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對人家康小姐有意思,就是心裏有陰影。瞧見人家,眼睛都直了。而且,康小姐有心,所謂女追男隔層紗,我看用不了幾天,尹逸飛就得被拿下。他得著了如花美眷,我呢,拿我應得的報酬。”柳嬋很是開心,這種得利的事情再來幾次她還做。


    “什麽你都知道。”女追男隔層紗,她看起來十分有信心。


    “你又嫉妒?長修大師,不覺得你現在嫉妒的太多了麽?要是真羨慕我有聰明的頭腦,不然你留頭發吧。頭發長出來了,說不定你就變聰明了。”看著他,柳嬋一邊拿起自己的一縷發絲,在他眼前晃了晃。


    抬手,長修捏住她的發絲,兩指微動,恍似撫摸。


    柳嬋眸子一頓,看著他的手,那種動作,她不禁覺得耳朵發熱。


    “莫淘氣,待得尹施主的事情結束,或許我們可以去朱城看看。”手指順著那縷發絲下滑,最後直至那發絲脫離他的手。


    看著他,柳嬋緩緩眨眼,聽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一時間她真的覺得不是她會錯意,而是他真的有其他想法。


    剛欲張嘴問個清楚,就聽得假山外傳來說話聲,微微細聽就知道,是在找尹逸飛,還說什麽死了!


    ☆、082 怪事


    挑起眉尾,柳嬋站直身體,“誰死了?”


    長修自是也聽到了,微微皺眉,“去看看。”


    兩人走出假山群,那幾個小廝已經朝著他們剛剛吃飯的亭子跑了過去。


    柳嬋與長修也朝著那邊走,正好尋找他們的一空瞧見了他倆,快速的蹦了過來。


    “長修師兄,柳三少,咱們還迴去啊?”也不知那亭子裏尹逸飛和康娜怎麽樣了。


    “擦擦自己的臉,粘了一片芝麻。”一瞧他剛剛就是在吃糯米團子,滿臉芝麻。


    一空立即抬手塗抹,然後嘿嘿一笑,其實他還沒吃飽。


    還沒走過去,就見尹逸飛和康娜從對麵走了過來,尹逸飛臉色不太好,康娜也一樣。


    “剛剛聽到小廝說什麽死人了,到底出什麽事兒了?”看著尹逸飛,柳嬋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兒時總是在一起玩兒。這許多年我都在外,所以也一直沒見著他。可是,剛剛傳來消息,他死了。”尹逸飛深吸口氣,他很意外。


    “眼下,你是要去送他最後一程?”柳嬋和長修對視了一眼,有人死亡很正常。


    “嗯。他們家離我家不遠,我這就過去。”尹逸飛說著,同時又分別看了看他們幾個人,事情接踵而來,他也不知該怎麽辦了。


    “兒時我也見過楊少爺,現在還記得他眼睛特別大。這樣吧,我也去看看他,送他一程。”康娜開口,也頗為惋惜的樣子。


    柳嬋看著康娜,不禁微微點頭,似在鼓勵。


    尹逸飛一愣,看了一眼康娜,隨後看向柳嬋和長修,“那不如你們也同去吧。”和康娜單獨在一起,他很不自在。


    柳嬋挑了挑眉,隨後看向長修,她不是很想做電燈泡。再說,他們不在,康娜的行動能更快些。


    “也好。”長修沒有拒絕,使得尹逸飛也當即鬆了一口氣。


    柳嬋看了看他,然後什麽都沒說,去看看也沒什麽。瞧尹逸飛那樣,現在對於和康娜單獨相處還有些不太自在。到了他能自在的時候,估摸著就得嫌他們這群人煩了。


    既然同去,幾人便出了府,尹逸飛看起來是有些憂傷的。


    柳嬋故意走在後頭,讓康娜能上前與尹逸飛親近些,這麽看著他們倆,其實挺相配的。


    那已死的楊少爺家的確距離尹家不遠,穿過兩條街,便抵達了楊家。因為死人了,所以那大門上掛了白紗,守在門口的小廝也係著白色的孝帶,氣氛幾分壓抑。


    尹逸飛走在前,快步的進了楊家的大門,身後幾人也隨行。


    府內,白紗更多,入目的皆是白色,讓人也不禁跟著心下有些悲傷。


    一空拎著哨棒,環顧著四周,他不禁默念佛號,這種場合果然不能參與。


    直奔靈堂,靈堂裏幾個女人在哭。一個中年女人,還有兩個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的女子。那中年女人穿著白色的長裙,而那兩個年輕的女子則披麻戴孝,顯然的,那中年女人是死去的楊少爺的母親,而那兩個年輕女子應當是楊少爺女人。不是妻,也是妾。


