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剛才我在茶館偶遇靖皇子一行。”白起把茶館發生的事情講述的一遍。


    慕容殤沉思一番,說道:“看來,這楚靖果然如傳聞般性格乖戾嬌縱。”


    “王爺,看這靖皇子的說話,似乎對燕國帶著敵視。此次三國會盟,是否會生出幾許變故?”白起說道。


    “三國會盟都快七十年了。若有變故,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慕容殤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是——不過,那昭和公主的態度倒是對燕國比較親和。”白起說道。


    “三國中,魏國國力最弱,自然對誰都親和。”慕容殤說道。


    即便昭和公主隻是女流之輩,但畢竟是皇室中人,對事態度又怎會簡單?


    “靖皇子離了茶館後,便迴了驛館。但是,靖皇子身邊的仆從卻與二皇子身邊的謀士丁封見麵了。”白起接著說道。


    “慕容飛?自從三皇兄離開京城,去了封地。這兩兄弟倒是和太子之間就開始勢同水火。”慕容殤說道。


    “此處三國會盟,這三人間恐怕少不了幾多事端。”


    “靜觀其變。”


    兩日後,南山


    南山位於洛京的近郊,離了東城門不過幾公裏的距離。南山上栽滿了桃花。每年春天,都能看到一大片粉色花海。


    南山的山腰處,有一錦繡山莊,占地百頃,是皇室近郊別院。四王爺慕容翔要宴請外賓,自然早早地派人把錦繡山莊清理部署一番。


    桃花宴除了昭和公主,靖皇子參加外,還邀請了燕國洛京世家子弟、名門閨秀。四王爺慕容翔隻恨不把它辦得盛大無比,以彰顯自己的盛情款待。


    既以王爺名義開的宴會,世家子弟大多也不推辭。更有甚者,把此次桃花宴看成是一次展現自己文采風流的機會。當然,若能遇到心儀女子,更是人生妙事。


    至於世家女子如何想法,隻看今日一個個盛裝出席,就知她們對桃花宴的態度了。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南山山腳口。那馬車樸實無華,但是馬車卻是用極品的黃花梨打造而成。馬車前的兩匹黑馬,更是洛京少有的良駒。


    桃花宴的仆從都是有眼色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哪位富貴人家小姐的馬車,連忙上去迎接。


    馬車的門簾輕輕卷起,朱色衣服男子跳下了馬車。


    “福——福王!”仆從連忙下跪請安。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喜歡縱馬的福王,今天竟然乘了馬車前來。


    “免禮。”慕容殤說道。


    “王爺,傘。”劉錦公公從後麵匆匆趕迴來。


    慕容殤從劉錦手裏接過墨色油紙傘,輕輕打開,擋在了頭上。


    仆從更覺得奇怪,今日的陽光也不猛烈啊,為何福王要自己撐把黑色油紙傘呢?悄悄抬眼看去,那福王身體微微側了一下,墨色的油紙傘隻罩住了半個身子。


    莫非這福王身染怪疾?仆從想到此,趕緊低下了頭。皇室辛秘,還是少知道的為好。


    楚月此時正飄在慕容殤身邊。可惜周圍的人都看不到。如果看到,就不會奇怪福王為何撐傘了。不過,也許會更吃驚,堂堂福王竟然親自為一個女子撐傘。


    “不撐傘也無妨。”楚月說道。以楚月現在的修為,這麽一點陽光對她造成不了什麽影響。


    慕容殤卻笑道:“我知道姐姐不懼陽光。但是我怕曬。”


    “……”楚月看著慕容殤古銅色得肌膚,嘴角一陣抽搐。


    跟在後麵的劉錦公公,隻以為福王自言自語的毛病又犯了,一陣心疼。可憐福王從小喪母,在冷宮那幾年得了這毛病。


    南山的地勢並不高,過了山腰,再往裏走,就是一大片桃花林。而錦繡山莊正是桃花林的深處。


    此時,正是南山最美的時節。漫山桃花怒放,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慕容殤撐著傘走過花海。


    “姐姐,這南山的桃林已經有百年的曆史了。據說是前朝文人陳寒所植。”慕容殤開始跟楚月介紹起南山桃林的曆史。


    “嗯。”楚月聞言,微微點頭。


    兩人沒走多久,就到了錦繡山莊。山莊內的風景更甚於外麵。畢竟是皇家別院,裏麵的建築、風景更甚一籌。


    一些世家子弟早已來到了這裏,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或眺望遠處美景,吟詩作賦。而那些世家女子,大多坐在遠處亭中的石椅上。男女之間,還是頗有點矜持。


    “福王安康。”女子溫柔的聲音傳來。


    “昭和公主。”慕容殤點頭應道。


    昭和公主身著一套深蘭色長裙,溫柔有禮,舉手投足間自是一派皇家公主的氣質。


    “五皇弟,昭和公主,你們來了。”四王爺慕容翔遠遠地打著招唿。


    “四皇兄。”


    “四王爺。”


    “昭和公主,看我這五弟是不是長得一表人才,容貌堂堂?”四王爺笑道。


    昭和公主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殤,說道:“確實如此。”


    ☆、第16章 桃花盛宴(中)


