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美娜,去年四月份報案失蹤,報案人是她丈夫和公司老板,報案時年齡二十九,今年三十,老劉的經驗還是靠譜的!”袁方說的很是雲淡風輕。


    “為啥老板跟著一起報案?”楊光問。


    “好問題!因為範美娜失蹤當天是要跟著老板一起出差的,老板等了又等,沒等來人,電話也沒人接,就給範美娜的丈夫打了電話,範美娜的丈夫以為媳婦兒出差了,倆男人通了電話才知道人不見了,就一起報了案!”


    袁方說完得意的看了眼張勇。


    張勇冷哼一聲說:“你先別得意,還得做dna比對呢!現在又沒有確認死者就是範美娜!”


    袁方嗬嗬一笑說:“該比對比對,該找人問詢也要問詢,馬上聯係她的丈夫和她公司老板,讓他們過來嘮嘮!”


    “你著啥急?”張勇瞪著眼問:“去年報案的時候,警方就抽了範美娜她爸的血,老劉正比對著呢,一天之內就出結果,你就不能等等?顯你!”


    周奇也說:“就算你能耐,那也是等確認了死者身份再找人問詢比較靠譜,你到時也知道問啥,萬一整個烏龍,你不小心讓人家會錯了意,咋收場?”


    “別理他!他也就是這麽一說,消停了一天半,他這是想把耽誤的各種感覺都找迴來!”


    袁方嘿嘿壞笑著。


    “我有個問題!”楊光舉手示意了一下:“先不管死者是誰,兇手是咋做到背著屍體出現在大馬路上的呢?”


    “這個問題好!”袁方興致勃勃的打開話匣子:“剛才在現場,你們也聽到管片民警說那附近沒有監控了,對吧?那附近都是老小區,住著的都是老鄰居,各種管道線路老化的問題時有發生,那一段供暖管道恰恰就是前年才檢修過,而且是大修,基本上都換了新的!”


    “這說明啥?是不是說明兇手很了解那附近的情況?不僅兇手了解,我個人推斷,死者也了解,換句話說,那周圍的人也了解死者!為啥?楊光問得好,兇手難道就不怕藏屍的時候被發現嗎?聽好了,我用的動詞是藏!”


    “行兇後,兇手可能沒有想到分屍,而是想到了供熱管道,你們想啊,每年才檢修一兩次,檢修人員又不會爬進管道縫隙裏去查,隻要把屍體往縫隙裏塞一塞,沒人能發現!兇手也是這麽幹的,他為啥要這麽幹?一是他對地底下的事熟,誰都一樣,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最容易想到的一定是你熟悉的人或者方法,二是怕有人發現屍體後報警,兇手與死者的關係可能很容易讓警方確認兇手!”


    “所以,兇手寧願冒險背著屍體下井藏屍,也沒有把屍體運到其他地方拋屍!歸根結底,自己了解的東西自己覺得更踏實!至於兇手為啥藏屍的時候沒有被發現,這恐怕要歸功於那附近老化的線路,以下純屬個人猜測,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後半夜,街上的路燈壞了,四周一片漆黑,兇手背著死者出了小區,也可以是開車拉著屍體,或者自行車,電動車,三輪車……”


    “你煩不煩!”


    “反正把屍體運到井口肯定是要背上的,等下到地下,屍體僵硬了,他塞不進去,這才想起來分屍,可手裏沒有利器咋分?他隻好又爬上去,迴去拿了能分屍的利器迴來重新下去,一通操作之後,整體軀幹被塞進縫隙,頭和右臂咋辦?”


    “咋辦?”楊光追問。


    “如果把頭顱單獨找個地方扔了或者埋了,兇手都沒有必要冒險背屍藏屍,一起埋了唄,對吧?”袁方雙手一攤。


    “你的意思是,腦袋和右臂也在縫隙中?”周奇問。


    袁方點頭說:“理應如此!”


    “那你在現場的時候咋不說?”張勇瞪眼問。


    袁方訕訕的道:“我這不也是自己叨叨出來的推論嘛!在現場的時候還沒想到這兒!”


    “可他們查了呀,沒有發現!”韓健嚷嚷道。


    袁方聳了聳肩說:“縫隙雖然窄,但是不耽誤一個人匍匐前進,今天查的時候,我估計頂多是拿著探照燈往裏麵看了看,肯定不全麵!”


    “所以,兇手的體型肯定不壯碩或者肥胖。”周奇嘟囔道。


    袁方突然一拍手,萬分遺憾的說:“我當時就是沒想起來這茬,要不然,讓你們誰下去爬一爬,就能大概知道兇手的體型了!”


    “你咋不下去爬爬?!”


    “我是腦力工作者!”


    毫無意外的,袁方這句話惹了眾怒,自然少不了挨上一頓拳打腳踢,譚局恰巧推門進來,了解了情況之後,對袁方的智商提出了嚴重的懷疑:“你這不是找打嘛!”


    譚局過來是告訴袁方,供暖管道藏屍案社會影響很惡劣,領導要求盡快破案!


    張勇馬上舉手說:“譚局,我要舉報,袁方參與了此次兇案!”


    譚局哈哈一笑說:“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的讚美刑警的語句!”


    袁方得意的揚了揚頭:“等老劉的鑒定報告吧!”


    ……


    幾個人中午飯是下午兩點多吃的,袁方還把沈國明給叫來了,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說著案情,沈國明的情緒可不飽滿,一直是嗯嗯個不停。


    “咋地,還沒適應啊?”袁方飯後幫沈國明點上煙,自己也點上一支,問道。


    沈國明長長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麽看我家老頭這樣一輩子也挺好,沒上去過,就沒有下來後的不適應!”


    “他遲早也得退休,啥是退休?沒用了就得退休!”沈國明沒好氣的迴答。


    “你這話我不認同,別說隻是老了,就是死了,還能做肥料呢,咋能說沒用了呢?”


    “你……”


    “老沈你多餘理他!”韓健也湊過來,找袁方要了一支煙點上問:“他那嘴裏啥時候吐出過象牙?”


    “我說的都是至理名言!”袁方表情很認真:“你們說小孩子有啥價值?可在父母心裏那就是寶貝疙瘩,青壯年的時候,就像咱們,一天天的不著家,對家裏的價值是啥?每個月那點工資?可對社會來講,咱們的價值可大了去了!”


    “人老了,不能再出力了,可對家裏人來講,你就是攤在床上,隻要你還喘氣兒,對你孩子來講他就還有爹,對你老伴來講,她就還有伴兒,這不是價值是啥?人啊,走到哪一步說哪一步的話,你五十歲的時候就開始抱怨自己老了,現在迴頭看看,是不是覺得五十歲……挺好?”


    “所以呀,別嫌棄現在的自己,這讓明年的你咋活?對不對?好日子都是這麽被你們自己糟蹋了!”


    沈國明的心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不耐煩的說:“快閉嘴吧!我就是來吃個飯,還要聽你上課,煩不煩!”


    “這頓飯均攤,十八塊,你是現金還是手機轉賬?”


    “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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