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諾十八歲的生日,淩煌還是準備了燭光晚餐,蛋糕和可口的菜肴。

    在家裏安心的等,離諾從公司和劇組為他合辦的生日酒會上迴家時間已經不早,但進門抱住淩煌,肚子裏就咕嚕嚕叫囂了一通。

    “就知道你會給我做好吃的,酒會上我什麽都沒敢吃,拿可樂冒充紅酒喝了點,越喝越餓了。”離諾又長高了一些,變聲期結束後他嗓音低沉磁性,吐息都吹拂在淩煌耳朵上。

    “我沒有準備別的禮物。”淩煌任離諾抱著,手指一指餐桌,“就這些了。”

    “我準備了禮物給你。”離諾低頭。

    離諾繞到淩煌身前,從口袋拿出長條形狀的盒子。

    “也是扇子啊?”淩煌一看盒子的樣式就有點忍不住想笑,“也寫四個字嗎?”

    可離諾卻靦腆笑笑,單膝跪在地上。

    【跪兩次了,還剩一次。】鏡花水月說,【我還以為我的任務要被某些人忘了呢。】

    [我確實忘了。]淩煌低頭笑看離諾,[不過你報任務進度的句式是不是太隨意了點?]

    【非要按格式來嗎?我最討厭那麽死板說話的方式了,你不服氣?那你憋著吧。】

    淩煌不想理阿月了,淩煌說一句,這貨能頂十句,實在是太煩人了。

    “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離諾一手舉著盒子,一手抓淩煌手放在盒子上。

    黑色長條盒子裏是兩條細長的銀色鏈子上墜著兩枚戒指。

    “短一點那條,幫我戴在脖子上。”離諾說著改為雙膝跪地,往淩煌跟前挪了挪。

    他們兩人都是明星,戒指戴在手上太招搖了,掛在脖子上就低調很多。

    淩煌會意,取出鏈子稍短的一條,幫離諾戴好,將下墜的戒指塞進他衣領裏。

    再看看鏈子稍長這條,淩煌問:“那這條我怎麽戴呢?就算藏在衣服裏,也還是會被人看到吧。”

    “這條不是戴在脖子上的。”離諾從盒子裏取出鏈子,將指環捏在手裏虔誠的仰起頭,“戴上這個,我們就是許下一輩子都隻愛對方的承諾了。”

    “我……”淩煌眼睫垂下抿了抿唇,微顫的睫毛再慢慢掀起來,“離諾,去年你生日我沒迴應你,現在你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我愛你。”離諾馬上右手三指並攏指天發誓,“是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頭不相離的那種喜歡和愛!”

    【小狼狗要吃肉的那種愛吧,嘖嘖嘖。】

    淩煌眉尖抖了抖,他都準備告白了,被鏡花水月一攪和,情緒都沒了。

    “我也愛你。”淩煌用了很大力氣才把注意力集中在離諾眼中,又重複一遍,“我愛你,離諾。”

    離諾頭向前靠在淩煌肚子上安靜了很久。

    “怎麽了?”淩煌揉揉他腦袋柔聲問。

    離諾歎息了一聲,喃喃自語一樣低語:“感覺遇到你之後,都是你在對我好,我好像沒有迴報你什麽。就算是這樣,你也還是毫無保留的守護著我,總讓我覺得我是不是幾輩子積德換來了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

    感受到離諾的無力低落,淩煌拉著他雙臂讓他站起來。

    “我也貪圖你對我的好。”淩煌笑著皺了下鼻子,“但不要你刻意做什麽,出於本心本能的我都要,你勉強自己的,我統統不稀罕。明白了?”