    “我這五弟當年寫的詩詞也是深得太傅歡喜。”四王爺繼續誇讚道。他好像忘了自己當年在課堂上一個勁地貶低慕容殤這迴事。


    “福王三年前寫的那篇《奈何賦》,傳至魏國,可是引得我的幾位兄長競相其文辭藻華麗,文采斐然,裏麵的瀟灑自由更是令人向往。”昭和公主說完又看了慕容殤一眼,臉微微紅了一下。


    “公主過譽了。”慕容殤說道。


    “月出東鬥,好風相從。太華夜碧,人聞清鍾。林尋太傅曾經這樣評價此賦,又怎會過譽呢。”昭和公主看著慕容殤,眼神裏透著欽佩。


    一旁的楚月嘴角揚起笑意,說道:“看樣子這公主看上你了。”


    慕容殤聞言,表情不變,還是一慣的謙和有禮。但是眸子深處卻明顯的黯淡了一下。


    “聽聞福王棋藝更是精妙,不知道可否下一盤棋?”昭和公主又邀約道。


    “外界誤傳罷了。我棋藝不精,恐怕會擾了公主雅興。”慕容殤說道。


    昭和公主的臉色變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


    “五弟,我記得你的棋藝明明不錯啊。”四王爺奇怪地看了一眼慕容殤。


    就連當世國手吳不歸,也不過是隻贏了慕容殤半子而已。


    “四皇兄,我的棋藝比起你來,卻還是差遠了。”慕容殤說道。


    “哦——哈哈哈,那倒是。”慕容翔笑著應道。難得聽慕容殤誇讚自己,四王爺毫不客氣地應承道。


    “昭和公主若要找人下棋,我四皇兄是絕佳的對手。”慕容殤說道。


    “這……”昭和公主努力想要保持風度,隻是眉頭忍不住微皺。


    “四皇兄,我有事暫時離開一下。”慕容殤說道,“昭和公主,請便。”


    四王爺點頭應道。


    “福王慢走。”昭和公主有禮地說道,但是表情卻明顯不怎麽愉快。


    “公主,這福王好生無禮。”一旁的侍女說道,“有多少人想和公主下棋沒得機會。”


    “阿樂……”昭和公主擺擺手,止了侍女的話。


    錦繡山莊依山傍水而建,山莊內的桃林更是景色優美,恍如仙境。桃花宴正是在這桃林中舉行的。林中曲水流觴,一條蜿蜒曲折溝渠貫穿於整個桃林。整條水渠用琉璃打造,甚至好看。


    華蓋之下,慕容殤正盤腿而坐。案幾上放著一個白瓷花瓶,瓶內是一朵怒放的桃花。


    慕容殤輕抿一口酒,眼睛卻向旁邊楚月看去。楚月此時正眯著眼睛,聽著桃林中男子的琴聲。


    桃林中,那男子一襲白衣,琴曲從指間傾瀉而出,一派寫意風流。


    “這彈琴者是何人?”楚月問道。


    慕容殤隨意看了一眼,說道:“安陽侯的幼子,安雲軒。”


    “是他——”難怪覺得眼熟。


    前世,楚月曾在奈何橋上見過他一麵。當時的他,滿麵風霜,形同枯槁,哪有如今彈琴的風采。


    “若有報應,為何那暴君殘暴不仁,卻仍然居於帝位?”


    “若有神靈,為何聽不到吾等的請求?”


    “這人世一朝,真不如那畜生!”


    “……”


    他後來好像投了畜生道吧。楚月看著安雲軒歎了口氣。這輩子的他應該不會再變成如此了吧。


    “姐姐認識他?”慕容殤疑惑地問道。


    “不認識。”楚月搖頭道。


    “那姐姐是喜歡聽這首曲子嗎?”慕容殤又問。


    “嗯。這首平沙落雁,彈奏地倒是精妙。”楚月隨口說道。


    慕容殤聞言放下酒杯,說道:“那我給姐姐也彈奏一曲。”


    慕容殤站起來,向桃林中那位彈奏曲子的男子走去。周圍的世家子弟無不感到奇怪。福王突然站了起來,是想做什麽呢?


    “福王!”安雲軒見慕容殤站在自己麵前,止了琴聲,略一行禮道。


    “可以借用一下你得琴嗎?”慕容殤問道。


    “自然可以。”安雲軒連忙讓開座位。


    慕容殤席地而坐,撥弄了幾下,試了試琴音。隨後一首悠揚暢快的平沙落雁曲響起。周圍登時一片安靜。


    “這福王彈的曲子,和那個男子彈的沒什麽區別啊。”遠處,侍女阿樂小聲嘀咕道。


    昭和公主輕輕搖頭,說道:“福王彈奏的平沙落雁,在意境上高於那男子。琴聲中蘊含著直衝雲霄,雲程萬裏的鴻鵠之誌,是那男子不可企及的。”


    可惜,這樣一個人似乎對自己沒什麽興趣。昭和公主抿嘴,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彈琴的慕容殤。


    “靖皇子,這邊請。”侍從把姍姍來遲的楚靖引到了錦繡山莊的桃花林。


    一陣悠揚的古琴聲傳來,靖皇子忍不住停下腳步,駐足傾聽。


    “這琴彈得不錯。”靖皇子問道,“誰彈的?”


    “這是福王殿下在彈琴。”侍從迴報道。


    “福王啊——”靖皇子愣了下,快步向桃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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