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本來是海妖族唯一的王子，現在是海妖族至高無上的王。
他是狂妄傲慢的，可他的經曆裏卻有那麽不堪的一段。
這些年也是為了孩子，沉心才想試試看虐虐淩爍，自己能不能過得去。
可他過不去，每看到淩爍和孩子，他都會糾結。
久而久之，心力都被這些糾結耗幹淨了，他隻想遠離，去一個沒有誰或者什麽東西能觸及自己痛處的地方。
淩煌還以為沉心說完這些至少需要準備一陣子，海妖整個族群的遷徙肯定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迴去當晚，他陪小影看著照片，講關於離禹的種種，哄孩子入睡後，想去找淩爍聊聊，淩爍又不在。
沒有睡意坐在金鱗殿外胡思亂想到後半夜，淩爍抱著倆睡著的孩子迴來了，神清氣爽的樣子。
“我先把孩子放屋裏去，然後出來陪你聊聊吧。”淩爍還惦記著淩煌剛去看過離禹，還想跟弟弟說說話，給弟弟寬寬心。
出來時淩爍拎了幾瓶酒。
碰碰瓶子，倆人各自喝了幾口。
“別擔心，我還行。”淩煌先開口，“離禹挺好的，讓他再等我幾年，沒事。”
“你不要硬撐，凡事有哥哥在。”淩爍揉揉淩煌腦袋。
“我真的挺平靜的，真的。”淩煌笑笑，“我深愛他，他也深愛我，雖然他現在不記得我是誰，但愛情肯定在的，隻是在他心底裏埋著，埋的很深很深，就等著我去喚醒了。”
“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淩爍說。
“對啊，時間到了，我的事就都能解決了，反而是你，你吧……哥啊……”淩煌有點不知道怎麽說。
“我也是時間問題啊，而且現在也有進展了。”淩爍嘿嘿一笑，“你知道這些年沉心碰都不讓我碰的事吧？”
“嗯。”
“我迴來之前。”淩爍遙指一下刀鋒殿的方向，“我正給倆孩子講故事呢，你猜怎麽著？”
“這我哪猜得到。”
“沉心從後麵，這樣抱住我了。”淩爍說著，掰淩煌肩膀擺出背對他的姿勢，然後從後麵圈住淩煌脖子，趴淩煌臉旁邊，“然後就這樣，吧唧，親了我一下。”
淩爍沒真的親下去，隻是用嘴巴啵了個脆響。
“……所以呢？”淩煌扒開他哥的手，轉迴來看著傻樂的人，“你就高興成這樣了？”
“這還不值得高興？我都快高興瘋了！”淩爍仰頭灌了幾口酒下去，“這說明我的努力有效果了。”
好吧，好吧。
淩煌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就讓淩爍開心一夜吧，總是被虐傷，笑都帶著苦澀的人魚王也好久沒這樣開懷的笑過了。
然而第二天，淩爍勤奮的處理了一些人魚族的事務，又跟淩煌一起給孩子弄了午飯。
下午帶孩子要去刀鋒殿，淩煌也想過去再勸勸沉心。
可整個刀鋒殿卻是人去殿空。
隻有沉心臥房的床榻上放著一塊黑白配色表盤的，指針已經不會動的舊懷表。
淩爍發瘋一樣把人魚戰士分成幾百支小隊，在大海裏到處去尋找海妖的蹤跡。
一直找到小影學會在空氣中唿吸的這天，淩爍還是沒有找到絲毫關於沉心的線索。
淩煌猶豫著，想等有沉心消息再去找離禹。
淩爍悶不吭聲，抱著小影，拽著淩煌，親自把他們送去了碧水灣的海岸上。
“走。”淩爍指著城區方向，“去找離禹，立刻。”
“哥！”淩煌被動接過被淩爍塞過來的小影，“我再陪陪你，離禹那邊不急的，他現在過的挺好的……”
“好個屁！”淩爍赤紅著雙眼瞪著淩煌，“我現在好嗎？沒有了沉心，我好嗎？！你憑什麽說離禹很好，你憑什麽？！”
“可是，哥……”淩煌實在是不忍心放淩爍一個人在金鱗殿裏孤孤單單的度日。
“沒什麽可是，我告訴你，離禹他肯定不好，他一點都不好！”淩爍吼的嗓子都啞了，“但他跟我不一樣，他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你別再折磨他了，去吧。”
後來的話淩爍越說聲音越輕，“他值得，我不值得。我不值得沉心一句道別，也不值得你同情我，你現在想著離禹就行了。”
“爸爸……”小影不敢打斷兩個大人的爭執，怯怯的，“你是不是不想帶我找父親了？”