    “嗯……”離諾撅了下嘴,“出於本心的話,我想把心挖出來給你……”

    淩煌一把拍在離諾胳膊上。

    離諾嘿嘿笑著撓了撓頭,“那我給你把鏈子戴上,我們先迴我房間去。”

    被男孩拉著進到屋裏關了門,男孩又伸手扯淩煌衣擺,他才驚了往後跳開一步捂住自己衣服,“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離諾提起手上的鏈子和戒指掛墜,“這個是腰鏈啊,我幫你戴上而已,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什……什麽鏈?”淩煌沒聽明白。

    “腰鏈,腰,就是。”離諾手在他自己腰上指了指,“這個地方,就是腰。”

    淩煌就覺得有點頭暈,他手橫著捂住雙眼,拇指中指在太陽穴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怎麽了?”離諾口吻天真無邪。

    【扮豬吃虎。】鏡花水月說,【這是個高手。】

    淩煌低著頭過去扯下離諾手上的鏈子往床上一扔,“先吃飯,吃完飯,洗完碗,洗完澡,然後再……”

    “我雖然肚子餓,但體力不會受影響的。”。

    “反了你了!”淩煌掙開他後照著他腦袋用力彈了下,“先吃飯!”

    *

    離諾的善意值特別爭氣。

    在他生日那夜,戴腰鏈也好,後來的同床共枕也罷,這小子善意值居然又在90點固定下來,不漲了。

    《高中四年》上映後票房比所有人預期的都要好,爆發式的入朝好評奠定了後續電影獲獎的基礎。

    離諾十九歲的夏初,《高中四年》獲得最佳導演獎、最佳電影獎。

    離諾獲得最佳男主角受封最年輕影帝,淩煌拿了個最佳男配角。

    馬上就要高考,淩煌本擔心得了獎的離諾難以沉下心應對考試。

    先是藝堂影大公布離諾免考錄取,後離諾拒絕免考,隻一句話:“人不高考枉少年!”

    離諾參加了高考,雖然成績不是好到逆天,但也過了藝堂影大的錄取線。

    出分第二天離諾就拉淩煌出國度假去了,祁衍原地爆炸,幫這兩個影帝改通告求爺爺告奶奶被指著罵到懷疑人生。

    在飛往旅行目的地的飛機上,沒有其他人的關注和打擾,離諾才恢複該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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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發著抖,拽著淩煌一遍遍興奮的說:“我拿獎了!”

    “我也是影帝了!”

    “我都不懂呢,什麽都不懂,怎麽就當影帝了?”

    “而且我自己考上影大了!”

    “我是不是很厲害?”

    淩煌才知道原來離諾一直都在克製,他不去表現,並不代表他已經沉著到多麽高深的地步。

    “你是很厲害。”淩煌覺得一切都很完美了。

    故事似乎應該結束在最完美的一刻,但離諾的善意值仍然沒有變化。

    “你是還有什麽遺憾?或者有什麽心願?”淩煌好奇的問。

    “沒有遺憾,有個心願。”離諾望著淩煌目光灼灼,“我們一起度過餘生,不管是誰先離世,相伴到那一刻,我就圓滿了。”

    【我靠,要不要那麽久?】鏡花水月跳出來吐槽,【要老子等你們一輩子再去下個位麵嗎?】

    淩煌本來被離諾說的情動心動的有些無語,聽到鏡花水月的話,他忍不住仰頭笑出了聲。

    *

    此一生,風平浪靜。

    無數次,離諾跟淩煌說,將來如果要離開了,你一定要走在我前麵。

    乍聽之下就像是離諾在詛咒淩煌比他早死。

    可淩煌知道,這是與他許下不離承諾的男人對他至死不渝的深情。

    他要送淩煌先走,是因為他不舍得自己走後,淩煌一個人茫然不知所措,不舍得把淩煌生命最後的時光交給旁的人。

    沒有人比離諾更了解淩煌了,能送好淩煌最後一程的人,隻有離諾。

    更不會有人比離諾更有資格在淩煌閉眼前,還能喚起他安然的一抹微笑,跪在他的床前,在他耳畔告訴他:

    來世我們還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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