    楊家的管家也在靈堂,見尹逸飛出現,他便迎了過來,他是認識尹逸飛的。


    尹逸飛連聲歎息,那管家也道謝,感謝尹逸飛能過來。


    “相識二十幾年,這最後一程我是一定要送的。”尹逸飛長歎口氣,還是覺得可惜。


    “尹少爺請。”管家微微傾身,讓尹逸飛去見最後一麵。


    尹逸飛朝著那棺槨走過去,康娜遲疑了下也跟了過去。


    長修與一空自進來後便無聲念起了經,盡管一空不如長修那般看起來就是個得道高僧,但也頗有模樣。


    尹逸飛與康娜走到棺槨前,倆人似乎被驚著了,皆後退了一步。


    柳嬋看過去,不由得挑眉,怎麽了?


    康娜和尹逸飛對視了一眼,倆人的臉上皆一片震驚。


    瞧他們倆那模樣,柳嬋也走過去,推開康娜,然後看向那棺槨,她立時皺起了眉頭,無聲的罵了句髒話。


    這、、、這棺材裏的人好嚇人!


    盡管穿著質量上等的壽衣,可是那壽衣卻是包裹在一副骨架上,這楊少爺瘦的不成人形,皮包骨頭。


    怪不得尹逸飛和康娜都嚇了一跳,這個樣子但凡誰看見都得嚇著。


    “這應該不是正常死亡吧。”柳嬋微微搖頭,壓低了聲音道。


    尹逸飛點點頭,他也是如此認為的。他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麽多年,其實見識過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他沒見過。


    柳嬋看了一眼尹逸飛,隨後看向長修,沒有語言,她用眼睛就與他交流了。


    下一刻,長修走過來,走至柳嬋身邊,也看見了那個棺槨裏的人。


    “你瞧見這皮包骨的魂兒了麽?”壓低了聲音,柳嬋低聲問道。


    長修微微搖頭,“沒有。”


    “這個模樣,看起來有些眼熟,不知道長修大師有沒有這種感覺。”柳嬋雙手負後,一邊小聲道。


    “齊公子。”長修開口,他也想起來了。


    “所以,這人應該也是被吸精鬼吸幹淨了精氣而死的,甚至連魂兒都被吃了。看他這樣子,很像。”柳嬋認為就是如此,又一個死在吸精鬼之下的。


    “這麽說,他是被厲鬼害死的?”尹逸飛自然聽到了他們倆說話,眉頭皺的緊。


    柳嬋聳聳肩,“應該是。如若他們家人能說實話,你不妨去問問。”就怕他們覺得丟人,不說實話。


    尹逸飛又看了一眼棺材裏的人,隨後轉身走向那個管家。


    “你說,這次的吸精鬼會不會和大燕帝都的那些是一樣的?若是如此,那麽她們就是為同一個人效命。那個本領超群的半神,難不成又碰上了?”說真的,柳嬋倒是真的想見識見識,未必要和他你死我活,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若是尹施主能打探出來,興許就知道怎麽迴事兒了。”長修看了一眼和管家走到一邊的尹逸飛,淡淡道。


    “柳嬋,你的意思是說,楊少爺是被鬼害死的?”康娜終於開口,問出了心中疑惑。


    看向她,柳嬋微微頜首,“大概是吧。”


    康娜的麵色微微沉重,這麽多年尹逸飛一直在外做什麽她都知道,所以這些事情她是信的。隻是從未遇到過,這是第一次。


    那邊,向管家詢問情況的尹逸飛迴來了,他麵色有些沉重。


    “情況怎麽樣?”康娜看著他,小聲問道。


    深吸口氣,尹逸飛微微搖頭,“事情果然不對勁兒。按照管家的說法,楊兄已經一年沒迴來過了,他一直宿在外,連他那兩個小妾都沒在身邊。那宅子誰也進不去,他在裏麵做什麽誰也不知道。昨晚是楊老爺派人過去,說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抓出來。可是沒想到他們到了那兒,看到的卻是楊兄的屍體。”