“不是的，小影。”淩煌輕拍小影後背哄，“我們晚幾天去找父親好不好？我們先迴金鱗殿去，爸爸還沒準備好……”
“別讓我這麽難堪。”淩爍壓抑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我可是人魚王，我是淩爍，沒什麽能打敗我。”
“沉心也曾說過這句話，‘我可是沉心’。”淩煌說，“他還說過，他是愛你的。”
淩爍眼裏忽而亮起，卻又很快黯淡下去。
“我知道他是沉心，我從來都知道他是沉心。”淩爍苦笑著搖搖頭，“當然，我也知道他對我是有感情的。”
漫長的沉默之後，淩爍上來抱了抱淩煌和小影，“乖，聽哥哥話，去和離禹好好過日子。接下來，哥準備去更遠的海域去找沉心了，有你在，對我也是一種束縛，你在家我總也不敢走的太遠。以後，我沒什麽牽掛，可以找去天涯海角，總能找到他的。”
被淩爍往岸上推了推，“走吧，你們倆要好好的，等我找到沉心，我帶他來看望你們一家。”
淩煌紅了眼眶，他不知道這一別要多久見不到淩爍了。
“小影的魔力口袋裏我裝了很多金珍珠，拿去換成人類的錢，買一套大房子，在你喚醒離禹的愛之前，體麵的住在那套房子裏，別給別人看不起。”淩爍衝他們擺手道別，“飯要好好吃，覺要好好睡，別太想念我。”
淩煌都快哭了，淩爍一扭頭，快速鑽進了海裏去。
金色魚尾在海麵上用力一甩，激起一片波瀾和水花。
“大伯伯是不是很難過？”小影似懂非懂看著海麵。
“……你大伯伯很想念沉心叔叔。”淩煌咽了咽，轉身帶小影一起看著稍遠一些的城市燈火，“就像你父親也一定很想念我們一樣。”
“沉心叔叔偷偷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不要告訴你和大伯伯。”小影趴在淩煌耳邊悄悄的說，“沉心叔叔說，他可喜歡可喜歡大伯伯了，舍不得欺負大伯伯。”
“……”淩煌心裏有些刺痛。
沉心現在就是在欺負淩爍。
更是在折磨他自己。
“走吧，去找你父親了。”淩煌把小影放地上牽著他手迎著燈火走去。
他是狂妄傲慢的，可他的經曆裏卻有那麽不堪的一段。
這些年也是為了孩子，沉心才想試試看虐虐淩爍，自己能不能過得去。
可他過不去，每看到淩爍和孩子，他都會糾結。
久而久之，心力都被這些糾結耗幹淨了，他隻想遠離，去一個沒有誰或者什麽東西能觸及自己痛處的地方。
淩煌還以為沉心說完這些至少需要準備一陣子，海妖整個族群的遷徙肯定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迴去當晚，他陪小影看著照片，講關於離禹的種種，哄孩子入睡後，想去找淩爍聊聊，淩爍又不在。
沒有睡意坐在金鱗殿外胡思亂想到後半夜，淩爍抱著倆睡著的孩子迴來了，神清氣爽的樣子。
“我先把孩子放屋裏去，然後出來陪你聊聊吧。”淩爍還惦記著淩煌剛去看過離禹，還想跟弟弟說說話，給弟弟寬寬心。
出來時淩爍拎了幾瓶酒。
碰碰瓶子，倆人各自喝了幾口。
“別擔心，我還行。”淩煌先開口，“離禹挺好的，讓他再等我幾年，沒事。”
“你不要硬撐，凡事有哥哥在。”淩爍揉揉淩煌腦袋。
“我真的挺平靜的，真的。”淩煌笑笑，“我深愛他，他也深愛我，雖然他現在不記得我是誰，但愛情肯定在的，隻是在他心底裏埋著，埋的很深很深，就等著我去喚醒了。”
“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淩爍說。
“對啊，時間到了，我的事就都能解決了，反而是你，你吧……哥啊……”淩煌有點不知道怎麽說。
“我也是時間問題啊，而且現在也有進展了。”淩爍嘿嘿一笑，“你知道這些年沉心碰都不讓我碰的事吧？”
“嗯。”
“我迴來之前。”淩爍遙指一下刀鋒殿的方向，“我正給倆孩子講故事呢，你猜怎麽著？”
“這我哪猜得到。”
“沉心從後麵，這樣抱住我了。”淩爍說著，掰淩煌肩膀擺出背對他的姿勢，然後從後麵圈住淩煌脖子，趴淩煌臉旁邊，“然後就這樣，吧唧，親了我一下。”
淩爍沒真的親下去，隻是用嘴巴啵了個脆響。
