有說什麽,起身,他解開外袍,隨後是中衣。


    動作很慢,許是因為一側手臂不舒服,不過他這個樣子卻讓看的人覺得不太舒服。


    柳嬋皺起眉頭,她覺得長修脫衣服的姿態很風騷,就好像故意在勾引誰一樣。


    將中衣脫了下去,長修的上半身一絲不掛,他重新坐在床上,那看似瘦削的身體肌理分明,蘊滿了力量。


    想必觸感也和看到的一樣,必定十分堅硬。


    走過去,柳嬋將那白瓷罐子打開,一股藥味兒飄了出來。


    長修亦是聞到了味道,抬眼看向她,淺褐色的眼眸在火光之中更似琥珀。


    “你真的會配藥?”長修這是疑問句,想來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是懷疑態度。


    手上動作一頓,柳嬋看向他,“毒藥,毒死你。”


    眸子浮起笑意,長修看著她那惱羞成怒的模樣,“來吧。”那語氣,好像他要舍身成仁一般。


    冷哼一聲,柳嬋拿著鐵尺攪了攪那罐子裏的藥膏,隨後掘出來一些,開始順著長修的肩膀開始往下塗。


    藥膏是墨綠色的,此時燈光昏暗,所以看起來就是黑色的。味道還不錯,仔細聞的話,還能聞到一些略焦糊的味道。


    “這些東西,你到底從哪裏學的?”藥膏塗在肩膀上,長修就覺得皮肉一鬆,雖還麻,但沒那麽緊張了。


    看了他一眼,柳嬋手上動作不停,“秘密,無可奉告。”


    “據我所知,你十歲之前可以說有些愚鈍,一些極其簡單的詩詞也記不住。後來,你似乎發生了什麽意外,從那之後性情大變。”長修看著一處,一邊淡淡道。


    藥膏已經塗到了他的臂彎,聽著他說的話,柳嬋緩緩站直身體,不眨眼的看著他,“你什麽意思?”這些事兒他從哪兒打聽出來的?他的小喇叭也未免太好用了。


    看向她,長修微微搖頭,“好奇而已。”他眸色清淺,的確隻是好奇。


    眸子閃閃,柳嬋後退一步坐在床頭的小幾上,依舊用鐵尺攪和著罐子裏的藥膏,一邊盯著他,“你真想知道?”


    “可以說麽?”長修看起來確實想知道。


    “可以說啊,隻不過,你聽過就算了,不能外傳。否則,我當即宰了你。”臉變得惡狠狠,柳嬋不乏威脅。


    笑意浮上眼睛,長修伸出還沒塗完藥的手臂,“洗耳恭聽。”


    撇嘴,柳嬋繼續給他手臂上塗藥,一邊道:“這事兒有點詭異,相信我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我不是柳嬋,七年前才變成了柳嬋。我會的這些,來自於我的上一世,我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084 抓住


    抬眼看向她,長修的眸子很平靜,盡管從柳嬋嘴裏說出來的話很詭異。


    “記得上一世的事情,不知是福還是禍。”長修似乎也認為人還是忘卻前塵比較好,可是像柳嬋這種情況,記得也並非壞事。


    “有福也有禍。福就是,大師你傷了還能借光醫治。禍就是,我記得那些事,所以就想迴去,可是直至現在也沒成功。”若是不記得,那麽她也就不會想著迴去了。


    “迴去?”長修眸子微動。


    “有點兒白日做夢了是不是?我上一世的身體怕是已經死了,我就算迴去了,也是孤魂野鬼。”柳嬋將藥膏在他手臂上塗滿,邊說話也沒能阻止她做事。


    “沒錯,不切實際的還是不要想。”長修淡淡道。


    “哼,用不著你告訴我。”柳嬋哼了哼,被他一打擊她就更覺得無望了。


    “你上一世也是做這些事情?”收迴手臂,不過塗抹的都是藥膏,他隻得微微撐著。


    “嗯,我們家族都是做這個的。女人驅邪,男人捉鬼,分工明確。”站起身,柳嬋看了看手中的罐子,裏麵的藥膏已所剩無幾了。


    “就是因為分工明確,所以你才不甘幕後,一心想衝鋒陷陣。”此時長修也算是明白了她那股衝勁兒是哪兒來的了。


    冷哼,柳嬋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太開心的事情,“這就是性別歧視,男人能做的我一樣能做,有什麽了不起。我們家那老爺子重男輕女,所有的寶貝都分給了他那群孫子,根本沒我們的份兒。我不服氣,一天半夜潛到了密室準備順走一兩樣。可是我是女人,身上還有刺青,那東西我根本拿不了,就被打暈了。再醒來,我就變成柳嬋了。”


    “你會驅邪這是家族絕學,可是這個呢?”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顯然這不是驅邪。


    看向他,柳嬋哼了哼,“我們家不止有得寵的大寶寶和我這種心裏不甘的‘賠錢貨’,還有叛逆的敗家子。這一手呢,就是跟那個敗家子學的,他不捉鬼不驅邪,就喜歡製藥。他有許多的好朋友,都是練氣功的。雖然我不知道氣功和這個世界飛來飛去的武功是不是一樣的,但想來差不離。若是過了今晚大師你手臂不再難受恢複如常,那就說明我這一手沒白學。”


    長修微微頜首,“這個家族果然多姿多彩,不過既然你也心知不得寵,那麽也無需想念,在這裏豈不更暢快?”


    “暢快個頭啊,有柳承昭那麽個爹,還不如做孤魂野鬼。”柳嬋眼睛翻到天上去,她對柳承昭是真的很鄙視。


    “現在一切情況都是未知,你的未來也有多種可能,不必心急。”長修看著她那模樣,低聲道。


    “哼,希望老天開眼。”柳嬋撇了撇嘴,她真是希望聽到柳承昭一敗塗地的消息。


    看向他手臂,柳嬋微微傾身,以一根手指碰了碰他手臂上的藥膏,已經幹涸了。幹涸了之後便固定在了手臂上,看起來像是一層保護套似得。


    “已經幹了,把衣服穿上吧,明早洗掉,你就不會疼了。”看著那藥膏,其實她還是很滿意的。這些東西她沒刻意的學過,隻是當時稍稍接觸了些。


    可是誰也沒想到如今就用上了,早知會用上,她當初就該仔細的學學。


    其實這藥配的還算不錯,她沒把這些東西記在心上,可是效果卻不錯,顯然她還是很有天賦的。


    不過,衝鋒陷陣她就不行了,誠如長修所說,她還是適合幕後。


    “我可以穿衣服了麽?”她一直傾身看著他的手臂,長修似乎不知自己該不該起身穿衣服。


    抬眼看向他的臉,柳嬋挑眉,“穿吧。”


    “你一直在看,我以為你有什麽意見。”起身,長修很淡然。


    視線從他的臉上落下來,一寸一寸,最後一直滑到他的腹部。褲子稍低,他人魚線都露出來了,看的柳嬋不禁眯起眸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佛門毒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側耳聽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側耳聽風並收藏佛門毒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