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把行刑官拉到樹幹跟前,“坐下。”

    行刑官就坐在了樹幹上。

    阿月從領子裏拽出拴在鏈子上的懷表,放在手心裏遞過去,“你答應的,再見麵就會幫我修懷表。”

    那行刑官粗糙的手指拿了懷表,打開蓋子,看到黑白配色的表盤,許久的凝望注視。

    “隻有你會修,隻有你能修好。”阿月目不轉睛盯著這張兔子臉,“因為這懷表是你送給我的。”

    那兔子頭便緩緩抬起,赤紅的眼睛看著阿月,頭稍微歪向左側,困惑的模樣。

    “你不記得了?”阿月問。

    兔子頭小幅度點了點。

    “不記得我,也不記得送我懷表的事?”阿月又問。

    兔子頭就又點了一下。

    “沒關係。”阿月唇角顫抖的牽扯出一個笑來,“我記得你就行了,你快點給我把懷表修好。”

    那兔子頭就老老實實的低了下去,翻來覆去琢磨著懷表。

    但是又有些憂鬱似的,往其他六個行刑官那裏看了一眼。

    “礦洞一直往外跑骷髏礦工,你的手下要砍一陣子的,他們沒砍完怪,你們就不用走的,是不是?”阿月兩手捧住兔子臉轉過來跟他麵對麵。

    “……嗯。”低沉混響的聲音從行刑官喉嚨發出。

    “太好了,那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阿月嘴巴癟了癟,強忍著傷心,摸摸行刑官高高豎起的兔子耳朵,“我想讓你多陪我一會會。”

    行刑官目光赤紅,明明很恐怖的模樣。

    阿月卻對他勉力笑笑,“我沒事,你別擔心我。”

    可話音還沒落,兩顆豆大的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行刑官肩頭一顫,頗有些手忙腳亂的用手指關節去蹭阿月的臉。

    “不……不要哭。”

    阿月抱住這隻大手把臉在他手心裏蹭了蹭,吸著鼻子委屈巴巴,“還不是你惹我哭,都是你的錯。”

    行刑官帶血的兔子嘴微微開合,“對不起。”

    “嘁。”阿月一把甩開行刑官的手,“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說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麽了?”

    “……”行刑官似乎很努力的思考了一番,“惹哭你,對不起。”

    阿月心被這句話揉的又酸又疼,白了行刑官一眼,慪氣的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一把抱住他胳膊,“快修懷表,修好了我就原諒你了。”

    行刑官任憑阿月這樣挽著他,用尖銳的指甲翹開了懷表的後蓋。

    在精密的小齒輪部件中仔仔細細一點點查看,用指甲尖尖試著撥動調整。

    “秋楓……”阿月晃晃人家胳膊。

    “……嗯。”兔子頭輕聲迴應。

    “阿煌,小鬧,我,我們三個是進殺局來救你的,你知道嗎?”

    “……”

    “那我現在告訴你了,你知道了吧?”

    “嗯。”

    “不可以真的去地府當差,你還有我,還有阿煌和離小鬧,我們四個要在一起,不分開,好不好?”

    “……”

    “你說,好。”

    兔子頭歎出口氣,“好。”

    “我都可以原諒你,以前的事我再也不計較了,等我們一起出了殺局,我再也不會舊事重提,再不拿當初的誤會來找你的不痛快。”

    “……”

    “我知道,每次我跟你翻舊賬,你其實都很難過。可是你是永遠不會示弱的性格,你再難過也不會說出來。”

    “……”

    “你以前跟我說過,你為什麽選阿煌做宿主,是因為他跟我有一樣的倔強,我卻沒有他的度量。當時我以為你是埋怨我,現在我才知道,你說的話有道理。”

    “別扯我。”淩煌抱著離栩,本不想打擾這倆人,但聽到這裏他不得不插嘴,“我想秋楓找我當宿主並不是要找一個升級版的阿月,在秋楓心目中,阿月無可取代,不會有人比他的阿月更好了。”

    阿月愣了愣,拽拽行刑官袖子,“是這樣嗎?在你心裏,我是最好的嗎?”

    “……我,不記得。”行刑官很為難的看著阿月,“隻知道,你最好看。”

    阿月臉一紅,“你這說的什麽話?原來你是看顏值下菜碟呢?我還當你是愛我才在殺局裏對我這麽好。”

    “對你好?”行刑官再次歪了歪頭。

    “……也是。”阿月停頓了一下,苦笑,“嚴格說起來,你以前為我做的事,比在這場殺局裏為我做的多不知道多少倍,可為什麽以前我總是不知足,現在才知道珍惜,才覺得珍貴。”

    行刑官再度沉默,小心的撥弄懷表裏細碎的零件。

    “秋楓。”阿月軟著嗓子叫人名字。

    “嗯。”兔子頭點了點。

    “來得及的,對不對?”阿月又帶上了哭腔,“我還沒有把事情搞糟到無可挽迴的地步,我現在醒悟,現在開始心裏都是你,你對我多好,我就對你多好,這樣還能把你拉迴我身邊的,是不是?”

    “我……不知……”

    行刑官剛說三個字被阿月打斷,“你說,對的,是的就好了!”

    兔子頭隻好低聲說:“對,是。”

    淩煌用衣物壓著離栩背後的傷阻止繼續流血,一麵擔心自己的小鬧,另一麵看這行刑官側臉分明寫滿了迷茫卻又分明不敢跟阿月唱反調。

    現在可以確定,秋楓在殺局裏肯定是丟失了許多的記憶和情感的。

    當然,這也附和星際搞的這套時空穿越的基礎規則。

    動不動就讓人忘記這,忘記那。

    可即便如此,秋楓對阿月的寵愛並沒有減少。

    隻有愛到了骨子裏,把這個人當寶貝成了習慣,靈魂深處才會刻印上自己麵對此人的言行準則。

    就像……

    淩煌低頭看離栩慘白的,掛滿冷汗的臉。

    他低頭吻了吻離栩的額頭,呢喃:“就像你對我一樣。”

    “秋楓。”阿月那邊像複讀機一樣,又叫了愛人的名字。

    “嗯。”兔子頭似乎弄完了懷表,把後蓋哢的一聲蓋好。

    把發條擰了幾圈上好了勁,那黑白配色的表在幹枯的手心裏,指針一下下,發出輕輕的哢噠聲,重新開始轉動了。

    “給我戴上。”阿月把脖子伸過來。

    行刑官便把長鏈子掛上阿月的脖子。

    隨後砍怪的聲音結束了,叢林恢複靜謐,遠處何靖喊聲傳來,“找到了!找到這種藥了!我多弄一點就迴來!淩合歡你別著急啊!!!”

    淩煌鬆了口氣,被何靖搞笑的喊話聲逗的揚起嘴角。

    秋楓的身體和其他行刑官一起開始出現嗡鳴雜音和動蕩重影時,阿月站起來到他麵前張開雙臂,“抱抱我,跟我說個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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