“……所以呢？”淩煌扒開他哥的手，轉迴來看著傻樂的人，“你就高興成這樣了？”
“這還不值得高興？我都快高興瘋了！”淩爍仰頭灌了幾口酒下去，“這說明我的努力有效果了。”
好吧，好吧。
淩煌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就讓淩爍開心一夜吧，總是被虐傷，笑都帶著苦澀的人魚王也好久沒這樣開懷的笑過了。
然而第二天，淩爍勤奮的處理了一些人魚族的事務，又跟淩煌一起給孩子弄了午飯。
下午帶孩子要去刀鋒殿，淩煌也想過去再勸勸沉心。
可整個刀鋒殿卻是人去殿空。
隻有沉心臥房的床榻上放著一塊黑白配色表盤的，指針已經不會動的舊懷表。
淩爍發瘋一樣把人魚戰士分成幾百支小隊，在大海裏到處去尋找海妖的蹤跡。
一直找到小影學會在空氣中唿吸的這天，淩爍還是沒有找到絲毫關於沉心的線索。
淩煌猶豫著，想等有沉心消息再去找離禹。
淩爍悶不吭聲，抱著小影，拽著淩煌，親自把他們送去了碧水灣的海岸上。
“走。”淩爍指著城區方向，“去找離禹，立刻。”
“哥！”淩煌被動接過被淩爍塞過來的小影，“我再陪陪你，離禹那邊不急的，他現在過的挺好的……”
“好個屁！”淩爍赤紅著雙眼瞪著淩煌，“我現在好嗎？沒有了沉心，我好嗎？！你憑什麽說離禹很好，你憑什麽？！”
“可是，哥……”淩煌實在是不忍心放淩爍一個人在金鱗殿裏孤孤單單的度日。
“沒什麽可是，我告訴你，離禹他肯定不好，他一點都不好！”淩爍吼的嗓子都啞了，“但他跟我不一樣，他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你別再折磨他了，去吧。”
後來的話淩爍越說聲音越輕，“他值得，我不值得。我不值得沉心一句道別，也不值得你同情我，你現在想著離禹就行了。”
“爸爸……”小影不敢打斷兩個大人的爭執，怯怯的，“你是不是不想帶我找父親了？”
“不是的，小影。”淩煌輕拍小影後背哄，“我們晚幾天去找父親好不好？我們先迴金鱗殿去，爸爸還沒準備好……”
“別讓我這麽難堪。”淩爍壓抑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我可是人魚王，我是淩爍，沒什麽能打敗我。”
“沉心也曾說過這句話，‘我可是沉心’。”淩煌說，“他還說過，他是愛你的。”
淩爍眼裏忽而亮起，卻又很快黯淡下去。
“我知道他是沉心，我從來都知道他是沉心。”淩爍苦笑著搖搖頭，“當然，我也知道他對我是有感情的。”
漫長的沉默之後，淩爍上來抱了抱淩煌和小影，“乖，聽哥哥話，去和離禹好好過日子。接下來，哥準備去更遠的海域去找沉心了，有你在，對我也是一種束縛，你在家我總也不敢走的太遠。以後，我沒什麽牽掛，可以找去天涯海角，總能找到他的。”
被淩爍往岸上推了推，“走吧，你們倆要好好的，等我找到沉心，我帶他來看望你們一家。”
淩煌紅了眼眶，他不知道這一別要多久見不到淩爍了。
“小影的魔力口袋裏我裝了很多金珍珠，拿去換成人類的錢，買一套大房子，在你喚醒離禹的愛之前，體麵的住在那套房子裏，別給別人看不起。”淩爍衝他們擺手道別，“飯要好好吃，覺要好好睡，別太想念我。”
淩煌都快哭了，淩爍一扭頭，快速鑽進了海裏去。
金色魚尾在海麵上用力一甩，激起一片波瀾和水花。
“大伯伯是不是很難過？”小影似懂非懂看著海麵。
“……你大伯伯很想念沉心叔叔。”淩煌咽了咽，轉身帶小影一起看著稍遠一些的城市燈火，“就像你父親也一定很想念我們一樣。”
“沉心叔叔偷偷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不要告訴你和大伯伯。”小影趴在淩煌耳邊悄悄的說，“沉心叔叔說，他可喜歡可喜歡大伯伯了，舍不得欺負大伯伯。”
“……”淩煌心裏有些刺痛。
沉心現在就是在欺負淩爍。
更是在折磨他自己。
“走吧，去找你父親了。”淩煌把小影放地上牽著他手迎著燈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