    康娜微微變了臉色,“這麽說來,楊少爺真的是被鬼害死的。”


    “他外麵的宅子在哪兒?”柳嬋又看了一眼棺槨裏那皮包骨的屍體,還不如鬼好看呢。


    “我去問問。”尹逸飛正色,隨後又走向那管家。


    那邊的幾個女人依舊在哭,看起來真的很傷心,尤其那兩個年輕的女子,本是這楊少爺的妾,不止一年來遭受冷落,現在又成了寡婦。


    真是沒處說理呀,和尹逸飛年紀相當的楊少爺已經兩個妾室了,而尹逸飛則還啥都沒有,甚至連成婚都不想。


    不過片刻,尹逸飛迴來了,看著長修與柳嬋,他深吸口氣,“問出來了,在城郊。”


    “既然如此,我們過去看看吧。”柳嬋倒是想知道這次的吸精鬼是什麽模樣的,是尋常的吸精鬼,還是那種被控製的。


    “走吧。”尹逸飛自是也想去看看,他是怎麽也沒想到他兒時的朋友會死的這麽慘。


    離開楊家,一空立即跟上,他對這裏沒什麽好感,尤其聽他們幾個人說棺材裏的人死相很慘,更覺得有事情發生。


    本來隻是湊熱鬧的跟著到青州來玩兒,誰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前往城郊,本來尹逸飛是不想帶著康娜的,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和康娜說話,最後隻得帶著她了。


    看著尹逸飛一直走在前頭,柳嬋不禁彎起紅唇,隨後看向身邊的康娜,“這是個好時機,相信我,我們絕不會煞風景的。”


    康娜笑笑,“他在躲我。”


    “他是害羞,心裏別扭的不行。兒時你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直到現在還在。”柳嬋想起尹逸飛說康娜的事情,皆是恐懼。


    康娜輕輕歎口氣,“早知道會這樣,兒時我就不那麽對待他了。可是他那個時候真的很弱,我隻是一推,他就會倒下。”


    “所以,現在是挽迴的好機會,請吧,我們不打擾。”柳嬋揮了揮手,要康娜勇往直前,隻有康娜成功了,柳嬋才能拿到錢,而且能拿到兩份兒。


    康娜不扭捏,快步走上前,追上了尹逸飛。


    “你還有做紅娘的潛質。”長修淡淡的開口,聽不出是奚落還是奉承。


    “哼,為了賺錢,我什麽虧心事都做得出來。”柳嬋看了他一眼,不禁翹起唇角。


    淺褐色的眸子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所以待得尹施主事成,你就能拿到豐厚的報酬了。那不知,能不能把之前從我這裏搶走的銀票還給我呢?”


    聞言,柳嬋立時豎起眉毛,“想也別想,到了我手裏就是我的了。”


    “看來,我真的得去報官了,否則這錢就真的要不迴來了。”長修輕歎,似乎真的在為自己的錢惋惜。


    “少假惺惺的,和我說這些沒營養的話你倒是說起來沒完沒了。有時間不如說說,這個吸精鬼到底是什麽來頭?依你看,一年的時間把一個成年男人弄成那個模樣有沒有可能?”想起棺材裏那個皮包骨的屍體,柳嬋就不禁皺眉。男人好色,又死在了色上,其實真不值得同情。


    “管家說這楊施主一年沒有離開過那個宅子,日日夜夜,能撐一年已是奇跡。”長修語氣淡淡,很容易能聽出他對那個死人也沒什麽同情。


    柳嬋哼了哼,“男人真賤!”


    長修眸子一頓,隨後看向她,“重說一遍。”


    聽這語氣,柳嬋不禁彎起唇角,“大師,你不是得道高僧麽?而且還打算這輩子都身在佛門躲清靜,我說尋常男人你在意什麽?”


    “這天下除了女人便是男人,你一句話難道不是把我也算在其中了?”長修淡淡反駁,聽得柳嬋更想笑。


    “誰說的?這天下還有一種不男不女呢,宮裏有的是。更況且,大師聖光普照,應該也沒有那種正常男人所擁有的東西,所以我的話沒有將大師概括其中。”柳嬋雙臂環胸,說的話極具諷刺,諷刺他根本沒佛心,還想躲在佛門裏。


    “你這話極具攻擊性,我若是不生氣,好似顯得我脾氣太好了。”長修微微搖頭,被柳嬋說的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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